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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了。仔细一想,我们做的事情和破门抢劫加法非拘留没什么两样……”
两人分别架着昏迷的日下部的两腋离开依然混乱不堪的店内。
宗介和小要带着日下部移动到数百米外的花园神社。
他们拖着个昏迷的人在人群中行走时并没有受到疑惑目光的注视。因为是在傍晚,或许他们是被看作将联谊会上喝醉酒的同学送回去也说不定。
神社的范围内没有任何人,近在眼前的繁华街道的喧嚣简直像是虚幻的。两人坐到台阶上,开始对日下部进行处理。过了十分钟左右,他终于恢复意识了。
“不要紧吧?”
“……怎么可能不要紧。真是的,竟然这么乱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日下部的回答声中缺乏锐气。不可思议的是,他看上去一点都没有生气——或许是已经习惯于打打杀杀生活的关系吧。似乎他对小要和宗介还抱着少许好奇心。
但是宗介用专横的口气宣布,“身为俘虏的你没有必要知道。今后我们对你的态度是友好还是敌对,完全取决于你的态度。”
“哈?”
“只要老老实实说出林水阁下的情报,我可以保证给予你名誉的对待。另外也会给你提供温暖的寝床。”
“我不大懂,这里一带只有情侣旅馆哎?”
“不懂也没问题。但是,如果你无论如何都拒绝配合——”
他边说边抽出黑色的军刀。
“——你将再也看不到太阳了。你的遗体会被抛弃在荒野,变成附近的乌鸦丰润的营养源。如果你不想——”
“给我打住,听到没有。”
小要拍了一下宗介的后脑勺。
“……可是我不认为这个男人会轻易开口。”
“好了,交给我。你叫日下部是吧。是高三的学生吗?”
“算是吧。”
日下部不快地答道。
“啊,是吗……前面也提到过了,我们是林水所在学校的后辈,因为想听他过去的故事所以到店里面来的。”
“哈?那混帐东西过去的故事可一点都不好玩。”
“他不是‘混账东西’。不过……确实是个怪人、又是歪理狂、阴谋家、有点让人觉得不像人、完全无法信任的那种类型。”
“这种人通常在社会上就叫混帐东西,小姑娘。”
“唔唔……确实如此……”
“千鸟,是这样么?”
无法反驳的小要和宗介都插起手。日下部稍微笑了笑。
“?”
“你们慌什么慌……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那么想知道?从我这里听说了又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只是最近连续听到奇怪的传言。虽然我也明白查究别人的过去并不好……可无论如何都很在意。”
日下部仔细观察着回答得不自信的小要。
“真的想知道?”
“嗯。”
“能发誓不在哪里随便传出去吗?”
“嗯,我发誓……宗介?”
“我发誓。我保证。”
宗介举起一只手。日下部鼻子里出气,耸了耸肩。
“……算了,好吧。那就告诉你们。先看这个。”
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
四个角都已经一塌糊涂的照片上是三个男女。
一个是日下部。比现在年轻,大约是初中生的样子。
另一个是比他高的少年。制服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可是没有脸。只有这个部分被涂掉了。
两人的中间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满面笑容。
“这个女孩子是?”
“新浦知子。现在在坟墓里。”
日下部的口气就和在谈论昨天的天气没两样的冷淡。
“坟墓里……”
小要重新审视一遍照片中的新浦知子。
粗眉毛、短短的茶发。牙齿整齐划一。虽然不是出众的美女,也是有着容易吸引人的容貌的女性。和虚心坦怀这形容恰好般配。没有表里、阳光的笑容……
这样一个人死了,小要完全不能相信。
“旁边的男人是林水。因为火大我把他的脸涂掉了。”
“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宗介询问。
“呵呵,怎么说呢。很奇怪的关系。已经是三年前了吧——”
他开始断断续续地诉说过去。
————
当时,他——日下部侠也过着和现在没多大区别的日子。和与他相似的朋友们每天懒散地度日,没钱了就去抢;也不管对手是谁,总是打架。
有一天,这样度日的他遇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少女。
她就是新浦知子。
“是初中三年级的夏天吧。”
日下部似乎在追逐遥远的记忆。
“知子虽然不大,可她没上学校。就是那种逃学学生。似乎她也不大回家。每晚每晚她都要到我家来添麻烦。好像还睡过马路。”
“露宿?”
“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对……就像这个神社一样的地方,半夜里一个人坐着。我半是逗弄地对她打了招呼,本以为她会害怕得发抖之后逃掉的,可她却粘上我了。‘让我住一下,我会还礼的’。然后就——”
日下部出于好奇心就让知子住下了。他的父亲已经过世,当护士的母亲每天值夜班,因此一点都没什么问题。
此后,知子融入日下部家,几乎变成同居的状态了。
“每晚都在一起?那个……就你和新浦两个人?”
“也不是每晚……反正大体上就是这样。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怎么,很失望?”
日下部笑了。发觉自己的好奇心被对方看穿的小要低下头,脸上红红的一片。
“知子啊,身上一丁点女性特有的魅力都没有。但她是个有趣的家伙。头一次寄宿后的第二天早上,她一个人不知跑到哪去了。到傍晚的时候她悄悄拿着饮料点心罐头啥的回来了。手上拿得满满的。还说了一句‘这就是还礼’。她明明几乎没有钱……你觉得她是怎么弄来的?”
“……果然还是顺手牵羊?”
