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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哪里是突厥骑兵的对手?”
我不理会他,继续说道:“骑士们不习惯这种偷偷摸摸的战斗,加上自己移动缓慢,很是吃了苦头。若论武艺,一个骑士可以轻而易举地打败两三个突厥人,但是突厥人不靠近来,空有一身力气也没处使去,许多骑士就这样战死在沙场上。”左右都响起了惋惜的声音,虽然中国人的传统军事谋略是最讲究计谋的,并不欣赏凭勇恃力的蛮勇战法,但现在在他们眼中突厥人和辽人是一路货,感情上也就自然站到了我描述的英勇骑士一边。
“面对这种局面,卡佩大帝向全军悬赏征集计谋,当时我便提出改编军队组成,用新的战法对付突厥人。”这才说到要紧处,大家立刻停止了议论,都想听听我是用什么战术打败突厥骑兵的。
我一边回忆一边编造道:“我的改编方法不复杂,就是采取混编方阵。首先,将最擅长近身格斗的日耳曼重装步兵布置在阵前和外围,里面是最善于射箭的英吉利长弓手,两侧掩护的是法兰西精锐骑士。”
“战斗和行军中,骑兵、弓箭手和步兵组成为12个阵队,相互配合协调,严禁打乱阵型擅自行动。在遭遇突厥人的骑射部队时,前排的重装步兵将长矛斜插在地上,矛头对敌,后面是重重坚盾,阻止对方骑兵靠近,方阵内每一列长矛步兵之后交插三列长弓手。大家都知道,马上使用弓箭要比站在地上使用弓箭吃力,射程也不如,而英吉利的长弓长达六尺,射程可达千步,远远超过突厥人马弓的射程,对射时突厥人就吃亏了。每当突厥人出现,迎接他们的是英吉利弓箭手暴风急雨般密集的箭矢,而他们隔得太远,要么冒着箭雨冲上去,要么撤退。选择靠近的话,方阵内前排的弓箭手射出箭后,后排的弓箭手立刻补上,三列弓箭手轮番射击,其间没有丝毫空隙,还没有到达对射射程,突厥人已经死伤累累。即使靠近了,我们方阵前的长矛和坚盾也令他们无法逾越,再加上两翼重装骑士包抄夹击,不全军覆没就算他们幸运。”
“好战术!好计谋!”吕周首先鼓掌高呼起来,大家纷纷响应。
耶律延峰冷哼了一声,说道:“这战术虽好,却总要突厥人来攻打才成。若是突厥人以逸待劳,中途设伏,又以快马突袭你们后方,你们还能得逞么?”
我哈哈笑道:“卡佩大帝乃是极英明的统帅,这如何会想不到?我军行军,皆成严密阵型,以车马载运粮秣,每天只走一定路程,路好走三十里,路差走二十里,安营扎寨均稳妥可靠。不论敌人如何骚扰,只以长弓手应敌,骑兵出击不得超过三十里,违令者斩,削夺封爵!突厥人计谋耍尽,也找不到丝毫破绽。我们每攻克一处敌人城池,便将当地人迁往后方另行安置,并于要害处建筑堡垒驻守,相距均在一昼行程,如同重重锁链一般抑制敌人穿插突击。”
“这般持续下去半年多时日,突厥人渐渐无可战之兵,无可居之城,无可用之民,士气低落,只能节节败退,最后,突厥可汗不得不与我军决战。那一战双方投入了百万大军,两军殊死拼杀七昼夜,流血膏野,突厥人最终战败逃走。如今回想起来,往事历历,尤在眼前,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这时候场中悄寂无声,只有我一个人激昂的话语在回响,连耶律延峰都不出声了。
我感慨已毕,继续吹嘘道:“那一战中功勋盖世的英雄好汉不计其数,各国的行吟诗人都作成歌曲四处传唱。而我因为献策在前,战斗中又击杀突厥人的万夫长,所以战后被卡佩大帝册封为帕拉丁圣骑士。”
接下来的场面立刻变得欢快了许多,众人就像是大宋朝打了胜仗一般高兴,倒是耶律延峰不再言语,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我心中一动,这个家伙极有心计,我刚才说的战术并非毫无根据的随意吹嘘,可是根据狮心王大战伊斯兰圣将的故事修改来的,看来他留心上了。
纷闹声中,忽听到舞台上传来铿锵庄严的乐声,大家都抬头看去,只见那位宫装少女已端坐在筝前,拂丝鸣桐,弹奏出一曲激越高昂的筝曲来。
“秦王破阵乐?”贺铸出声呼道,我听得精神一振,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秦王破阵乐吗?这时期唐朝乐舞流传下来不少,我也欣赏过一些,但是多数为婉转轻柔,像这样气势磅礴的军乐武曲还真没听过。
