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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沈晓红回答。
邝小明一行人刚出电梯,马涛已经走出来迎接了。
两个人拥抱,相互拍了拍肩,平静中似乎都有一丝沉痛的心情。
在马涛的大办公室坐下后,邝小明环顾左右,感慨地说:
“涛哥,你真够气派。”
“我早就叫你到海滨来跟我一起干,你看现在大龙又走了。回来帮我吧。”
“算了,等大龙的事弄清楚了再说吧。”邝小明说,“涛哥,你估计大龙的事是谁干的?”
“这两天我在安排大龙的后事,他在海滨对我帮助很大
啊。”马涛说。
“涛哥,我是为这事回来的,不管杀大龙的人是谁,我决不放过他。”
“慢慢来,我让市里给了公安局一点压力。”
“这帮人能办什么事?”
“你放心,我让道上的兄弟们也都在查。”
邝小明说:“我知道大龙的性格,他在海滨不会得罪什么人吧?”
“唉。谁知道啊,这两年新世界夜总会的生意好,同行眼红的不少。再说,台湾、广东那些做摇头丸生意的,瞧得起‘新世界’这块肥肉啊。”
“我知道大龙不沾毒的。”邝小明说。
“是啊,是啊,会不会就因为这个原因?”马涛说。
“也许吧……”邝小明还在思索,马涛接着说:“好了,你先安顿下来,今天我就不给你接风了,大家都没有心情,还是等大龙的丧事办了,咱哥俩好好叙叙。”
一峰龙虎豹 (2)
“你住咱们酒店还是住哪儿?”马涛问。
“我住大龙家里吧,以后那地方就是我的家。”邝小明回答。
陈三全驱车来到市委大院。
虽然名义上局里说,市委领导想了解一下案件的进展情况,但陈三全知道另有原因。
办公厅主任孙文强对他十分热情,他说:
“董书记等你半天了,推脱了好些重要事情。”
走进董海新办公室,董海新马上站起来,完全失去了往常的威仪。他说:
“来来来,三全。”一边说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亲密得像是一家人。
的确就是一家人,但陈三全没有这个亲热劲,他平静地说:
“董书记,你找我什么事?”
“怎么还叫我董书记!”董海新明显有点嗔怪地说,他拉着陈三全的手一起坐在沙发上,接着说:
“你妈前两天还打电话来,让我关心一下你的婚事,今天我们就不谈工作,你已经不小了,就谈你的个人问题。”
“嗨,这种事慢慢来,我还把工作情况跟您说一下吧。”陈三全摸了摸头说。
是的,这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本来应该叫一声爸,但他对这一点还不习惯。他也无法培养起与董海新那种父子般的感情,尽管这些年来母亲早已原谅他了,当年的事不是谁的错。
董海新的想法却很不一样,他对陈三全母子多年来一直心怀歉疚,尽管他现在已有子女,但对陈三全却有一种特别的关爱,这个在苦难中长大成人的儿子身上,有一种吸引他的魅力,就像他的母亲——他曾经爱过的女人陈亚菲,他不由想起了那一段荒唐而疯狂的岁月,那一幕幕痛苦的往事像一幅幅画铭刻在他脑海……
上午,年轻的妻子被反绑着双手,跪在讲台上,一群红卫兵站在她的身后。
“坚决反击右倾翻案风!”“把黑五类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铲除资产阶级的忠实走狗陈亚菲!”“坚决砸烂叛徒陈亚菲的狗头……”的标语挂在主席台上。
那时董海新和陈亚菲刚结婚两年,陈三全还在襁褓中哭啼。
下午,董海新的工作单位,同样是一幅幅标语和大字报,“董海新难道没有历史问题吗?”“与反动家属划清界限!”……
单位领导与他谈话,语重心长地说:“要从你的个人前途和革命事业两个方面考虑你和陈亚菲组成的家庭。这不是一个感情问题,而是一个革命立场问题,原则问题。”
夜晚,董海新安抚着妻子手上的伤口,夫妻俩抱头痛哭,妻子说:“海新,我们离婚吧,不要让我们两个人都烂在一口锅里。”
董海新说:“不,我不能在你最困难的时候离开你!”
一峰龙虎豹 (3)
清晨,董海新送妻子去干校,两人执手相看泪眼,董海新说:“历史会还给你清白,我会一直等着你……”
董海新停住了思绪,他拿出一堆礼品,对陈三全说:
“这是我们市委机关过节发的一点东西,你什么时候回北京,给你妈带去。”
“先放这里吧,让别人看见不好。”陈三全说。
其实陈三全从省厅被调来海滨市公安局之前,就与董海新有约在先,他不想让海滨人知道他是董海新的亲生儿子,他不想、也不需要得到任何特殊的关照。
“何大龙这案子进展怎么样?”董海新问。
“目前还没有头绪,他女友也失踪了。”陈三全回答。
“哦!还有这回事?”董海新十分吃惊。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问:“听说你是毛遂自荐主动请缨接下这个任务的?”
