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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带,缓步行时飘摇绝尘。她头戴凤冠,前垂珠帘,自薄雾般的珠光间瞧去,她巧笑嫣然,娇靥如花,高贵的犹如仙宫艳后,魅力四射。
殿堂上的男人无不艳羡着沈洛天的艳福,殿堂上的女人无不嫉妒叶明珠得此如意郎君。叶明珠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沈洛天呢?与平日无异,只是穿上了平日未曾穿过的红袍,显得容光焕发,愈发俊朗了,他的心里呢?真的开心么?没有人看得透,他总是将心绪掩藏在笑容背后……
主婚人面含微笑高呼道:“一拜天地!”两人同时转身,屈身一拜,主婚人接道:“二拜高堂!”一对新人缓缓回身对苍松曲竹长身一拜,主婚人接着高呼道:“夫妻对拜!”两人转身相对正欲拜下却听的一声娇呼传来:“且慢!”
第一百五十六章 血溅华堂语成谶
叶明珠心里“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她最担心的事始终还是发生了,那娇喝之声婉转娇媚,嗲的令人全身酥麻,媚的令人如痴如醉,虽不甚大却足以令在场之人听的真切,那绝不是花亦飞的声音,但沈洛天的脸已经变了颜色。
众人惊异回首,但见得一女子款款走了进来。这女子约莫二十四五的模样,走起路来风情万种,犹如风吹芍药舞春风,衣着鲜艳的纱裙,衣领极阔,露出圆润的香肩,丰满玲珑的酥胸也露出了一半,那光洁如玉的肌肤让人望之忍不住直吞口水,体态风流,丰若有肌,柔若无骨。盈盈一握的柳腰轻轻扭动朝着沈洛天行去,莲步动时如兰似麝的幽香飘散而出醉人魂魄。
她走到沈洛天与叶明珠之间,眼波在叶明珠身上轻轻一转,便扭过身去,妩媚动人的眼波轻瞟着沈洛天,却未说话。众人都停止了议论,屏息望向这不速之客,自然也瞧着沈洛天,看他作何反应,如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有见多识广的人已认出她来,低呼道:“金风玉露,暗香盈袖,这是香盈袖!”
沈洛天也瞧着她,微微一笑道:“多日不见,你好么?”
她醉意流转的眼波柔媚一转,纤指撩拨一下鬓发,媚笑道:“阿娇一向都好,但闻得沈郎你的婚讯之后便不好了。”
沈洛天苦笑道:“你…你这是何苦呢?”
步步娇幽怨一叹,妩媚的眼波停驻在沈洛天的脸上,柔道:“何苦?你说呢?”
沈洛天避开她那醉人的眼眸,低声道:“你先歇歇,待我行完大礼再与你解释可好?”
步步娇银铃般一笑道:“阿娇若等得及便不会打断你这三拜之礼了。”
苍松微微皱眉,忍不住道:“今天是洛天大喜之日,盈袖姑娘若是前来相贺,蔽庄欢迎,若存心捣乱,还是收敛些,龙吟山庄可不是你的盈香园!”
步步娇眼波流转,媚笑道:“哟!苍松前辈好威风!只可惜我虽是弱质女子胆儿却不弱,就算你倾尽内力来个‘狮子吼’‘豹子吼’什么的,也是吓不倒我的。”眼波流转,朝沈洛天抛个媚眼道:“你说呢?沈郎?”
闻得此言苍松纵是涵养再好也不禁现出怒容,沉声道:“你好狂妄!”
步步娇轻笑道:“不敢不敢!前辈莫要动怒,怒极伤脾,气坏了身子我可赔不起。”她语声微顿接道:“更何况沈郎自个儿都没发话,您老又何苦生气呢?”
苍松果然不说话了,众人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沈洛天的身上。沈洛天面露难色,默然半晌,缓声道:“你到底要我怎样?”
步步娇笑的更媚,已媚到骨子里去了,她媚声道:“你知道的,不是么?”
沈洛天轻轻叹了口气道:“此事容后再议行么?”
步步娇摇了摇头仍旧笑道:“不行!”
