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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在说谎-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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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程铭之外,谁还能长得这么妖孽?!
“嘿,小狗仔,是你啊。好久不见啦。”程铭餍足地伸了个懒腰,他的脚踝刚才被郭了了踢得有些疼,但这并不妨碍他明媚地笑出声来,开心地和她打招呼。
“我说,你以后能不能找个稍微正常点的方式出场?”郭了了想到前几次和这个男人的见面,头疼得厉害,惊鸟一样地抓住旁边的柱子,拍着胸口,不遗余力地朝他翻白眼。
“这里阳光很好,风又小。我有些困,就躺下来睡觉了,这很不正常吗?”程铭抓抓微乱的发,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侧颜白希而清爽,像是能够掐出水来。
郭了了一时间竟找不着一针见血的话来还嘴,只好和歪着脑袋卖萌的程大天王玩起了大眼瞪小眼。
下一刻,程铭拍掉裤腿上的灰尘,朝她伸出手,毫不客气地扬扬下巴,“来,扶我一把。”
郭了了面对着那天使般杀伤力极强的笑容,很窝囊地一秒钟也没有犹豫,走上前将他拉了起来。
程铭继续人畜无害地噙着嘴笑,他将手别到背后,煞有介事地垂着头绕着郭了了转了一圈,一边上下打量一边评价“唔,好像胖了一点哦。”
郭了了的脸立刻就烧了起来,头顶袅袅地冒着热气,他那略带调侃却异常真挚的语调,专注而炽热的视线,不是她这样等级的笨女人可以招架的。
“那……那又怎么样啊?”
郭了了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明明已经很结巴了,却还梗着脖子特别硬气的模样,也不知道在较哪门子的劲。
程铭总是能很轻易地被她逗笑,他稳住轻颤的肩膀,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还很结实地掐了一把她的脸颊,微妙的触感让他隐晦地“啧”了一声,微微摇着脑袋叹道,“脸也长肉了呀,软嘟嘟的挺好捏的。”
郭了了整个人傻住,已经无法思考,就觉得脊背一阵一阵发麻,从头到脚完全僵立无法再动。
这这这……自己这是被调戏了吧?应该没弄错吧?刚才那一幕完全就是电视剧里花花公子调戏良家妇女的真实还原啊!
但……对象是程铭?那个天上有地下无的天王巨星?
说出去谁信啊?自己浑身上下满满的屌丝气质有哪里是能吸引得了他的?郭了了瞬间就没了底气,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摸把脸怎么了,换做别的女人,估计早就狂蜂浪蝶一般地前仆后继,连胸都乐意奉上。
想是这么想没错,但郭了了不由就很郁闷,鼓着嘴巴不说话。
程铭挑挑眉,半弯下腰,略显憨态地撑开五指在她眼前摇了摇,试探着问,“小狗仔,你是不是生气了?”
“才没有。”郭了了狠狠扭过头,甩头发的力度可来劲了,整个人仿佛一下倒退了二十岁,简直比小孩子还要幼稚。
程铭失笑,只得见好就收,“好了,不逗你。我是听说你前段时间住院了,想问问你身体好全了没有。”
郭了了耳朵微动,莫明受宠若惊起来,一边点头一边好奇,“你听谁说的啊?”
程铭看了她一眼,没有正面回答,反倒又说,“我有去医院找过你的哦。”
“啊,什么?”郭了了无辜地瞪大眼睛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程铭蓦地别有深意地勾起一抹弧度,刻意拉长语调说道:“是啊,我总共去了三次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巧,你每一次都去了公园散步。而且,我还特别嘱咐过护士,让她告诉你我来过……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但是——”
戛然而止的嗓音让郭了了蓦地一慌,连忙摆手,信誓旦旦地说:“啊啊,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有这事儿!”
