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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道:“少在我面前用心机,带路的是你!”
黑衣蒙面人道:“那么四先生为何不给我先行?”
书生道,“难不成你‘汴梁世家’,个个练就一双夜眼?”
黑衣蒙面人目中寒芒一闪,笑道:“我明白了,四先生是要我开灯。”
书生道:“你还不算太糊涂!”
黑衣蒙面人笑道:“岂敢,我是被四先生的神威吓忘了……”
顿了顿,狡黠目光凝注书生,接道:“难不成四先生也介意……”
书生截口说道:“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也难不倒我。”
黑衣蒙面人道:“那么……”
书生道:“有灯不开,岂是你‘汴梁世家’待客之道?”
“说得是!”黑衣蒙面人笑道:“那能让客人摸黑?我平素自诩口才,看来,面对高明如四先生者,我只有深愧渺小,自叹不如。”
说完,抬掌,落空按向那第三盆花!
掌落,眼前—亮,洞口内一道奇光腾射而上!
书生微微再动容,一摆手,道:“请吧!”
黑衣蒙面人笑道:“敬遵四先生令谕!”
举步行向洞口!
书生淡然—笑,刚要举步跟进!
黑衣蒙面人突然停步回身,笑道:“有件事,我本不想说,为表示我没有害人之心,不得不预先跟两位打个招呼,以免待会儿措手不及,怪我居心不良!”
书生道:“说吧!”
黑衣蒙面人—指洞口,道:“这里面,我养着几只毒物,毒性之烈,中人无救,我是熟人,它们不会怎么样对我,对生人,它们可不客气!”
书生挑了挑眉,道:“看来,我还得领你这份情!”
黑衣蒙面人笑道:“领不领情,那在四先生,反正我是尽到心了。”
书生道:“难得你这么大方,看来你该是个好心人。”
黑衣蒙面人笑道:“好说,我的心本来不坏,四先生根本冤枉好人!”
书生道:“真金不怕火炼,天理永远明亮,遭报应的是恶人。一巳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好人总归是好人,你怕什么?”
黑衣蒙面人目光凝注,道:“看来我该谢谢四先生明教!”
书生道:“我也该谢谢示警之情!”
黑衣蒙面人笑道:“我这个人愿意明争,不愿暗斗,应该的,不敢当!”
算卦的突然冷咛一声,道:“难得光明磊落真福子,少废话,请吧!”
黑衣蒙面人目中冷电一闪,干笑一声,转身钻人洞口!
书生一缩身,跟着走了进去!
算卦的殿了后,他可是紧紧跟在身后,不敢有丝毫大意,也不敢有半步远离,他知道,这地方不善!
刚进洞,猝然一声轻响,身后洞口倏合,算卦的回身投注,不由心头一震,皱了眉!
石块是石块,可是石块这里面的一面,却不是石头,而是一大块足有数寸厚的铁板。
要是不知道开启门户的机纽所在,就是大罗金仙,他这一辈子也别想活着再见天日!
这地道,够隐秘,也够坚固!
算卦的转过了身,冷然扬声发话:“看来,你是舍命陪我兄弟了!”
黑衣蒙面人回身笑道:“二先生错了,我诸多大事未了,还不想死。”
算卦的道:“希望如此,否则先躺下的,恐怕是你!”
黑衣蒙面人笑道:“在这里面,二位最好别动我,杀了我这唯一知道门户开启,机纽所在的人,那是大大不智之举!”
算卦的冷笑说道:“找到了‘百巧先生’,还愁出不去?”
黑衣蒙面人诡笑说道:“我以为二位不是言而无信人。”
算卦的道:“那要看你了!”
黑衣蒙面人道:“我没说有不良居心,我说过我还不想死!”
算卦的道:“那最好不过……”
顿了顿,接道:“你知道不?输在眼前,你适才错过了一次赖赌机会。”
黑衣蒙面人道:“二先生是说适才进门时?”
算卦的心头一震,道:“你知道了。”
黑衣蒙面人嘿嘿道:“二先生该知道,我颇具心智!”
