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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听他有事先行,正欲询问是何要事,甘晓星已在话完以后,立即转身驰去,行动间,极为轻灵迅捷,显然功力绝高,并不比自己和皇甫端差了多少。
司空蕙方在目送甘晓星,并对他武功造诣,暗暗赞美之际,忽然想起皇甫端怎么毫无声息?遂颇为奇诧地,回头看去!
这时,皇甫端仍自目光茫然地,陷入沉思状态!
司空蕙大感惊奇,一面缓步走过,一面向皇甫端含笑叫道:“端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这一声“端哥哥”把皇甫端叫得目光一亮.颇为奇异地流露出一片喜悦,但不住扫视四周的一双俊目之内,却又充满泪光!
司空蕙猜出他举目四顾,含笑说道:“端哥哥,你是找甘晓星兄吗?他说他忽有要事,先行一步,在前面等待我们!”
皇甫端闻言,全身一震,急急问道:“蕙妹,他是往什么方向走的?在什么地方相待?”
司空蕙伸手向前一指,娇笑答道:“你急什么?甘兄就在前面那座高峰脚下,等候……”
皇甫端不等司空蕙把话讲完,便自皱眉叫道:“蕙妹,快和我追!”
语音甫落,他那俊挺矫捷身影,业已宛若游龙,闪出了五六丈外!
司空蕙好生惊奇,只得也自提气飞身,紧随在皇甫端的左右,一同疾驰而去!
常言道:“望山跑死马”,前面那座高峰,看来峻拔雄伟,好似就在眼前,其实并不在近,足有三四十里光景!
皇甫端等风驰电掣般,赶到峰脚之下,哪里有甘晓星的丝毫踪影?
他长叹一声,愁锁双眉,好似满怀抑郁,无法发泄地,猛挥右掌!
“砰”然巨震起处,一块斗大山石,硬被皇甫端的强劲掌力,生生击碎,飞散了一天石雨!
司空蕙因皇甫端素极沉着稳重,如今神色表现,竟这等浮躁失宁,自然觉得好生诧异!
但她不便追问,只是语音平和地,微笑说道:“端哥哥,是否有甚急事,要找甘兄?或许我们走得太快,赶在他的前面,且在此等待片刻如何?”
皇甫端摇头叹道:“他哪里会在此等待我们,早已冥冥鸿飞,泯然无迹,却教我海角天涯,如何寻得着呢?”
司空蕙讶然问道:“听你这样说法,甘晓星兄竟是饰词而遁,故意和我们分开的了!”
皇甫端黠然点头,司空蕙蹙眉又道:“这是什么原因?彼此虽是新交,情如旧友,上官六叔还要我负责给他成就一桩美满姻缘的呢!”
皇甫端叹道:“关于此事,蕙妹固然是聪明一切,懵懂一时,我则更成了个大大笨蛋!”
司空蕙越发惊奇,讶然问道:“端哥哥,你说话怎么隐隐约约,弄得我糊涂进顶,莫明其妙?”
皇甫端苦笑说蕙妹,你记不记得甘晓星兄,对我所说话儿?”
司空蕙道:“他所说话儿甚多,你指的是哪几句呢?”
皇甫端长叹一声说道:“他有没有说过我无论是在古塔被焚,秘洞救友,‘金天观’遭诬,‘屠龙谷’涉险等惊心荡魄之际,心目中所念念不忘的,均是你这位黄衣长发女郎?”
司空蕙点头答道:“他不但确曾如此说过,并说你对于其他女孩儿,纵然情比海深,貌似花艳,也不屑一顾!这位仁兄,委实菩颂善祷,舌粲莲花,听得我心中好不安慰高兴!”
皇甫端叹道:“这是强烈对比,你心中好不安慰高兴,他心中却好不悲凄欲绝!”
司空蕙秀眉深蹙,目注皇甫端,失声问道:“端哥哥,请说明白一些,你好像话中有话?”
皇甫端未答司空蕙所问,忽似情绪激动地,无法再加控制,俊目中所蕴泪水,竟自垂腮而落!
司空蕙深知皇甫端的英雄性格,并懂得除了遇上莫大伤心之事,则英雄泪珠,决不轻弹!故而见状以下,赶紧向皇甫端安慰说道:“端哥哥,你不要着急,若是有甚不方便时,便不对我说明,也无所谓!”
