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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出杀招。
那大汉尚未回话,一旁林纯再也忍不住,插言道:“你又何必问?酒楼中除了这三个不阴不阳的怪物,还有谁不是东西?”
孟天鹞大怒,蓄满力道的右爪先曲再伸,绕过挡在面前的沈思剑,直往侧方的林纯面门上抓来,使得正是神禽八式中的一招“探星式”。不过他一向好色,这招虽是含愤出手,但亦怕伤了这个娇滴滴小姑娘的面孔,只使了五成力道,意在林纯粉脸上摸一把。
沈思剑正犹豫是否要与对方翻脸,见孟天鹞出招,只道是向自己偷袭,下意识地伸掌一格,竟先替林纯接了一招。掌爪相接,沈思剑只觉得对方袭来的力道远不若想像中的强劲,后着连发,先使一记缠丝擒拿手,将孟天鹞的右爪锁住,再顺手一卸一推,孟天鹞本是对林纯出手,并未使出全力,力道上吃了大亏,踉踉跄跄退开几步。还幸好是他见势不妙收力得快,不然沈思剑这一推已将他腕骨震断。
酒楼众人早对神禽谷三弟子不满,见双方动上了手,沈思剑大【。52dzs。】占上风,齐齐喝彩。
孟天鹞喝一声:“沈老头,再接我这一招。”猱身正要再扑上去,已被卫天鹫一把拉住。
卫天鹫对沈思剑一拱手:“沈前辈既然要替这对卖药兄妹出头,便请依江湖规矩划下道来,定个日子一决生死,亦了结家师的恩怨。”原来神禽谷三弟子中以卫天鹫最为多智,见酒楼中大多数人都占在沈思剑一边,心想这里江南武林势众,真要动起手来三兄弟未必讨得了好,不若另行约战。
沈思剑暗暗叫苦,他本不想惹上这三个难缠的家伙,刚才出手原是习武之人潜意识的反应。既然如今话已说到这个地步,势必不能退缩,若不硬着头皮撑下去,日后江湖上只怕再没有他立足的余地。可刚才过招时心知肚明孟天鹞未出全力,只看对方变招迅捷,已有当年左狂七八成火候,若真是斗起来,自己久疏战阵,一旦有个闪失,一世英名恐难保全。正头痛间忽灵机一动:“也罢,三位贤侄想必亦是为那大会而来,那就四日后见吧。”料想届时有不少武林人士在场,断不会容这三人撒野。
卫天鹫点点头,再狠狠瞪一眼林纯,领着孟天鹞与蒋天雕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十六章 相逢欢醉且从容
酒楼内众人都看出沈思剑避战之心,虽仍是招呼他来自家桌前,却已远不及初时的热情。沈思剑暗松一口气,亦无心再逗留,匆匆作圈打个揖,勉强留几句场面话,挥手离去。
苏探晴留意沈思剑说起“大会”二字,知道必是那振武大会,却仍不知在何地召开。寻思既然沈思剑说四日后即要举行那振武大会,路程应该不算远,大概就在襄阳城附近的什么地方,慢慢打听总能探出来。正要拉着林纯走,忽听刚才发话的那身材矮胖的虬髯大汉招呼道:“秦小哥,请先留步。”
苏探晴对他刚才仗义出言甚有好感,拱手一礼:“不知兄台有何指教?”
那大汉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独坐一桌,腾出二个座位来:“既然两位丢了银子,不如让小弟做个东道。”
林纯老实不客气地先坐下去:“多谢这位大哥,经这三个家伙一闹,我倒真是有些饿了。”也不避嫌,抓起大汉的筷子先吃了一口菜。
大汉朗声道:“在下姓俞,双名千山,却不知贵兄妹如何称呼?”
林纯对他做个鬼脸:“请客就请客好了,怎地那么多废话?莫非要我们回请么?”
俞千山显然不惯与林纯这般慧黠玲珑的女子打交道,一张铁面上竟有些红了,讪讪说不出话来。苏探晴连忙道:“在下秦苏,小妹秦纯。哎呀……”却是被林纯在桌下踩了一脚。
只听林纯在苏探晴耳边低声道:“怎么我才发现这名字听起来像在夸我清纯?”