“对。而且让我觉得受不了的是——她拿回来的那些全都是附近的一家便利店里偷来的。好像在店内店外来来回回了好多次。天晓得那家店里是什么迷糊店员……”
“骗人吧?噗……”
明知道顺手牵羊是严重的犯罪行为,小要还是失笑了。
“没错吧?很好笑吧?”
“哈哈……确实,是个奇怪的人。”
站在轻声笑着的小要和日下部一旁的宗介头上浮出一个“?”号。
“还有其他的事迹。把肯德基的饰物拿来啊、将车站站台上的操纵器弄回来什么的。还有,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她从派出所那儿把铝合金盾牌都扒来了。”(翻译注插嘴:肯德基的饰物根据文中的意思来看似乎是门口的老人像;车站站台上的操纵器从来没注意过|||;铝合金盾牌应该是指外面挂的标记警徽……偷窃强人一个orz。)
“一团糟……”
“在偷窃上确实有才能。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种状况……听着,我本来只是觉得这和在路边捡到一只被抛弃的小猫一样,每天回家以后不是一个人挺不错的。后来我还让她和死党们见面、一起玩过。那时真是快乐的日子。”
日下部和知子若即若离的生活持续了一个多月。
“那家伙弄自行车来也很在行。大概是因为灵巧吧……没有乘电车的费用时就从我家附近的野方车站前偷一辆小摩托车,到新宿或者中野去玩。然后就扔在那里,回来的时候再换别的自行车。无驾照还不戴头盔,竟然也没被抓住。”
“哈哈。喂,听到没有宗介?那个叫知子的人和你差不多哎。”
“我不会有偷窃行为……可是这个女孩子和林水阁下有什么关系?”(翻译插嘴:那么你上次为了交作业干的又是什么事?)
宗介一问,一度变得平静的日下部的脸上忽然又阴沉了。
“……林水。和那家伙见面以后,知子就变了。”
日下部的声音略微沉重了些,继续道。
契机是日下部遇到的麻烦。
有一天,他和黑社会的人有了纠纷。
虽然对方并没有负特别严重的伤——数日后他在街角被人抓住,以“治疗费”为由要求30万的赔偿。而且当时和他同行的知子被黑社会拉到事务所监禁了。
简而言之,就是人质。
“30万!?”
“对方没有医疗保险么……?”
小要瞪大眼睛,宗介则皱起眉头。
“治疗费就是治疗费。现在回想一下觉得那时候是他们特意放我一马的。”
“是、是这样吗?”
“是这样没错。惹上黑社会很麻烦。真的很麻烦。能用钱解决的就该用钱。”
以小要的目光来看,这时喃喃低语的日下部的侧脸显得额外成熟。
“那,付了?”
“……说是这么说,怎么可能有这么大数目的钱。头痛了半天,最后去找一个叫玛丽的朋友谈了。”
“玛丽?”
“是啊。虽然是女的,但是个值得信赖的人。然后,那个玛丽说‘她家附近有个从小一起长大、擅长处理这方面问题的人’,就把他带来了——正是林水。”
“哈啊……”
出现在日下部眼前的是超·精英私立学校、晃征中学的三年级学生。
高瘦、细长的面颊、炯炯逼人的眼神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以及不知从哪里散发出的冷酷感。
他刚开始满面疑惑,可在听过事情原由之后最终还是承诺帮忙。
日下部听说过一个暗局赌博的传言:每晚在某个公寓中的一室内、赔率异常高的扑克赌博。林水说“把我带到那里去”,进出赌场之后——3万元的本金仅仅一夜就变成了10倍。
“简直和魔法一样。”
他像是在怀念那天的奇迹一般说道,
“扑克脸那种形容看来就是为他准备的。还说什么‘仔细计算过概率之后,要估读出对方的行为也不算难’……话虽如此,那时可是初三的小孩对百战磨练的大人啊?真是不可理喻的家伙啊。”
就这样付掉凑来的30万,知子在没有被伤到分毫的情况下被黑社会解放了。
“是吗。这真是……太好了。”
紧张地听着这个故事的小要心中的石头落地了。
“我自然也感谢他——但不是知子那种活蹦乱跳的形式。她紧紧粘上林水了。”
从此往后,3人的交往开始了。
优等生、不良少年和离家出走的少女。奇妙的组合。
负责担任牵线的一直是知子。
一到傍晚,她就等在林水的学校正门,近乎强拉得把他带到街上。日下部也差不多。知子拖着他和林水去各种地方:繁华的街道、水族馆、公园、图书馆、等等等等……
无论是日下部或林水,虽然一开始不情愿,但最后还是陪知子一起走了。夹着她的两位少年正在逐渐变得融洽……也不能这么说,可至少当时日下部是如此认为的。
这种关系持续了一段时间。
“她开始变的时候大概是10月前后吧……”
“变了?”
“嗯啊。知子突然不再说‘我们出去玩’了。虽然和以前一样寄宿在我家……她不怎么回来了。早上迷迷糊糊地回来后,只睡3、4个小时、又出去了。就这么循环着。”
“她去哪了?”
“是林水那里。”
日下部用变得略有些阴沉的声音回答。夜间略有些昏暗的神社在他脸上刻下深深的阴影。
日下部不管怎么诘问知子“去哪里了”“干什么去了”,她始终没有给出答案——虽然她也回答过诸如“去男孩子的家里”或者“我累了”之类的话——
“总之我显得很没趣。和其他同伴提到这事的时候,他们说‘和那家伙好上了吧’。我也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