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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不死书生,你未免太小看人了!”
“那阁下是为什么?”
“什么也不为,不想杀你!”
“这不想杀便是原因?”
“区区也不了解,何以忽然生出慈心,也许是方才那句话,你是个真武士!”南宫维道仍为所惑,因为他认定,方才母子俩的一席密谈必有文章,当下冷冷地道:“如是实情,在下会记住的!”
“白衣童面”略一迟疑,道:“那老人是你同门?”
“可以这么说!”
“什么身份?”
“先师的仆人,未列门墙!”
“哦!”
“在下可以走了?”
“不死书生,你功力全无,一离此间,必遭仇家之害……”
南宫维道苦苦一笑,道:“那些不计了!”
“但在道义上区区有责任!”
“盛情心领了!”
“如此区区带路,请!”
两人举步,出了墓门,南宫维道一拱手,蹒跚向外走去,走了数步,突觉情况有些异样,细一审视,突然明白过来,心念数转之后,回头道:“阁下且慢入墓,在下有话说!”
“白衣童面”业已回身,闻言,转身走了两步,道:“你有话说?”
“不错!”
“请讲?”
“这阵势已经被人予以改变……”
“白衣童面”惊声道:“阵势已被改变了?”
“对了!”
“是贵同门所为?”
就在此刻,一个白发老者,从阵中蓦然出现,冷冷地道:“不错,正是老夫所为,如若‘不死书生’有了什么长短的话,你母子二人将困死阵中,这决非虚言恫吓!”
这老者,正是“禁宫守护使者孟昌。”
“白衣童面”颔首道:“这点已在区区预料之中!”
南宫维道为之心头一震,脱口道:“阁下的确是非凡人物,可惜不入于正!”
“白衣童面”哈哈一笑道:“不死书生,你也一样杀人流血,安知区区是正是邪?”
“这其中大有分别,有嗜杀成性,有不得已而杀人……”
“也许,但对区区而言,并不尽然,如你,区区有不少次机会可以杀你!”
“阁下居心尚待事实证明!”
“很好,我们不必为此争执。”
南宫维道转向孟昌道:“孟老,我的意思使阵势复原,算是还他一笔人情。”
盂昌沉声道:“悉依少主之意!”
“白衣童面”目射奇光,注定南宫维道,微显激动地道:“不死书生,区区一生从未发过慈心,也从未相信过任何人,对你却是例外。”
“在下甚觉荣幸!”说完,转身道:“孟老,我们走!”
“走吧!”
两人一路出阵,顺便把阵势恢复原形。
“少主,你怪小老儿吗?”
“不,您是执行师父遗命!”
“小老儿听说少主与‘宏道会’有关?”
南宫维道咬了咬牙,沉痛地道:“孟老,我便是‘宏道会’会主遗孤……”
孟昌栗呼道:“少主是‘宏道会’后人?”
“是的,关于十多年前这桩血债……”
“我出山以来,已听人道及!”
“孟老……我能不杀人吗?”
谈话之间,来到阵外。
孟昌止步,面对南宫维道,严肃地道:“少主,老夫有句话不得不说!”
“请讲?”
“天道武道,本门铁规,期望少主谨守此诫,不可滥杀无辜!”
“这点我时刻谨守的!”
“好,小老儿解少主禁制,恢复少主原来功力!”
话声中,不待南宫维道回应,手指已连点而出。
南宫维道全身一震,攻力全复,不由激动万分地道:“孟老,敬谢成全之德!”
“不敢当,小老儿只是做该做的事!”
“我有件事不明……”
“什么事?”
“孟老怎会与‘金龙帮’的人一起出现?”
“哦!这个,小老儿听人传言,江湖中出了一个小煞星,叫‘不死书生’,刀剑掌指不能伤,不少高手丧命。据人描述的形象,小老儿断定是少主无疑。所以一路追寻而来,巧逢‘金龙帮’密探统领‘金蝎子’。她愿提供少主行踪,小老儿一时漏口,说可以收你的功力,事情经过便是如此!”
南宫维道无言地点了点头。
孟昌吁了一口气,道:“少主,愿你好自为之,小老儿要回山去了!”
南宫维道有些凄凉地道:“孟老要回山了?”
“是的。此行可能不再复出!”
“孟老,我外头事了,会来看你……”
“少主,再见了!”
“盂老珍重!”
孟昌一弹身,电奔而去,南宫维道呆在当场,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天色黑了下来,野风凄凄,走磷飞萤,坟场又恢复了恐怖凄凉的景象。
南宫维道缓缓举步向坟场外走去,他想,此刻何去何从?当然,只有一条路,去追寻义母董淑筠她们,她们定会派人联络的。
正行之间,只见坟堆中黑影一晃。
南宫维道心中一动,但故作未觉,前行如故,他一向不信鬼神之说,所以心中并无恐惧之感。
那黑影晃晃悠悠,直朝他身边飘来。
逐渐,他看出儒衫飘飘,是一个灰衣中年秀士。
再近,他辨出了对方的面目;不由欢叫一声:“徐兄!”
来时,赫然是新交的知友徐郁之。
“是南宫老弟吗?愚兄找得你好苦!”
徐郁之会在此时此地现身,的确大出南宫维道意料之外。
南宫维道迎了上前,道:“徐兄怎会找到这里?”
徐郁之显得有些急促地道:“嵩山脚下分手,我一路寻了来,始终碰不上头,今天下午在河边码头无意中听到‘金龙帮’的人谈到这边所发生的事,使胡乱赶了来,却不道真的碰上了。”
“哦!”
“老弟打算何往?”
“找自己人!”
“赤后宫高手尽出,誓要得你才甘心!”
“小弟不在乎!”
“对方已到附近……”
“别管它,我们办我们的事!”
