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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来,何不联手共襄盛举?”霸剑陈天昊豪气飞扬,邀请摩云手参与劫囚盛举。
“很抱歉,兄弟根本不认识幻剑飞仙,也不知道彰德的藩王是好是坏,更不了解到底谁是谁非。老实说,兄弟也很少以武犯禁。通常咱们侠义道朋友,会尊重官府的执法,除非的确查有实据,知道某一位官吏贪赃枉法坑害无辜。陈兄,兄弟说得够明白吗?”
“哦!许兄真的不是为此而来的?”霸剑陈天昊颇感意外。
“不瞒陈兄说,兄弟是途经此地的,实在不明白陈兄所说的事。”摩云手诚恳地说,“陈兄既在知道幻剑飞仙受到委屈,何不传侠义柬请诸同道主持公道?”
传侠义柬谈何容易?首先传柬的人必须具有极重的份量,有极高的声望。其次是涉案的事由和证据必须周详,能让同道信服,困难重重,短期间根本无法办到。
所谓侠义柬,也只是抽象的名词,举目江湖,根本就没有人敢于认定,哪一位仁兄是侠义道中人。阿猫阿狗甚至歹徒瘪三,都可以拍胸膛自称是侠义英雄,而且有一大堆狐群狗党,举起双手加以承认。
至于那些真正的,德高望重的侠义高手名宿,也决不会做大笨蛋,高声疾呼,号召天下侠义英雄,为某个倒霉的英雄向官府讨公道,也没有胆量认为自己够资格传侠义柬。
只要有一个人持柬上门,要求查证涉案的来龙去脉,指出某一件证据有问题,于法于理不合,发柬人很可能因此而身败名裂。
摩云手把问题提出,已明白表示不可能参予此事,意思是说:那不关我的事。
“情势急迫,哪能迤延时日?看来,在下无法获得许兄相助了?”霸剑陈天昊失望地说。
“很抱歉,兄弟毫无所知,委实不敢过问,请陈兄谅解。”摩云手歉然地说,“兄弟管闲事的宗旨是,除非目击天理国法所不容的罪行发生,不然决不多管闲事,委实爱莫能助。”
“行了。”霸剑叹口气,“每个人都独善其身,难怪道消魔长。许兄如果改变心意,在下于前途相候,后会有期。”
七人转身上了坐骑,一挥手策马急驰。
摩云手目送七人去远,眼神百变。
“这位大侠到底在弄甚么玄虚?”摩云手满眼疑云向同伴问,“哪有这样随随便便邀人主持公道的?简直荒谬绝伦,向王府的人马袭击,这可是拿身家性命,押孤注的豪赌,而且胜自有限的愚行,他是凭什么博到一代江湖游侠的声誉的?”
“许兄,你认识霸剑陈天昊吧?”另一同伴问。
“闻名而已。”
“许兄,就算他真是霸剑陈天昊,也不足为奇,天下间浪得虚名的人多着呢,少他一个,这世间同样乱糟糟,不会因多他一个而更乱。算了吧!咱们不能跟得太近,免惹是非,在这里歇宿,如何?”
“唔!真的不能再走了。”摩云手同意,“我感到有点不妙,毛骨悚然,有大祸临头的速,到店里问问看,看能不能借宿。”
路旁的荒村小店,必要时仍可接待赶不上宿头的零星旅客,人多就不便了,没有多的房间容纳,尤其是隆冬季节,夜间哪有许多的棉被床褥供应?