算卦的由衷地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不然你不能主持‘汴梁世家’多年而鼎盛不衰,也不足驾御那么多匪寇大凶,不过……”
望了他一眼,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放弃适才那不再良机。”
黑衣蒙面人笑道:“道理很简单,说穿了不值一文钱。”
算卦的道:“说说看。”
黑衣蒙面人目光转动,诡笑说道:“我胜算在握,为什么要赖赌?”
算卦的挑了挑眉,刚要张口。
适时,书生突然插口说道:“恐怕不是吧!”
黑衣蒙面人一震笑道:“四先生高明以为……”
书生冷冷说道:“你要我说穿?”
黑衣蒙面人干笑说道:“只想清高明指教!”
书生冷然笑了笑,道:“放长线,钓大鱼,以一次小信,博取更大的收获,进门便赖赌.最多不过你自己逃脱,却无法把我兄弟陷入险地。”
黑衣蒙面人身形猛震,目中异采连闪,嘿嘿笑道:“四先生智慧卓绝,委实太以高明,这确是‘汴梁世家’中最险之地,有进无出,二位要想回头,现在还来得及!”
这一着高明,既不否认,还带着点激!
书生双眉陡挑,道:“多谢指点,别激我,我可以告诉你,我兄弟既然来了,就是要闯闯龙潭虎穴,那儿越险,我兄弟便越要往那儿去!”
黑衣蒙面人目中飞闪一丝诡异色,笑道:“正中下怀,我求之不得,这儿已是垂了钓,张了网,就等着二位呢,二位要闯就往里闯吧!”
书生冷冷笑道:“你怕我不闯!”
黑衣蒙面入笑道:“我当真是不怕二位不闯!”
适时,—条白影起白地道墙角隐隅中,疾射书生左臂,—闪而至,快掠如电,不带—丝破风声!
书生茫然无觉!
算卦的也没看见!
眼看白影就要射上书生左臂!
黑衣蒙面人目射狠毒,突然一声轻喝:“四先生留神,毒物来了!”
书生闻声一惊,想躲,但似已躲之不及,白影及时袭至,一闪绕上书生左臂。紧缠不放!
那是一条通体雪白的尺长小蛇,蛇物猛紧紧地咬住书生左臂,毒牙想已咬人皮内!
算卦的霍然色变,左掌方抬!
书生倏扬轻喝:“二哥,动不得!”
算卦的闻声一惊,连忙沉腕收掌!
书生目光冷冷,又转向黑衣蒙面人:“多谢示警,可惜已经太晚了!”
黑衣蒙面人目中一丝喜悦色飞闪而逝,道:“我深为惋惜,也深为歉疚!”
书生望了臂上的白蛇一眼,道:“如果我眼力不错,这该是落自北火山的‘雷蛇’。”
黑衣蒙面人点头道:“四先生胸罗渊博,令人钦佩。”
书生道:“‘雷蛇’雌雄不离,雌的在此,雄的必在左近。”
黑衣蒙面人又点了点头,道:“四先生令我这钦佩之心,更加重了—分。”
书生没转头,道:“二哥小心,别让它把你我兄弟都咬了,留一个好办事。”
算卦的满脸现焦虑悲愤色,道:“我知道,四弟你……”
书生摇头淡笑,道:“不碍事,还能支撑一会儿!”
算卦的长眉一挑,双目暴射懔人杀机,逼视黑衣蒙面人,厉声说道:“卜百晓话说在前头,假如我四弟……”
“二哥!”书生淡然截了口,道:“这不能怪人家,人家出了声,尽了心,要怪么则怪我自己,是我躲得慢了一步,以至……”
黑衣蒙面人一笑说道:“还是四先生黑白分明。”
书生没答理,淡淡一笑,道:“据我所知,这东西咬人必僵,药石罔效,可对?”
黑衣蒙面人点头说道:“对,对极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由我而死,四先生一世英名间接断送我手,一付侠骨也要埋在‘汴粱世家’,所以我引以为疚,而且良深!”
