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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直到刚刚,都拼命地用悲壮的觉悟和不相称的自尊来装扮起自身,企图在台上发表感人演说的自己,极其地滑稽。
白痴啊我?
难道打算当圣人君子不成?
就这么一个冒失鬼,还装什么大头啊。
只要把事实讲清楚不就好了。
“哎——所以说……”
她清了清嗓子,环视了一下四周。
“各位从今天起被解雇了。辛苦了。”
就只说了这些话,她走下了讲台。连马度卡斯都瞪圆了眼睛,可马上就回过神来高声喊道:
“解散!”
喧哗之声瞬间响起。有漏出干笑声的,有念叨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有苦笑着点头的。然而不可思议的是,似乎没有一个人责备她。
啊啊,这样啊——原来自己一直都在害怕让他们失望啊。
这场战斗,也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就只要任性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野蛮地上吧。野蛮地。
毛也在哗然的士兵当中。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两人四目相接。泰莎耸了耸肩向她露出微笑。毛似乎很悲伤。
就此再未进行交谈,泰莎离开了机库甲板。
第二章 漫长的别离'下'
6
搭载着毛和克鲁佐等陆战队员,从飞行甲板升空的五架“Pave‘Mare”运输直升机,向着西边的天空远去了。
“巴尼。沃莱尔”号也发出低沉的推进声,渐渐远离了“丹努之子”。遭到泰莎的炒鱿鱼宣言,决定回国的几乎所有船员都挤在甲板上,朝这边挥着帽子。
留在“丹努之子”上的宗介也轻轻地举起手回应他们。
身旁的爱德。萨克斯则更加夸张地,仿佛饱含了万千思念般用力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只有身为整备队长的他留在了潜艇上,其他的部下全都移动到补给船上去了。技术士官诺拉。蕾明也在那一边。她忧郁地倚在扶手上,一动不动地盯着这边看。
不久后‘“巴尼。沃莱尔”号看不见了,飞行甲板也开始闭锁。警报声。随着巨大的舱盖朝着闭锁位置滑动,头顶上被晚霞染红的天空也渐渐变得狭窄。
“您为什么留下来了?”
宗介问道。萨克斯皱了皱长着络腮胡的面孔。
“因为事儿有没干完啊。”
“………………”
“……要是能这么说的话倒是挺帅的。其实是泰莎的钦命啦。明明我有俩孩子,新妈妈的候补也找着了,真过分是不是。”
他嘴里虽然这样抱怨,看起来却不像是真的在诉说不满。倒更像是这样反而更轻松的样子。
“不过,就算她不命令我估计也得留下来吧。所以说……得谢谢她让我有人可抱怨才行呢。得了,开始干活吧……”
萨克斯朝着通往下层的机库甲板的楼梯迈出脚步。就在这时,巨大的舱门发出声音锁上了。为了保持舱门的密封性,很多锁定机关启动,甲板上到处都回响着马达声。
“我也来帮忙。”
“说什么傻话。哪儿有你能鼓捣的地方啊。对吧,AL?”
萨克斯朝着挂在脖子上的耳机问道。
<;中尉所言极是,中士大人。您就请养精蓄锐吧。>;
宗介的耳机里传来AL的声音。在楼下的机库甲板调整中的“烈焰魔剑”,紧急展开推进器的安装工作还没完成。因为其他的整备员全都下船了,萨克斯只能一个人进行作业。
“如上。瞧这老婆的工作做得多好啊。你就老老实实地听话吧。”(=‘=‘……)
“……那就拜托您了。”
宗介和萨克斯分开,走向潜艇后部的居住区。平时都会擦肩而过的船员们全都不见了。由于只有最低限度的人员乘坐,简直就像幽灵船一样。
他决定到食堂的厨房去看看。因为厨师粕谷也下船了,他想着是不是要去给剩下的船员们准备饭。
而这也用不着。也不知从哪挤出来的时间,粕谷走的时候,为了让留守组几天都不愁吃,在厨房里留了好几种料理。一大锅的咖喱和分成小块冷冻的白米饭,还有面
包和色拉,甚至还细心地将加热的方法、装盘的方法、放餐具的位置和厨房器械的使用方法之类都写成便条贴在了墙上。便条的最后草草地写了一句“祝各位好
运”。
这么说起来,以前和叛徒达尼刚战斗也是在这个厨房。正好就在那里面,小要蹲在冰箱边,流着眼泪。我对她说了很多道歉的话——
(真讽刺。)
宗介想道。
自己和小要能坦诚相对,基本全是在那种场面下。不断的危机,不断的考验,不断的困难。总是在那种一般来说“根本不适合干这种事”的时候,我们才能率直地交换语言。
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我和她总是“依赖着危险”。
如果,这次和她说话的时机还能到来的话,果然也还是会在那种地方吗?
不清楚。
说起来,现在的她精神其实是不正常的。虽然自己坚信自己是在进行正常的判断,可实际上却是被其他人的意志操纵着。
让她复原的方法,据说泰莎也不知道。
会不会已经来不及了呢?自己所知道的她,是不是已经再也不会回来了呢?自己现在想去做的事情,会不会是完全没有价值,也没有意义的行为呢?
(不妙……)
宗介深呼吸了一次之后,用指头揉了揉太阳穴。
明明接下来肯定要打一场艰苦的战斗,却完全不像能集中得了的样子。有种前途烟雾缭绕,对自己的行动没有确信,连一步也无法前进的感觉。
话说回来,自己真的赞同泰莎的目的吗?为什么她都没想来确认一下?没有想过我会站到妨碍她的那一边去吗?
