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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那该怎么办?”
“你去找下李捕头,让他把张焕的底细给我调查个一清二楚。这几天别动他,等来公子走了再说!”
“是,小的这就去找李捕头!”
张焕出了城没走多远,听见有人打招呼,一看原来也是县学学子,同在张家村的张焰。这张焰是族长的侄子,平时和张焕交情平平,不过也没什么矛盾。今儿见到张焕的表现,态度倒是亲热了不少,俩人说说笑笑不一时就回到了村子。张焰主动邀请明天早上一起去学堂,张焕自然答应了。
还没到家,就看到炊烟袅袅。张焕将那十贯钱放下,走进厨房,原来是秒莺在忙着,小脸上满是黑灰。见到张焕回来,秒莺有些惊喜的打了声招呼。张焕笑着上前,取出帕子将小丫头脸上的黑灰擦掉,又变戏法般的将几支糖人儿递到秒莺手中。
“少爷,你也吃。”秒莺笑着将糖人儿分了一半出来。
张焕摸摸她的小脑袋:“我不喜欢吃糖。还有,以后别喊我少爷,叫我大哥就行。”
秒莺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点了点头笑道:“大哥!”
只是秒莺脸上虽然在笑,眼中却有一丝哀伤。张焕自然想得到,秒莺是想起家人了,却不知道如何劝解,只好轻轻拍拍她的小脸以示安慰。秒莺轻轻抿着糖人儿,心神似乎有些恍惚。
张焕心里叹口气,也不点破,笑道:“你还会做饭?做的什么啊?”
秒莺微微一笑:“锅里是野菜粥。大哥,这些野菜可是我亲手摘回来的哦。”
张焕点点头:“真有出息,这个我可是不会。”
秒莺拉着张焕走到角落,指着一堆野菜,什么灰灰菜,野蘑菇,刺儿菜之类的堆了一大堆。张焕对这些是真的不懂,倒是很虚心的请教。对于张焕的问题,秒莺倒是十分高兴的解说。
“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吃饭?”原来是张世乾从地头回来了。
秒莺十分乖巧,摆好小桌子,让俩人坐下,盛了一碗野菜粥先递给张世乾,又从案板上端来一个陶碗。这陶碗用一个陶盘盖着的,显然是为了保温,秒莺将碗放在张焕身前,这才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张焕揭开盘子,一看是俩个灰面馒头,有些发呆:“这是为什么?”
张世乾咧嘴一笑:“你伤刚好,家里还有些面,都是给你准备的。”
张焕鼻子一酸。看了一眼张世乾的笑脸,那脸上有一块青紫,是早间为了护着自己留下的。
这个家底他是知道的,为了上学把俩亩田给了族长,家中生计更是艰难。虽然还剩一亩多水田,可是交了皇粮,剩下的稻子却舍不得吃,逢年过节才吃得上一顿大米饭。至于家里养的鸡鸭,更是要卖了买生活用品的。
张焕记得自己醒来之后一直在自己房间进食,也都吃的面食,倒是没注意张世乾和秒莺吃的什么,想必这阵子他俩人都吃的野菜粥才对。张焕本来对张世乾有些抗拒,一直没喊过爹。
张焕按奈住激动,将俩个馒头分别给了张世乾和秒莺:“爹,我的伤早就好了,就想喝点稀粥,这俩个馒头你和秒莺分着吃了吧。”说完端起张世乾面前的稀粥,西里呼噜喝了个干净。
张世乾有些慌乱:“哎呀,你是读书人,身子骨弱,哪能吃这个!”不由分说,将馒头又塞给了张焕,还瞪了一眼秒莺。秒莺嘻嘻一笑,也将馒头塞给了张焕。
张焕哭笑不得,又推让了几次,张世乾死活不要,自己起身盛了一碗稀粥端在屋外面去了。张焕看了秒莺一眼,秒莺抿嘴一笑,端着碗喝了起来。张焕想了想,拿起一个馒头走了出去,硬放在张世乾碗里。馒头一会儿就融化了,张世乾嘴上埋怨,眼角却有一丝微红,只捧着碗喝粥。
张焕走回屋里,将另一个馒头分成俩半,递了一半给秒莺。
“大哥……”
“不吃就别喊我大哥!”
