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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飘道:“干爹没看错吧,他跑不远的,咱们站在这儿居高临下,容易看见他。”
话是不错,而事却不然,西门飘放眼四下眺望,却没看见那怪人的踪影,不但没有那怪人的踪影,便连一点红色的东西都没看见。
正眺望间,忽觉小青扯了扯他的衣裳,还听小青低低说道:“干爹,您快听。”
西门飘忙道:“听什么?”
小青往下呶呶嘴道:“下来,您听听下头树林里是什么声音。”
西门飘忙垂下目光凝神一听,他听见了,一阵沙沙声响从密谷林里往上传了过来,响声越来越近。
西门飘忙道:“有人在树林里?”
小青道:“是那东西么?”
西门飘冷哼一声道:“除了他还有谁,咱们就站在这儿等他,只他一出林,干爹就给他来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凌空下搏,人绝逃不过干爹这一刀!”奇…书…网说话间那阵沙沙异响已近林边,转眼工夫之后树林里走出个人来,是个人。”
小青两眼猛地一睁,急道:“怎么会是他……”
西门飘也为之一怔道:“是啊,怎么会是他?他到这儿来干什么?”
从树林里走出来的那个人赫然是十丈飞红。
西门飘话锋一顿,立即叫道:“金羽,我在这儿。”十丈飞红倏然停步抬起了头,西门飘跟小青都看得清楚,十丈飞红先是一怔,继而那张伤痕纵横的丑脸上掠起了一片难以言喻的惊喜神色,扬声叫道:“小青。”
西门飘道:“你在那ㄦ等着,我们马上就下来。”
他扯扯小青道:“这叫做误打正着,该相逢的时候躲不掉的,下去吧,丫头,咱们也好问问他去。”
小青没出声,娇靥上一阵红一阵白的,那表情让人说不出是悲是喜。
西门飘知道她的感受,也明白她为什么犹豫,没再说话,拉着她掠了下去。
从密林里出来到了石壁下,十丈飞红带着强笑一躬身道:“城主。”
西门飘一摆手,冷冷说道:“我不稀罕你这勉勉强强不由衷的一礼,你冤得好我苦啊,我到处找十丈飞红,你却告诉我你叫于金,缩在我身边一声不吭,我救了你的性命,你就这么报答我么?”
十丈飞红期期艾艾地道:“城主,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西门飘道:“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只因为你身上这些伤,是我儿子那把刀造下的?”
十丈飞红道:“那倒也不是,事实上我告诉过城主,我这身伤是西门厉造成的,我之所以不愿意让城主知道我就是城主要找的十丈飞红,那是因为我不愿让城主拿十丈飞红当杀卓家人的工具。”
“好话,”西门飘道:“毕竟我已经把卓不凡伤在我这把刀下。”
十丈飞红道:“我知道,城主这一刀很让我佩服。”
西门飘道:“当然,我的刀法向来干净俐落。”
十丈飞红道:“我是指城主对卓家人只使了一刀!”
西门飘呆了呆道:“原来如此……”
倏然一笑道:“不瞒你说,你这身伤也很让我佩服,我没有救错你,也不枉认识你一场,从现在起,你不必叫我城主了,我西门飘已然重起炉灶另开张了,过来见见,这位是我刚收的干女儿。”
十丈飞红听得一怔道:“怎么说,她是您的……”
西门飘当即把无意中救了小青的经过,以及他跟小青一见投缘,他非常喜爱小青,也受小青不少影响的情形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本来是要封刀退隐的,可是我这个干女儿情痴得可怜,她要遍踏天涯寻找我那未来的干女婿,我这个做干爹的只好陪着她了,现在总算好不容易地碰上了,我那干女婿却连叫也不知道叫我一声,我这个做干爹的心里真不好受。”
十丈飞红静听之余两眼瞪得老大,他简直不敢相信西门飘会有这种转变,听到最后,他红了脸,咧嘴一笑道:“看来我得重新见个礼……”
说着他就要躬身,西门飘忽然伸手一拦,道:“慢着,说归说,我得先看看你配不配做我的干女婿……”
十丈飞红讶然说道:“您老这话……”
西门飘道:“我问你,在‘巴家镇’里跟你在一块儿的那个女的是谁?现在她那里去了?”
