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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子回忆道,满脸稀奇的表情,“那家伙不愧是怪人的儿子,他自己也是个怪人,李庶人在这里住了有半年,每天就像他父亲一样徘徊在地下室和客房之间,连吃饭都要送进他的客房里,有一天他突然不辞而别,就那么走了。
“不过伯母事后很奇怪,二十五年前那个怪人应该什么都没有留下来才对,李庶人口头里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最后他是不是拿走了?我们这个镇的人,当时几乎把这些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聊,猜了好长一段时间。
“咦,我想起来了。”小三子突然从地上跳起来,“就是那个李庶人!自从他走后,秀雯姐才坚持要出去打工的。那时我就觉得他们两人有问题,难道秀雯姐是出去找他?”
我一声不吭的静静坐在地上,脑袋几乎要被小三子提供的庞大资讯给压塌了。
过了好久,我才艰难的整理出了一些东西,二十五年前来到黑山镇的怪人,一定就是李庶人那个不老的怪物!但他为什么偏偏会到这里来?来做什么?而且他居然还租下了旅馆的地下室……
难道他会是个科学怪人,刻意躲在这穷乡僻野,做什么有关不老不死的研究?靠!这种只有不入流科幻电影里才会有的跛脚剧情,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那么他究竟是来干什么?他留下了什么?两年前他为什么还要回来,是来放东西,还是来将以前留下的东西带走?不对,他应该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否则他也不会留下写有“黑山镇六街十五号,我有东西寄在那里,有缘人可取之。”字样的纸条了。
那么,他留下的东西究竟在哪里?到底是什么?还有一个疑惑,三十年前,有个村姑的尸体变做所谓的厉鬼索魂,她的卧室就正好在现在这旅馆的地下室……它们之间是不是也有什么联系呢?
“喂,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小三子对一直呆坐着不动的我大叫了一声。
我极不情愿的回过神来。
那小子又向我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道:“对了,姥姥不是要你找雪韵姐的尸体吗?或许我有办法,你今天晚上八点,在河边的那棵老榕树下等我,不见不散!”
说完后,他就急忙跑掉了,连让我拒绝的机会都不给,都不知道那家伙搞得神神秘秘,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寂静的夜,上弦月优雅的洒下黯淡的光芒,照在榕树四周的大片土地上,这不但无助于视野的提高,反而让眼前模糊了起来。好冷的夜!我打了个冷颤,该死,都八点十五分了,那家伙竟敢放我鸽子,看我明天怎么整死他!
冷的受不了,正想打道回府时,突然看到一个黑影飞快朝这里跑来。“对不起,有一些东西要搞定,所以迟了一些才到!”小三子低声喊道。
“你准备了什么?”我接过他背上背的袋子翻看起来。
不看还不怎样,一看真被吓了一大跳,那袋子里装得满满的全都是稻草人,样子和几天前,在河边看到他们寻找张雪韵的尸体时一模一样,只是尺寸更小一点。
“你就是为了准备这些?”我哭笑不得的说道:“老兄,我们现在是要找丢失的尸体,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好办法呢!结果又是老套。现在想干什么,招魂还是让她的尸体自动走出来?”
小三子没有理会我的讽刺,指着前边的山坡说道:“等一下我们到了那山坡,你朝左边走,我往右走。每走三十步就抓一把稻草人用力甩出去,有多远丢多远。我们到坡顶会合,如果张雪韵的尸体在那里的话,稻草人就会站起来。”
我不可置信的往袋子里那些平平无奇的稻草人看了一眼,“真有这么神奇的事?”
小三子冲我笑了笑,“这些稻草人可以感受尸气。你刚来这个镇上的时候,不是见识过它怎么找到雪韵姐的尸体吗?相信我没错的!”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就算这些玩意儿真有那种魔力,那你怎么知道她的尸体一定会在这块山坡上?”
“能不能不说?”小三子为难的看着我,见我毫不犹豫的摇头,他叹了口气,“今天早晨是我第一个发现雪韵姐的尸体不见的,本来我还怀疑是你因为某种目的偷走了,但不久便推翻了这种想法。然后我想到了雯怡,她那么爱自己的姐姐,一定不愿意雪盈姐死后被烧掉,连个全尸都没有。”
他望了望不远处的山坡又说:“这个小镇就巴掌大一个地方,每家每户都是认识的。基本上又没有空闲着的房子,想要藏东西很难,想要藏一具尸体更是难上加难。所以唯一的选择就只有那个山坡。
“从小我、雪韵姐和雯怡就爱在那里藏东西,可以说这是我们的秘密基地,那个山坡虽然不大,但是地下有许多大小不一的暗洞,洞的洞口即使在白天也很难看出来,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把雪韵姐的尸体藏在这里!”
“真是精采的推理!”我鼓掌道。
还是俗话说的对,看人不能看表面,小三子这家伙看起来又憨厚又没头脑,居然会有这么强的逻辑思维,不过说真的,他的方法倒是值得一试,至少比我现在毫无头绪,不知道要从哪里入手强多了!
夜很阴暗,从头顶洒下的月光,更是为这个山坡徒增了一份阴森的感觉。北风呼啸着,夹杂着寒气如刀般割在脸上。如果是在家里的话,相信我现在应该一边喝着热呼呼的巧克力牛奶,一边跷着二郎腿坐在按摩椅上舒服的看电视吧。唉,越来越不懂自己在想些什么了,有福不会享,偏偏为了满足自己任性的好奇心,跑到这里来受罪!