皇甫端一面举袖拭泪,一面叹道:“蕙妹又错会意了,我不是有何不便明言之事,被你逼问得窘急流泪,而是心中过分感动而已!少时你听我说明以后,包管你也会珠泪盈颊的呢!”
司空蕙“哦”了一声。寻块洁净青石坐下,井把皇甫端拉得坐在自己身边,微笑说道:“既然如此,就请端哥哥把其中玄妙,说给我听。”
皇甫端凄然说道:“譬如我和你去往‘冰心后洞’,探着你姊姊司空仙子所遗法体之事,会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司空蕙摇头答道:“此事只有我们俩人参与,其他人怎会得知?”
皇甫端叹道:“蕙妹不妨以此类推,那位甘晓星兄,怎会不单知道我古塔被焚,秘洞救友,‘金天观,遭诬,‘屠龙谷’涉险等事,并知道我在各种艰危险困之中,仍朝夕相思,时时以你为念呢?”
司空蕙被皇甫端一言提醒,失声说道:“对呀!这些事儿,尤其是你在当时的内心情绪,应该只有你和陶敏姊姊俩人知道!甘晓星如何晓得?”
皇甫端叹道:“蕙妹,你再想想,他言语之中,对于我们暨陶敏的婚姻之事,是如何立论?怎样看法?”
司空蕙秀眉一扬,突然双手抓紧皇甫端肩头,神情极度震惊地,失声叫道:“端哥哥,你这是怎么说话?那位甘晓星兄,总不会是我陶敏姊姊所扮的吧?”
皇甫端俊目之中,泪光又转,长叹答道:“怎么不是?想不到我欲海角天涯相访之人,就在跟前!
但那位眼前之人,如今却又天涯海角!”
司空蕙顿足叫道:“端哥哥,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好像是块无知朽木!我陶敏姊姊伴你随行数千里,朝偎夕倚,耳鬓厮磨,对你恩情似海,怎在区区小别之后,便会陌若路人?我因与她一面未见,素昧生平,一时无法识破机关,犹有可说,你为何也辨不出她半点声音笑貌?直等她在言语间,露出显明破绽,才为时太迟地,恍然大悟呢?”
皇甫端苦笑答道:“蕙妹骂得太对,但她易容之术,委实太高,不仅女扮男装,形貌已异,便连语音方面,也竟矜持得未露丝毫痕迹!故而我虽偶然发觉他举措神情,似曾相识?却也决想不到甘晓星就是陶敏!”
司空蕙“呀”了一声,凄然说道:“我们真是粗心大意,‘甘晓星’分明是‘甘小星’的谐音,也就是‘甘为小星’之意,这位姊姊,宽宏谦让,德容并绝,真使我佩服万分,也感激万分……”
说到此处,司空蕙果如皇甫端所料,芳心凄楚,热泪难禁,一连串的断线珍珠,顺腮而滴!
皇甫端本是满腹相思,情愁如海,但见了司空蕙这一泪落如泉,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司空蕙忽然破涕为笑叫道:“端哥哥,我觉得陶姊姊对你情义深重,她不会不关心你雪耻复仇,暨争取‘第二代武林至尊’的荣誉等事,仍必赶赴‘岷山’,参与盛会,只不过可能是个另外一个容貌出现,不再是甘晓星的奕奕风神而已!”
皇甫端点头说道:“蕙妹想得有理,我们在‘两代英雄会’上,务必特别留神,不要让她再金蝉脱壳,故弄狡狯!”
司空蕙拭去了满颊泪痕,含笑说道;“我理会得,这一次我已经对我陶姊姊,歉疚万分,再与她相遇之时,哪里还会再蹈覆辙?”
两人计议一番,立即赶赴“岷山”,参与“岷山双怪”所召开的“两代英雄会”。
“两代英雄会”会场便设在“白骨潭”边,连盖了不少清舍,招徕来自宇内各处的与会武林人物,连“较技台”也设在“白骨潭”上,是一座坚固浮台,面积甚广!