书生淡然笑道:“福祸本无定,生死不由人,阴曹地府总归要走上—趟,何在乎早晚,不过,武林人不死在刀兵之下,却死在这区区一条小蛇毒物之下,令人太不甘心。”
书生毕竟是奇豪,面对生死事,他竟能谈笑自若!
黑衣蒙面人一直点头,煞有其事:“四先生之言,我深有同感,我常有天下英雄,唯四先生与我之感,如今四先生伤于意外,死于不该死,早我一步而去,从今没了对手劲敌,我……”
书生挑了挑眉,突然一笑说道:“去眼中钉,拔背上芒,不正是你的心愿么?”
黑衣蒙面人一震说道:“是心愿,但我却要胜四先生以武!”
书生扬眉说道:“好个胜之以武……”
笑了笑,接道:“不过,据我所知,你似乎可以示警得早一点!”
黑衣蒙面人身形再震,道:“四先生这话……”
书生淡笑截口,道:“早在‘雷蛇’腾起时,你已发觉,为什么你要迟到它近了身才出声示警呢?这该做何解释?”
黑衣蒙面人身形猛震,目中凶芒飞闪,干笑说道:“这么说来,四先生知道了?”
书生点头说道:“你的一举一动,要想瞒我,那很难!”
黑衣蒙面人嘿嘿笑道:“只可惜四先生明白的太晚了!”
书生淡笑扬眉,道:“是么?”
黑衣蒙面人笑的最得意,道:“事实上,四先生胸罗渊博,知道得很清楚,‘雷蛇’之毒,天下蛇类无出其右者,咬人必僵,药石罔效!”
书生笑了笑,道:“你最好别得意过早,别忘了,我能知道你的举动,那表示我发觉‘雷蛇’腾起的时候,跟你相同!”
黑衣蒙面人—惊,旋即嘿嘿阴笑:“是么?”
书生道:“信不信由你,区区一条‘雷蛇’,还奈何不了我!”
左臂一振,“雷蛇”身体软松,“叭!”地一声,落地僵伏不动!
然后,他笑问黑衣蒙面人:“如何?我可仍是好好地,死的却是它!”
黑衣蒙面人骇然惊注,轻呼出声:“我怎忘了,四先生‘枯木禅功’旷绝宇内,所向披靡……”
算卦的突然笑道:“四弟,也真难为了你!”
书生歉然赧笑:“试试这位老主人用心,不得已耳!”
黑衣蒙面人默然不语,良久方—叹摇头:“四先生诚然高明,能败在四先生手下,该不算丢人,反该引为荣宠。只可惜白白损失了—条珍贵‘雷蛇’……”
骞地,目中异采突闪,忙接道:“雄的来了,四先也留神!”
适时,那雄蛇藏身暗隅中,又—线白影腾起,疾射书生!
书生一笑说道:“这回够早,我谢了;”
头也不回,出掌如电,右臂后抛,一闪而收!
那条雄蛇一颗拇指般大小蛇头,应势粉碎,腥血四溅,直飞数丈之外“叭哒”一声坠落地道内!
黑衣蒙面人干笑一声,说道:“四先生好高的‘震天指’力。”
书生淡笑说道:“好说,在你面前,该算不得什么!”
算卦的突然冷插了—嘴:“再要生歹毒歪心眼儿,稀巴烂的,恐怕不是蛇头了。”
黑衣蒙面人目中凶芒一闪,似欲变脸?但刹那间那目中骇人凶芒尽敛,笑了笑,道:“只怕我这颗人头,Qī。shū。ωǎng。要比蛇头硬一点儿。”
算卦的道:“那要试试看才知道!”
黑衣蒙面人阴阴一笑,没说话。
就这一段话工夫,路已经到了尽头!
敢情这只是一条地道,虽然极尽蜿蜒曲折之能事,可是目力所及,绝难见有藏人的地方!
地道两壁,一色青石砌成,光滑难以留手。
地上,也是清一色的花砖铺成,洁净得纤尘不染!
这能往那儿藏人?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嘛!
书生跟算卦的互投探询一瞥,书生微微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