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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办事?”
“立时。你从角门过去,自有人招呼你力求妥兵刃暗器与行装。”
“立时启程?”
“不错,要走一二十里路,要赶两步。”
不久,拿了一个藏兵刃的包裹,随徐方出门面去,行色匆匆。
白洋湖,也叫白杨湖,位于府在东北十五里,湖水向西北流,经青山矶流入大江,湖滨有一座怪山。麓分九枝伸入湖中.突出水面,远看像一条鱼尾伸在水面上。这就是九鲤山。
徐方真是在赶路,绕过府城脚下渐紧,显然心中有事放不下。
“用这种脚程进一二十里路,不怕累死么?”林华一面跟上一面问。
“要试试你的脚力。”徐方信口答。
“呵呵!别骂人好不好?又不是牲口,试什么脚力?”
“算我说错了,该说试脚程。”
“大管家有点不守舍。”
“胡说!”
“那就放缓脚程啦!不用试了,在下甘拜下风。”
“不行,得赶两步。”
其实,林华只施展了所谓快步而已,但徐方己用上了陆地飞腾术,上身尽量前倾,强迫两条腿跟上,一蹦一跳,像矮脚虎追逐猎物。
林华不得不装得十分吃力,手忙脚乱气喘吁吁,一面紧跟先赶到也是枉然。后面那一群伙计赶不上,两个人慌得什么?
其实他倒真希望早些赶到,看看这位大淫贼的爪牙什么玄虚,他必须在入暮时分赶回武馆,向丈八腿莫三郎三爷讨信息、呢。
徐方不加理会,仍然拼老命赶路,信口说:“胡说,我没带有人同来。”
“真人面不说假话.大管家岂肯独自赶路?在下跟在后面,给你一掌……”
“废话!你不是湖涂虫,我死了,你同样活不成。老弟,你得全力替我保镖,我如果有了三长两短,你也得跟着倒霉。”
“见鬼!你这家伙真阴险。”他狠狠地叫。
“真正阴险的人,你还没有见过呢。”
“咱们要到何处去?”
“快到了。”
看方向,他们的去向是东北,小径不大,行人稀少,沿途皆是田野,和星罗棋布的大小湖塘。
天气炎热,正是午后最热的时光,没有一丝风,四周全是黄金色的稻田,显得更为炎热。
“这一带不是王庄么?”林华信口问。
“是的,多年前已划为王庄了,划为王庄最大的好处,只是向王府完粮纳税,不再受地方的贪污官吏剥削。坏处是劳役太多,都该为王府的农役,反正是苦,谁也休想有好日子过。”
“难怪你们不甘寂寞,而走险为非作歹。”
“这就是人生。咱们瞧不起那些听天由命的人,不过好死不如恶活的生活,痛痛快快,宁可好治恶死,过一天就享一天福,到头来阎王爷要命,给他就是。”
“你们快活了,可苦了别人。”
“那是别人的事。我强,所以我活得惬意。等到碰上比我强的人。活该我倒霉。因为我强比你得听我的。”
“在下可不是甘愿忍受衬割的人。”
“怎样?你不甘愿忍受,想要一走了之?没人会栏作。”
“只怪你那杯该死的云雾茶。'
“茶并不该死,该死的是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乳臭末干的年轻人。少废话了,快到啦!”
“到了什么地方了?”
“瞧,那座山,那座太湖。山叫白洋湖,湖四周全是白杨树。听,那些老鸦叫得多难听?强存弱亡,有人要倒霉了。”
林华心中一动,忖道:“宋少峰不是说杜姑娘一早便到九鲤山访友,水鬼纠合两个贼和尚前来行凶寻仇么?有意思,喜欢佛可能与这件事有关。”
湖滨一带岫陵起伏,在九鲤山西端近湖滨处,山罔上草木葱翳,湖滨长满了杂树、白杨、芦荻、竹丛。在罔脚的一座桃林深处,建了一座朴实的宅院。
徐方淡淡一笑,亮声问:“老弟是不是长沙三霸的三爷谭珍?”
