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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皞御气,勾芒肇功。苍龙青旗,爰候祥风。
律以和应,□以感通。鼎俎修蚃,时惟礼崇。(李中 〖祀风师迎神曲〗)
祭祀的的声音怎么甩都甩不掉,就像身上的血,怎么躲都躲不干净。粘稠的血,将我身上的纱衣染得一片鲜红。滚烫的,温的,然后是没有温度的,冷的,冰的,终于,凝固。
万人血,把我浸透。
“很难受,对吧?”他魔魅的嗓音中带着几许得意,“你这种人,用这种办法对付你,对你的伤害恐怕比□你还让你觉得肮脏数倍不止吧?”
夜瞳,知道你为什么受罚吗?
那时候,被老师关进满是蛇虫鼠蚁的黑屋子前,老师问过我这样一个问题。
因为我在杀那个人前,把他的实验室烧了。我小声嘀咕,有什么关系。却惹来狠狠的一鞭。
我罚的不是你烧了实验室,而是你选择摧毁讨厌的东西来逃避!作为一个杀手,不仅仅不能有喜欢的东西,连讨厌的东西都不能有!否则,那将会害死你!你讨厌蛇虫鼠蚁就烧了它们,那如果不能烧呢?你还会不会杀猎物?现在你就进去,什么时候不讨厌了,什么时候出来!
然后,我在房里和蛇虫鼠蚁做伴了三天。整整三天,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直到三天后我可以任由它们爬过我的身体。
可是,似乎当年老师的惩罚并没有完全成功。我还是有特别讨厌的东西,譬如热武器,譬如血。而且,我也正如老师预测的,死在了自己的“讨厌”上。
就也算是另一种报应么?还是对我莫名其妙的执着的讽刺?
“血,其实不脏。”祭祀似乎是在对我循循善诱般,“血啊,是人身上最干净的东西。
“血的颜色也很漂亮啊。”
“承认吧,你生来就该属于这美丽的颜色。”
随着衣衫被血浸透,我的胃却不如刚才那么难受了,也没了呕吐的感觉。心,竟也渐渐平静。
我记得还没到索魂时我最爱的是火红的曼珠沙华。
我记得当时因为还和蔼的父亲替我包的伤口上渗出的那一抹嫣红是多么温暖。
讨厌血,是因为它是我每次任务都可能看到的。它提醒我,我是个杀手,是个被亲生父亲培养出来替他卖命的杀手。
讨厌血,是因为第一次狩猎时,猎物的血染得我浑身都是,生命在我手中消逝,血却做下了记号的感觉却让我干呕了好多天。
我,一直讨厌的,只是杀人。
而已。
你确定,你是在请神么,祭祀?
当最后鲜血终于连我的眼睛也染遍的时候,我嘴角的笑意也随之流泻。
夜瞳死了。
或许我该改改习惯了,不是血女,不是夜瞳,不是展舞。或许我该是,楚昕舞——才是吧?
“好漂亮呢,没想到,只是滴了些不痛不痒的血,就能让你露出这般脆弱的模样。小鸟一样。”
什么烂比喻。
我揶揄地瞥了他一眼,品位问题,不予计较。
“我该叫你圣女,还是该处理的死人?”
“你该叫我——”我邪邪地咧开嘴,趁他发愣的片刻猛然坐起,将早就解开的绳索套上他的脖子,迅速拉紧!“你该叫我老大!”握着你小命的老大!
“你……什么时候……”他挣扎,却是很小的幅度。
只不过一根麻绳,要不是身体不便,根本要不了那么多工夫!当年连铁索都试过,更何况小小的麻绳。
其实该谢谢他呢。若不是他,就不会有新生的楚昕舞,不会有真正照本性活的机会。但是一想到一身的新伤拜他所赐,不由气急地加重手上的力度。我不是君子,但有仇,就没有不报的道理!
