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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琪勉强笑笑,摇头说道:“姑娘,这件事不是局外人所能了解的,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
妙龄道姑眨动了一下美目道:“那么我就不便再问了,李爷,我这出戏唱完了么?”
李玉琪道:“谢谢姑娘,姑娘可以卸装了,也请姑娘代我谢谢石玉。”
妙龄道姑抿嘴一笑道:“您还跟我们客气?”扭身进了精舍,不过转眼工夫她又出来了,变了个人,一身裤里,刚健婀娜,两条辫子,动人异常。“李爷,我回去了。”
李玉琪道:“姑娘请吧,恕我不送了。”
大姑娘一声:“您别客气,有空请常去坐。”拧身往春花园后门方向走了。李玉琪望着她出了春花园后门之后,也走了。
刹时间春花园里一片寂静。就跟根本没发生什么事儿—样。
当年在这春花园发生过一件事。如今又在这春花园里发生了一件事。看来春花园跟这两家有缘。看来,春花园跟一个“情”字也脱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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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章荣王起死回生
在禁宫大内那御书房里……
皇上把一张书桌拍得震天价响:“这还得了,这还得了,泰齐他还像话……”
李玉琪就站在书桌前道:“老爷子,大贝勒已经够受了,您就别追究了?”
“不追究?”皇上道:“他连个亲王都敢害,明儿个还要害我这个皇上呢,你想想,再怎么着玉珠是他的岳父,已经死了的人还会活过来,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泰齐他是白活了。”
李玉琪道:“也许,大贝勒是思念大格格过殷。”
皇上道:“思念亡妻也不能这样儿啊,他要是思念心畹,他就不该跟他的岳父打这种官司,分明他是……他这是什么我说不上来,反正他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嫉恨。”
李玉琪沉默了一下道:“老爷子,玉琪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恩准。”
皇上道:“什么事?”
李玉琪道:“玉琪想回到江湖去。”
“胡闹。”皇上一瞪眼道:“你这是为什么?”
李玉琪道:“这轩然大波,皆由玉琪一人而起……”
皇上道:“胡闹,胡闹,简直胡闹,泰齐他这是自作自受,我不许,今后也不许你再提,你敢不辞而别,我马上下旨把你抓回来!”
李玉琪笑道:“您好厉害……”
步履响动,一名太监进了御书房,禀道:“万岁爷,宁寿宫有懿旨到……”
皇上一摆手道:“知道了,我这就去,准是泰齐又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去了,哼……”
转望李玉琪道:“你在这儿等我,不许走。”带着那名太监出了御书房。李玉琪吁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足足等于半个时辰,皇上回来了,带着一脸气愤,往书桌后一坐,道:“果然没出我所料,泰齐他到太后那儿哭诉去了,要不是有太后给他撑腰,我真想杀……”
李玉琪道:“老爷子,这个字不可轻易出口。”
皇上没说话,半晌之后才道:“玉琪,你代我跑一道吧。”
李玉琪道:“什么事,老爷子?”
皇上道:“太后说得好,泰齐是我的兄弟,他病了,我不能不去看看……”
李玉琪道:“您既不愿去,只好我去了,现在就去?”
皇上“嗯”了一声道:“去吧,去迟了太后又挑眼儿。”
李玉琪道:“要带点儿什么吗?”
皇上道:“带点儿什么,难不成我得给他带礼去?我派你去已经是他天大的面子了。”
李玉琪道:“那么我去了。”欠个身,要走。
“慢着。”皇上一拍手道:“念在以往的情份上,把这高丽贡品给他带一盒去。”他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檀木盒子递给了李玉琪。
李玉琪笑了,道:“您让我空着手去,我也不好意思。”转身出了御书房。
口口口
泰齐府里静悄悄的,只有水榭旁一间精舍里有动静。荣亲王头上带着汗坐在几旁椅子上。
泰齐躺在床上,两眼望着荣亲王,带着诧异,也带着惑然,老半天,才听他道:“玉珠叔,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还管我?”