苏探晴一想果然如此,忍不住哈哈大笑,又对俞千山苦笑道:“山野中人不懂礼节,倒叫俞兄见笑了。
俞千山连忙道:“无妨无妨。”他显然耳力甚好,听到了林纯刚才的话,偷偷望一眼林纯,看这个“卖药女子”面目姣好,聪明伶俐,目中不免露出几分欣赏之意。
林纯吃了几口,忽停下筷子,转过头望着俞千山:“你在笑话我?”
俞千山大吃一惊:“没有没有,我怎么敢……”
林纯哼一声:“你脸上神情古怪,分明是在笑我吃相难看。”
俞千山连忙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只是担心这些菜不够秦姑娘吃,秦姑娘想吃些什么尽管点好了,我不需要回请。”说了几句话,额间已然见汗。
苏探晴哑然失笑,心想这小姑娘莫不是被刚刚几大碗酒灌晕了头,怎么忽然变得如此调皮?微笑道:“小妹可莫再将整个酒楼的菜都端上来了。”想到刚才林纯将孟天鹞气得半死,三个人都笑了,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三人吃了一会,林纯果是已有醉意,忽然斜着眼望向俞千山:“你为何要无缘无故请我们吃饭?可有什么目的?”
俞千山喃喃道:“我,我看孟天鹞那三人临走时对贵兄妹怀恨在心,只怕会对你们不利,所以想叫住你们提醒一下。”
林纯仔仔细细看了俞千山半晌:“你是个好人。”又一指苏探晴:“不像你诡计多端。”
苏探晴只怕林纯醉后泄露身份,连忙转开话题,对俞千山道:“多谢俞兄关心。不过我兄妹虽一向在江湖上走动,却非武林中人。所谓盗亦有道,想来那三人不会与我等为难。”
俞千山叹道:“秦小哥有所不知,我了解那三人的一惯作风。神禽门虽只有师徒四人,却是有名的难缠,江湖上人人皆知其有仇必报,若非得已,都不愿与之结怨。”
林纯忽大声道:“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任他三人如何凶狠,总不能吃了我们。难道没有王法了么?”
“王法!”俞千山苦笑道:“现在江湖上都知道炎阳道与摇陵堂一触即发,一个不好,只怕立时便又是天下大乱之局,谁还顾得了什么王法?何况当年那神禽谷谷主左狂虽然立下重誓,不再出山,但他手下的这三名弟子却皆是辽东奴尔干都指挥使康旺辖下的侍卫,他三人在辽东一带早就目无王法,不知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到了中原后亦不知收敛。我认得他们真算是瞎了眼……”
苏探晴奇道:“我只知大明在辽东建有辽东都司,这个奴尔干指挥使康旺又是个什么官儿?”
俞千山道:“辽东女真族一向不服辽东都司管辖,在奴尔干等地自建一个奴尔干都司,直属朝廷。那奴尔干指挥使康旺势力颇大,更是收罗了一些奇人异士为其所用,这神禽谷三弟子皆是女真人,艺成后便投靠康旺做了侍卫。女真外族对中原汉室一向虎视眈眈,他三人此次来亦是不怀什么好意,恐怕是要趁炎阳道与摇陵堂争霸之时混水摸鱼,好分得一杯羹。”
苏探晴心道:大明江山初定,如今炎阳道与摇陵堂的纷争一起,外族皆是蠢蠢欲动,这振武大会一开,先有那蒙古高手铁先生与勃哈台,现在又多了这三位女真高手,自己须得想出什么万全之策,破坏他们的奸计。正思咐间,却听林纯向俞千山问道:“你却如何知道这些事情?”
俞千山正容道:“实不相瞒,我亦是来自塞外,虽不与这三人同路,但以往去辽东时见过几面≮更多好书请访问。。≯,所以对他们的来历十分清楚。”
林纯眼睛一亮:“我亦是生于北方,只是从来没有去过那里,倒想有什么时候去看看塞外风光。却不知俞大哥是北地何方人氏?”
