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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只松鼠。”白衣人笑笑说。
“原来是这小家伙,我还以为上面有人。”灰衣人也放松地笑了。
我不住地抚着胸口。我差一点就开枪了。这只小松鼠,坏事的是它,救命的也是它。
我们仍然神情紧张地戒备着,两双眼睛死死盯着下面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又看了看那边树上的小松鼠,慢慢地离我们远去。
本来我们还打算吃完早餐就下树去找岩洞,今晚在里面生个火好好暖和一下,看来这个计划行不通了。地面的山洞应该是他们的重点查找目标,相对而言,树上应该更加安全。
我看看郡主,她没有说话,只低下头去。我以为她是因为刚才受到惊吓,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困境,然而我错了。
一直到下午,她还是郁郁寡欢。我跟她说高兴也是过,不高兴也是过,为什么不高兴一点呢?可她还是高兴不起来。
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我才弄明白,原来这小丫头是因为脸上的伤在生闷气。我总算知道了容貌于女人而言是多么的重要了。可是她这样闷着不说话,我可受不了。
她不说,我说:“别担心,不会留下疤痕的。”
她还是不说话,于是我继续说:“就算留下疤痕也没关系,一点小伤痕而已嘛,有什么关系?美女就是美女,不管怎样,都是美女。”
“都有疤了还怎么算美女?”她有些恼怒地望着我,好像我在说风凉话似的。
“难道你不知道吗?女人是因为可爱才美丽的,你那么可爱,一道小疤痕根本就无损你的美貌。”我搬出这句二十一世纪的经典,果然,小丫头开始沉思我的话。
“女人真的是因为可爱才美丽的吗?”小丫头喃喃地问。
“对啊,”我肯定地说,“如果一个绝色美女,但心如蛇蝎,男人见了也只能躲得远远的。”
“哼!才不是呢,你们男人只要看女人长得漂亮就一窝蜂围上去,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小丫头又瞥了我一眼,那言下之意好像我就是那种男人。
为了扭转她对我的看法,我又说了一句让她沉思的话:“相对于生命和自由而言,外在的容貌又算得了什么?”
生命和自由?郡主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她回想自己这次被绑架的经历,失去自由,生命也受到威胁,于是她理解了我这句话。生命和自由的确是最重要的。她忽然充满崇拜地望着我说:“端木秀,你怎么总有这么多惊人之语?”然后她又小声地说:“难怪叶姐姐那么喜欢你。”
我故作深沉地一笑,然后靠在树上假寐。
“端木秀,我喜欢你。”郡主突发惊人之语。
我知道经过这件事情他可能会喜欢上我,但这个时代的女孩子应该没这么大胆吧?我忘了,这个郡主一向是比一般女子大胆的。我闭上眼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端木秀!”郡主大人生气了,她重重地打了一下我的手臂。
我无奈地睁开眼睛,讪讪地笑着,说:“我的郡主啊,你也知道我的,别跟我开玩笑啊。”
“我不是开玩笑的,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的。”郡主一脸肃然,脸庞虽然仍带着些稚气,但神情却很坚定。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能把头转到一边去,然后说:“你知道我有筠妍了。”
“那有什么关系?你还不是要了胭红?”郡主说这话的时候眼都没眨一下。
我差点没被她吓到树下去,怎么可能呢?怎么这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了。
原来,那天被我取笑之后,郡主就一直怀恨在心,她收买了我府里原云阳伯府的下人,对我的一切活动了如指掌。她前天受到消息后本来是准备去毓筠名绣坊通知叶筠妍的,谁想到会被当成叶筠妍绑架呢?
“端木秀,你怎么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我有些奇怪,不管这郡主怎么大胆,也不能把这些话党说得这样直白吧?
我还真是觉得有点头大,只能给她个模模糊糊的答案:“你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你呢?”
小丫头并不笨,她当然能听出我话里有几份情意。同时因为我对叶筠妍的痴情,让她既羡慕又觉得幸福。晚上,她依旧靠在我怀里睡觉,还把我抱得紧紧的。
闻着她身上淡淡地体香,我差点把持不住。昨晚是因为太累了,根本没往这边想,但今天不一样,今天休息了一天,她又跟我说了那些动人的话,现在又把我抱得紧紧地……
天啊,怎么办啊?我不是柳下惠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天亮的时候,我们相继醒来。吃过东西,我们慢慢爬下树,打算出去了。
一路上我们很小心,仍然扫掉身后的脚印。待到看看前面越来越亮,我们知道就要走出去了。
我和郡主相视而笑,高兴地跑了出去,一时间忘了警惕。现在正午已过,我相信那些辽人已经结束任务回去了。
我们顺着大路往前走,旁边只有稀疏的树木,阳光很灿烂地照在我们身上。我们身体虽然疲惫,但心情很好,转过一个弯儿,我们同时停下了脚步。
不会吧,有六个人啊!
只见前面六匹马正无所事事的打喷嚏,旁边六个人正围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吃烤肉。看到我们走出来,他们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在他们眼里我们跟砧板上的肉没啥区别,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装作不认识地走过去,问:“各位大哥,请问去开封府怎么走啊?我们迷路了。”
众人先是一阵哄然大笑,然后那个带头略微思考了一下,阻止了手下的人乱说话。他对我说:“正好我们也要去开封城,就带你们一起走吧!”
我知道他心里的小算盘,但他不知道我心里的小算盘。我略一沉吟,很快下了决定。我说:“我们都饿了两天了,各位大哥可不可以分我们一点吃的?”