荣亲王擦擦汗道:“论私,我对你是绝顶的气愤,论公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这么躺下,这你懂么?”
泰齐道:“您是为了朝廷?”
荣亲王吁了一口气道:“对朝廷来说,毕竟你是个有用的大材。”
“大材?”泰齐自嘲一笑道:“我完了,王珠叔,想起李玉琪来我就恨……”
荣亲王道:“坏就坏在这儿。”
泰齐道:“坏就坏在这儿?您这话……”
荣亲王道:“看看你的表现,再看看李玉琪的表现,任谁也会舍你而取他。”
泰齐道:“这么说我表现错了?”
“何止错了。”荣亲王道:“简直就大错而特错。”
泰齐道:“难道说我不该恨李玉琪?”
“该。”荣亲王道:“不过那要藏在方寸之中,不能表现在行动之上,唯有不动声色,才能表示你大度能容,你表现的正好相反,任何人都会以为你是个心胸狭窄,不能容人的人。”
泰齐道:“可是李玉琪他夺了我的……”
荣亲王道:“你知道他是靠什么夺去你的权势的,两个字心智,据我不少日的观察,李玉琪这个人有着极高的心智,他擅用心智,一次次针对你的弱点进攻,而你糊里糊涂地正掉进他所布的每一个陷阱之中。”
泰齐苦笑说道:“玉珠叔,您知道我的脾气……”
荣亲王道:“得改一改,不然你还会吃大亏。”
泰齐道:“玉珠叔,我有点明白了,只是,以您看我还能夺……”
荣亲王道:“只要能赶走李玉琪,那丢失的权势自然会回到你手中。”
泰齐道:“以您看,怎么样才能赶走李玉琪?”
荣亲王道:“现在他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圣眷之隆,没人能跟他相比拟,要想明里赶他走,恐怕很不容易……”
泰齐道:“不错,在这时候谁也赶不走他,谁动动他那就等于跟皇上作对,这么一来谁还敢动他?”
荣亲王道:“所以,想赶走他必须要暗中双管齐下,一方面由宁寿宫向皇上施压力,另—方面,你要彻底改一改你以往的脾气跟作风,只要一切进行的顺利,用不了多久那丢失的权势很快地就会回到你手里来,只要你能抓回权势,那就表示李玉琪已然失宠失势,到那时候赶他,应该是易如反掌吹灰。”
泰齐一阵激动道:“玉珠叔,我这么对您,您竟这么对我,我真是惭愧死了。”
荣亲王淡然说道:“没什么,我说过一切为朝廷,泰齐,还有一件事……”
泰齐忙道:“您吩咐。”
荣亲王道:“为便于我照顾你,时刻就近提醒你,从今儿个起,你搬到我那儿去住一段时期……”
泰齐道:“我搬到您那儿去住一个时期,方便么?”
荣亲王道:“偌大一个荣王府只有我跟几个下人住,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也常觉冷清清的,你搬到我那儿去住,也好跟我做个伴儿。”
泰齐一点头道:“那好,我马上就命他们收拾收拾……”
只听一阵步履声由远而近,随听门外有人恭声说道:“禀贝勒爷,宫里李侍卫到。”泰齐一怔,抬眼望向荣亲王。
荣亲王道:“请他进来。”
泰齐当即向外说道:“说我有请。”门外那人答应一声走了。
泰齐道:“玉珠叔,他来干什么?”
