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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虎穴
夜黑如墨,大地一片深沉,天际依然悬垂着数颗星子,点点朦胧的残光却已显得寂寥而遥远。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狂鲨会”的总舵地域辽阔,屋宇连绵,一排排屋瓦在夜色中铺展开去,似无尽头。狂沙为了堵截五十万两黄金,调兵遣将,倾巢而出,志在必得,是以留守总舵的会众所剩无几,在这黑夜之中,更显得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间,一道黑影从远方电射而来,踏着屋瓦如风掠过,片刻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入后院之中,悄悄推开了其中一间屋子的窗门闪身而入。就在这时,忽听屋内传出一个娇甜而低微的声音:“大胆小贼,竟敢夜潜‘狂鲨会’,难道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将你乱棍打死?”语声响起的同时,屋内已燃起一盏六角铜灯。灯光下,飞飞端坐在屋子里唯一的椅子上,笑靥如花,秋波似水,看着刚从窗外跳进来的尹天仇。
尹天仇脸色微变,旋即镇定如恒,慢慢坐在床沿上,微笑道:“飞飞姑娘,你是什么时候来的?”飞飞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来的,反正我来的时候你并不在这里。”尹天仇脸色不变,漫不经心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飞飞瞧了窗子一眼,淡然道:“当然是从你刚才跳进来的那个窗子跳进来的。”尹天仇脸色忽然沉了下去,冷笑道:“一个女孩子,半夜三更还不睡觉,却跑到一个男人的屋里来做什么?”飞飞似乎也笑了笑,却不知是冷笑还是嘲笑,沉声道:“这句话本该是我问你才对。半夜三更的,你不好好睡觉跑到外面去做什么?难道你是睡不着想出去散散心?”尹天仇故意叹了口气道:“一个人的心事太重,当然就会睡不着,既然睡不着,当然要出去走走。就算是王法,也没有不准人深夜漫步这一条吧?”
飞飞忽然板起了脸,声音已变得严厉:“你有何心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在想着你的计策能不能够置我爹于死地?”尹天仇神色一变,目光中杀机陡现。飞飞仿佛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接着冷笑道:“你当然希望他今夜最好死在司徒天雄手里,这样你就有理由为他复仇,只要复仇成功,你就自然而然可以取代他的地位,成为新的会主。是不是这样?嗯?是不是?”尹天仇闻言,眼中杀机慢慢消失,摇头道:“我这条命是会主救回来的,就算我不是个好人,也不至于做出忘恩负义之事,觊觎会主之位。”飞飞忽然垂下了头,吃吃笑道:“你承认你不是好人?”尹天仇却笑不出来,正色道:“我本来就不是。”
灯光下,飞飞雪白光滑如凝脂的脸似已泛起一片桃花般的红,轻轻咬着樱唇道:“既然你不是好人,为什么还傻傻坐在那里不过来?”尹天仇一脸迷茫,愣然道:“我在床上坐得正舒服,过去做什么?”飞飞狠狠跺了跺脚,娇嗔道:“呆子,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装糊涂?”尹天仇一本正经摇头道:“真不明白。”飞飞猛然抬头,杏目圆睁,柳眉倒竖,娇俏中还带三分怒意,像是恼羞成怒豁出去了似的,大声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你现在明白了吗?”
