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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去死!马上给我去死!要是你有半点可怜我的心情的话,就给我死的彻底一点!求求你!”
她看起来像是要将宗介的身体抛出加速行驶中的列车外。四周的乘客当场吓的脸色发白,拥上来阻止她的暴行。
两人搭乘的特快车“顺利”地行经离阵代高中最近的泉川站之后,在七站以外的明大前站停了下来。
换搭下行列车后没多久,手表的指针便来到一点三十分。
“完蛋了……一切都完了。”
紧握着软塌塌的白纸扇,小要茫然地喃喃道。
“……对不起。”
沮丧的垂下双肩,宗介沉重地道歉。他的黑眼圈很明显,全身散发着一股力感。
“今天的我……不知怎么搞的。如此致命的错误竟然一犯再犯,这在我以往的人生中从来也没——”
说到一半,他发现自己像是在辩解似的。
“不……总之,抱歉。”
他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太过虚弱,甚至有些憔悴,小要不禁起疑。
“宗介……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觉得你好像怪怪的。”
“没这回事。我的身体状况非常——”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把手放在宗介的额头上。
“怎么搞的,很烫耶……!”
少说也超过39度吧。若是一般人的话,早就躺平了,但他居然还硬撑着进行那样剧烈的运动……
“只是小感冒,没有问题。”
“你为什么不讲?发这么高的烧还跑来跑去……你疯啦?”
“这点程度死不了人的。”
“会死了,笨蛋!因为你还这么乱……”
说到这里,她才想起宗介为什么要如此硬撑,不消说当然是为了小要。要不是自觉欠小要一份情,他应该不会这样勉强自己。
“真是受不了你……搞得好像我是坏人一样。”
“我很惭愧。”
“不是那个意思。要是你早说身体不舒服,我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宗介抬起头,像是颇感意外。
“是吗……?”
“是呀。我又不是冷血动物。”
当然,他忘了把笔记带来固然教人生气,但也无可奈何;何况先说要借他的也是自己。仔细想想,她也不该一味的责怪宗介。
于是她长叹一声。
“算了。别放在心上了。”
“……你肯原谅我吗?”
“反正时间赶不上也无可奈何了。你的诚意——哎,我也明白了。我们就认命一起留校补习吧。”
小要说完这些,不知为何心情突然清爽许多。看着宗介有些茫然,她微微笑道:
“不过,回校之后,你得去保健室躺好。知道吗?”
“好的,我会去的。”
宗介乖乖地点头。
第五节课已经开始,校园里一片安静。小要扶着头重脚轻的宗介,一起走向保健室。
“……不过,没想到你也会感冒呀。真教我意外。”
“我也是。”
他们向保健室老师说明事由之后,只见老师笑了笑。
“你的运气不错。刚好只剩一个空床了。”
看来今天的病号也是盛况空前。
保健室老师和小要合力将几近虚脱的宗介扶到床边。这时,宗介的手臂勾到与邻床之间的分隔帘,一下不小心拉开了帘子。小要看见睡在隔壁床上的病人——
一名年过四十的教师时,顿时啥了眼。
“藤……藤咲老师?”
“啊、哦——……千鸟啊,怎么了?”
《古文Ⅱ》藤咲老师说道,声音十分沙哑。
“老师,您怎么……?”
“我感冒了……第三节课的时候实在撑不住,就……哎,真难为情。你们班有没有乖乖自习啊?”
“自……自习?”
“对了——……我忘了交代……你们的习题……千鸟,你是班长……就麻烦你去收一下吧……好不好?”
“呃、啊?”
“放学前收好……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就可以了。拜托你了……”
居然得救了。小要心中不禁愕然,转过头和宗介互望了一眼。只见宗介笨手笨脚的爬上病床——
“果然……老师也病倒了。”
他勉强挤出声音说道。听见这话,小要皱起眉头。
“你说什么……‘果然,老师也’…”
“午休时……我去教职员办公室……听到有人说‘藤咲老师上第三节课时发烧昏倒了’,不过……我认为……只是一点感冒……她应该不会放弃任务。所以…但是看来……这就……能解释了……”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一开始不先讲这个呢?只要说一句‘老师感冒了,可能自习’就好啦!”
惊见小要竟伸手掐住病人的脖子,保健老师急忙将她拉开。
“千鸟……那会害我们送命的。
“什么啦。”
小要哭喊着。
“我在缅甸……从事机密作战时……发生过一件事,就是有谣言传出……敌军一个精明的指挥官……负伤被送到后方去了……结果误信谣言的友军……”
宗介的解说宛如梦呓,不过小要几乎都没听进去。
因为——发现先前的一切努力都成了枉然,她便在愤怒和虚脱感中当场昏了过去。
只有保健老师还呆立在那里,同时为床位不够而烦恼着。
空转的午休时光'完'
作者后记——
我也非常不擅长古文。“闻一知十”这种事,我怎么也做不来。基于同样理由,我也很讨厌联考取向的白话文。还有,我的作文分数很差。像“未来的梦想”之类的题目,我写过“我想钻研生命科学并大量生产小型赏玩用的熊猫,籍此大赚一笔。一定会卖的!”
结果老师根本不理我。我觉得那点子还不错啊……
总之,我的国文就是不行。呼。
雄辩无敌的肖像画
7
一股濒临爆发的热情,使得阵代高中美术科老师水星庵的笔尖战战兢兢地颤抖着。
蓬乱略长的头发及不修边幅的胡渣,看起来与其说是老师,还不如说像是音乐家。
正对着他的亚麻画布上渲染着五颜六色的颜料。雪般的白与薄墨色、宁静的月光蓝,虽然几乎都是寒色系,却散溢着不可思议的明朗与温暖感。
描绘在画布上的,是一位女性的立姿。
印象中的轮廓已经描绘出来,但是——
“……不行啊…”
水星低叹。
“…不行啊!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中略)不行不行没用没用没用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啊~~!”