秒莺眼圈一红,低着头,将半个馒头吃掉。
张焕拍拍她的小脑袋:“这才乖。”
秒莺勉强一笑,擦擦嘴角。
张焕眼珠子一转,笑道:“对了,雾气快下来了,你去把外面晾晒的褥子收了再吃饭吧。”
秒莺答应一声跑了出去。张焕咧嘴一笑,将剩下的半个馒头飞快地埋在秒莺碗底,又去盛了一碗粥飞快的喝完,走出了厨房。
秒莺将褥子放下后,正好张焕拿了把柴刀向外走,秒莺奇道:“大哥,你拿刀做什么?”
张焕笑道:“你去吃饭吧,吃完出来看,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秒莺点点头,进了厨房。端起碗喝了一口,就发现了碗里的馒头,已经融化成面糊糊了。秒莺心头一暖,鼻头一酸,泪珠儿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
第005章 蕉叶练字
秒莺收拾完碗筷,走出房门深吸了一口清醒的空气,只觉得近一段时间的抑郁心情缓解了不少。微微一笑,向着池塘边的张焕走了过去。
张焕正在清洗几张蕉叶,见她过来,笑着点点头。秒莺一笑也不说话,蹲了下来帮忙。清洗好之后,张焕用柴刀将蕉叶切割整齐,自己提着刀,让秒莺捧着蕉叶回到自己房里。
“大哥,原来你要练字啊?”秒莺起先不解其意,直到张焕将蕉叶铺在桌上,取出笔墨,这才知道张焕要做什么。
张焕笑道:“是啊,今天逛了一会街,原来纸张很贵,先用这个练练吧。”
秒莺嫣然道:“我来磨墨。”
贞观年间文风盛行,书法大家比比皆是,就连天子李世民也是书法大家。而写的一手好字,不管是为官还是为学,那都是大有裨益的。
张焕前世喜欢书法,精研历史诗词,自然知道一手好书法的重要。起先他临摹的是褚遂良的《孟法师碑》,不过只是形似而神不似。后来练了几年拳,却喜欢上了瘦金体那种铁钩银划,自此一直坚持习练多年。
不过来到大唐这几天,头脑纷乱,一直没动笔写字。完全整合了记忆之后,张焕发现前身虽然懦弱,不过学业却真的不错。如今县学已经讲过的书,竟然都能背诵,不过有些经义却不明所以。
张焕现在的愿望很简单,考取个功名,衣食无忧即可,要是有好的机会,也会努力更进一步。不过考取功名何等艰难,张焕也深知。
下午和曹岩分手之前,曹岩详细给他解说了一番,张焕才知道曹宪举办文会的真正意图。当时就决定,借这个机会取得曹宪青眼,拿下一个‘生徒’的名额再说。曹宪也是书法大家,自然会重视书法。因此张焕也不敢大意,决定这几日好好练练字。
“大哥,墨磨好了。”
张焕点点头,提笔蘸墨,在蕉叶上写了‘悠然见南山’。这几个字用的正楷书,却仍旧没有神韵。秒莺看着这几个字,眼中有一丝戏谑,却没说话。
张焕微微一笑,再次提笔写了‘雄关漫道真如铁’,这几个字却是用的瘦金体。张焕打量了一番,也许是因为蕉叶不如纸张,这几个字似乎不如自己真实的水准。不过秒莺看见这种字体,眼中的戏谑变成了惊讶。
张焕摇摇头笑道:“还是纸张好用啊。秒莺,你认得字吗?”
秒莺微微一迟疑道:“不认得,大哥这几个字写的真好。”
张焕捏捏她的鼻梁:“不认识字,怎么知道我写的好?来,我教你写自己的名字。”当下提起笔,写了‘秒莺’二字,让秒莺试着书写几遍。
秒莺满把抓着毛笔,一副笨手笨脚的样子。张焕一笑,抓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的书写。秒莺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回到了那个熟悉的院子,自己的爹爹也曾经这样,手把手的教自己写字呢!