柔软的身躯,毫无章法的挣扎。“呵,祭祀你——居然手无缚鸡之力?”这倒出乎我意料。人人配刀会武的祭风教的堂堂祭祀,居然不会武!“难不成……你本职不是祭祀?”我邪邪地笑。
“你……要杀便杀……教主会替我报仇的!”他气急败坏地斥责,哪还有刚才的邪魅高深?简直,是个闹性子的姑娘!
我拼命忍着,忍着,终于把持不住轻笑出声,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演变成大笑!
“哈哈,你……果然是当男宠的料!该不会主人就是你们教主吧?……”
第一次,我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感觉,身上的伤也减轻了许多。
我知道,从这刻起,索魂夜瞳,是彻彻底底死了,就连那个窈窕淑女楚昕舞也是。剩下的,是我。名字不重要,只要自己认得就够了。我并不奢望可以遇上能认出我的人。奇迹发生了两次,就不会有第三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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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们教主不在,就是你祭祀最大,”我拉过他挡在身前,“叫你的人让开。”
“你凭什么说我们教主不在?”
“是你说教主会‘替你报仇’,不是会来救你……少废话,让他们让开!”
“你们让开。”
果然,不愧是第二把交椅,他的话似乎作用不小。周围的人都听命地让出路,没有动手的意思。
满脸委屈的表情,让我莫名的心情好。
“我是楚昕舞,”离开的时候,我的拳头恶作剧地拜访他的眼圈,“记得包你的教主主人回来找我报仇!”也不枉我送你的临别礼物!
“你找死……教主!”身后传来他惊讶的声音。
哦,老大回来了?我迟疑了片刻,没有回头。通常这类情况,回头是最笨的办法。既然那个教主早回来了,想必并没有一定要抓我的理由,才看戏到现在的吧。
“后会有期,祭风教主。”
我头也不回地抛下最后的话。
没有追兵。
幸运。
来这里已经半个月了,我也基本对这个世界有了些了解。
离开祭风教之后,我一直住在城里最大的客栈。衣衫褴褛,又浑身是血,不会有人肯收留,所以那天我买了衣服后便只得投宿客栈。不知道莫冥非有没有得知我没死的消息,自然比较危险,不过也没办法。而且,要想快点了解适应这儿的环境,必须找人流量大的地方来观察。
当然,钱是向一个富裕人家“借”的。
我所在的是个叫青云的国家,似乎不属于我所知道的历史范围。
民间有个崇拜凤凰的祭凤教教众无数,深得民心。而它的高层还有一个名字祭风教就不是一般老百姓熟识的了。祭风教是纯粹的江湖组织,传闻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邪教。关于祭风教的传闻很多,流传最多的是它行踪成迷的教主,几乎什么版本都有。
我还知道了关于我这个有名无实的摘星楼主很多有意思的事,也渐渐明白正牌楚昕舞为何不想活下去。
摘星楼是江湖中极特殊的存在。不仅因为它的势力庞大,而且因为摘星楼直接与朝廷挂钩,可以说是朝廷用来控制江湖的工具。不过摘星楼是先皇所创,又不同于一般官府,就没有相互牵制的仲裁机关,而是有先皇直接委任。新皇登基,势力不稳,加之前任摘星楼主极力巩固势力,导致现在的摘星楼已经基本蜕变成江湖组织,又有多年来的官府关系网,实力不言而喻。
然而我的楼主之位是继承而来。一介弱质女流担此重任,自然免不了守制于能力非凡的手下,成为傀儡。更倒霉的是,傀儡还爱上了掌控她的人,可人家更本没当她一回事,反而极力羞辱刑罚,于是最后的结果是傀儡生无可恋,在最后一次鞭刑后放弃了生命,把烂摊子丢给了我。
还有一股势力,是我最感兴趣的。
离殇阁。
一个只要你出得起价,就买得到你要的人的命的地方。
和索魂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半个月来,我身上的伤也差不多痊愈了。就在我为上哪犹豫不决的时候,来了个奇怪的人。
“弦清?”我有些狐疑地盯着眼前的清秀女子。在哪听过这名字呢?
