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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道:“西门厉跟女人有仇么,女人是招他了还是惹他了!”
十丈飞红道:“提起了女人,我倒想起了那位卓少夫人严姑娘,会不会因为某种原因使得西门厉恨她,因而迁怒于别的女人?”
小青道:“不可能,严姑娘已经死了,干爹带我去看过她的坟,墓碑还是西门厉立的呢,他怎么会恨她,像她那种女人,西门厉喜欢怕都还来不及呢。”
十丈飞红呆了呆道:“怎么,严姑娘已经死了,真是啊,想不到她会死得这么早,卓三少要是知道,说不定也会难受一阵的!”
小青冷笑说道:“我要是卓三少就不会难受,而且还会拍手大叫死得好呢。”
十丈飞红摇摇头道:“小青,你不是不知道卓三少的心性为人,我敢说他心里从没有生点恨意……”
一顿忽然改口说道:“这些事都不要紧,要紧的是眼前这件事,万一这怪物真是西门厉所豢养的,待会儿一找到了西门厉,你看怎么办?”
小青缓缓说道:“没什么不好办的,我很知干爹的心性,即使这怪物是西门厉豢养的,干爹也一样会劈了他。”
十丈飞红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道:“小青,你对他当真……”
小青正色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所以认在他膝下,先前只是为了伺机化解他跟卓家的仇恨,甚至想办法挑起他父子火拼,现在我很惭愧,我认为我不该有这种念头,他老人家太好了,要不要让我做个比喻下个许诺的话,我说他老人家是个正人君子,那卓不凡是个卑鄙小人。”
十丈飞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小青,你是个很聪明的姑娘,我相信你的眼光,那么,以你看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他老人家?”
小青想了一想之后,道:“应该告诉他老人家,好让他老人家心里有个准备,让我来告诉他老人家吧。”
双双加速身法赶了过去,可巧这时候西门飘正停身在谷底一个开阔的缺口处,四处打量着,两人只两个起落便赶到了西门飘身边。
小青道:“怎么了,干爹?”
西门飘摇摇头道:“麻烦了,足印到这儿断了。”
小青低头一看,可不,身后尺余处还有足迹,一到这开阔的缺口处就看不见了,她迟疑了一下道:“那咱们就歇会儿再找吧。”
西门飘目光一凝,道:“是不是丫头累了?”
小青摇摇头道:“累倒不累,只是我有件事情要告诉您!”
西门飘有点疑惑,看了她一眼道:“什么事,丫头?”
小青道:“您知道不知道您的儿子学过‘血花录’上的武功?”
西门飘道:“不知道,他那来的‘血花录’?”
小青就把“血花录”的来由,以及如何经由严寒贞之手,给了西门厉的经过说了一遍。
西门飘道:“原来如此,夺人爱侣,厉儿的做法未免过了些,但和卓不凡夺我爱妻的情形一比,也不算太过,丫头,你忽然告诉我这个,是……”
小青道:“卓三少跟那怪物搏斗过,据卓三少说,那怪物跟他搏斗时用的是‘血花录’上的武学招式,甚至用的是‘魔刀’惯用的招式。”
西门飘目光一凝道:“你是什么意思,丫头,难道你是说那豢养这个怪物的人是我的儿子?”
小青道:“干爹,卓三少以为很有这个可能。”
西门飘道:“那么你告诉我这件事的用意是……”
小青道:“我想让您心理先有个准备。”
西门飘脸上浮现起一片难以言喻的神色,微微点了点头道:
“丫头,你的意思我懂,我知道该……”
目光忽又一凝,道:“丫头,刚才你说的那册东西叫什么?‘血花录’?”
小青道:“是的,您知道这册‘血花录’么?”
西门飘脸色陡然一变,一袭衣衫无风自动。
小青上前一步,柔声说道:“干爹,我知道您听了之后心里会很难受,可是为了让您心理先有个准备,我又不能不告诉您!”
西门飘马上转趋平静,摇头说道:“不,丫头,你应该告诉我,正如你所说的,不能不让我心理先有个准备,你没有错,错只错在……”
他吸了一口气,忽转话锋,缓缓说道:“据我所知,‘西天竺’有一册武学宝典,也叫‘血花录’,那册‘血花录’上所载武学奇奥博大,跟中原武学完全不同,只要能把这种武学参透十之八九,便可天下无敌,只是练这种‘西天竺’武学有一种禁忌,那就是不管你以前如何,一旦学成之后,永远不能再近女色,要不然的话……”
倏又改口说道:“后来怎么样我不大清楚,反正是不大好就是了,不知道这册‘血花录’,是不是我所知道的‘西天竺’那册武学宝典。”
小青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她转望十丈飞红道:“你知道么?”
十丈飞红道:“我也不知道,我连见也没见过这册‘血花录’!”
西门飘道:“你跟我那厉儿交过手,你该知道他的武学走的是什么路子?”
十丈飞红沉吟了一下道:“我只觉得他出手的一招一式飘忽不定、变化无穷,根本就令人无法躲,无法防,别的我没觉出有什么怪异之处。”
西门飘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抽搐,道:“听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肯定这册‘血花录’究竟是不是‘西天竺’那册武学宝典,不管了,反正我知道厉儿他学过‘血花录’上所载武学,有可能是豢养那怪物的人就行了,走吧,咱们继续找那怪物去?”
他迈步要走。
小青走近他一步道:“干爹。”
西门飘收势没动道:“你还有什么事?丫头!”
小青道:“以我看那怪物是自己偷跑出来的,错不在豢养他的人。”
西门飘道:“他总有个疏于看管之罪。”
小青道:“疏于看管罪不至死,罚罚他也就够了!”