沈洛天长长叹了口气,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他无话可说。
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纷纷议论着,不知沈洛天与步步娇之间有着怎样的关系竟使得他左右为难将新婚娘子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也无不猜测着这场婚礼的成与否!
步步娇似是早知他会如此,也早就料定自己阻止不了这场婚宴,飞给他一个眉眼儿,故意娇嗔道:“你瞧我这话还没说完哩,你既不高兴了!”
沈洛天哑然。
步步娇含笑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请求,我便不在与你为难!”
众人又不禁纷纷议论起来,有人暗暗松了一口气,有人不免有些失望,花亦飞没来倒来了个香盈袖却成事不足,轻而易举的放了手,让他们的好戏泡了汤,也有人暗暗猜测着这香盈袖会提出什么请求。
步步娇妩媚眼波醉意流转只将无限春色染上眉梢,用她那媚的发腻的声音轻轻地道:“我要你吻我,便在此刻!”
沈洛天闻言一震,失声道:“你说什么?”
步步娇媚眼如丝,带着最甜蜜的笑意望着他道:“你莫要装聋作哑,阿娇可不是什么矜持的女子,大声重复十遍对我来说也算不了什么。”
沈洛天道:“我既然已经决定娶她为妻又岂能再伤她的心?”
沈洛天如此绝然的拒绝她她居然未变色,神色依旧,媚笑如春花,低语如呻吟,曼声道:“那花亦飞呢?那你的承诺呢?”
沈洛天无语了,他当时应承香盈袖时从未想过真有这么一天,他从来没有想过此生会娶花亦飞以外的女人。
步步娇也不去瞧他的神色,婉转投怀修长柔软的玉臂已勾住了沈洛天的脖子,双眸醉意流转,笑靥如花绽放,小巧精致的嘴唇也泛起了妩媚动人而略带媚荡的笑意,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轻轻咬住了沈洛天的唇。
叶明珠的身子已经微微颤抖起来,凤冠上的珠帘也起了微微的波动,珠帘后的美眸已盈满了晶莹的泪花,雪白的贝齿只将樱唇咬出血来。
其他人呢?皆睁大了眼睛,目中神色有好奇,有愤怒,有诡异,有愁苦,有不屑,有的意味深长……尤其是扬子龙,面现怒容,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似乎恨不得要一拳将沈洛天打碎,但最终还是忍着,忍着,等着沈洛天的反应,他相信沈洛天必有分寸,但沈洛天没有反应,确实没有反应,也未回应,也未拒绝,一丝反应都没有。
步步娇就这样狂热而又缱绻的亲吻着他,然后唇片轻移,贴在他耳边,梦呓般呓语道:“我说过,你若与别人成亲,唯一的路便是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语声细微,几不可闻,但沈洛天却听得真切,他虽听的真切却犹如未闻,整个人都呆住了,一动不动。
叶明珠的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想冲上去拉开他们却全身酥软使不出一丁点儿力气,任凭身子不住颤抖,任凭珠泪滚滚,踉踉跄跄倒退数步几近跌倒。
鱼思渊已上前两步将她扶住,苍松曲竹面露愠色正待发作扬子龙已怒吼一声冲了上去,身法迅疾且勇猛。
然他身法虽快,但有人较之他更快。但见一条黑影鬼魅般一闪,已到了眼前,还未看清那人是何模样已被一掌推了出去,盛怒之下正待与此人一决高下却见他正抓住沈洛天飞身而起,这一连串的变化只不过在睒眼之间,步步娇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人从天而降,自未防着。
此时沈洛天与那人身形凌空,而她留在原地,众宾客正疑惑于这第二位不速之客的怪异行经之际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震得众人双耳发麻,眼前一花便闻得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将开来,仔细看时步步娇已尸骨无存,若非临近宾客的身上以及地毯之上的斑斑血迹看的真切,众人还当真以为是做了一场梦。
