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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遭害?”
“目前还不知道!”
“这位……尤老大的儿子方才断气,他嚷说鬼……”
“鬼?”
“是的,不知是什么意思!”
“下手的决非一般武士,是相当恐怖的人物!”
“难道不是‘金龙帮’所为?”
“还有谁会对本帮的人下这般毒手?”
“对方没有遗尸,无头绪可寻……”
“我义母她们难道……”
“我们查—个地方!”
“什么地方?”
“跟我来!”
穿过两重宅院,来到—座花园之内,南宫倩径直奔向假山石之后,用手一按,一道门户现了出来,层层石阶斜伸而下。
“是暗室么?”
“是—条地道,通到一里外的树林!”
“倩姐是说大部分人可能从地道逃生?”
“十分可能!”
“呀!石阶上有血迹,看来有人负伤……”
“我们去看看?”
“走!”
两人进入地道口,南宫倩按动机关,关了暗门,走完石阶,地道平坦向里延伸,每隔数丈,便有一只油炬,此刻,有的尚在燃烧。
南宫倩激动地道:“弟弟,不错,他们己从这暗道脱险了!”
“何以见得?”
“这暗道只有在利用时才燃火炬照明,同时一路有血迹。”
“但不知是谁受了伤?”
“也许不止一人。”
不久,来到地道尽头,又是一列长长的石阶斜伸向上,南宫倩当先开启了出口暗门,只见暗门设在—堆藤萝掩盖的天然巨石中,的确十分隐秘,在外面决不会被人发觉,四下是杂乱的林木。
南宫倩在暗道口搜瞄了—阵,看到了—个三环暗记,道:“谢天谢地,范伯伯他们已平安脱险了!”
南宫维道吁了—口长气,道:“这暗记下面的号志表示什么?”
“表示所去的另—个秘密会址!”
“倩姐知道地方?”
“不,庄院内那些遇难弟子必须善后,不能任其暴露!”
“那我们回去?”
“好!”
两人循原道回到庄内。
南宫倩找了锹锄,姐弟俩在庄院后拣了一块地动手挖掘,掘了—个大坑一个小坑,尤允中的两个儿子在小坑另外掩埋,这是备将来他们家人便于拣骨迁葬,另外的数十弟子全部合葬于大坑中。
一切停当,已是薄暮时分。
姐弟俩又回到庄院内。
南宫倩道:“弟弟,我们分头再仔细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东西留下,看情况,他们撤离时十分仓仲,可能什么也不及带走!”
南宫维道沉重地点了点头:“好!”
只见各房一片凌乱,显然已被人全部检查过,南宫维道逐屋察看,并不见什么有价值的日物,全是些普通陈设的东西,散抛—地,再就是些衣服。
蓦地,—声尖叫破空传来。
南宫维道陡吃—惊,毫不犹豫地弹身朝后院掠去,一条人影,迎面射来,快如疾矢,南宫维道一闪身,扬掌正要劈出,目光扫处,忙不迭地卸了掌势。
“倩姐,怎么问事?”
南宫倩脸色如灰,上气不接下气地道:“鬼!鬼”!
“鬼?”
“是的,真的是鬼!”
“在哪里?”
“你看,那不是……”
南宫维道不由心里发毛,转身望去,见在东院的院子中,并肩站着两个怪物,比常人至少要高出一头,皮肤漆黑如墨,加上一身黑色袍履,严如两座铁塔,长发披在肩头,双目闪着绿光,手持两根形如判官笔的铁扦。
那形貌,像传说中的山魅木客。
说是鬼,并非言过其同。
这就是血洗庄院的凶手,死者的诡异伤痕,原来是被铁扦洞穿的。
南宫维道打了一个冷战,但随之而起的,是无比的杀机。
“倩姐,对方一样是人,不是鬼!”
南宫倩惊恐犹存地道:“人……不会那样!”