“哦,是么?”程铭开始装高深,视线乱扫,就是不看她。
郭了了急了,摆出一副“你一定要相信我”的架势,可怜巴巴的,十足的小狗模样。
程铭顿时心情大好,但面上的脸色还是微有愠怒,低声问,“你手机号码是不是换了?新号多少?”
郭了了完全没城府,乍一听觉得有转机,连忙掏出手机报了一串数字。
她原先的板砖机在那次小流氓的事件中身受重伤,虽然还能用,但实在是惨不忍睹。霍璟然随手就给扔了,害她伤心了好久。
程铭低下头输入郭了了的新号码,不由浮起一抹冷笑:霍璟然的心机果然够深的。彻底换掉了郭了了的联系方式不说,还直接封住了医护人员的口。
自己的行程通告都是要上报给他的,只能抽出的几次空都被他算准了,竟然做得那么绝,连她的面都不让他见。
有句俗语怎么说来着: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虽然他程铭也算不得什么君子,但至少没有十恶不赦吧。
霍璟然的独占欲强到这个份上也真的是够了,又不是狮王争地盘,有必要如此步步为营耍狠招吗?难道必要时还要斗个头破血流不成?
他可不是温顺的家猫,真要把他逼急了,亮起爪子来厮杀,程铭就不信霍璟然能讨到多少便宜。
只是可怜郭了了那傻姑娘还完全被蒙在鼓里,真就信了这是个天衣无缝的巧合。
要她去怀疑霍璟然,恐怕比登天还难。
这时,后方不远处传来人声,起先只是零碎的响动,很快的越来越嘈杂。
郭了了回头看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黑压压的人群缓缓移动前进,程铭抬手看了看表,低声道,“入葬的时间到了。”
“啊?那我们快过去吧。”郭了了的慌乱无所遁形,她不知道一晃就过了那么久,率先往前两步,“璟然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小狗仔?”
“嗯?”郭了了应声停驻,微风划过,将她柔软的发捧至眼角处。
程铭看着她,竟欲言又止起来,又笑了一下,“没什么,走吧。”
“哦。”
郭了了果然头也不回地就径直走掉了,程铭静静凝望着她的背影,出了一小会神,然后追了上去。
他其实很想问她:这样死心塌地地对霍璟然,到底值不值得?那个男人的身上,究竟有什么让她如此留恋,如此割舍不下?
如果他告诉她,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对她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呢?
原本以为那只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但后来他才发现原来不是。
那种感觉不但没有消失,反倒愈演愈烈,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错,霍璟然在各个方面都能算得上是绝世好男人,但他那种举棋不定、事事周全的性子,迟早有一天会害死郭了了!
他想把她从霍璟然手里抢过来。
但后果会是怎样——
她会不会吓得自此逃得远远的,从此再不出现在他的眼前?
程铭想,凡事不能操之过急。对待郭了了这样不可多得,二到有点一根筋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温水煮青蛙。他需要足够的耐心。
郭了了走得很快,腿不算长步子迈得却不是一般的大,到最后几乎是小跑着前进。
程铭原本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想开口让她慢一点,但只要一想到她此刻是为了谁才如此拼命地跑动,他的心就一阵空落落的。
索性,也只能由着她去了。
就像放走了一只渴望烈焰的飞蛾。
郭了了侧着身子挤进人群中,尽管出席葬礼的人大多穿的都是黑色,但她还是一眼就找到了霍璟然。
不管是他的正面、侧面还是背面,她都能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郭了了吸了口气,刚想唤他的名字,却见霍璟然飞速上前,扶着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的肩膀,明亮而柔和的眼神像是温暖的阳光一般静静倾洒在她的身上。
那个女人的背影,郭了了同样不会认错,正是白寒依。
“璟然”二字还在喉头打转,郭了了觉得浑身的血都冷了,忽然就无法再动,她站在他们的身后,直挺挺的,就像是一只穿着黑衣的鬼魅。
白寒依的手中捧着丈夫的骨灰盒,她的手指轻轻落在盒子的上方,就像是在抚摩生前的郑景彦饱经腥风血雨却依旧坚毅不屈的脸颊。