“是的,我毕竟还是刑警队长嘛。”
“三全啊,刑警这一行工作很具体,也很辛苦,我早跟你说过,安排你去中央党校学习,到政府部门换换工作,省上市上都行:你妈也同意。她说你现在还没结婚就是当□□当的,让人家姑娘没有安全感。”董海新说。
“如果这世界上没有□□,那姑娘不是更没安全感?”陈三全戏谑地说。
父子俩忍不住呵呵呵大笑起来。
“说正事,三全,这案子交给下面人办算了,让张局长另找人选。”董海新说。
“不,这案件很棘手,对我来说很刺激,是一个挑战,我还有信心。”陈三全说。
“你是一个优秀□□,这已经被证明了,但是你想想,何大龙这人的香港背景很复杂,我估计这就是境外不法分子之间狗咬狗的闹剧,破不了案也不要紧。你犯不着扛这件事。”董海新说。
“但如果何大龙的女友安诗玉也被害了,这就涉及到海滨人民的生命保障问题,作为□□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陈三全说。
“还有别的同志嘛。如果你在海滨出什么意外,我怎么向你妈交待。我这一辈子欠你们母子已经很多了。”董有志这番话语重心长。
“哦对了,何大龙这案子有一点情况跟你们市政府有点关系。”陈三全想起了来的目的。
“有这种事?你说说看!”董有志说。
于是陈三全把何大龙被害前曾与市委办公厅的某个号码多次联系的事说了。
“我跟秘书打个招呼,让你在政府大院里随便问,一律绿灯。”董有志说。
“那好吧,我该走了。”陈三全说完起身告辞。
“我说的话你要好好考虑,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见啊!要为你妈想想。”董有志一边说,一边把他送到门口。
与董有志告别后,陈三全来到孙文强办公室。
怎么的也算是个名模 (1)
陈三全还没把话说完。
“那是跟我打的电话。”孙文强很爽快地说,果然很配合。
“何大龙跟我爸,也就是分管经济的刘副市长熟,你知道的,那几天我爸不是在香港出差吗?何大龙在香港企业界朋友多,有些事儿我常问问他。”
陈三全不便追问那些事,他释然了。
第二天,《滨海日报》刊出了一则公安局的《寻人启事》:
姓名:安诗玉,年龄:28岁,身高:1.74米。
外貌特征:着白色羽绒服,短发,瘦削,肤白,秀丽,普通话口音。
失踪人×年×月×日自大连乘坐××次列车返滨海后,至今杳无音讯,如有知情者,请速与公安机关或电话××××联系。
专案组会议室。
干警小蒋正在汇报已经查出的枪杀何大龙的子弹来源;蒋光明说:
“通过上级有关部门的配合,已经查出这两粒子弹系‘□□’期间出厂,子弹的归属单位系内蒙古自治区民兵某部的弹药库,1968年武斗期间,该弹药库被‘改天换地红色造反军团’抢占。”
陈三全明白,共和国曾走过的历史弯路,不仅给今天的人们带来了的苦果,也给眼前的工作带来了被动。这样的枪支弹药流落民间太久,查起来如大海捞针,他只好说:
“再查一查这个造反派里现在还有哪些人活着,有没有涉及到滨海市的人。”
接下来何建军汇报了在大连调查的安诗、玉失踪情况。
何建军说,他在大连警方的协助下调查出失踪当天安艳‘红在大连的全部活动,他说:
“安诗玉失踪当天一早接到新世界夜总会的大堂经理陈小松的电话,获知何大龙被害的消息,并于当日下午1:00离开新月宾馆,拒绝了同事相送。下午1:10左右坐一辆红色桑塔纳出租车到火车站,并乘坐下午2:00的××次列车回滨海,出发前给陈小松去了一个电话。这就是说,陈小松很可能知道安诗玉回滨海的具体车次。”
陈三全很赞同何建军的这一判断,但问题是,他是不是唯一的一个。
何建军接着说:“安诗玉算是当地名模,据认出了她照片的列车员说,那天上车时她神情凄楚,魂不守舍,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陈三全知道,施梅最后一次与她通话是在下午4:00点,她正在列车上,在电话里她没有透露出具体的车次,只是说傍晚7:00左右到达,所以,当施梅带车去接她的时候,因为局里的汽车调度正在吃饭,司机也磨磨蹭蹭,耽误了很长时间。她一到达火车站已是7:00过了10分钟,此时火车到站已有20分钟了。施梅左等右等不见踪影,给她打电话时,已经关机了,
怎么的也算是个名模 (2)
她向何建军汇报的时候,已经8:00了,至今再也联系不上。
施梅毕竟是刚刚毕业的姑娘,这两天就因为这事,已经哭过好几次鼻子,她觉得自己时间观念不强,给工作带来了被动。
“谁能想到她失踪呢?”陈三全没少用好言宽慰,他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头上。
据安诗玉的家人说,他们也不知道安诗玉所乘列车的具体车次。因为平时她外出演出回来,都是何大龙开车接她。
经专案组研究,陈三全决定,开始对陈小松进行监控,必甚要的时候采取一定的措施。
几天后,陈三全驱车来到滨海市殡仪馆。
何大龙的追悼会在这里如期举行。
尽管滨海市黑白两道的人物济济一堂,但花圈还是比人更多一些。
当然,准确地说,“白道人物”到来的只有陈三全和施梅,以及几个辖区派出所的治安民警。另外还有一些人比如副市长刘敬东,市政府办公厅主任孙文强则送来了花圈,人却没有出现。
从礼节上刘敬东、孙文强是正确的,一个本地的大富商,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表示一个花圈,至少也算地主之谊。如果不送花圈反倒有问题了:是不是经常去夜总会泡小姐,所以老板死了想避嫌是不是?孙文强在这些方面十分老道,所以翁婿俩都没有出现。
陈三全的侦破工作暂时陷入了困境。何建军还在大连寻找安诗、玉失踪的线索。所以他今天带了施梅,想来这里会一会邝小明,也见识一下马涛。
前两天他跟邝小明约了很多次,邝小明总是借故推辞,他冷淡地说:
“我不信任你们,如果有话就在电话里说吧,我现在心情很乱。”
“如果你发现什么线索请及时与我联系。”陈三全只好这样说了。
陈三全也去过何大龙家好几次,邝小明总是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