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顾之低声却坚定地说道:“不用担心她,她已经是成年人了,懂得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也明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舒慧颖一时有些怔忡,从顾之漆黑平静的眼眸里,她似乎看见了什么非同寻常的情绪,可是待她仔细探查时,却又发现那种情绪稍纵即逝,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舒晴已经受不了这种氛围了,转过头去嘱咐妈妈,“你先回家去休息,我送送顾老师,一会儿就回来找你。”
然后转过身去看着庄敬伟,“你和大姑二姑商量一下,看看这几天晚上怎么安排,每晚都要人守在医院,我今天有事处理,明天来守,要是我走之后爷爷醒了,立马通知我。”
她走得毅然决然,生怕再迟一步,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张亦周霍地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担心又焦虑的眼神从头到尾都被她忽略了,那个陪同她来的顾老师却十分自然地拔腿跟了上去。
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没有他插足的空间。
就在他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走廊尽头时,忽然咬牙追了上去。
“亦周?”李欣诧异地站起身来叫他,可他只是坚定地一路小跑过去。
电梯的门即将合上的瞬间,一只手蓦地卡住了门缝,阻止了两人的离去。
门开了,映入他眼帘的第一幕便是舒晴突然间倾涌而出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打湿了面颊。
他丝毫没有去理会旁边人的反应,只是一步跨入电梯,一字一顿地沉声道:“舒晴,我们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撒狗血了╮╭好激动!
张亦周同学要以卵击石了,顾老师面对情敌兼舒晴的初恋,该如何应对?!
顾老师:呵呵,我需要应对吗?你看他全身上下燃烧的每一颗丝细胞都在呐喊着要对我跪地唱征服,用得着我出手吗?
作者:我觉得你太欠虐!不能忍!!!!!下章更激情,明晚继续,么么大家,这两天有空会一一回复留言,所以美人们,不要大意地调戏么么吧!!!
第45章】
电梯里;三人静默而立。
舒晴看着面前变化的数字;也没去擦眼泪;只说:“我没什么好跟你谈的。”
张亦周很平静,“我有,如果你不想说话,给我一点时间;听我说就好。”
像是猜到了舒晴会有的反应,他抢在她再一次开口以前;很快补充了一句:“就当我还是以前那个张亦周;住在你楼上,别无其他。如果那个时候你把我当成过朋友,那就给我一点时间。这次之后;我不会再强求你改变对我的态度。”
顾之的视线停留在正对视线的那张海报上;女明星精致艳丽的妆容很是刺眼。
叮的一声,一楼到了。
舒晴在走出电梯之前,头也没回地说:“在大门口等我,我先送老师。”
外面夜色正浓,夜风里也带着夏日的燥热。
朝停车场走了好一段路,顾之淡淡地回头扫了一眼医院门口静静站着的人,那个少年面容精致,眉眼之中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老练,沉默寡言的时候也自有风骨。
而他一直定定地索视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或者更确切地说,他的视线一直未曾离开过舒晴。
顾之回过头来,“明天早上给辅导员打个电话,先把周四周五的假请了,今天太晚,暂时不方便打过去了。”
顿了顿,他说:“需要我留下来吗?”
夜风很静,草丛里有断断续续的虫鸣声。
他没有问“你还好吗”,也没有说“我想留下来陪你”,只是一句简短普通的问句——需要我留下来吗?
不需要刻意说明,舒晴知道他没有把她当成一个需要人时时刻刻照顾着的孩子,从刚才阻止妈妈来拉住她,到现在这样询问她的意见,这并不只是他表明立场的行为,更是对她的相信与尊重。
舒晴说:“不用了,你还有课,况且留下来也只是耽误你的时间,没有什么实际作用。我每天晚上都给你打电话,把爷爷的情况告诉你……有个医生在身边好像也挺不错的,至少可以替我分析他的病情。”
说到这里,她扯开嘴角笑了笑,哪怕眼里隐约还有些泪光浮动。
顾之却忽然停□来,毫无征兆地伸手替她抹去了面上的泪痕,“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能强求,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事情尚未发展到最坏一步时,不给自己留遗憾。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不管爷爷最后是好起来了,还是……你都要学会接受这个事实。”
在舒晴又一次模糊的视线里,他微微叹了口气,“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也许真的不太合适,换做别人也许会好言宽慰,告诉你爷爷会好起来……”
可他是医生,爷爷这种情况有多么严重,好起来的几率有多么小,他再明白不过,就算一时好起来了,以他的身体状况,做完心脏手术之后又会有多少时日呢?