俞千山细细看一眼林纯,笑道:“我祖籍岭南,却非北方人氏。”林纯哦了一声,脸露失望之色,复又端起酒一饮而尽。苏探晴知她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拍拍她的肩膀,又对俞千山问道:“却不知俞兄此次回中原有何贵干?可是省亲么?”
俞千山干咳一声:“我流落塞外多年,与老母亲相依为命,中原哪里还有什么亲戚。此次回来……咳咳,有些事情要打理一番。”
苏探晴听俞千山言语中似有隐情,拱手道:“既然俞兄要事在事,我们不便打扰。多谢俞兄相请,后会有期。”
俞千山急忙挽留道:“秦小哥留步。那孟天鹞尚未去远,若是当面撞见只怕会对两位不利。”
苏探晴叹道:“我兄妹二人在江湖上漂泊,四海为家,也算是见过些风浪。既遇见这些惹不起的恶人,惟有避开方为上策。小弟一会儿就带着小妹离开襄阳这是非之处,何忍连累俞兄。”
俞千山沉吟道:“有道是天涯相见亦有缘。既能与两位相识,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兄妹二人有个什么闪失。若秦小哥不嫌弃,今晚可搬到襄阳城南的升云客栈与我同住。嘿嘿,别人怕那神禽谷三弟子,我可未必放他们在眼里。”
苏探晴推辞道:“俞兄既与那神禽谷三弟子是素识,又何苦为我兄妹与他们反目成仇,不若就此分别,日后有缘再会。
俞千山望一眼醉意可掬的林纯,显是不愿就此分手,又问道:“却不知两位意欲何往?”
林纯只顾一杯杯饮酒,心头烦闷,早不耐烦与俞千山说话,只想快快打发了他,想到苏探晴早上说起过诸葛亮,顺口胡诌道:“我这大哥自幼熟读三国,最崇拜蜀国丞相诸葛亮,此次来是要去隆中凭吊一番呢。”
俞千山一愣,拍桌大笑:“巧了,小弟亦打算去隆中,何不一路同行,也算可有个照应。”旋又想到一事,喃喃道:“不过,我劝两位不如过几日再去隆中,因为,唉……”
林纯抬起头喝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说话如此吞吞吐吐,拖泥带水?”
俞千山受林纯一激,忍不住大声道:“不瞒两位。过几日在隆中就要召开一场声势浩大的武林盟会,不但我是因此而来,神禽谷那三名弟子亦是因此而来,我只怕……”
苏探晴一听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那振武大会便是在隆中举行,尚未说话,林纯已叫道:“俞大哥刚才不是说不怕那三个怪物么?原来口是心非,心底仍是怕他们的。”
俞千山听林纯如此说,一股豪气涌上胸中:“好,我便与两位同去隆中,若是那孟天鹞再敢来生事,便让他知道我俞铁剑的厉害。”
苏探晴正中下怀,谦逊几句便答应下来。却听林纯嘻嘻一笑:“原来俞大哥外号唤做俞铁剑,听起来倒是十分威武呢。什么时候我也起个狠恶的名号,管叫那些坏蛋不敢欺负我。”
俞千山看到林纯酒意上涌,一张红朴朴的脸上巧笑嫣然,心底早着了慌,面上一热,苦笑道:“秦姑娘莫要笑话我,这不过是一些朋友抬爱,就如那些江湖上骗人的小把戏一般,全然当不得真。哈哈。”苏探晴却早注意到俞千山肌肉虬结,筋骨有力,刚才面对神禽谷三弟子时亦是气定神闲一派高手风度,虽不曾听闻其名头,但观之手底下应当不弱。与俞千山寒喧几句后,忽觉得林纯意外地安静,转头一看,林纯竟是不胜酒力,趴在桌上昏然睡去,看她粉颈通红,只怕这一醉尚不浅。
苏探晴无奈摇头,与俞千山对视苦笑。
俞千山道:“此处人来人往,睡在这里可不好看,秦小哥还是随我去升云客栈将小妹先安顿好再说吧。”
苏探晴有意要俞千山带他们去振武大会,也不推辞,谦让几句便答应下来。只是看着林纯烂醉如泥的样子,一时不知应该拿她如何是好。俞千山见苏探晴皱着眉头,却会错了意,大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