郑景彦的父亲站在旁边,从霍璟然手中接过脚步不稳的白寒依,紧紧扣住儿媳的手臂,像是在给予无声的支撑。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位已经退伍的老军人,他有着世界上最英勇最本事的儿子,同时却也是最不孝最不负责任的儿子。
霍璟然不再跟着他们往前走,而是孤独地站在原地,旁边的人频繁地走过,他意识到自己有拦路之嫌,于是迅速地退开到一旁。
余光扫到了同样形单影只的郭了了,两人视线相接,所有人一下子沦为布景。
“璟然。”
她终于开口叫他,尽管轻不可闻,但却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了了,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出现?”霍璟然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逆着人流走近郭了了,抓住她的手,俯视的角度有种森冷的压抑。
郭了了心里一堵,说话开始不利索,“我……我上完厕所之后……就出去散了会步。”
霍璟然摸摸她的头发,叹了口气道,“下次别突然跑这么远了。或者你想做什么,就告诉我,让我陪你一起去……找不到你,我会担心的。”
担心?
郭了了莫明就想哭: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她想,她大概是瞎了。
但郭了了还是自欺欺人地“嗯”了一声。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疲惫过。
他都好意思说谎,还说得那么真,那么深,自己怎么好意思不信呢?
不知不觉吹起了一阵风,凉凉的,像是能刺穿人的肌骨。公墓上空掠过一群飞雁,叫声哀怨。
人群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霍璟然和郭了了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正前方,长方形的墓碑上刻着红色的大字,正中央是郑景彦的照片,黑白色,利落的短发,有神的眼,笑得刚中带柔,英姿飒爽的模样。
郭了了心底最轻柔的那根弦被戳中,她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哭出来。
白寒依把骨灰盒放进棺木中,然后静默地退到一旁,她眼睁睁看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走上来,拿着沉重的工具,准备封棺。
随行的一小支队伍奏起哀乐,爆竹声再次炸裂,刺鼻的气味穿梭于空气之中。
棺盖被抬起,缓缓地压在棺木上,所有人已经各就各位,就等着死者的家属下命令,他们钉好棺材就能完事了。
冰冷沉重的无声之中,郑父的唇才刚微微动了一下,白寒依就像忽然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疯狂地尖叫起来。
“不要!不要!”
白寒依的双手紧握成拳,周身竟然冒出了凛然的杀气来,雪白的颈项发着抖。
她死死盯着那几个男人,吓得他们拿着钉子和榔头的手都在颤动,差点敲破皮肉。
白寒依喊得那么响,那么用力,在场和她熟识的人竟莫明生出了一丝久违的感觉来。
是啊,他们似乎有好久好久,没有听到白寒依开口说话了。以至于她这会发出了这样绝望尖利的嘶喊,众人的第一感觉不是心痛不忍,而是欣慰。
“依依,依依你怎么了啊依依?”白母挽着女儿的腰,不安地唤着她的名字。
白寒依狠狠挣开母亲的手,不顾一切地飞奔到那口棺木旁边,过程中:帽子掉了,头发散开飞扬;坎肩也落地,她光洁的脊背任寒风抽打。
但白寒依完全不在意,俨然癫狂。她张开手臂贴在冷冰冰的棺材上,不知何时眼泪流了满脸。
“打开它!你们给我打开它!”她哭得惹人心碎,却还是紧紧咬住牙关,重重敲着棺木,一下一下地像是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口,“快一点!打开它!”
小伙子们面面相觑,双手都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
见到了这一幕,还有谁能下得去那个手。
郑父的眼眶又再一次湿润,无奈地看了几乎是一夜白头的妻子一眼。
郑母支撑不住,倒在老伴的肩头,哭肿了的眼睛饱含泪水,很快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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