未良的信滑过脑海。
就这样什么也不做,任凭雷纳德他们去——
他离开食堂,走向SRT成员的待命室。从自己的武器柜中取出自动手枪,装上9mm子弹。长期以来爱用的Glock‘19。他没有用枪套,将它藏在腰后面。由于是放在迷彩服的衬衫下,只要不碰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偷带着枪,他走向指挥室。
他走入航行中,除许可人员之外都禁止进入的区域。属于陆战部队又只是中士的宗介,当然是没有得到许可的。更别提在不是非常时期携带枪支进入了,根本不可能被允许。
管它呢——他将错就错地进了指挥室。
泰莎和马度卡斯,以及其他的指挥室成员转过身,看到宗介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相良先生……?”
宗介没有马上回答。
他以和平时一样的严肃表情,环视了一下四周,在脑中想象着。
——从背后拔出枪的同时,首先接近马度卡斯,把他扔到甲板士官那边去。然后将枪口顶在泰莎的太阳穴上,向全员命令“不许动”。
想来真的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相良中士。你是得到谁的批准到这儿来的?”
马度卡斯问道。这句话感觉并不是斥责,而像是在担心什么。他也不是笨蛋。恐怕已经有“莫非”这种程度的感觉了吧。
不。
自己占领指挥室的景象,果然还是傻乎乎的妄想。让他们停止攻击行动,在时候到来之前什么都不做地默默待在海底——这怎么都不像是自己这个人该做的事儿。
“是陆战部队的最高级别下士官的批准。”
他一点不带难为情地答道。
“你说谁啊?”
“就是我。留在这艘船上的陆战部队的人就剩下我一个了。因此——”
他指着泰莎所坐的舰长席的左侧——以前加里宁常站的地方——
“我要站在那里。可以吗?”
这不是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借口。他从一开始就想好了,如果到时没那个心情的话,就提出这样的希望。
“嗯……这个,虽然或许是这个道理……”
“不是挺好的吗?”
泰莎说了。
“不过作战海域可还远得很。一定很无聊哦。”
“没关系。”
“那就请过去吧。呆腻了自己出去就行了。”
虽然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可话说得却很刺耳。要是平常的她,至少也会说句“批准了”来划清界限的。
给船员们的最后的训话宗介也看了,但总觉得那之后她给人的感觉稍微有点变了。虽然憔悴依旧,但悲壮感却消失了。但又并不是说变得开朗了,或者甩开了肩头的负担。
该怎么说呢,应该叫自暴自弃了吗,给人一种变得不管不顾了的感觉。
要勉强举例的话,那就是和不当班时,与毛就无关紧要的事情进行争论时候的她最为接近。闹别扭,不高兴,又有点懒洋洋的。如果现在就作战步骤向她提问的话,总觉得很可能会被她用非常粗鲁的语气甩上一句“那种玩意儿你随便看着办不就得了。”
很不可思议地,并不觉得担心。马度卡斯和其他船员们多半也差不多。
宗介和坐在旁边的航海士视线相交。只见他微微抬了抬眉毛,朝他耸了耸肩。大概是想说“很怪吧?”。
宗介微微歪了歪头示意“我也不清楚”后,以稍息的姿势朝向了正面。
他用眼角余光窥视了一下泰莎的样子。
虽然似乎并不是察觉了他的视线,但她低声说道:
“我已经没事了。但是,你又怎么样呢?”
“……是。”
他这样回答就已经竭尽全力了。比起被毛和克鲁佐说的那些东西来,她的这句话更加沉重地回荡在心底。感觉就像是被比自己坚强得多的女性,看透了作为男人的浅薄一样。
宗介保持着稍息的姿势无法动弹。
绕到背后的手腕,轻轻地碰到了藏在臀部上方的手枪。他自出生以来头一次感到,带着枪居然是如此悲惨的一件事情。
屏幕上显示着大大的数字。
距离作战海域还有21小时12分。
自己还像这样继续迷惘的话,恐怕会输。
还有21小时11分——
离开“丹努之子”约18小时后,毛她们现在在尼泊尔的飞机场。
明明现状是分秒必争,却已经白白地过了两个小时。
山岳地带的正中央,河边的小盆地。那个位于名叫迪帕亚尔(Dipayal,尼泊尔丹蒂区)的城市郊外的飞机场,只有短短的跑道和几间小屋,甚至连沥青都没铺。是个规模一般来说大概只能用于起降轻型飞机的设施。
在那么个小不点飞机场里,就算谦虚着说也算是巨大的C-17运输机轰轰响着一架接一架飞来,所以周边居民的惊愕程度也不难想象。
毛她们从“丹努之子”乘直升机飞到文莱后,换乘己方的C-17运输机向西急行,靠ECS(电磁迷彩)强行穿越了柬埔寨和缅甸、孟加拉的领空。
从这里到阿富汗的导弹基地,大约还有1200km。为了接受最后的加油和空降部队的领取,她们绕道来了这个飞机场。
到敌方获得核导弹的发射能力为止,恐怕只剩下之后约4个小时的时间了。可那附近的风景,却平静到几乎让人忘记这一事实的程度。
空气冰冷又及其清澈。周围的山峦被大雪覆盖,万物静寂无声。
吐出的气息是白色的。气温约在零下2~3℃的样子。没有风真是万幸。多亏在AS操纵服上又加穿了野战外套,能感觉到冷的就只有脸而已。
当地的农民们从老远的地方,围观着在破旧的预制板仓库边忙乱地对装备进行着检查的毛等人。虽然理所当然,但都是一脸不安的表情。
“我确实是说了,希望能给我们准备个最后的待机地点啦……。可为什么偏偏选在这种地方?”
毛向同行的雷蒙抱怨道。
“真对不起。实在是没有别的合适的地方了……”
雷蒙说道。一般这种情况都该回答“才给半天时间别要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