十丈飞红一怔道:“怎么,您在‘巴家镇’看见我了?”
西门飘道:“可不是,那时候我跟这个干女儿正在一家酒楼上,我这个干女儿一气之下转身就跑,害得我追了好一阵,追上了,我这个干女儿却抱着我放声痛哭,也难怪,她受苦受罪到处找你,一见你却见你跟个年轻的女人在一块儿,两个人有说有笑,还挺亲热的,她那能不伤心,那能不生气?”
小青低下了头。
十丈飞红静静听毕,忙转望小青,柔声说道:“小青,你误会了,那位葛姑娘是卓三少的朋友,卓三少有事不能带葛姑娘同行,所以我把葛姑娘带来‘巴家镇’,让葛姑娘暂住在我一个朋友家……”
西门飘道:“小子,可是真的?”
十丈飞红道:“老人家,十丈飞红这四个字虽然算不了什么,可却是我用血汗换来的,我愿意用这四个字担保。”
西门飘马上转望小青道:“听见了么,丫头,我说嘛,对朋友都这么讲义气的人,怎么会对你无情无义?”
冲十丈飞红咧嘴一笑道:“小子,你合格了,见礼吧。”
十丈飞红忙冲他一躬身道:“干爹。”
西门飘哈哈大笑道:“好,好,小子,你听着了,不管怎么说,我是小青的娘家人,不是她的婆家人,我现在把小青交给你了,往后你要是敢有一点亏待她,哼,哼,小子,我可是头一个不依,有你小子好受的。”
十丈飞红正色说道:“您放心,我不敢说让小青怎么过好日子,可是我会尽心尽力的爱他,照顾她。”
西门飘满脸欣慰色,一点头道:“这就够了,朴实无华,我也爱听。”
一推小青道:“丫头,云消雾散了,过去说几句知己话。”
小青羞红满面,嗔道:“您这是怎么了。”
西门飘耸耸肩道:“谁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多事!”
小青笑了,红着脸笑了,十丈飞红也笑了,可是旋即敛去笑容道:“小青,我倒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西门飘道:“你们聊聊,我到处看看去。”
他转身要走。
“十丈飞红忙道:“您別走,我跟小青说的不是什么别的话……”
他望着小青道:“小青,现在是我们当日离开你去会西闩厉之后头一次见面……”
小青望着他道:“你的意思我懂,可是我也要告诉你,干爹已经告诉过我你的伤势是怎么个情形,我并没有改变我找你的初衷!”
西门飘“哦”了两声道:“小子,原来你要说的是这个啊,你大可以放心,她都不嫌我这个丑干爹,又怎么会嫌你这个丑情郎?”
十丈飞红想笑,但他没笑,望着小青道:“小青,我很感激。”
小青道:“你用不着这么说,在我眼里你是这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西门飘不禁为之动容,一扬拇指道:“对,丫头,好话,我以能有你这么个干女儿为喜!”
小青望着西门飘道:“干爹也是这世界上最仁慈,最好的人。”
西门飘哈地一声道:“怎么又弄到我头上来了,行了,丫头,你们俩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咱们先办眼前这件事要紧,再迟那东西就跑没影儿了,现在咱们又多了个帮手,该更好找他了……”
十丈飞红道:“您老人家跟小青找的是那怪人?”
西门飘道:“你怎么知道?对了,你小子也跑到这儿来,莫非也是为找那怪物?”