他们还有马包,马包内有可露宿的褥具。
当这些人在店前打交道时,店旁的几株光秃秃的大树下枯草丛中,一个提了酒葫芦的老村夫,蹲坐在枯草中目击所有的经过。
老村夫是来小店买酒的,看到六骑士便避到大树下旁观。
七骑士走后,四骑士也全部拴妥坐骑,入店与先入店的两同伴会合。
老村夫一直就蛰伏在树下,久久方站起整衣,正待举步离,突又向下一蹲没入枯草中。
七骑士去而复来,但没有坐骑,不走大路,越野而来快如流星,兔起鹘落悄然抵达。
一声暗号,七个人掀帘推门一涌而入,立即传出惨号声,里面的人大概骤不及防,毫无反击的机会。
袭击快结束也快,七骑士片刻便急速退出,由原路撤走,消失在店侧的凋林深处。
好奇心人人都有,老酒鬼也不例外。
推开店门,老酒鬼吓了个魂不附体,店堂不大,六具男女尸体摆了一地,却没有鲜血流满地,都是被暗器贯入体内致命的。
柜台内死了一个店伙,后面厨下也死了掌锅的。
“老天爷!”老酒鬼狂叫,扔下酒葫芦转身狂奔。
拉开门,撞落了外面挡风的重帘,突然看到外面有两匹马,马上的骑士一高一矮。
两骑士的风帽系了掩耳,所以仅露出一双眼睛,本来准备下马,看到有人冲出撞坏重帘,眼神一变,不再下马,盯着老酒鬼满眼疑云。
“不关我……的……事……”老酒鬼颤抖着大喊大叫。
“怎么一回事?”高身材骑士跃下马讶然问。
“是……是……那些人……七……七个人……”
“慢慢说,老人家,不要怕。”
“天啊……”老酒鬼跌倒在地。
唐校尉似乎袖里乾坤花样繁多,令人莫测高深。
动身走不了多远,他就传令准备宿营。
前面路尽头,小小的拓城县在望。
两天,仅走了五十里左右。也许,是被情势所迫吧!一而再受到袭击,袭击的人神出鬼没,部署反击和重整行装皆需要时间,自然会耽误行程。好在只需两天便可赶到毫州指定交人地点,不需赶得太急,步步为营慢慢走,小心戒备定可减少损失伤亡,这也是策略手段之一,唐校尉的手段运用有其长处。
但走得慢,受到袭击的机会也多。唐校尉是军伍世家,应该明白有利有害的道理。
骠骑尉是武官十二勋之一,官品相等于从五品。只有武臣世家子弟,才能拥有世袭的勋位。
从五品等于文官的二等府的知府大人,官职已是相当高了,所以唐校尉根本不理会无双剑客,无双剑客还不他平起平坐,虽则无双剑客是汉王府的红人。
一进城,立即找到柘城县的李知县,不但进驻位于城内西隅的宁陵驿,而且征住宁陵驿旁的民宅,征全县的治安人员,担任外围的警戒。
李知只是小小的三等县九品官,对赵王府远来公干的亲军当然百般巴结。柘县真是小,低矮的土城墙(那时还不曾改砖墙),仅有十余条街巷,居民不及千户,一旦挤入两三百名雄赳赳气昂昂的铁骑武装亲军,全城轰动,气氛紧张。
安顿停当,已是未牌末,天色早着呢!但天宇中浓云密布,气温低罡风呼号,全城似乎家家闭户,在外行走的人稀稀落落。
全城仅有一家稍像样的食店,那就是县前街近西大街的宋邑酒坊。但酒菜最有名的,却是东大街的太白居,店面小,下酒菜不多,仅有几味烧卤炒烩,但公道实惠,吸引真正的酒客,上门的老主顾为多。
远道来的军爷讲派头,宋邑酒坊座无虚席。太白居也同样高朋满座,老主顾似乎都捧场聚会。
当然食客中并非全是老主顾,由识途的主顾引来的酒客也不少。
小店堂仅有八副座头,食客三三两两各就座位,识与不识不要紧,有地方坐,挤一挤哈哈一笑,坐上位置就是朋友。
近门边的一桌,八位食客似乎彼此都素不相识,各自叫来酒菜各吃各的,两三味下酒菜占不了多少桌面,三杯老酒下肚,彼此客气一番便套上了交情。
上首的两位中年食客一表人才,两人是同伴。酒是两壶徐沛一锅头,菜是一盘烧兔肉,一碟神仙肉(驴肉)脯,一碟卤牛肉,一盘龙芽豆,实实在在,过酒瘾又可充饥,喝完酒再来一碗牛杂汤,加烙饼硬馍,保证浑身暖洋洋十分惬意满足。