荣亲王道:“用心叵测,或许是来探病的,不管怎么说,就从现在开始,改变你的脾气作风,表现得热络点儿,最好能跟见着老朋友似的,以往的一切全当没那回事儿……”
泰齐微微皱了皱眉锋。
荣亲王道:“你要连这头一步都做不到的话,就不用再做其他的了。”
泰齐一点头道:“好,玉珠叔,让我试试。”说话间又一阵步履声由远而近。
荣亲王低低说道:“别躺着了,起来吧。”
泰齐立即坐了起来,穿鞋下了地,他刚下地,一名亲随陪着李玉琪已到精舍门口,泰齐忙迎了出来道:“玉琪,原谅我没能远迎。”
泰齐也是个有心智的人物,演起戏来居然颇像那回事。
李玉琪微微怔了一怔,旋即含笑说道:“我怎么敢当,大贝勒正在病中。”
“提什么病。”泰齐道:“小事儿,小事儿,进来坐,进来坐。”他连让带拉地把李玉琪让进了精舍,热络地让李玉琪坐。
荣亲王在,李玉琪没有就这么坐下,他向着荣亲王见了一礼,道:“王爷也在这儿?”
荣亲王含笑说道:“怎么说泰齐是我的女婿,冲着这半子之谊,他有了不适,我不能不来看看。”
李玉琪目光自泰齐脸上掠过,道:“看来大贝勒像是好了?”
泰齐笑道:“可不,有荣王爷那深厚精湛的内功疗伤,便有再重的伤也好了。”
李玉琪“哦”地一声,目光落向荣亲王脸上道:“原来是王爷施功疗伤,那就难怪了……”
荣亲王道:“女婿半子,我焉能不管,你坐啊,玉琪。”
三个人都落了座,荣亲王道:“怎么有空的?”
李玉琪道:“皇上要来看大贝勒的,可是宫里有事,皇上走不开,所以让我来看看大贝勒,并嘱我给大贝勒带来一盒高丽贡品。”
把手中檀木盒递给了泰齐。
荣亲王道:“高丽参,泰齐现在正需要这个。”
泰齐道:“怎么敢当再让你跑这一趟,谢谢你了,玉琪。”
李玉琪含笑说道:“大贝勒还跟我客气。”
泰齐眼望着手中檀木盒,忽然一声轻叹道:“想想以往,我惭愧死了,心胸狭窄得跟个女人家似的,瞧你在皇上面前走动,心里就一团妒火,真恨不得一刀能杀了你,现在想想,都是为朝廷,何苦,也可笑,玉琪,让我在这儿赔个罪,同时也感谢你一直这么对我,从今后咱们以诚相待,同心协力,泰齐我再有一点嫉妒心,你就当面给我几个耳括子,来,咱俩握握手。”说着,向李玉琪伸出毛茸茸大手。
李玉琪忙伸手迎了上去道:“大贝勒不念旧恶,我感激,敬佩,更惭愧。”这里两手握在了一起。那边荣亲王笑道:“怎么,泰齐,这一闹把你闹明白了?”
“真的。”泰齐点了点头道:“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想通了,我是为皇上,玉琪也是为皇上,两虎争斗,必有一伤,不管伤的是谁,对朝廷总是个损失,同时我也觉得这样东闹一下,西闹—下,也没什么大意思,到头来让人瞧不起的还是自己……”
荣亲王笑道:“最好再多闹一闹……”顿了顿,敛去笑容接道:“不管怎么说,你们俩这么一和好,是件可喜可贸的事,对朝廷大大有益,今儿个我做个见证,日后谁要再有一点争持之心,我头一个不依。”
李玉琪看了荣亲王一眼,道:“王爷这番话发人深省,足见用心良苦。”
荣亲王一笑说道:“身为大清国的亲王,我当然是一心为朝廷,竭智殚忠,死而后已。”
李玉琪道:“王爷让人敬佩。”
荣亲王微一摇头,浅笑说道:“行了,别捧我,你们俩这一和好,倒让我想起将相和那出戏了,蔺相如跟老廉颇……”
李玉琪道:“您这比喻可不敢当……”
荣亲王道:“别客气了,谁不知道你俩是皇上的左右手,你俩这一和好,那帮叛逆再想闹事,可就要多加考虑了。”
李玉琪道:“那还得仰仗大贝勒的虎威。”
泰齐道:“算了,玉琪,别损我了,要不是你,那帮叛逆早闯进了。”这种谈话本谈不出什么,泰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