那少女人虽然生得纤纤袅袅,手底筝音却豪迈奔放,庄严堂皇,听来令人情绪激昂,几乎不能自己。隐隐间仿佛有一排排甲士踏阵而来,金戈交鸣,锦旗蔽日。本来这乐曲是少女一个人在弹奏,渐渐的后面伴奏乐队也加入进来,鼓板箫琴,音乐气势更显恢宏。
一曲渐收,众人欢呼赞叹声中,那少女向台前评审诸人施礼道:“温婉方才听端木公子所述,情不自禁,奏的〈秦王破阵〉曲子,擅自更换了先前所报曲目,还请诸位先生见谅。”一名清癯中年儒生笑道:“温姑娘暂且退去,能听到这般激越轩昂的秦王破阵曲,也是我等幸事,逾不逾规矩,等我等讨论之后再作决定。”那少女谢了,盈盈退下。
刚才听那名字叫做温婉的少女说话,温和绵软,带有蜀地口音,和苏轼说话的口音颇为相似。同时听到苏轼在一旁笑道:“原来刚才那位温姑娘是我的老乡,听话音仿佛是成都方言,倒是难得。”
我将目光投向舞台背后的高大楼阁,只见上下四层都是灯火通明,人影晃动,不知道秦依依在不在观看场中的一切?
本来我想约着叶筠妍同来的,可是她说这种场合不适合抛头露面,想想也是,毕竟这里是在酒楼歌馆啊。当然了,这里发生的一切热闹事情我回去都要详细描述给她听的,旁听的肯定还有明毓郡主那小丫头。
接着又是好几位参赛者上台表演,个个天姿国色,才艺出众,还真难分出高低来,不过这都不管我的事情。心中只是觉得那位温姑娘颜容稀世,筝技妙绝,兼又大方得体,若要我来评选,自是非她莫属了。
正神思联翩,就听到身旁有人说道:“小王倒未看出,原来端木直阁曾叱咤于战场之上,纵横于百万军中,失敬失敬。”
不用想也知道说话的是耶律延峰,这小子以前难道没打听过我的底细?不可能啊。现在凑上来说这番话,必定有所图谋,我心中起了警惕,一拱手道:“下官现在是大宋闲差,一介商人,过去的一点微末经历,说出来倒叫殿下取笑了。”
耶律延峰笑道:“端木直阁太过谦了。以小王看来,直阁绝非甘于腾跃蓬蒿之间的庸人,以直阁的才识武略,翱翔青天之上亦非难事。若只是闲居从商,实在是可惜了。”
唔,这家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拉我到辽国去?我心想。当下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大宋礼教天下,四海升平,万邦敬仰,不以征伐杀戮为德。在下一区区武夫,天涯游子,能够在我朝为一太平子民,安分商贾,已经得毕生所愿了。”
耶律延峰哈哈一笑道:“原来端木大人志尽于此,真是可惜,恐怕以后再无机会向端木直阁讨教用兵布阵之法了,见识不到大人所言西人军阵之妙。”
我心想你还是在质疑我撒谎啊,哼了一声道:“有言商场如战场,排兵布阵,用在商场之上亦是同理,殿下如有兴趣,可以同在下在商场之上一决高低。”
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回答他,怫然不悦道:“商贾乃是末流,小王敬重端木大人才学武略,大人何以用这般言语相欺?”我一怔,心想这小子倒也有些性情,只能微微一笑道:“在下身为商贾,自然是说的商贾之言,殿下听了不高兴,在下也只能万分抱歉。”
耶律延峰讨了没趣,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台上诸人表演。我隐隐察觉他眉头怒色,心中不免有些好笑,也懒得理会了。
不过我们这一帮朋友的心思却早不在这里,花魁娘子还没有选出,大家就已经离开了现场,来到樊楼正面的三山上,想寻一间位置最好的雅阁喝酒。不想今天特别热闹,所有雅阁早被预订一空,连最差的阁子也不曾剩下,管事满脸歉意地对我们说了。
“我们去哪里?”吕周两手一摊,看着我们几个说道。黄庭坚提议道:“不如去潘楼罢?今夜众人云集樊楼,那边想必还有空地。”
“此言甚好!”大家觉得这个判断应该无误,便动身往潘楼而去,果不出所料,空阁子不少,我们便选了上回未曾进得的杏花楼。立刻招呼人果品酒菜上齐,欢笑声中,觥筹交错,一干人兴奋异常。
贺铸连饮三大杯酒,将手中象牙筷子在银杯上轻轻敲击,低声唱着什么。张琮笑问道:“方回在念叨什么呢?何不大声说出来让弟兄们听听?”