“大哥,你对我真好!”秒莺喃喃细语。
张焕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秒莺抬头一笑道:“没说什么。大哥,你写着,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张焕点点头,提笔继续书写。
“爹,娘,我应该相信张焕大哥吗?”秒莺出了房门,看看满天星光,忽而泪流满面。
张焕一心练字,也没在意别的事情。而秒莺端了杯水进来后,见他专注写字,也不打扰,只是坐在一边静静地观看。这一写就是一个时辰,看看天色暗了,秒莺才起身点了盏小油灯,放在桌上。
张焕看看油灯,停下笔道:“没想到写了这么久。我爹呢?”
秒莺回道:“伯父来看了你俩次,见你在写字,自己去睡了。让你也早点休息,明天卯时就要去学堂呢。”
张焕伸个懒腰:“嗯,也有些困了,那就睡吧。我把东西整理下。”
“我来整理。”
秒莺抢着收拾了笔墨,把那些蕉叶拿出去扔了,打了一盆水进来放在张焕身前。张焕愣了一下道了谢,洗了脚躺在床上,拿起一本书漫不经心的翻着,心里却在想怎么才能赚点钱。金浩那十贯钱,张焕暂时不想动用。明日午间下了学,就不回家了,在城里逛逛看有没赚钱的机会。
秒莺也洗了脚,关好房门强压住心跳,红着小脸,轻手轻脚的上了床,躺在张焕身边。
张焕一呆:“你做什么?”
秒莺埋着头,声音像蚊子一样:“前几日你昏迷着,伯父让我晚间照看着你,就一直睡在你身边的。”
张焕一脸尴尬:“呃……这个我却不知道……既然我醒了,今晚你睡这里,我去和爹一起睡。”说完就准备起身穿鞋。
秒莺仍旧埋着头:“可是伯父那边是一张小床……”
张焕呆了呆,这才记起来,自从母亲去世后,老爹就和自己换了个房间,还说这个房间大一些,床铺也宽敞些。张焕想了想,准备让老爹过来和自己一起睡,秒莺去那边房间。当下和秒莺说了下,起来穿了鞋子,过去拍门。秒莺见他出去,这才抬起头来,满面红晕。
不料张焕过去后,怎么都叫不开门,想必张世乾白天干活也累得够呛,只听得一阵阵鼾声。张焕无奈,只得转身回自己屋子。听得张焕的脚步声去了那边屋子,里面的张世乾咧嘴一笑,忠厚的脸上竟然很有些得意。
听见张焕回来,秒莺赶紧将小脑袋埋在褥子里,从褥子缝隙里看着张焕。虽然和张焕在一起睡了几天了,但是那几天张焕都在昏迷中。如今要是他要怎么样,自己要不要反抗呢?虽然认识的时间短,不过张焕大哥应该是个好人,要是反抗,会不会让他难过呢?此时的女子早熟,已经知道一些事情了。眼见张焕走向床边,秒莺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张焕自然不知道秒莺在想什么,虽然开春了,不过春寒料峭。张焕走向床边是想披一件衣服,效仿一下关二爷了。这倒不是说张焕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不过对于秒莺这小丫头,张焕真是当妹妹看的,心底毫无杂念。
“秒莺,不早了,你赶紧睡吧,我看会书。”
秒莺见张焕披了衣服,坐在桌前看起书来,微微松了口气。虽然有一丝轻松,但是奇怪的是,似乎失望的情绪更多一些。秒莺静静地看着灯下的背影,心中竟然有了久违的安全感,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焕也迷迷糊糊的打起盹来,忽然被一阵抽泣声惊醒过来。张焕晃晃脑袋缓过神来,才听清是秒莺的哭泣声。油灯里似乎没油了,张焕挑了下灯芯,拿着油灯走到窗前。只见秒莺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嘴里紧紧地咬着手指,显然在梦里也不敢大声哭泣。
张焕心中一痛。这丫头到底吃了多少苦头?在梦里都不敢哭出声来。张焕取出帕子,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却不料秒莺一把抓住他的右臂。
“我怕,爹,娘你们别离开我!”秒莺抽泣着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