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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诗双知道人的重要性,作为总经理,她必须把别人没想到的细节都充分地考虑到。
正想回房间,尹诗双接到市长刘力刚公子刘岳平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尹诗双,他叫人送了那个摄影展的参观券给她。尹诗双连声道谢,并告诉刘岳平,关于送蔡文昭的单反镜头,自己已经叫人去德国买了,到时候一定会叫蔡文昭满意。
刘岳平嗯了一声,说:“知道了。”
做蔡文昭这样的秘书的工作是一个捷径,有时候不好明对领导说的事情完全可以直截了当地跟这些秘书说。表面上看,市级领导的秘书只能传达市领导的意见,不能独自发号施令。实际上,这些秘书的能量太大了。别的不说,尹诗双就听说过,在鹏城,让谁当厅级干部,蔡文昭写个条子就能解决;让谁当处长,他打个电话就行。
尹诗双走进包房,听见唐本强正跟袁步升说话。唐本强说道:“你现在当一把手,千万别把干部工作搞歪了,党风警风搞坏了。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失去了监督,搞封建家长制,独断专行,为所欲为。这样的教训是非常深刻的,必须加强作风建设,进行深刻反思。”
袁步升严肃地回答道:“唐叔叔,我谨记您的教导。”
看到尹诗双回来,唐本强笑着对尹诗双说:“诗双啊,你再敬小袁一杯。”
袁步升赶紧摆手:“唐叔叔,算了吧,我真有点挺不住了,你就叫美女饶了我吧。”
唐本强摇着头,说:“那怎么能行?美女敬你是需要你罩着的。”
袁步升看着尹诗双,对唐本强道:“美女哪里用我罩着啊?她这里背景那么深,在鹏城那是无人不知啊。”
尹诗双笑着道:“袁局长谬奖了,我们那里有什么背景啊?”
唐本强哼了一声,说:“有背景也免不了被砸。”
袁步升一愣,看着尹诗双:“尹总,还有人敢在你这里造次?”
云落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心里很紧张地看着袁步升。果然,袁步升严肃地看着尹诗双道:“尹总,是怎么回事?”
尹诗双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云落,回答道:“唉,别提了,前些日子有人喝多了。不过,没什么,对方已经赔偿了。”
袁步升严肃地说:“尹总,今天我在这里当着唐叔叔给你一个保证,以后你这里有什么事,打个电话给我,我们鹏城市公安局对敢于扰乱社会治安的人绝对严惩不贷。”
尹诗双笑吟吟地说:“好啊,袁局长,有你这句话,我先干为敬,你随意。”说罢,一饮而尽,面色丝毫没有改变。
唐志波在一旁看这袁步升:“哎,袁大局长,你可不能装熊啊?”
袁步升端着杯,有意无意地把手放在尹诗双的肩头上拍了拍,说:“尹总,我袁步升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公安局局长,但是,保一方平安是我的神圣职责,有事你说话,我干了。”说罢,豪气干云地喝了那杯酒。
尹诗双转身看着唐本强:“唐叔叔,我敬你一杯好不好?”
唐本强呵呵地笑着说:“你敬我什么?”
尹诗双看了冯小芳一眼,附在唐本强耳边说了两句什么,唐本强就呵呵地笑了,端起杯一饮而尽。唐志波不知道他俩说了什么,看父亲的笑容挺高兴的,他忽然有些担心起来。父亲不是看上那个冯小芳了吧?
唐志波在父亲的再婚问题上很重视,他倒不是在乎老爷子的物质资产,他相信父亲也没什么物质上的资产。但是,老爷子的人脉资源以及政治资源,那可是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如果老爷子在再婚方面出了问题,那对自己影响可太大了。
像父亲这样的官员即便退休了,在社会资源的获取等方面的能量,仍要远远高于一般人,他仍然可以做一些事情。从中国的传统来看,老百姓显然并不希望退休官员将自己等同于一般的老者。在古代中国底层社会的治理中,无论是民间秩序的维护,还是修学济困之类的善举,基本都是以退休官员为主体的地方士绅群体牵头运作的。现在父亲退休了,发挥他的余热对唐志波来说,那就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这个冯小芳太过强势,身上沾染了女干部许多不良的习气,一旦她进入父亲的生活,那对父亲会造成比较大的影响,这是唐志波无论如何所不能容忍的。唐志波并不怪袁步升,袁步升在官场时间太长,有些事情看不清楚。也许唐志波认为冯小芳的那些缺点,在袁步升看来还是优点呢。不然的话,袁步升怎么会想到把这个女人介绍给自己的父亲呢?袁步升也是想利用一下老爷子的余热的。
袁步升看着云落,看看表,问:“云小姐等下怎么安排?”
云落笑眯眯地回答道:“等下就回家喽。怎么?袁局长还有别的雅兴?”
袁步升看看尹诗双,问:“尹总,是不是安排我们唱唱歌?”
尹诗双笑道:“当然没问题。”
袁步升看着云落说:“云小姐,不知道你能不能赏光,跟我们唱唱歌?”
云落迟疑了一下,温柔地点点头。
尹诗双叫过来服务员,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唐本强轻咳了一声,对唐志波道:“你们年轻人玩吧,我叫尹总先送我回去。对了,你们要把小王和警卫给我照顾好啊。”
人与人之间重要的是相互关心,即使你位高权重,也要关心别人。只想着自己的人,永远也别想被别人尊重。
查醉驾的联合行动结束后,王建辉跟市委书记朱振瑞握手告别。经过一个晚上的行动,朱振瑞显得很疲惫,他跟王建辉说:“王局长,看样子一线的同志们真是辛苦啊。”
王建辉大声回答道:“为人民服务!”