话声中,两个怪人开始挪动脚步,僵直、呆滞、木然,如两具僵尸。南宫维道心头泛起了寒意,他想,师伯“野和尚”范文昭,“神针射斗周础”等,都是一流好手,竟被杀得仓促逃命,遗尸数十具,显见这一双怪物相当恐怖,而自己与义姐南宫倩来此时间已在两个时辰以上,这双怪物到此刻才出现。不知是隐在庄内还是去而复返,五女店邻接通都大邑,怎会有这类怪物出现呢?
两怪物已移到地中央。距两姐弟约三丈之遥。
南宫倩一拉南官维道,惶然道:“弟弟,我们走为上策。”
南宫维道一咬牙,道:“这两怪物正是血案主凶,对方来历非弄清不可!”
说完,拔剑在手,一弹身,冲了过去。
两怪物止步停身,四道绿光直射南宫维道面上,片刻之后,突然转身朝厅屋方向走去。
南宫维道一闪身截在头里,大喝一声道:“别走!”
两怪物眼中绿光转动,喉间发出了“鸣!呜!”怪声。
南宫维道不禁头皮发炸,难道对方真的不是人?
转念间,暴喝一声道:“装神扮鬼,报上来路!”
两怪物目珠乱转,鼻息咻咻,却没有开口应答。
南宫维道一剑劈了出去,两怪物竟视若无睹,不闪不避,“膨”地一声,劈正了怪物之一的上臂,如击败革;剑身反而弹起,震得虎口发麻,不由惊了个亡魂出窍,难道真的碰上了鬼?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在这一瞬间,那被劈中的怪物,双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出,南宫维道一时未及封架之势,前胸被铁扦戳中,一阵直透肺腑的剧痛,加上奇强无比的撞击力,使他再也筝不住身子,踉踉跄跄退了七八步,仰面栽了下去……
“弟弟!”
厉叫声中,南宫倩如电扑上,—把扶住南宫维道栽落一半的身躯。
那怪物铁扦一扬。
两姐弟同时感到:“此番性命休矣!”
说也奇怪:那怪物的铁扦并未击出,中途又收了回去。口里发出一种刺耳的怪声,双双转身,如鬼影般一闪而逝。
南宫维道不由骇然,刚才两怪物移动身子时,僵木迟滞,而现在离去的身法,却又如此玄奇快捷,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南宫倩急切地道:“弟弟,你……伤得怎样?”
南宫维道咬了咬牙,自己站直身子,道:“不要紧!”
他自己明白,若非“天蚕衣”护体,决逃不了被洞穿胸腑的命运,虽没如此,但铁扦是纯器,而且那怪物力大无比,洞胸之厄虽免了因撞击而受伤却难逃,他用手按了按胸骨,还好,没有被戳断。
“弟弟,真的不要紧?”
“—点轻伤!”
“啊,吓死我了……”
“对方不知是什么怪物,竟然剑刃不能伤?”
“八成不是人。”
“但从未听说过这种怪物呀?”
“弟弟,能行动吗?”
“勉强可以。”
“我们先找个隐蔽地方歇歇,怎样?”
“好!”
南宫倩引着南宫维道,来到跨院偏角的一间夹室中。
天色业已昏黑,偌大一座庄院静寂如死。
“弟弟,你歇着,我去寻些充饥的东西!”
“倩姐,不要。”
“为什么?”
“如你再碰上那双怪物怎么办?…
两人在夹室中各在一把椅子上坐下。
南宫维道沉默了片刻,困惑地道:“奇怪;那两怪物为何不再下杀手?”
南宫倩余悸犹存地道:“我也觉得很奇怪,我刚发现对方时,吓得不能动弹,对方靠近我身边没有攻击,转身又走了,方才我看对方已经转身离开,如你不拦截出手,对方必不出手!”
“想不透是何怪物,好似不谙人语……”
“但怎会有那么多人被杀呢?还有,前面林中被害的哨卡,并非怪物所杀,看来还有别人。”
“慢慢查探吧,也许‘野和尚’伯伯他们行人知道其中蹊跷!”