尹天仇恍然大悟,道:“明白了,原来你是想要我抱你上床。”他居然真的走了过去,真的抱起了飞飞柔软的,散发着种男人不可抵御的热力的身体。就在飞飞开始像一只发情的母猫般娇喘不止的时候,尹天仇却做出了一件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他突然将她温暖的身体从敞开的窗口抛了出去,脸上带着恶作剧的愉悦笑容,挥手关上了窗子,大笑道:“我的确喜欢女人,但对自动送上门来的女人却没有兴趣,你请回吧!假如有一天这世界上只剩下你这个女人了,或许我还会突然想起你,突然想起要从窗口跳进你的屋子里去……”
屋外传来飞飞的诅咒声,显然已气破了肚皮气炸了肺,尹天仇却在屋内捧腹大笑,几乎笑破了肚皮……
“狂鲨会”总舵的中央,有一个非常宽大的,可容一百八十人的会客厅,狂沙平时极少涉足此处,只有在执行某次行动之前,才会在这里聚集队伍发号施令精心部署。但现在,狂沙至少已经在厅中呆了三个时辰,赤红着双眼瞪视着并排摆在身前不远处的“鬼手”和“魔手”两大高手的尸体,神色间充满了遭受到沉重打击后的沮丧和愤怒。小边村一役,同去两百四十八人,却只有四十五人回来,七大高手仅存其四,这一次折翼,使“狂鲨会”的实力至少减损了一大半,想要恢复元气决非一年半载之功。
一夜之间,狂鲨似已苍老了不止十年。他始终找不到这次行动失败的原因。尹天仇的计策绝密周详,万无一失,为什么消息竟会出错?所谓五十万两黄金不过是一堆暗藏炸药的砖块而已!究竟是自己的行动走漏了风声,还是根本就没有黄金之说,一切都是司徒天雄的阴谋?狂沙布满血丝的目光投向尹天仇,神色狰狞、严厉,沉声道:“这一次行动,除了我和飞飞,就只有你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会失败?”尹天仇脸色微变,道:“莫非会主是在怀疑天仇泄露了消息?”狂沙双拳握紧,缓缓道:“我、飞飞和你,三人中只有你的嫌疑最大,恐怕‘鬼手’和‘魔手’二人也是死在你的手里。”尹天仇道:“会主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天仇生平用的是剑,而且手已断,如何还能杀人?”狂沙冷冷看了他的断手一眼,沉声道:“你昨晚有没有离开过总舵?”尹天仇道:“没有。”狂沙道:“谁能够证明你没有说谎?”尹天仇倏然愣住,过了半晌才苦笑道:“没有人可以为天仇证明。”
“有,还有一个人。”飞飞施施然从门外走进来,脸色略显憔悴,显然是昨夜一夜难眠。狂沙微微一愣,道:“谁?”飞飞慢慢走到尹天仇身边,一双妙目盯在他的脸上,目光流转,似笑非笑,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在那一瞬间,尹天仇的心倏地一紧,掌心已经潮湿。飞飞的目光慢慢从他脸上移开,投向狂沙道:“我可以保证,尹副会主昨夜的确没有离开过他的屋子。”狂沙双目慢慢眯成一线,问道:“你怎么知道?”飞飞道:“因为昨天夜里,我和他都在那个屋子里,直到天快亮了才离开。”狂沙双目陡张,带着种不可逼视的慑人气势,精光四射,冷声道:“你到他的屋子里做什么?”飞飞脸上没来由地泛起一片桃红,垂着头嗫嚅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除了只有一件事可做还能做什么?”
“你和他……”狂沙的声音忽然停顿,似是无话可说,脸上神色却已慢慢缓和了许多。看到飞飞没有否认,尹天仇提起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但他想不通的是,昨夜他那么无礼地对她,她为什么要为他说谎?为什么不揭穿他昨晚其实出去过?