那带头的很乐意的样子,分给我们一只大大的羊腿。
我也不客气,拉着郡主就到一旁坐下吃起来。这两天一直吃肉松,我早吃腻了,如今有这香喷喷的烤羊肉我食欲大开,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郡主有样学样,跟我很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也敞开肚子吃起来。
我一边吃还一边跟那帮人拉家常。我说:“几位大哥真会享受,这么冷的天气吃烤全羊最好不过了。”
“怎么样?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吗?”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带着讥讽地笑容问。
我装作没看到,毫不在意地回答:“若说起这味道来,如果能再加两味调料就更好了。”
“噢,小兄弟倒是说说看,还差哪两味?”带头的接过话去。
我又大大地咬了一口,然后说:“羊肉肉质细嫩,但腥臊味重,必须用川椒和辣椒才能压制……”我还没说完呢,就有人打断我的话。
“辣椒是什么东西?”一个五十来岁,身材瘦小的老头问我。
“辣椒是……”我一看,怎么大家都这样看着我,好像都不知道辣椒似的,连郡主也不解地望着我。我奇怪地问:“难道你们没吃过辣椒?这种调料在西方很普遍啊,就跟我们的姜、川椒一样,而且还有醒脑提神之功效。”因为记不清辣椒是在什么时候传入我国的,我就大胆地胡扯一通。
“没听说过。”几个人都摇了摇头。
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说:“其实在下身上就带着这玩意儿,不过分量很少,所以就没打算拿出来。既然大家都没见过,我就拿出来大家看看。”说着,我就从怀里摸出一个油布包来。
我小心地打开,里面是红色的粉末状物体。
“你吃吃看。”带头的说。
“好吧,我就示范给大家看。”说着,我用手轻轻捏了一小撮粉撒到我的羊腿上,然后就大口地吃起来。
大家看我吃得这么香,也过来要。我装作不舍地样子,说:“你们没吃过,不要放得太多啊,小心辣到了。”然后我又画蛇添足地说:“我不是舍不得这包辣椒粉,你们没吃过真的不要放太多啊。”
听了我这话,再不放心地人也放心了,他们学我的样子抓了一把辣椒粉撒到自己的羊肉上,然后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当然,我越说少放点,他们就放得越多。
放了我的辣椒粉,大家觉得果然味道好多了,虽然也觉出这里面有一怪味,但并不太在意,毕竟我第一个吃了的。
肉吃完了,也该上路了。
带头地说让我们坐在他们马后,但我怎么也不愿意,我说我老婆可不能坐在你们身后。
几个人哈哈大笑,然后给了我们一匹马。我们自然在中间,前面两骑,后面三骑。
走过三里路的样子,出现了岔道。我知道有一条是通往开封城的,但他们一定不会让我们回去的。于是,等前面的两骑过去,我忽然用力一抽马屁股,走了另外一条路。
这时,几个人才醒悟过来,知道上我当了,随后追来。
我快马加鞭,但怎么也跑不过他们,毕竟我们这匹马上多一个人。
眼看就要追到我们了,我将缰绳交给郡主,自己拿出霹雳神机来,对准离我最近的那个人就是一枪。
只听“砰”的一声,那个人应声倒底,落到马下。后面的几个人见状稍事停顿,但很快又追上来。
我换上另一支枪,对准那个带头的开枪了。那人看我转过身就有准备,但我的枪法那可不是盖的,在这里怎么说也要排第一啊。果然,我打中了他的马头,他的马在疾驰中一下子跌了下去。他身手矫健地跳起来,好像一点都没有受伤,看到他的同伴都停了下来,他很生气地骂了几句,然后跳上一位同伴的马带头追了过来。见状,其他人也跟着追了过来。
但跑着跑着,他们都觉得有些头晕,带头的知道自己着了道儿,不甘心地将他的单刀用力朝我们掷了过来。
我知道躲避不过,情急之下扭转身体挺胸相迎。
郡主紧紧抓着马缰,忽然我用力向她靠了过来。她回头一看,吓得差点丢掉了魂儿。在我的胸口插着一把刀。
我一下子将刀拔了出来,然后用手捂着伤口,催促她快点进城。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知道,这个时候是不宜拔刀的,可是那么一大把刀插在我身上,又在马上颠簸,还不如拔了痛快。
更何况,我知道自己一定不会死的。财神老儿不都说了吗?我也就是身受重伤而已。想到这里,我忽然很想把他的嘴封起来,乌鸦嘴一个。不说点好听的,说起这些个坏话却灵验的很。
我觉得神志开始模糊起来,搂在郡主腰部的手也使不上力,逐渐下滑。
明毓郡主往后一看,好在那
几匹马都逐渐慢了下来,那些人都好像中毒了似的。她也没有时间多想,用我腰间的绳子把我绑在她腰上,快马加鞭往城里赶。
在开封城门口,守城的卫兵将狼狈的明毓郡主给拦了下来。事实上,不管是谁都不能骑快马进城。
明毓郡主本性善良,但此刻她正为我的伤着急,于是给了那个士兵一鞭子,口中说道:“让开!我是明毓郡主,端木大人受伤了。”
听到这话,挨了鞭子的士兵也只能只认倒霉,但我身受重伤的消息却很快传播开去。
郡主径直把马骑到我府门口,然后招呼人过来扶我。很快,我府里涌出一大群人,有的帮忙解绳子,有的扶我进屋去,有的去请大夫,有的去通知亲友。
郡主没有回王府,只派人回去招呼了一声。她要留下来照看我,她不知道我伤得有多重,看我流了那么多血,人又昏迷过去,担心得偷偷哭了起来。
很快,绥阳王就过来了。看到女儿平安,我却身受重伤,他心中很是感激。又看郡主为我伤心难过,就知道我一定是为了保护他的女儿才受伤的。但看女儿伤心狼狈的样子,做父亲的心中不忍,于是劝她回去梳洗之后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