“咦!你是……”
“兄弟徐万。”
“哦!对不起,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
“家主人来了吗?”
“居爷现在西面尾罔,正是监视彭老狗宏院的动静。”
“哦!兄弟先走一步。后面叶师父的廿名弟兄,即将赶来会合。'
“小弟理会得,徐兄请。”
别过珍潭三爷,徐方松了一口气,看到谭珍脸上的神色,便知不曾发生变故,心头一块大石头落地,脚下一缓一面信步而行,一面调和呼吸。
林中清凉,汗水渐收,徐方己汗透重衫。走在后面的林华拭脸上的汗水,笑道:“大管家这一阵好赶,像是赶往投生一股,看是庸人自忧,何苦来哉?”
“你不知道,咱们这次风险甚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幸会幸会,坐下谈。老朽居永杰,咱们自己人,随便些,不必拘礼。”欢喜佛挪动着庞大的臀部笑着说。
林华在一旁坐下,懒洋洋地说:“江湖小混混不知礼数,无礼可拘。在下饮了贵管家一杯云雾茶,上了大当,只好听你们的,有何吩咐,说啦!老前辈大概该是揭开谜底的时候了。”
“不错!确是时候了,当然你很了不起,不然老夫不会找你帮忙。你年轻,初出道历练,多经一事多长一智,上一次当对你日后大有好处。要想在江湖成名,谈何容易?不经过九死一生千锤百炼,你想有成。你替我办好这件事,我欢喜佛不会亏待你,人格保证,决不食言。”
“我有何好处?”
“这件事办成,也就是你成名立万的机会。”
“有名还有利罗?”
“当然,那还少得了利?我保证你名利双收。事成之后,我后院里那些绝色美女,你可以任选其一带走,并酬谢白银百两。”
“贵管家不是说过以千金为酬么?”
“哈哈!不要贪心,老弟,给多了你提不动也是杜然。”
“你办的事该说出来了吧?”
“你看到下面的宅院么?”
“看到了,偌大的宅中果看不见,岂不完了?”
“那就是弹指通神彭天行的宅院。”
“和交游广阔朋友众多的镖局子师父作对,占不了便宜!”林华冷冷地说。
“哈哈!一个过了气的镖头,可不在我欢喜佛的眼下。”
“你与他有仇?”
“要杀一个人,有仇无仇不关宏旨。”
“高论”
“一共有三个人,彭老狗和他的次子彭亮,一个老仆。”
“院子里似乎停了两乘轿。”
“那是彭老狗的客人,两个女的,四名轿夫,一名跟随。”
“他们……”
“老夫要一个女的,另一个女的由你负责。”
“要在下负责一个女的,不干。”他断然拒绝。
“不干也得干。大管家协助你,你们两人恐怕难以对付她.但不能多派人给你,所以无论如何,你们得收拾那泼妇。即使无法收拾,至少也得缠住她三两次,老夫得手后,再派人协助你们。
“这个……'
“等潮咱们的人到齐,准备动手。”
“大白天打家劫舍?”
“附近三里内不见人烟,所有的人一个不留活口。”
“老天!你……'
“但愿毒烟收效,不然将有一场可怕的恶斗,快找地万歇息,养精畜锐以便迎接即将到来的凶狠搏杀。”
“大约需要多久?”