狂沙轻叹一声,皱眉问道:“天仇,以你看,‘鬼手’和‘魔手’会是死在什么人手里?”尹天仇暗暗松了口气,知道狂沙已对他消除了怀疑,定了定神,有条不紊道:“杀死他们的显然是同一个人。‘鬼手’右胸肌肉深陷肋骨尽断,是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凶手突然偷袭,一击即毙,仅凭这一点不难看出,凶手必然是自己人;伤口处指痕向内,这就说明凶手用的是左手。‘魔手’右肩中拳,肩骨碎裂,右边脏腑全都被震得移形换位,瘀血内涌,可见凶手这一拳非但有穿碑洞石之劲,更有万钧之力;从他脸上露出的惊疑和愤怒的表情看来,想必凶手一定是他认识的人。”狂沙不住点头,道:“铁一般的左拳,万钧的力道,又是他们认识的人,证据如此明显,凶手岂非已是呼之欲出?”此言一出,厅中所有人的目光一齐射向了同一个人——“铁手”!八大高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绝技,“铁手”最擅长的就是用左手一拳打碎敌人的头颅。刹那间,“铁手”铁青的脸忽然变得惨白,眼中露出种恐惧之色。
“拿下!”狂沙双目尽赤,不容“铁手”解释,断然下令。“铁手”本性木讷不善言辞,惶急道:“会主,属下……”一急之下,反而说不出话来,额头冷汗雨点般滚滚而落,惨白的脸竟又已涨得紫红。狂沙双目红如充血,脸上杀机陡现,一言不发,挥手作出一个“杀无赦”的手势。“巧手”、“圣手”和“杀人不留手”三大高手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但是谁都没有出手。狂沙刚愎自用,嗜血好杀,这是人尽皆知,虽然他的命令不可违背,但作为同僚,他们实在不忍心对“铁手”出手。
一道短促的白光突然闪电般掠起,却是飞飞手持匕首向“铁手”扑去。“铁手”看见了寒光,却不知为何没有闪避也没有还击,瞪大了一双眼睛望着满脸杀气的狂沙,神色颇为古怪、诡异。“哧!”寒光一闪而没,匕首毫无阻碍地刺入了他心脏必死的部位,如刺败絮,直没至柄。飞飞一击得手,立即拔出匕首抽身飞退,一股鲜血箭一般标射出来,“铁手”仍然望着面无表情的狂沙,脸上带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慢慢向后倒去。
狂沙看都不看一眼,暴喝道:“拖下去,斩下他的首级悬挂高处,让所有人都知道,背叛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如此残忍的手段,如此坚硬的心肠,着实闻所未闻,尹天仇虽然脸上神色如常,心里却有些发悚,纵是跟随了狂沙已多年的三大高手也都暗暗惊出了一身冷汗。
狂沙肃杀、冷酷的目光慢慢投向飞飞,沉声问道:“飞飞,司徒天雄将亲自押送五十万西黄金的消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为什么黄金会变成一堆暗藏炸药的砖块?”飞飞垂首道:“是司徒剑亲口说的,而且还经过了‘天字一号’的证实,消息绝对不会出错。”狂沙道:“在‘天字一号’的情报里,并非是五十万两黄金,究竟谁对谁错?这次的行动,究竟错在哪里?”
“司徒剑?飞飞怎么会认为‘巨鲸帮’的少主?我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尹天仇心念电转,想要捕捉住一些过往的记忆,“‘天字一号’想必就是狂沙安排在‘巨鲸帮’里面的奸细,他又会是谁?”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人大笑道:“如果你想不通究竟错在哪里,也许我可以告诉你。这条消息是我故意告诉她的,因为我们早已知道我母亲的婢女小菲其实就是你的义女飞飞姑娘。”语声未落,司徒天雄父子和断刀、武无极四人慢慢从大门外走了进来。尹天仇闻言,心中恍然大悟:“原来飞飞是司徒夫人的贴身婢女小菲,难怪我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她既然也是狂沙安排在‘巨鲸帮’的奸细,为什么还要帮我保守秘密?”陡然看到司徒天雄父子,尹天仇瞳孔倏地慢慢收缩,目光中射出异样而奇特的花火。司徒天雄却仿佛没有看见尹天仇,一脸诡笑地望着脸色陡变的狂沙。狂沙又惊又怒,喝道:“你们是如何进来的?”
第五章 迷局
“狂鲨会”总舵防守森严,关卡重重,每一道防御都有不同的暗语,说错一个字,任何人都必将死无葬身之地,绝不可能长驱直入。狂沙实在不明白,司徒天雄四人究竟是如何避开森严的防守通过重重关卡来到这里的?
司徒天雄嗤之以鼻道:“在外人看来,‘狂鲨会’或许是龙潭虎穴,在老夫看来却不过是雕虫小雕,微不足道。”狂沙不怒反笑,凌厉的目光从司徒天雄四人脸上慢慢扫过,沉声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