皇甫端与司空蕙,是于八月十四,便到“岷山”,并立即前往白骨潭边,投宿宾馆。
他们早来一日的原故,是想看看当地情况,并寻找陶敏,诸葛红,暨万俟英等人踪迹。
皇甫端所用化名,仍是他以前曾经用过的上官悲。
司空慧则因“皇甫”或“司空”之姓,均容易引人注意,遂索性化名施贝。
因为“上官悲”与“施贝”,均非知名好手,两人又未报出师承,自然未为“岷山双怪”手下看重,只把他们安置在寻常人物所居的普通宾馆之内!
皇甫端仔细留神,注视所寻人物,却均无发现,甚至连“血泪七友”兄妹,也都一个未到。
司空蕙见他满面失望神情,便微笑说道:“端哥哥不要着急,你看如今井未有多少重要人物赶到,我们所寻之人,也大概要在明日才会来此!”
皇甫端苦笑点头,但目光扫处,忽然跟中一亮,向司空蕙低声道:“蕙妹你看,远远那位身着青衫,在‘白骨潭’边,负手闲步之人,便是我五师叔,‘雁荡青衫客’罗傲秋呢!”
司空蕙目光微注,含笑说道:“他大概刚来不久,否则不会先前未见,端哥哥是不是想去见见他呢?”
皇甫端叹道:“我当然想见罗五师叔,但又有点怕去见他!因为不知他曾否与上官师叔会面?知不知道我今含冤内幕,已告清白!”
司空蕙嫣然笑道:“这事还不容易,你且留在此处,让我先去向你罗师叔,探探他的口气!”
皇甫端闻言,方一点头,司空蕙已自飘然举步,向“雁荡青衫客”罗傲秋,缓缓走去。
罗傲秋负手闲眺,忽见一位俊逸潇洒的年少书生,缓步走来,也在身边徘徊,遂微笑说道:“这‘岷山’景色,确实不错……”
司空蕙秀眉微挑,接口笑道:“岷山’景色,虽然尚佳,但比起‘雁蔼’风光,总少了些清幽灵秀之致!”
罗傲秋见她人品既佳,谈吐又颇不俗,更一开口就提到“雁荡”,便“哦”了一声,笑道:“老弟认识我吗?”
司空蕙躬身答道:“罗前辈血泪丹心,名重武林,真所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了!”
何人不爱奉承?何况司空蕙刚才说的这几句话儿,更奉承得极为妥当,好像极力令人过瘾!
罗傲秋对司空蕙添了几分好感,含笑问道:“老弟怎样称谓?”
司空蕙躬身答道:“晚辈姓施,单名一个贝字。”
罗傲秋目光微注,点头问道:“施老弟英姿秀发,精华内敛,分明具有一身上乘武功,火候并颇为老到!尊师定是哪位绝世高人的了?”
司空蕙本想推说无甚师傅,但因这位“雁苗青衫客”罗傲秋的眼力太高,一见面便看出自己火候程度,遂只好换了一种打算,摇了摇头,陪笑答道:“晚辈的恩师,早已封剑归隐,不涉江湖恩怨,并不许我在任何情况之下,说出他老人家的昔日名号,故请罗前辈曲加原有……”
罗傲秋点头微笑,接口叹道:“令师如此胸襟恬淡,视名利若浮云,才真正是世外高人,倘若像我这等镇日为红尘锁事所羁,便属俗客!”
司空蕙含笑说道:“这是罗前辈自谦之词,未可一概而论!晚辈觉得凡屑啸傲烟霞,归隐世外之人,必应在独善其身之前,先行兼善天下,成就不少功德,才不至对一身艺业,有所辜负!否则!倘若武林好手,一齐高蹈自隐,岂不令凶邪恶煞,蜂起横行,良善之人,凭谁佑护?”
罗傲秋越听越对她欣赏,含笑赞道:“施老弟见识卓越,你对于争取‘两代武林至尊’的荣衔,可能有希望呢!”
司空蕙抱拳笑道:“多蒙罗前辈谬加奖饰,但晚辈此来,无意争尊,只是观光盛会而已!”
罗傲秋“咦”了一声,目注司空蕙,愕然问道:“施老弟为何前后言语矛盾?你不是认为年轻人应有进取雄心,蓬勃朝气,创造一番事业的吗?”
司空蕙一步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