“两天前,我途经郑州,碰上桩趣事!”
“什么趣事?”
“金龙帮与一批红衣女人,大打出手……”
“噢!是‘赤后宫’的人?”
“不错!为首的是一个红衣蒙面少女,功力高得惊人。”
南宫维道心头一震道:“那是少门主,想不到她也入了江湖……”
“是了,那些红衣女子,都称她小姐。”
“以后呢?”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谁?”
“金钗魔女!”
南宫维道全身一颤,栗声道:“金钗魔女?”
“不错,怎样?”
“徐兄怎知她是‘金钗魔女?”
她以金钗连杀了‘金龙帮’八名高手!”
“以后呢?”
“有趣的事便在此,‘金钗魔女’突指那红衣蒙面少女说是她女儿……”
南宫维道连退了三个大步,激动地叫着:“小玉!”
徐郁之吃惊地道:“喧!老弟怎么会知道她叫小玉?”
“小玉是她女儿。”
“老弟认识?”
“徐兄,说下去……”
“你猜结果怎么样?”
“怎样?”
“那少女说‘金钗魔女’是失心疯!”
南宫维道心头一暗,这的确有可能,记得‘金钗魔女’在婆婆向她要人的时候,曾说过她是为了女儿而活,极可能思女心切而发了疯。
“徐兄,此刻能过河吗?”
“过河?……可以!”
“我们走郑州!”
“为什么?”
“找‘金钗魔女’!”
“这……到底怎么回事?老弟与她有仇还是……”
“徐兄别问,我们如何渡河?”
“所有大小渡头,全部‘金龙帮’封锁,我们只好偷渡!”
“强渡亦未始不可!”
“不必,我在河边藏了一只小舟,可以利用!”
“好,我们马上行动,只是……劳烦徐兄,小弟深感不安。”
“老弟,这就见外了,老弟不是说过要愚兄共襄‘宏道会’义举吗?”
“小弟失言,就此谢过。”
“倒是这事发生在两日前,‘金钗魔女’仍会呆在郑州吗?”
南宫维道坚决地道:“即使她已离开,也必须要到郑州,才能查出线索!”
“好吧!”
“对了,方才徐兄似言有未尽?”
“就是那样而已!”
“没说‘金钗魔女’误指女儿以后的下文?”
“她见对方不承认,伤心地离开现场……”
南宫维道突然想到四年前在“金龙帮”总舵中,因金钗贾祸那件公案,不由脱口惊叫道:“不好,我们得赶快!”
徐郁之困惑地道:“老弟又想到了什么?”
“‘金龙帮’不会放过‘金钗魔女’,可能不择手段……”
“如此说来,老弟与她有某种渊源?”
“是的,以后再详告!”
“此去恐怕要发生的已发生了……”
“人事必须要尽!”
“走!”
第二天傍午时分,二人赶到了郑州城。
南宫维道急于要探听“金钗魔女”的下落。当然,这完全是为了小玉的缘故,但碍于与徐郁之同行,只好先忍着入店打尖。
郑州乃是“金龙帮”势力范围,两人这一公开露面,就被那些眼线盯上,两人也明知这点,但根本不把它当回事,摆脱这些二三流角色,在两人说来,是容易不过的事,该帮高手,堪与“不死书生”一搏的,还真找不出一二人。
两人在最大的酒楼“一乐也”打尖,拣了个靠角落的座头,这样,所有地方的情况,可以一目了角,而别人要想偷听他俩的谈话,可就困难了。
酒菜上桌,两人开始吃喝。
“徐兄,那事发生在何处?”
“城外武穆词,地点十分荒僻!”
“多远?”
“距城约五里!”
“我们吃完就走?”
“好,不过那些狗尾巴十分惹厌……”
“只要他们敢跟,一一打发!”
“打发他们不费事,但如闹得满城风雨,于事有害无益!”
“依徐兄之见呢?”
还未等徐郁之答话,邻桌一个刚进门的汉子高声道:“区区先谢了!”了字出口,人已坐了下去。
小二扮了个鬼脸,添上杯筷,替他筛了满杯。
这汉子似多年不曾沾过酒,贪馋地仰颈一饮而尽,用衣袖抹抹口边余沥,然后又自己斟了一杯。
一粗豪汉子宏声道:“邢二爷,别卖关子了,您看,满座朋友都在候着呢?”
南宫维道低声问徐郁之道:“徐兄,这姓邢的何许人?”
徐郁之轻蔑地一撇嘴,道:“一个江湖无赖,在镖行混混,专司打探的包打听!”
只见“顺风耳邢二”竖起两个手指,有板有眼地徐徐开口道:“不是我卖关子,说出来令人胆寒……”
粗豪汉子举杯道:“来,且尽三杯,润润喉,别虎头蛇尾!”
“是!是!”
“顺风耳邢二”老实不客气地又连干两杯,啧啧有声,慢条斯理地用了两筷子莱,再干咳两声,才沉起面孔道:“咱们郑州城出了妖怪……”只说了一句,又顿住了。
粗豪汉子不耐烦地道:“痛快地说出来吧!什么妖怪?”
“顺风耳邢二”目光一溜四座,怯怯地道:“各位可能已有耳闻,城外武穆祠前的石拱桥下,连日发现来历不明的尸体,死者全被剥着精赤条条,周身无伤痕,还面带笑容……”
酒座中,立时起了哄,有的惊异,有的则嚷着“原来是那档子事!”
“顺风耳邢二”连连摇手道:“诸位静静,还有下文……”
“说呀!”
“各位都知道萧太本是城中侠士,义名卓著,那一身功力不用说各位是耳熟能详的,他为了一时好奇,独探武穆……”
“啊!怎样?”
所有酒客停杯不饮,齐把脸转向这边。
“顺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