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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学校的会长盐原也许根本不记得宗介对他开过枪。就算记得,也会因为害怕宗介而在回避碰面……这么想就行了。
总之,没有问题。
只是那时和盐原的会话——关于林水的话题还是牵动着小要的心。
也就是,(为什么林水前辈会在我们学校……?)的疑问。
林水敦信。
梳大背头、戴着银框眼镜,白皙高瘦、有细长的面颊。就如同他伶俐的外貌显示的一样,他是智慧超群的青年。
不仅仅是作为一个高中的学生会长才华出众。在智能和外交上,他也颇有所长。教职员和不良学生也对他刮目相看。这种情报收集能力、交涉力、智慧与品格、清浊均能包容的信念和欧洲一带那些老谋深算的政治家相仿。
拥有执政风格的人……应该这么说吧。
先天看上去一副伟大人物的样子,有股奇怪的威严感;还擅长不容他人辩驳的歪理理论。这种静静的自信或许是出于能力的缘故,和宗介莫名地相似。
“怪人”一词并不能完全把他的特点都囊括——他同时还是秀才·优等生。学力通常都在学年内的顶级水准游走,在全国范围的模拟考试中也获得了顶尖的成绩。这样下去一定会进某个有名的国立大学吧——目前即可如此断言。
但是。
林水确实是个奇怪的人没错,但对于这个学校的学生来说,他出色过头了。比这里更高等级的高中一抓就一大把。
就是在这点上小要怎么也放不下。
她并非全面肯定偏差值教育或者学历社会的一套理论,但是她已经接受了根据“能完成学校的学业、或者不能完成”来决定进学路线的严苛社会事实。
抛开利弊来谈,这只是由于世界就是如此构成的而已。
参照这个标准划定的界线,这所阵代高中是“上级中的下级”的水准。普通的学生只要努力,就能够合格入学的学校——并不很难。
在这样的阵代中,有林水。
仔细想想,这难道不是奇怪的现象吗?
(是啊,的确奇怪……)
正当小要在默默思考的时候,主角林水拿起下一本杂志翻开了封面。这次是装饰卡车(翻译注:即在卡车上加装灯泡等等使其看上去华丽拉风。)专门杂志《Kamion》。
(又是诡异的杂志……真是没有节操的人。)
他确实是乱读家。在这点上让人觉得不可捉摸。
“……我是这么想的。”
在回家的电车上,小要说道,
“也许有什么缘故的吧?在考第一志愿学校的时候发烧倒下了之类的。有没有人听到过这方面的传言?”
和她同乘电车、正在听她说话的是住在距离她家不远处的宗介和学生会书记美树原莲。
“不,没听说过。”
宗介摇摇头。
“直到现在为止,我都以为是会长阁下被人央求着才进阵代的。为了验证学校确实是在根本上请求他入学,他提出要巨额的契约金和与校长长时间的交谈——”
“前辈是棒球新人选拔赛第一名的棒球选手吗……”
“其实我根本就不清楚考试制度这种东西。”
“啊,也对。你其实是……呃,咳咳。莲姐呢?”
“不,我……也没听说过这种传言。”
莲用安详的声音回答。
她是二年级学生——也就是和小要他们同级的。可她却能极规范地使用敬语。从外貌上看,她是品格高尚、周身散发出古风的少女,柔顺的黑发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似乎是能够出演香波广告的类型。
“林水前辈不经常谈及以前的事情……因为他始终着眼于未来。而且这点上的神秘感……我觉得正是绝妙之处。”
“……”
莲发现小要和宗介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自己,面颊上突然红红的一片扩散开。
“啊,我真是的……我不是那种意思噢?抱歉。”
“不,我们也无所谓……但假如她也不知道的话,问其他的学生结果也一样吧~?”
在场的3人是在学生会中距离林水最近的。
“可还是值得在意。那个叫盐原的说的……我起初就认为那是唬人的。”
“是啊,和酒鬼卖毒品的什么有联系,这一定是谎话。”
“阁下的敌人很多。应当考虑为是某人故意将这种舆论四处撒播。”
“管他呢,反正传言终究是传言。”
在一旁听着的莲脸上笼罩了一层阴云。
“真的是就好了……”
伴随着叹息,她轻声说。
“怎么了?”
“不……其实……”
“?”
莲看上去很迷茫。她踌躇少许,最后似乎作了决定,
“这件事情请你们无论如何都要保密,可以吗?”
“嗯。”
“了解。”
“我……不小心看到了。”
“看到什么。”
“就是……林水前辈……和不良的黑社会进行暗中交际的场面。”
小要和宗介在数秒内没有反应过来。之后,他们异口同声说:
“暗中交际……?”
声音中没有太多的惊讶。
“是啊,其实是——”
莲说的,是这么回事。
上个星期六,莲和林水二人一起到新宿去了。
本身目的是为了物色学生会用的电脑软件。不过,他们顺路去看了商店内美术馆开展的埃贡·席勒的作品展示会,之后还去一起喝茶。
(翻译注:埃贡。席勒(EgonSchiele;18901918年)
20世纪初奥地利绘画巨子,表现主义画家。
埃贡。席勒出生于奥地利的图尔恩,逝于维也纳。16岁的席勒考入维也纳美术学院,在克里木特指导下学习,并结识了科柯施卡。他的画最初受学院派和印象派影响,打下坚实的造型基础。当他结识克里木特和科柯施卡之后,作品具有明显的装饰风格,这表明他受到新艺术派青年风格阿拉伯式图案的强烈影响。如果说克里木特的艺术是从象征主义走向表现主义,而席勒则已走进纯粹的表现主义天地。)
“啊啊,这可真是美妙的一刻呀……”
带着不自觉的陶醉神情,莲说着。
“……比起那‘暗中交际’,我倒觉得你这次约会更令我吃惊。”
小要频频打量着莲。她只是微笑着说,
“和约会不一样。因为是学生会的事情,而且……只是我和前辈在画家的欣赏上一致而已。”
“嗯~~然后呢?”