一边在心里默默数着步子,一边自艾自怨,随手又将一把稻草人用力丢了出去。自己应该是无神论者吧,虽然渐渐开始相信,世界上有很多用科学无法解释的神秘事件,但现在的我又在干些什么?学那些我一向都看不起的神棍,又洒那些无聊的稻草人,又在祷告希望它们快些感应到张雪韵的尸气,有没有搞错?我觉得自己都快要变成个神棍了!
我看了一眼手里的稻草人,这些东西真是做的丑!越看越丑!它们不过是稻草做成的人形而已,难道这样就真的会被赋予某些力量吗?
虽然自己确实看见,被丢到河里的稻草人,违反任何物理学原理停留在湍急的河流中心,但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万一那只是个巧合呢?只是那里有一个暗涡流,或者有什么东西把稻草人挂住了,如果真是那样,竟然会蠢的相信的我岂不是糗大了?
山坡已经走上了一大半,越想我就越没有信心,算了,洒完这最后一把,我看我还是回旅馆去吧。我裹了裹外衣,在袋子里又抓起一把稻草人用力扔了出去,正要转身打道回府,突然一幕画面映入眼帘,我吃惊的呆了过去。
只见落在枯黄草地上的稻草人猛的动起来,就像有生命一般。它们用纤细的手杆撑起身体,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向我爬过来,彻骨的寒气顿时从脚底升起,爬上背脊,又爬上了后脑勺,我几乎感觉头发都竖直了。
恐惧!是恐惧!那种熟悉的恐惧感觉,在我的脑中还记忆犹新,一如我又回到了昨晚的午夜。
我全身怕的颤抖,只感到有什么东西缓缓的向我移动,发出刺耳的难听噪音。
那噪音就像有什么笨重的物体在尖利的石头上拖行,又像是用指甲在光滑的玻璃上用力的划动。
但没想到这居然是我听到的最后一丝声音,突然眼前一黑,到黑山镇的第三天晚上,倒楣的我第二次被打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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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尸变
耳边,不断传来喧哗的声音,吵的我再也睡不下去,于是我醒了过来,张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二楼的客房里,门好好的关着。清晨的阳光如金色的丝缎般照射在身上,很暖和,我用手梳了梳头发,脑袋里一片空白。就像昨晚在山坡的经历只是一场荒诞的梦。
不过当我的手指偶然碰到头上一左一右两个包,和衣服上的杂草泥土时,我的想法变了。这几天的经历果然不是一场噩梦。
昨晚究竟是谁打晕了我?又是谁发现我,还好心的把我从几公里外的山坡上背回来?是小三子?还是张雯怡?
猛的翻身跳下床,我向楼下走去。喧哗声是从旅舍的大厅里传出来的,那里聚集了很多人,伯母伏在灵台上大声哭着,嘴里不断在咕哝什么。
那群人一见到我,顿时都安静了下来,他们面无表情的盯着我,视线中似乎夹杂着某种不太友善的感情,场面很冷!
咦,奇怪,这种熟悉的场面,不就和昨天早晨一模一样吗?为了稍稍缓解这种气氛,我像昨天一样,一边挠头,一边笑容可掬的问道:“都在等我吗?这里又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淹死了。”小三子面无表情的说。
“谁死了?”我好奇的往灵台上望去,那里果然用白色的布单盖着一具尸体。
“是个刚到这里的游客。他晚上一个人去河边游逛,结果被浮尸鬼拉进水里,做了替死鬼。”小三子目光呆滞的望着我,声音尖锐刺耳,但语气里,竟然丝毫没有抑扬顿挫的音调。
“这里除了我,还会有别的游客?”我惊讶的问:“你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夜不语,是个好人。”小三子呆板的答道。
我顿时如被雷电击中一般,全身僵硬,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吃力的笑着:“你小子在开我什么玩笑?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小三子诡异的笑起来,他看着我,一字一字的缓缓说道:“我没有开玩笑,他的尸体就在那个灵台上,不信你过去看看。”他抬起手指向灵台。
我努力抑制着全身的颤抖,舔舔嘴唇,一步一步慢慢向灵台走去。每多一步,内心的恐惧就增加一点,几步路的距离,突然像变的无穷无尽似的,我移动,哆嗦,最终走完了这没有穷尽的距离,来到灵台前。
台上的尸体明显是个男人,并不高大,但恰恰和我的体形一模一样,我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伸手将白色的被单拉了起来。
那具尸体的脸露了出来,很熟悉,不!应该说他的样子我每天都会在镜子里看到,他,赫然就是我!
“哇!”我惊叫着从梦里醒过来,呼吸急促。是梦!还好是梦!好真实好可怕的噩梦。我从躺着的东西上坐起来,四周黑呼呼的,什么都看不到,于是我伸出双手向周围摸索,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用来照明的东西。
突然手按在了两团既柔软又温暖的物体上,感觉什么人“嗯”了一声,似乎是想叫又怕被人听到,拼命捂住了自己的嘴。随后又听到“啪”的一声脆响,耳朵还没辨别出是什么声音,已经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痛起来。
“色狼。”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