朱振瑞满意地向自己的车子走去,王建辉忽然叫了他一声:“朱书记,还有个事想跟您请示一下。”
朱振瑞回过头来,说:“王局,你还有什么事情?这个晚上,你的要求不少了。你要是这样的话,下回的联合行动我可不敢参加了。”
王建辉嘻嘻地笑着说:“最后一个事情,就是关于那个警察救助基金的问题,我们的报告已经打上去很久了,到现在已经两个月了,还是没有回音。”
朱振瑞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秘书蔡文昭,问:“有这份报告吗?我怎么没有印象?”
蔡文昭回答道:“我也没有印象,回头我查查。”
朱振瑞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王建辉道:“不好意思,现在各部门之间的效率太慢了。不过,我会尽快安排蔡文昭去查的,关于警察救助基金的报告主要内容是什么?”
王建辉回答道:“主要是救助公安英烈、因公牺牲及特困、伤残民警。因为这个基金涉及市民、企业等自发认捐募集,怕有人会说三道四,所以,我们才打了这个报告。”
“你们的主要思路是什么?”朱振瑞问。
王建辉向前走了两步,回答道:“朱书记,在袁局长没到任职前,我跟党委一班人商量过,为了避免这笔钱引起市民的质疑,想由一个民间的公司发起,这样就显得名正言顺了。”
朱振瑞低头思考了一阵子,点点头:“这个想法很好,回头我见到这份报告会尽快批复。这会儿没事了吧?”
王建辉来了一个立正,说:“没了,朱书记,请允许我代表公安英烈、因公牺牲及特困、伤残民警及其家属向您致敬。”
朱振瑞赶紧摆手说:“王局,你千万别这样,你在公安工作上还是有一套完整的思路的。看来,我平时跟你接触太少,没更多地了解你。”
朱振瑞的话虽然不多,但是王建辉听出了他的潜台词,不仅是对自己工作进行了肯定,而且表达了对自己没有获得重用的惋惜。看样子,自己要是能进一步把一些具体的工作牢牢抓住,还是有机会的。看着朱振瑞一行人的车队远去,王建辉心里煞是得意,这样的一个晚上,他能单独地跟朱振瑞一起交流四个多小时,不仅聊了日常工作的一些思路,而且还给公安局要了特警培训基地的地块、增加装备所需的经费等,可谓是里子和面子都有收获。
回过头来,王建辉看见电视台的一个女主持人和她的同事还在一边站着。他一高兴,对秘书说:“打电话订个房,我要请媒体的朋友吃饭。”
女主持人马上笑逐颜开,说:“王局太客气了。”
她另外几个同事也连声道谢。
记者不能决定王建辉的升迁,但是他们手里有话语权,能给王建辉树立形象,而一个好的形象会让王建辉在领导面前加分。这是个微妙的东西,王建辉心里明白得很。
夜宵搞得很丰盛,档次也不低。那个女主持一直向王建辉献媚,不时有意无意地向王建辉暗示着什么。可是,他不敢跟这个女人有什么深入的交流,因为刚才在她现场采访朱振瑞的时候,王建辉明显地看出朱振瑞对她的态度很和蔼。作为一向以严厉著称的朱振瑞来说,能对一个女主持人如此态度,那肯定是不一般。作为王建辉,在官场混迹这么多年,焉能不懂老大喜欢的女人不能碰这个道理?
可是,那女人一挑逗,王建辉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某种欲望开始不安分起来。好不容易把那女主持人送走,王建辉本来想回家找熊黛娜,但是一打电话,熊黛娜居然又是关机。这下子可把王建辉惹火了,不管熊黛娜在哪里,兴你满山放火就不兴我王建辉点支小蜡?
王建辉把司机打发走,很想找自己原来的一个女下属搞一下。谁知道,女下属又不方便,估计是老公在家吧。苏贤惠那里倒是方便,可是,现在毕竟在鹏城,认识自己的人多,万一出现了问题那就不好了。
现在只能去找云落,可是,她在会所跟唐家父子和袁步升吃饭,现在结束了吗?他想了想,叫徐瑞林打电话给云落,叫她马上回家。他这样做是有道理的,万一袁步升在云落身边,而云落的回答露出点什么马脚来,那可不是好玩的。
果然,徐瑞林很快打回来电话,说云落正在乘徐瑞林的车回家。王建辉道:“兄弟,谢谢你啊。”徐瑞林嘿嘿地笑着说:“要是哪天云落被唐志波‘抠’去了,你可别怪我啊。”
王建辉骂道:“乌鸦嘴,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嘴上是这么说,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他知道,无论是唐志波和袁步升,这两个人在各个方面都是自己的劲敌。可是自己又不能把云落圈养起来,那样的话,只能是使她离自己更远。
像王建辉这个级别的官员,求他办事的人很多,他有太多机会去风流。作为一个男人,他又怎能抗得过这么多的诱惑呢?可是,对于自己心仪的女人,他也同样有醋意,唯恐她被比自己更优秀的男人抢走。
王建辉在街边的石凳上坐了一会儿,估计云落应该到家了,于是伸手招了一辆的士,向云落住的别墅驶去。在路上,他的心里还在纠结着,他既期待又恐惧,期待的是,他终于可以将美人拿下了,恐惧的是,一旦爱上了她,对自己的事业有影响怎么办?是啊,有那么一瞬间,王建辉真的想叫司机停下,因为他觉得自己正在驶向一个深渊。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在跟他说,你为什么不去云落那里?她的父母你给安排好了,她的弟弟的上学问题你给安排好了,她的住处你安排好了,她的工作你给安排好了,她的性生活你为什么不给安排一下呢?
然而,他的一切想法在见到云落的那一刻都变得不重要了,因为他一推门,发现别墅的门虚掩着,他走进去,低声地叫了两声:“云落,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