“嗯,就是在回去的路上——”
从饮茶店出来,走去新宿车站的路上。
有人对林水打招呼。
那些就是莲说的“不良的黑社会”。剃着光头、身上都是刺青、满脸都是疤的3个人。
他们围住林水,以过度亲近的态度和他说话。
“好久不见了嘛。”之类的,
“你还活着啊?”之类的,
“这次的牺牲品就是这个女人?”之类的。
林水和平时一样冷静。他和这3人交谈了一阵后对莲说“不好意思,你先回去吧”,就和这3个人一起离开了。
“等等。”
小要插嘴了。
“什么啊?这‘牺牲品’是什么意思?”
“是啊……兴许这些不良的人误以为在前辈手下工作的我非常辛苦呢。学生会的工作确实挺忙的。”
“不,我倒认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你就这么回去了么?”
面对宗介的询问,莲轻轻摇了摇头。
“不。或许这有些不知廉耻吧——我偷偷地尾随了。因为我担心林水前辈……”
“准确的判断。”
“谢谢。之后——”
莲陷入人流之中,跟在林水他们的后面。他们穿过歌舞伎町,进入一条低品位的●●街(翻译注:就是寻欢作乐、'消音'的地方。)外低矮的楼房地下。似乎是酒吧之类的地方的入口。入口的外面聚集着许多流氓,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走近了。
“没有办法,我只能在稍微离开一段距离的拐角处等着……那时候被周围的男性搭讪了。有人邀请我一起吃饭,我谨慎地推辞了。没过一会儿,又有一个……这次是问我有没有兴趣到一个有高工资的地点打工。虽然有点兴趣,我还是拒绝了。随后又是类似的邀请一个接一个——请问怎么了,小要小姐?”
见到小要嘴张得老大、不断有冷汗向下流的莲脸上露出“真不可思议”的表情。
“真、真是让人捏把汗……我说,莲姐你这样的学生以后还是不要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好吧?我是很认真地在说。”
“哈……”
莲愣了愣,“反正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林水前辈平安地从大楼里走出来、离开了。我本来想追上去的,可被身后很热心的拍摄系人员拉住……”
“你、你拒绝了没有!?电话号码什么的没告诉过他们吧?”
“嗯,没有……”
小要松了口气。
“呼……那?到最后为止还是不能肯定那群人和前辈之间有什么关系……吧?”
“是的,真遗憾……可是——”
“可是?”
莲的侧脸掠过一丝苦涩。
“从大楼地下走出来后,前辈……将一些钱交到不良的人手中。”
“钱?”
同时问出这个字的小要和宗介互相望望。
“是啊。可惜由于距离太远,金额没能看清……”
就在这时,3人搭乘的电车在调布车站停下了。
无垢的追忆'下'
2
翌日放学后——
在自己教室中的小要匆匆将自己的教科书、笔记本塞进书包。
外面天气晴朗。第6节课刚刚结束后的教室内仍然异常嘈杂。
负责清洁的学生正在取出打扫用具。
必须参加部活的学生发出“真麻烦”的牢骚。
准备回家的学生在那里互相取笑,之后放声大笑。
“喂喂,小要、小要!”
同班同学常盘恭子和工藤诗织跑到小要身边。
“嗯?怎么了?”
“听我说听我说。诗织在商店街举办的抽奖中中了卡拉OK店的免费券。8人去都免费哎!”
“哦哦,真幸运呢。”
“我们现在要去。小野D、风间君、由香和瑞树也邀请过了。把相良君也叫上吧!(翻译的前情回顾:《我的情人是特务》中,宗介用他五音不全的嗓子完整地演唱了俄文《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当时的反应……'背景:暴风雪')”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去吧?去吧?随心所欲地唱歌!”
两人不知为什么都特别兴奋。或许是因为最近数天内天气都不好,而且极端无聊的数学课刚刚结束的缘故。
“嗯~不好意思,今天我有点事。”
“哎哎~~~!为什么会这样?”
恭子和诗织浑身上下都表现出泄气感。
“呼~真无趣……!”
“我很想听小要唱中岛美雪的歌曲呢……”
(翻译注:出道至今包办个人专辑泰半词曲创作而以丰厚的创作实力令人激赏的日本才女歌手中岛美雪,细腻入微的歌词,大胆多变的曲风及乐评人口里“燃烧生命式”的唱腔,使得中岛在日本乐坛赢得了“新音乐歌后”的地位和美誉。除了歌唱创作外,更担任专辑的编曲、合声、制作人、单曲MTV导演,乃至于跨足广播界主持、舞台剧、大屏幕(电影)表演等等,展露出其多艺多通的新世代才女形象。然而因为个性使然,中岛鲜少在电视节目上曝光。于是乎,在那独特的音乐曲调、多样的表演风格下,又披上了另一层的神秘面纱。中岛美雪这个名字在日本音乐界,可说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从日本流行乐史看来,“民俗歌谣时代”转成“新音乐时代”的过程充斥着许多向更受欢迎音乐形式发展的讯息。渐渐地至今,“新音乐”已成为日常生活中到处可以接触到的新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