贺铸朗声笑道:“小弟曾作过一阕词,自觉豪放过甚,未曾拿出来与诸兄讨教。今日听到子晰兄计略纵论,沙场故事,便又回想起来,故自吟诵。”
大家一齐说道:“这方回竟然藏私?还不赶快唱来听听,否则罚酒三坛!”贺铸笑着摇头道:“此地暂无乐器,少了兴致。”吕周立刻高声喊道:“这还不易?管事!管事快来!快快安排乐器助兴!”
“诸位公子畅饮,不知奴家可否为公子们拂弦?”我们都听到门口传来的温柔话语,看过去,朱裙白袖,容颜似玉,却是刚才在舞台上表演秦王破阵乐的温婉。
那少女此刻立于当地,飘然有风华卓世之感,我心中暗叹,奇道:“温姑娘为何在此地?花魁娘子已经评选出来了么?”温婉轻轻一笑道:“多谢端木公子相询,温婉自蜀地来开封,便暂时寄居于此。本来也未想取得花魁名号,只是想见识见识京华风物,所以未等结束便回来了,不想在这杏花楼遇上公子。”
贺铸却道:“我这词牌乃是六州歌头,姑娘筝曲虽妙,却要琵琶最是合适。”温婉嫣然笑道:“奴家琵琶虽不如筝技,也还堪入耳,若公子不嫌弃,这便取来与公子助兴。”大家都哄然叫好,立时便有侍女取琵琶过来。
随着琵琶铿然奏响,贺铸霍然站起身,在场中踱几步,放声唱道: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
立谈中,生死同,一诺千金重。
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鞚, 斗城东。
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
闲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匆匆。
似黄梁梦,辞丹凤;明月共,漾孤篷。
官冗从,怀倥偬,落尘笼,簿书丛。
鹖弁如云众,共粗用,忽奇功。
笳鼓动,渔阳弄,思悲翁,不请长缨,击取天骄种。
剑吼西风。恨登山临水,手寄七弦桐,目送归鸿。”
在琵琶伴奏下,歌声如穿云裂石,慷慨激越,令我们不由得都齐声为和,一时间杏花楼中歌曲飞动,群声轰然。
等贺铸唱完,我们都举起酒杯站起,吕周更是将一大杯酒递到贺铸面前高声道:“好一个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当孚一大白!”贺铸也不伸手,只是张开嘴咬住杯沿,一仰头喝尽,任凭酒汁溢流到下巴上,衣襟间。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了,只是在朦胧中觉察到,黄庭坚、吕周、张琮、贺铸等一个个歪倒,我还在含含糊糊地举杯道:“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来、来!我们兄弟再干这一杯!”
第七十四章 刀光剑影
第二天也不知道是怎么醒来的,已是日过午后。我请管事叫来温婉的乳娘,问清楚温婉的情形,顺便塞给她一卷钱钞,那妇人眉花眼笑的去了。
整理整理衣衫,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