此时余悸未消,便忍不住纷纷议论起来,步步娇方才那同归于尽的‘天雷一炸’分明是洛阳积雷帮的正帮之宝。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波三折喜成悲
沈洛天与那不速之客落回原地,众人这才看清那人正是慕容世家的主人慕容晟。
他自打进门一来便未曾瞧别人一眼,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沈洛天,此时仍静静的瞧着他,而沈洛天则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沉默,没有人读得懂他脸上的神色,没有人看得透他此时的心境,众人都在沉默中注视着他,叶明珠已经呆了,讷讷地道:“她…她…”张了张口,始终未说出话来。她对步步娇的恨也随着那一声巨响烟消云散了,也许她根本就没有恨过,只不过是嫉妒罢了。
鱼思渊悠悠地道:“轰轰烈烈的爱一场,虽吞噬了自己的生命却终未留下遗憾。”
慕娉婷也不禁叹道:“她虽是个风情万种的风尘女子,但胆识与气魄毫不逊色于在场的任何一位豪杰,当今武林胆敢在别人的婚礼上向新郎官表达爱意,公然索吻的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说到此处不禁黯然神伤,她又想到了自己,武林公认的奇巧嘴,口齿伶俐,无不敢言,但到了情爱面前却也失了勇气,没了言语,唯将一腔深情付流水。
沈洛天终于抬起了头,惨然一笑,望向慕容晟,似是在问“她呢?”
慕容晟自然看得懂,木然将那幅画交给他。
沈洛天微一迟疑,慕容晟道:“她送给你们的贺礼!”话间帮他展开画卷,那幅意境深远的《璧人图》便呈现在众人眼前,随后引来一阵惊呼之声。这惊呼之声固然是为了画中人,但何尝不是为着作画人。
大厅之中复又热闹起来,仿佛已经忘了方才血腥的一幕,但沈洛天却忘不了,那个妩媚妖娆的身影,那个剧烈的爱他甚至不惜搭上自己性命的女人永远刻在了他的心上。
在场之人除却叶,鱼,慕,扬以及龙吟山庄的人无不纷纷猜测着慕容晟口中的那个“她”是何方高人,竟有如此传神的画工,画出如此精妙的图画,众说纷纭,但最终也无一人猜出来,任谁也想不到武林盛传冷血无情的花亦飞在被人夺去心上人之后不仅没有前来闹场,反倒如此大度的描画这么精美的《璧人图》以作庆贺。但却是事实,人心难测,尤其是女人心。
苍松正欲提议将这大礼行过却听得门卫阿忠匆匆奔来,不禁皱了皱眉头道:“阿忠,何事如此慌张?”
那叫阿忠的守卫忙道:“回大爷,方才聚缘酒家的小石头匆匆赶来要属下将这封信速递庄主,说是一位客人留下的。”
曲竹皱眉道:“那客人是何模样??”
阿忠摇头道:“小石头说客人蒙着脸,他什么都没瞧见!”
沈洛天接过信道:“你下去吧!”
“是!”他刚回身行出两步,又回头道:“小石头说那客人交代要庄主务必立即看信,否则后悔莫及!”
扬子龙怒道:“哪个王八羔子如此缺德,大喜之日都不让人安生!”他回头对沈洛天道:“沈兄,此事再要紧也急不过拜堂,反正还有一拜,已耽误不了多久,我就不信这一拜下去就后悔莫及。“
慕容晟沉声道:“不然,这信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时送过来,显然是有人故意安排的,而此时他也许就在这宾客之中暗暗监视,沈兄若稍有不慎,那后果不堪设想。”
那日慕容晟护着花亦飞还伤他一掌,他心里一直憋闷,此时见他这番言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慕容庄主如此清楚其中详情,这信莫非是你托小石头送来的?”
慕容晟面色铁青,冷哼一声,也不答话,只望着沈洛天道:“以沈兄看呢?”
沈洛天微微一笑道:“慕容兄言之有理,这人此时是否隐身在宾客之中亦未可知,这信还是看的好!”话间已刮掉蜡封,抽出信来却有件小巧的物件掉了出来,拾起一看不禁面色大变,失声道:“云儿的珠花!”
再仔细瞧那信,只见其上写道:“揭信立即前往紫霞山巅,否则就准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