他一边惨叫,一边将画笔与调色盘丢向一旁的玻璃柜。稀释颜料用的亚麻籽油洒得一地都是。
“啊啊……为什么!?为什么就是画不好啊!这种……这种画!我的脊髓要被切断了!我的灵魂正在激烈的呕吐!就像是…被污水浸泡后要被丢弃的梯子那样啊!”
喀啦啦!!
水星庵将画布丢往墙壁,被推dao的石膏模型在美术准备室的地板上兀自旋转打滚。
画架轰然倒下,就连柜子上的教材——石膏制的人类面型也摔破了。
“啊啊……为、什、么!我明明已经撷取她万分之一‘美丽’的片段,还做了永久避免它和其它物品混杂的完全状态防护(中略)了啊!?我无法理解!这该说是精神上的无能吗?还是如球体般的虚饰?也就是说……还要更……像这样,那样……她是……应该是那种样子啊!!”
猛烈勃发的疯狂气息。
顺带一提,现在虽然是上课时间,水星却对学生视而不见,将他们丢在一旁,把自己关在美术准备室中。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他只想尽快完成这幅画。
另人怜爱的;惹人疼惜的,她的姿态。
如果不这么做,自己将会死去。
这是灵魂的补完行为,为了安抚无处可藏之激情的唯一手段。
但是,没有想到这个作业竟是如此的困难……!
他持续着这样的步调,自言自语地说着难解的奇怪语言,一个人在狭窄、微暗不明的房间中不停地抓狂着。
碰!
隔壁的房间——也就是待在美术室中的一名男学生,在听见了骚动不安的声音之后,撞破门扉冲进了美术准备室。
“老师!敌人在那里!?”
一手握着手枪,以激昂的声音大喊的,是二年四班的相良宗介。紧绷的表情与紧抿的嘴唇,眉间的皱纹正因最高限度的警戒模样而更为加深。
水星以布满血丝的眼睛,讶异地瞪着他。
“敌人,什么敌人……!?”
“没错,敌人呢!?”
“敌人…对,敌人在…就在这里!我存在的这个空间…这空间本身就是敌人啊!”
水星“啪”地展开双臂,对着宗介无懈可击防御着全方位的枪口。
“您的意思是…哪里?”
“你不了解吗?就是这里!”
“所以…到底是哪里?”
“这里啊!就是这里!”
精神亢奋的水星,仰头对着天花板长啸。宗介对此举动的反应,就是直接举起枪口对准了水星的上方。
“在上面吗……!?”
砰、砰砰砰砰!!
五发子弹朝天花板击出。从小小的弹孔中,传出不知什么金属被击穿的声音。
“……………”
在那一瞬间。
枪口冒出了阵阵的白烟,两人保持沉默,在现场相视不动。水星呆若木鸡,宗介则是毫不松懈地眯着眼凝视天花板的弹孔。
此时——
“宗介!!”
冲进房间的女生——千鸟要,朝宗介的背上“碰”地一声将他踹飞。
她有一头垂落至腰间的乌黑长发,袖口卷起,手上紧握着画笔。
向前倒下的宗介以手支撑着地面,转头一看。
“干什么,千鸟?”
“少啰嗦!你好歹也给我改掉不经大脑思考就开枪的习惯吧!”
即使被怒吼,他还是以非常认真的表情直视小要。
“快退下。天花板中目前也许还潜伏着要阻击水星老师的刺客——”
“刺客,天花板里,你……你到底做了什么……啊,好冷……这是什么?”
滴答滴答。小要以单手抹去落在颈后的水滴,抬头望向天花板。看到她的动作,宗介与水星也一齐抬起了头。
从天花板的弹孔与石膏板的间隙里,滴滴答答地漏着水。
“…………”
就在下一刻。
天花板的石膏板“啪哩”地一声破裂,大量的水冲在三人身上。以滂沱大雨还不足以形容,那气势宛如瀑布般直落而下。
看来宗介的子弹射破了天花板的水管。
“唔哦!”
“呜……呀~~!!”
宗介的头部被落下的建材击中,当场昏倒;小要则是因为滑了一跤而发出哀嚎。两人卷在一块,宛如冲水马桶里的“黄金”一样,被冲向房间的一角。
“啊啊……”
一旁,水星的身体受到激流冲击,在原地茫然直立着发愣。
“对……把一切冲走……将遮蔽那女人的乌云从我的心……一扫而空吧……”
看来病得不轻的他喃喃自语着,而宗介与小要则完全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过了二十分钟后的下课时间。在没什么人出入的女子更衣室中——
“哈啾……!唔~气死我了!”
一阵老头似的喷嚏后,小要利落地脱下几乎黏在身上的衬衫。置物柜的门板上则已软趴趴地挂着其它湿透了的衣物。
水珠涔涔的柔滑身躯,隐约可以透视到肌肤的白色内衣。这是一目男孩子若是看到,必定流连往返,头晕目眩的艳丽画面。
不过,此处除了小要之外,只有神乐坂惠里一个人。
“呐,用这个擦一下吧!”
站在一旁的惠里递给她一条浴巾。
“啊,谢谢!”
小要一边道谢,一边用浴巾仔细地擦拭头发。看着她那样子惠里说道:
“真不好意思呢,千鸟。总是你在关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