“我们待天明再去找他们!”
“倩姐,这庄院原来是谁的家业?”
“祖产!”
“是我家的家业?”
“不错!”
南宫维道抑制不住伤感之情,眼圈一红,落下泪来。
“倩姐,这难道是‘宏道会’开派之地?”
“不是,当年本会总坛设在陈留!”
“陈留?”
“嗯!业已成为废墟了!”
“陈留在什么地点?”
“南门外八里地的唐庄!”
“哦!”
南宫维道陷入了痛苦的沉思中,现在,自己的足踏之地,是自己的祖业,家破人亡,血仇满身,的确是不堪回首……
暮地,一个异声隐隐传来,南宫倩栗声道:“听,什么声音?”
这夹室是大房中分隔的一间小小秘室,外面的声音不易透入,除非是极大的声响,但南宫维道的听力超越常人,业已听出那是一声惨号;怕南宫倩惊慌,他没有说破,立起身来道:“倩姐,你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
“我跟你……”
“不,我去去就来!”
说完,启开暗门而出,穿房到厅,目光扫向院中,登时为之心胆俱寒,只见刚才两怪物之—兀立院中,他脚前躺着—个人。
又毁了—人,是谁?
他不顾危险,窜了出去。
怪物目中绿光连闪,盯住南宫维道。
南宫维道直逼怪物近前,怪物眼珠转动了几下,转身一闪而没。南宫维道惊震莫名,这怪物为何不对自己出手?为什么?
转念中,目光扫向地上的人影,只见血流遍地,前胸洞穿,成一具死尸了。
定睛一看,不由“呀!”地惊呼出声,死者并非别人,竟然是以前载自己过黄河的那位白发老大。
“弟弟,又……杀人了?”
南宫倩奔了出来,俯身一看,惊呼道:“是白巡察!”
“什么,白巡察?”
“是的,本会当年巡察,我们……又少了一位高手。”
南宫维道咬牙切齿地道:“我不杀此怪物誓不为人!”
南宫情激动得娇躯直抖,但口里却沉稳地道:“弟弟,你必须保持冷静,这怪物刀剑不伤,功力惊人,血洗庄院,盘留不去,其中必大有文章,看来身后有人操纵,必须设法求根本解决之道。”
南宫维道喘了一口长气,道:“倩姐,我知道,但……眼看这多殉难弟兄长辈,何以自处?”
“唉,白前辈没死于当年血劫,却死在怪物之手,实在令人叹息!”
“看来怪物仍隐身在这附近!”
“也许怪物身后人也在附近!”
“我要去查……”
“目前情况不明,别去冒险,待见到了会中长者们,再做商议。”
“现在不查,岂不舍近求远?”
“话不该这么说,也许他们已知底细。”
“我……忍受不了!”
“弟弟,先料理白老遗体。”
“白老丈若非不知情况而来,必是探查虚实而来!”
“白老本来已在此,不会不知情,定是冒险回来探查。”
“如果再有人来呢?”
“我们掩埋了白老之后上路。”
“此地不管了?”
“目前根本管不了。”
“来吧!”
南宫维道托起尸体,与南宫倩重到庄后埋葬了白老。
此际已是起更时分。
“嚓!”一个小丸,落在两人身前,两人同时惊得汗毛竖立。
南宫维道低喝一声:“谁?”没有回应,南宫倩俯身捡起那小丸,惊声道:“是一个纸团!”
“纸团!我看!”
南宫维道接过手里,果然是一个纸团,包石投来的,打开借着天光,运足目力一看,只见几个狂草字,开口念道:“危险,速离,行尸武士非人力可敌!”
后面,画了一枝苍劲的腊梅。
南宫倩栗呼道:“‘行尸武土’,恐怖的名字!”
“是的!”
“真是前所未闻,是谁投束示警?”
“一枝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