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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提前是对过词儿的,所以进行得分外顺利。他以我得奖了为切入话题,先表扬了我一分钟,接着转入对电影的期待,又讲了一分钟,我其间半是谦虚半是推销得讲了一分钟。
第一通电话顺利结束了。
再次插播歌曲之后,却迟迟等不来第二通听众热线,足足空场了约有二十秒,场面顿时有些尴尬,拓拓清了清嗓子,正打算说点什么,观众热线就切了进来。
“喂。”
这一声“喂”登时惊得我虎躯一震。
拓拓皱了一下眉头,低头想了一瞬,只说:“这位听众朋友的声音真是挺好听的,好像在哪里听过,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觉得我的心跳都跳快了两拍,唯恐谢平之在这里透露真身。
他却只说:“我挺爱助人为乐的,就叫雷锋吧。”
原来他一直在听节目……而一旁的拓拓却没有把他这一句“助人为乐”和我那一句“助人为乐”联系在一起,她只是干笑了两声,问:“那这位雷锋听众,你有什么话想跟蔡寻芳说吗?”
那边静默了三秒,才说:“也没什么特别想说的,就提前预祝你电影成功。”
我凑到话筒前面,答了一声:“谢谢你啊。”
谢平之就笑了一声。
拓拓却突然“啊”地叫了一声,“我终于知道你的声音为什么耳熟了,这位听众朋友,你的声音很像谢平之啊……”
我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那边又笑了一声,答了一句:“谢谢。”就适时地把电话挂了。
拓拓立刻转过头来,以一种惊讶犹带问询的眼神看我,我摆了个光明正大的表情,耸了耸肩,以作回应。
紧接着电话就开始响个不停,听众朋友们一个接一个地问。
“刚才那是谢平之吗?”
“真的是谢平之吗?”
“声音好像哦……”
“果然是谢平之吧……”
“难道你就是他传说中的女朋友……”
我便答,“真的只是声音像而已吧……”可是他们仍旧不依不饶地追问,我就只能顺着打哈哈,拓拓就看准时机地插播歌曲。
二十分钟一到,听众热线终于被掐断了,我向拓拓道了谢,飞也似地离开了电台。坐在保姆车里等我的米易在接电话,模样很无奈,“我都说了,无可奉告,不要再打电话来了。”
他刚一挂电话,下一秒电话便又神经质地响了起来,他顾不上和我说话,只比了个手势示意司机开车。
往经济公司去的路上,米易接了不下二十个电话,有的电话他语气好点儿,说“那是没有的事儿,纯粹捕风捉影,子虚乌有。”有的电话,他就重复那么一句“无可奉告。”
我坐在后排,心里十分清楚电话大概都是打来询问谢平之和我的事情。自从上次颁奖礼以后,我们就一直没有见过,也没有就到底公开不公开的问题讨论过,可是我的立场,相信谢平之也是了解的,我是不想公开的。
到了经济公司楼下,米易索性关了机,然后一脸无奈地把我望着,“芳芳,现在怎么办?我觉得事情兜不住了,要不你先和经济公司报备一下,就公开承认了吧。”
我摇了摇头,“你先让我考虑考虑,好么?”
米易也不再说话了。
今天我们到经济公司的主要目的就是争取一个化妆品广告的代言。这个化妆品的名字叫做enchanted,是个法国大公司旗下的品牌,在法国算不上一线,但是到了内地,摇身一变成了国际大牌,口碑尚算不错。因而,这一次他们公司在亚太区的宣传策略是要把品牌打造成一线中的一线,所以广告经费很足,并且计划邀请明星作代言。综合考量了许多因素,公司决定甄选模特出身的演员去试镜。
所以,米易带着我也去了。
我本身很想拿到这个代言,高昂的报酬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是因为眼下我迫切地想提高知名度,不求短时日之间能与谢平之旗鼓相当,但求比现在更强。
这一次试镜我比任何一次都要卖力,配合化妆品的宣传策略,表情能有多冷艳就摆多冷艳,连口水都没顾上喝,试镜一共进行了三轮,从上妆效果,到平面拍摄,再到动态演绎。每一环我都尽量做到毫无差错。
临近日暮的时候,试镜才算终于结束了,我是最后一个试完的,实在累得慌,就去了化妆室一面卸妆一面休息。
刚把假睫毛从眼皮上扒拉下来,就听到一墙之隔的会议间传来瓮声瓮气的说话声。
一个人问:“觉得怎么样?”
一个人答:“素质倒还不错,可惜人不怎么红,上头说了,人越红越好。”
我不知道他们是在说谁,不过我立刻凝神静气地细细听着。
“你联系穆娟了吗?她经纪人怎么说?”