“是,奴婢来接楼主回摘星楼。您,不认得奴婢了么?”自称弦清的陌生女子诧异地打量我。
奴婢?我依稀记起云儿口中似乎出现过这个名字。该是我另一个丫鬟。
“我,忘了什么?弦清,我并不认识你。”装蒜就装到底吧。
“难不成楼主你,失忆不成?”
果然是俗套的情节。接下来是不是该顺从她的意思装失忆?
“胡说,你究竟是谁?居然骗到我摘星楼头上!我的丫鬟分明只有云儿一人,你是哪个手下的,冥可从未提起过!”
字字句句的否定,其实只是暗示她一点,我不是失忆,也不是装失忆,更不是冒名顶替,不记得她,肯定有特别的原因。
“敢问楼主被当日那人虏去了哪里?”
很好,按照我设定的方向前进。我稍稍舒了口气。“我当日被虏到祭风教……什么请神仪式……”
她似乎吃了一惊,又马上领悟似地点点头,若有所思。“祭风教是邪教,难道楼主是被他们动了什么手脚,才忘了一些事?”
“我不知道。”
“一定是祭风教干的好事!”
那只是你的猜测,我可没说,我暗暗发笑。
“小姐!小姐!”楼梯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太好了,小姐,你没事!”来人风尘仆仆地冲上来抱住我,“云儿可担心死了!”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云儿。”我歉意地拍拍她的背,庆幸早做了准备,要不依我的个性,不等不明物体靠近,身体早就动手清理了。
“小姐,你没事就好。”
“恩,没事。”我低头掩过眼中的玩味,极轻地在她耳边加了一句,“你也没事,恭喜。”看来是个人才啊,躲过莫冥非那劫。
回应是她的手不动声色的一紧,抱得我有些气喘。
该死的。
“该回去了,楼主。”冷得让人颤栗的声音。
莫冥非?!
平静的日子,竟不到半个月。
“冥亲自来接我,真让我……”
“请上路,楼主。”连话都不让我说完。
阳光灿烂的日子,适合起程。
好啊,回摘星楼的日子,我拭目以待!
摘星楼,果然是王府子弟啊。
这是我看到摘星楼主楼华丽得让人汗颜的大门时唯一的感想。奢华威严,果真雄伟异常。怪不得莫冥非要夺位了。
可他既然有了完美的理由,又手握实权,今天接我回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莫执事!莫执事,您回来了,兄弟们快顶不住了!”
才踏入大门,便有一个人影慌慌张张地跪倒在莫冥非的身前。浑身是血,似乎刚经历厮斗的样子。
“冥,怎么摘星楼新增了分级行礼的规矩,从下至上?”我这楼主立这儿,他跪的竟是执事?难不成我在摘星楼真的一点地位都没有?
“楼主?你……”
呈现在他脸上的表情竟是惊恐,既而是狰狞。“啊——”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缓缓瘫软在我脚下,再没了声息。死了?
这算是初到摘星楼的见面礼么?
“弦清,抓住她。”莫冥非?
“是!”
“我的丫鬟”弦清立刻得命动手向我袭来!招式甚是犀利,却招招不致命。显然是想活捉我。
这就是你的目的?我一转身,避开弦清的攻击,闪入楼内站定,朝莫冥非丢去个玩味的笑:“莫冥非,你确定她不会失手杀了我这个‘关键人物’?”反正已经撕破脸皮了,索性直接闹翻wωw奇書网,也省得时时揣摩他的心思提防被发现。“少了我,你可是会很惨!”
“楚昕舞?……”莫冥非神色一僵,看我的目光略带复杂。
“里面有人叛变,对不对?”我直视他的眼,将他一瞬间的慌乱尽收眼底,“叛变的人是为我,对不对?”
即使培植的新势力再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