十丈飞红道;“是的,我跟着那怪物的脚印找到山脚下那个小村子里,听村里的人说有位老者跟位姑娘已经先进山来找了,我急忙赶了来,可是我没想到是您跟小青。”
西门飘道:“这么说你不是听说那怪物在那村子里害了人才找来的。”
十丈飞红道:“我是受卓三少之托从别处就着手了,卓三少跟葛姑娘本在追踪这个怪物,可是卓三少临时碰上了别的事没法兼顾,所以他把这件事交给了我,听卓三少说这怪物专害妇女,已经害了十几个妇女了……”
西门飘讶然说道:“这怪物专害妇女,已经害了十几个妇女了?卓慕秋他怎么知道……”
十丈飞红当即把卓慕秋跟葛天香在那处合地里的所见说了一遍,一直说到他碰见卓慕秋,他没提看见卓不凡事,他不敢说,他不知道说了之后西门飘会是怎么个情形,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静静听毕,小青头一个高扬柳眉说了话:“好一个该遭天打雷劈的东西,我还以为这是他头一回害人呢,却没想到他造了那么多罪孽已经害了十几个,女人跟他有什么仇,什么怨,难道他就不是女人生……”
倏然住口不言,旋又望着西门飘道:“干爹,咱们绝不能让他再多害一个人,要不然那就是咱们的罪孽了。”
“说得是,丫头。”
西门飘两眼绿芒连闪地点头说道;“你干爹当年也杀过不少人,可从没害过一个妇女,不只是那怪物,连那豢养他的匹夫我也要一刀劈了他。”
小青道:“一刀劈了他都嫌便宜!”(奇*书*网。整*理*提*供)
十丈飞红看看她,又看看西门飘道:“您怎么知道这怪物有人豢养的?”
西门飘道:“怎么;你不知道?对了,你没见过那怪物怎么会知道,那怪物会武,不是人豢养的他怎么会武?” 十丈飞红道:“这么看卓三少并没有看错!”
西门飘道:“怎么,卓慕秋也看出那怪物是人豢养的了?”
十丈飞红道:“卓三少跟那怪物搏斗过,卓三少知道他会武!”西门飘道:“两个人都作这种看法,那这种看法就不会错了,走吧,找他去吧,咱们来个一逮两个,还得快;可别让他回去通了风,报了信,小子,我做开路先锋打头阵,你在后头:陪着丫头,我先走了。”
他可是说走就走,腾身—掠跃过了那块大石头。
小青深深看了十丈飞红一眼,包含了无限情意,道:“咱们也走吧。”
十丈飞红点点头,四道目光交接处,一切尽在不言中,双双腾身跟了过去。
进了谷口,眼前是个狭长的谷地;只见西门飘在十几丈前腾跃起落着,往里找,十丈飞红低低说道:“小青,刚才我没好说,据卓三少说;这怪物跟西门厉有关系。”
小青美目一睁道:“真的,何以见得?”
十丈飞红道:“据卓三少说,这怪物用的是‘血花录’上的招式,而‘血花录’已经由严姑娘之手给了西门厉,也就是说举世之中只有西门厉‘血花录’上的武功。”
小青道:“三少恐怕忘了吧,佟老人家也会‘血花录’上的武功啊。”
十丈飞红道:“三少提过佟老人家,只是他说佟老人家不可能豢养这种凶物,这一点你我都能信得过,再说佟老人家所学‘血花录’上的武功没有西门厉深厚,最重要的一点是卓三少发现那怪人所用的招式,完全是西门厉惯用的招式。”
小青道:“有这种事,这么说这怪物是西门厉豢养的?”
十丈飞红道:”以西门厉的心性为人看,他倒是有可能豢养这种凶物让他出去害人!”
小青道:“为什么这怪物专害妇女,难道这也是出诸西门厉的授意。”
十丈飞红道:“要是这怪物确是西门厉豢养的话,他专害妇女当然是出诸西门厉的授意。”
小青道:“西门厉跟女人有仇么,女人是招他了还是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