“太白居这种高梁烧真够劲。”那位自称姓张的食客,喝了一大口酒大声称赞,“真像一道火直下丹田。诗仙李太白也号称酒仙,斗酒诗百篇,千杯不醉,老天爷!那怎么可能?百杯酒足可醉倒十条牛,他一定是真仙。”
“别外行了,老兄。”下首一位粗壮的大汉说,“我是沛县人,这种高梁烧出在我家乡。”
“那又怎么啦?如何外行?”姓张的酒客笑问。
“我家乡的酒,发展不到两百年,与山西的汾酒,几乎是发展年代相当的,这种酒是蒸出来的。而诗仙李白是唐朝人,距今已有七八百年。那时的酒,是酿出来的,与现在的江南甜酒方法相同,直接从酿好的坛桶内滤出饮用,这哪能算酒?喝一千小杯,劲道也比不了一碗高梁烧。诗仙如果活在今天,一壶高梁浇保证可能让他躺下来。别说念不出诗,连他姓甚么也记不起来了。”
引来一阵哄笑,谁也弄不清楚酒的历史发展,也很少有人知道谁是诗仙李太白,更没有人知道李太白喝的是哪一种酒,虽则店名取为太白居,店东也不知道李太白喝不喝徐沛高梁。
关中地近山西,山西出了汾酒,李太白是否喝过山西汾酒,知道的人恐怕也没几个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唐代山西出产的汾州汾酒,决不可能是用蒸馏法制造的,那时还没有发明出蒸馏技术呢!
“呵呵!”身旁来了一个人,拖一条长凳在桌角落坐大笑,“你们在把盏论英雄吗?”
“狗屁!你看我们像一个英雄吗?”另一位自称姓李的食客,粗野的话脱口而出,“看你老兄大袄里面,藏的不是刀就是剑,一定自以为是英雄。他娘的!可惜你没有英雄命。”
“怎么说?”这位不速之客也没生气,反而笑吟吟毫不在乎李兄的讽刺。
“你不是军户,命中注定不能参加王府护军。那人才是英雄,可以公然佩军刀神气得很。哦!你该不是驿站出来的军爷吧?”
“你可以猜三次。”不速之客嘲弄地说,“听说那些远从彰德府来的赵王府护军,携有不少珍宝前往南京,弄上一些抓上一把,保证可能快活过一辈子好日子,有人愿意参加吗?”
“他娘的!你是吃多了撑着了,活得不耐烦,这种杀头的事也敢在大庭广众间穷嚷嚷。”姓张的食客说,“你这混蛋没好心,想连累咱们陪你上法场吗?”
角落的一桌,站起一位年轻人。
“你们不要起哄。”年轻人大声说,“我是杨巡捕,这是我的事……”
听是巡捕出面,不速之客风似的钻出店门走了。
张、李两位食客,向那位自称杨巡捕的年轻人,打出只自己人才了解的手势,也钻出店门溜之大吉。
不速之客出了大街,老鼠似的窜入一条小巷。
街上有三两个人走动,天气太冷都蒙了脸埋头急走,哪有闲工夫管闲事?也没留意街上发生的事。小巷中更是暗沉沉,鬼影俱无。
人影自天而降,飘如鸿毛奇准地落在不速之客的顶门上空,一脚踢中不速之客的脑袋,降下时已将人扑倒,擒住双手立即上绑。
踢的力道并不重,瞬间昏眩失去抗力而已,被按住时神智已恢复清明,首先便发现从上空飘落的人有两个,而且不算是陌生人。
“咱们将人带往宁陵驿,交给那位姓唐的将爷领赏,最少也可以赚百十两银子。”帮着压住双脚的人兴高采烈地说,是姓李的食客。
“不能急,进了网的鱼,急甚么?”是姓张的食客,用牛筋索开始捆人,套脖缠臂,用的是五花大绑死捆式手法,“先好好逼供,再押给彭老大盘问,口供愈详尽愈好,最好把同谋共犯追出来,这一来赏金必定多好几倍,咱们发财啦!”
“放开我,你这两个混蛋!”被按住上绑的不速之客居然恶狠狠地大叫大骂。
“你他娘的还敢发横?揍死你这狗王八。”姓张的也大骂,狠狠地连劈两掌。
“住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