“等彭老狗的次于彭竟从湖中捉鱼待客返家时,毒烟出了盆子,惊动了屋中的人,小狗便不易搏杀了,咱们并未准备船只。”
湖面甚广,湾丘甚多,在丘项也看不到湖滨散处的渔舟。
“彭小狗返回时,怎看得到?”林华问。
“瞧,最后一条出尾,便是小狗返家的行舟航道,只消看到小舟经过那儿,便知小狗到家的时刻了。快啦!你好好歇息、去吧。'
“别走远了。下面一线咱们埋伏了八个人,千万别下去自讨苦吃,他们会用暗器招呼你的。”大管家皮笑肉不笑地说。
“黄兄弟,陪林老弟到后面去歇息。”欢喜佛向一名大汉叫。
大汉应喏一声,向林华招手示意。
林华毫不迟疑地站起来,伸伸懒腰要死不活地说:“看样子,在下真得好好睡一觉。黄兄,咱们往草窝里……”
“耳朵放灵光些,别睡死了,啸声一起,使用得着你了,必须立时赶来,听到没有?”大管家叮咛。
“喊一声就行,啸个屁。”他懒洋洋地答。
黄兄带着他往六七丈外下面的树下草丛中一钻,他放下兵刃袋向下一躺,向黄兄笑道:“黄兄,在下一睡便熟,劳驾,招呼一声”
他双目一闭,慢慢睡着了。
黄兄大概也因心情紧张过度,等久了反而感到疲倦,往他身侧一躺,不片刻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除了负责监视的人,其余的人皆横七竖八地各找地方小睡养神了。他似乎睡得不宁静,向侧翻身,手臂一伸一搭。一指头点上了黄兄的睡穴。
接着,他像蛇一般溜走了。
久久,第六道山尾前端,出现一艘小渔舟,舟上只有一个赤着上身,雄壮魁伟的青年人,架着双桨,运转轻灵,船行似箭。
第七道尾接近,船距岸不足五丈。
蓦地,岸上的芦荻丛中,钻一个赤条条的大汉,向小舟急急挥手示意。
青年人一怔,停下桨一阵迟疑。
大汉没入水中,向小舟轻灵地转向,向游来的大汉滑去,相距丈外停桨问:“老兄,怎么回事?”
大汉是林华,他用踩水术稳住身形、问道:“老兄,你认识彭亮么?”
“你认识他?”青年人询问,眉梢眼角明显地涌现困惑的表情。
“不认识。”
“你……”
“你能带我去找他么?”
“你不像是本地人……”
“少废话,在下的事十万火急,带我去找他。”他一面说,一面向船靠。
“慢来,说清楚再上。”
青年人叫,双桨一动,船滑开两丈。
“彭家将有飞来横祸,在下要找他示警……”
“咦!你说什么?”
“老天!十万火急,急惊风碰上慢郎中,你难道希望彭家全家横死?”
“在下就是彭亮,你是……”
他吁出一口气,急急地说:“你这小混蛋简直该死、几乎误了大事。听清了,欢喜佛居老淫贼带了四十余名恶贼,现在你家左面的山罔树林中埋伏,宅子附近有人持了歹毒的毒烟、专等你取鱼返宅时施放毒烟一网打尽。”
“咦!怪事,我彭家与欢喜佛无仇无怨,你是否故意造生事……”
“呸!滚你的蛋!居老淫贼与你彭家无仇无怨,他是为了你家的两位女客来的。居老淫贼带来的人中,有他的大管家徐力……”
“哎呀!那是大名鼎鼎的一枝花淫贼徐泽玉。”
“另三个叫什么长沙三霸,老三叫谭珍。其他的人在下不认识。”
“尊驾是……”
“在下是被徐方用一杯云雾茶下毒迫来的,要在下对付两女客中的一个。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招来找你,风险某大,他们可以在上面监视作的船,只等你的船到了第九条山尾。便准备行动。你一登岸入屋,毒烟便发……”
“是何种毒烟?”
“我不知道。”
“这……”
“我已经告诉你了,以后的事全看你啦!记住,给我半刻工夫,半刻后你方可通过第九道山尾,小心了。”
“且慢!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不说也罢,后会有期。”
“请……”
“也许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因为如果毒烟无功.他们便准备公然行凶,或许那时我可以暗助你们,在下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