“没戏,她已经代言了另一家化妆品,合同是不允许的。不过,我在跟于晴的经纪人接触,她虽然长相不算特别合适,但是气质好,人也红。”
“那行,要是她答应了,这事儿就算成了。”
然后,响起了关门的声音,我估摸着两个人应该是走了。
我累得摊在了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扒拉着另一边的假睫毛,顿觉这一切都是无用功,实在是无趣。
第二天,几个八卦杂志纷纷刊登了谢平之“声援”女友蔡寻芳的新闻。可是一切无凭无据,仅有一段很像的声音,加之当事人都没有回应,群众接受度不算高。当天下去,便有好几个人在网上声明,“声音很像谢平之的人是我。”更有甚者还上传了那么一段模仿谢平之说话的音频。
这桩小事件算是就此揭过去了,而我照例跟着米易,带着几个青葱少年,投入了与各大院线买片负责人的饭局之中。虽然在微博网络和电台宣传可以提高电影知名度,可落到实际上,还得有人买才行。
我因此才算是体会到做销售的难处,从前无论是在陈杞剧组也好,还是在林树华的剧组也好,根本不愁卖片儿这回事,眼下因为电影是小制作,导演是学生,班底除了客串的穆娟和略略有点儿名气的我,也都是学生,所以要卖片儿比卖保险还略有难度。
饭局上谈买卖得落到“能喝”二字上,因为有了上次喝酒的经验,这次我没敢喝得太实诚,全靠几个青葱少年卷起袖子,在酒桌上抛头颅洒热血,我在一旁虚与委蛇地做推销。但那些个买片人个个是人精,不好说服,有的趁机吃你两块豆腐,简直在所难免,还有的精打细算,就着抽成的百分比跟你死磕,数目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整整两个星期周旋于各个饭局,我既要保住清白又要掌握数学|运算,还要顺道溜须拍马,实在是身心俱疲。不过在这“身心俱疲”的背后,我却有一种奇妙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第三个星期,我们终于签下了第一家院线,规模不算特别大,旗下总共有两间影院,但是在城里的地段都不错,因此,我们还是颇为满意的。
这一天晚上回到家以后,谢平之打来了电话。
我因为在饭局上喝了酒,头还很晕,只能在这边有一声没一声地“嗯嗯”敷衍着,他倒是也不介意,末了,说:“明天我会回来一趟,带你去看个长辈吧。”
我于是又“嗯”了一声。
第二天午后,我们约在城外的一家茶社汇合,虽然地儿挺偏僻的,我还是找了戴了黑框眼镜,好歹乔装了一下。
茶社建在一处四合院里,外面种了好些树,将其遮得密不透风,门脸儿隐在两个树干之间,虚掩着。
我推开门进去的时候,谢平之已经到了,坐在院子里的一棵槐树下面,对面坐了一个挺有气质的中年女人,穿着格子衬衣,领口系了一条丝巾,看上去很知性,桌上摆着一套青花瓷的茶具,雅致又复古。
谢平之转头看见了我,冲我招了招手,我赶紧快步走过去,坐了下来。
他介绍说,“这是欧老师,这是蔡寻芳。”
忽然之间,我就想起了那一封陌生女人的来信,落款就是个“欧”字。
我伸手同她握了一下,她面带微笑地打量了我一会儿,面目很是和善慈祥。谢平之动手给我倒了一杯茶,就继续跟欧老师聊天了。
我品着茶,听二人说话。茶是好茶,甘醇清香,二人说的是往事。原来这个欧老师是谢平之从前在孤儿院里的老师,后来他被领养以后,欧老师也旅居国外,两人常有书信来往,这一次欧老师回国一趟,就提前写信告诉了他,两人这才又见上了一面。
欧老师说了谢平之很多小时候的事,“他那会儿性格挺安静的,不怎么说话,有点儿自闭,也不大和其他人玩儿……”
我心想,原来你从少就这么高冷啊……
欧老师说着,回身在包里摸索了一番,问我说:“对了,我带了一张他小时候的照片,你要看吗?”
我连忙点头,“看,怎么不看。”
32第 32 章
欧老师伸手把照片递给了我。那一张旧照片被保存得很好;平平整整的;包裹在一层细薄透明的塑料薄膜里。照片上的小男孩约莫是七、八岁的光景,头发前还留有一排短短的刘海;眉眼依旧好看,身上穿了一件厚厚的大衣,前面一排木扣子扣得很整齐;可是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是个很萌的忧郁小哥。
我看得笑了起来,一旁坐着的谢平之仿佛有些不自在,不好意思地假咳了一声。
欧老师伸手指了指照片上的一排台阶,“这是当时院里的台阶。”
我顺势看去;后面竖着一栋类似教堂的建筑;谢平之就站在前面,他的左边是年轻的欧老师,再看过去则是一个年纪很小的小女孩,梳了一对羊角辫,穿着洁白的羽绒服,像一颗球一样,笑得很可爱。
欧老师想了一阵,问谢平之道:“你还记不记得这个小女孩,那会儿就只有她成天跟在你屁股后头,后来她先被领养走了,你还大哭了一场,叫什么来着?”欧老师叹了一声,“唉,人老了,都记不起来了。”
谢平之不假思索地答道:“叶子。”
我擦咧,反映够快的啊,念念不忘啊。
我揶揄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却落在了照片上,并没有注意到我在看他。
想一想也有些好笑,我实在是也不需要和一个过去的小女孩争风吃醋啊。
欧老师听了谢平之的话才算恍然大悟过来,笑道:“对对对,是叫叶子来着,我记得那会儿她特别爱跟着你,你却不大喜欢她跟着,这个小女孩还跑去院子里到处捡叶片来讨好你,给你一片,你扔一片,后来都把人小姑娘给气哭了……”
我一面听,一面腹诽,果然从小就很高冷啊。
谢平之听后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好久了,都不记得了……”
后来,话题就回到了欧老师旅居国外的趣事上,等到欧老师起身要走,太阳都快下山了。
等到欧老师走了有一会儿,我和谢平之才从门里走出来,门外树上落了好些麻雀,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他正转头跟我说话,忽然之间,我眼前一道亮光闪过,快门的声音次第响开,那闪光灯不停歇地亮着,几只麻雀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我的第一个反映就是埋头,霎时之间,面前已经涌来了五,六个端着照相机的记者,谢平之皱了眉头,挡在我的面前,往车里走,我就埋着头跟在他后面,飞快地坐进了车里。
脑中浮现出了三个大字,坏菜了。
记者端着的镜头几乎杵到了车窗前,谢平之倒了车,调了头,一踩油门开走了。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谢平之转头看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十五分钟以后,我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