西门飘两眼之中绿芒暴闪,望着小青道:“孩子,你有一付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奈何有些事情是无法挽回的,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现在帮我找那怪物的去向吧。”
他抬眼往四下里望去。
小青跟十丈飞红互望了一眼,也开始找了起来。
过了片刻之后,西门飘忽然说道:“在这儿。”
小青跟十丈飞红双双走子过去。
只见西门飘指着缺口处谷壁道:“你们看,那怪物从这儿上去了。”
小青跟十丈飞红抬眼一看,只见那处谷壁陡势不大,斜斜上升,隔几步便是一个碗口大的洞穴,那最下头的两个洞穴口上有泥迹,往上去就没有了。
十丈飞红道:“不错,看样子是从这儿上去了……”
他抬眼上望,只见壁顶是一片平地,后头连着山峰,他道:“只怕往上去就难找了,石头地不容易留下脚印。”
西门飘道:“上去看看再说,你们俩仍走后头,小心他自你上头扔石头下来。”
他大袖一展,身躯拔越,飞鸟也似地往上掠去。
小青跟十丈飞红双双跟了上去,十丈飞红低低说道:“小青,你看老人家真舍得对西门厉下手么?”
小青道:“你难道听不出来么,还要他老人家怎么说?”
十丈飞红沉默了一下道:“只不知道这个‘血花录’是不是老人家所说的那册‘西天竺’武学宝典,犯了老人家所说的那种禁忌,会有什么的后果。”
说话间两人已翻上那片平地。
这片平地不怎么大,说它是块平地,不如说它是块石头,寸草不生,一点泥砂都没有,挺光滑,挺平坦的,后头紧临着一座山峰,郁郁苍苍,林木满山。
西门飘不在平地上,不知道跑那儿去了。
两个人不由俱是一怔,小青道:“他老人家那儿去了?”
十丈飞红竭尽目力四下看,山峰上林木茂密,很难看出什么,他道:“许是老人家上峰上去了。”
小青道:“真是,也不等等咱们,让咱们往那个方向找……”
话声未落,忽然右前方山峰下一片林木中掠出个人来,正是西门飘,只见他一招手道:“我在这儿。”
小青当先掠了过去,嗔道:“您上那儿去了,害得人家一阵好找?”
西门飘摇摇头道:“丫头,别发脾气了,麻烦事来了,咱们这一趟是白跑了。”
小青道:“怎么,找不着了?”
西门飘道;“找不着倒还好,明知道他往那儿去了,却过不去才急人呢,你们两个跟我来看看。”
他转身又进入了那片林木之中。
小青跟十丈飞红跟着走了进去。
走完这片密可遮日的林木,眼前忽然开朗,小青跟十丈飞红看得也双双一起怔住。
原来这片林木边上紧临着一条山涧,深不见底,宽窄至少也在二十丈以上。
三人立身的山涧这一边紧临着一片密可遮日的林木,山涧对岸的那一边,也临着一片浓密高大的古森林,里头黑忽忽的,再好的目力也难望进一丈去。
从山涧的这一边到对岸,原有一条藤桥可行,而如今这条藤桥却垂在这边山涧下,显然是有人从那一边把它斩断了。
难怪西门飘说这一趟恐怕要白跑了,隔着一条宽窄在二十丈以上的山洞怎么过去?就是有再好的轻功也难以飞渡。
十丈飞红定了定神道:“您老人家看见那怪人过去了么?”
西门飘指指地上道:“你看这脚印!”
十丈飞红低头一看,紧挨着涧边,那藤桥的插桩系藤处,果然有一双十分清晰的脚印。
他吁了一口气,摇摇头道:“这么看来这一趟真要白跑了!”
小青忽然说道:“干爹,您看见他过去了么?”
西门飘道:“那倒没有,不过这脚印……”
小青道:“这么说您也没看见是他砍断这条藤桥的了。”
西门飘道:“那当然,我没看见他过桥,怎么会看见他砍断这条藤桥?”
小青道:“干爹,我敢说藤桥绝不会是他砍断的,他要是有这心眼儿的话,他也不会一路留下脚印,让人跟着找他了。”
西门飘脸色忽然一变。
十丈飞红呆了一呆道:“那是西门厉!”
小青道:“有这可能,不过我但愿是另一种可能!”
十丈飞红道:“你但愿是另一种可能?另一种什么可能?”
小青道:“那个地方人迹罕至,这条藤桥乏人照顾,长年的风吹雨打太阳晒藤子已经腐朽,他掉到涧下去了。”
十丈飞红忙探身往下看去,下头雾气腾腾,什么也看不见。
西门飘倏然一笑,笑得好怪:“小青说得是,我也带望是这一种可能,这么二来就用不着我动手了,他也可以赎了罪求得解脱。”
十丈飞红摇摇头道:“这种可能性不大。”
小青道:“怎么见得?”
十丈飞红抬手往对岸一指道:“你看,桥断的地方恰好是在那一头,那这么巧就从那一头断了,一条腐朽的藤桥,它有可能从任何一个地方,最可能的是那儿吃重从那儿断……”
小青道:“话是不错,可是山林之间不乏野兽,万一有些野兽在那一头拴桥桩上磨过牙啃过呢,藤子被啃得只剩一半,人往上一走,不从那头断从那儿断?”十丈飞红呆了一呆道:“这倒也不无可能,现在只有这么两种可能,只要那怪物确曾踏上了这条桥,那么这条藤桥不是被西门厉砍断以绝退兵,便是桥忽然而断,把那怪物摔了下去。”
西门飘道:“以我看十有八九是后者。”
十丈飞红道:“何以见得十有八九是后者?”
西门飘道:“只有这点就够了,西门厉他没有理由躲咱们是不?他既然学过‘血花录’上武功,放眼当今,谁还是他的对手,以他的心性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