与其在宽慰她之后又一次面对她的崩溃,倒不如从现在开始就为她做好心理准备。
“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好好陪着爷爷,这就够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周五晚上上完课之后,再来找你。”
舒晴没有拒绝,她觉得这种时候要是说“这样太麻烦,你还是别来了”简直是矫情又做作。爷爷的病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惶恐之际,她真的很希望这个男人能够陪在身边。
他的冷静和从容都是一定强心剂,令她得以暂时消解那些茫然与恐惧。
她点点头,终于停在了他的车旁,努力克制住不舍的情绪,“你快回去吧,开夜车要小心点,到家了给我发短信。”
顾之笑了,“这么急着赶我回去?”
……才怪,她是怕再过一会儿就舍不得让他走了。
寂静无人的停车场里,舒晴朝前走了一步,轻轻地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被她清晰地感知到了,还有衬衣上清冽温润的气息,和他的身体散发出来的温度。
她吸了吸鼻子,“周五你要早点来,下课就来。”
“好。”
“别吃饭了,我也不吃,等你来了一起去。”
“好。”
“晚上不许关机,不然我打电话给你找不到人怎么办?”
“好。”
她又顿了顿,像是在思索还有什么能叮嘱的,这样才能不着痕迹地多留他片刻。
顾之却低低笑起来,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介意告诉我那个苦苦等在医院门口的人是谁吗?之前你去李宣然的宠物医院时,他也在门口等过你。”
“……你还记得?”
顾老师没说话,黑漆漆的眼眸里盛着若有所思的光芒。
那是自然,身为一个智商情商都把常人甩开一条街的优秀男人,对于自己的女人身边一公里以内的雄性生物都有着超凡卓越的感知力,只要对方的一个眼神,他就能从中嗅到荷尔蒙的气息。
而那个叫张亦周的……顾老师眼中很快闪过一丝了如指掌的精光,哼,荷尔蒙远在十米开外就弥漫过来了,简直堪比发情期的野兽。
他微微叹口气,“好了,先回去吧,电话里再说。”
医院里有供病人散步的花园,现在都将近十点了,附近也没什么人。
舒晴和张亦周一起走在石子小道上,谁也没有先开口。
最后还是张亦周没稳住,“我知道爷爷出了这种事情,你很难过。”
“如果你是要安慰我,大可不必,因为我认为那些话并不会起到什么实际性的作用。”
张亦周被她说得一顿,然后才苦笑了几声,“舒晴,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这么和我说话?”
“呵呵。”舒晴毫无笑意地转过头来看着他,“你要是没说这是最后一次谈话,你以为我还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这些?张亦周,不要浪费时间了,相看两生厌也不过如此,你又何必老给自己找罪受呢?你嫌我说话带刺、态度不好,我看着你就心烦意乱、气不打一处来,干脆以后尽量避免见面了,你好我好大家好,世界和谐岂不大欢喜?”
这样咄咄逼人的舒晴和他印象里那个总是天天笑着的小姑娘截然不同。
有时候张亦周会无可避免地想到过去的一些事情,想起失去父亲之后,每天看着母亲辛辛苦苦地奔波在工厂和学校之间,把他接回家后,做完饭自己都来不及吃上一口,就又匆匆跑到酒店去上夜班。
单身母亲养孩子毕竟不容易,张亦周又争气,考上了z市的国重中学,学费也没有辜负这所学校的名气。李欣的父母都是退休工人,没法帮她,她要是不拼命赚钱,压根没法支付儿子的学费。
所以她白天在工厂里上班,晚上就去酒店前台值班,张亦周知道母亲舍不得花钱出去吃饭,经常趁着酒店领班不在的时候,趁着晚上偷偷跑去送饭。
有一次天气降温,怕母亲第二天早上回家的时候会受不住,他大半夜的拿着大衣往酒店跑,结果刚好看见母亲因为太困了、一不留神打起瞌睡来,被那个趾高气昂的领班抓到后,尖酸刻薄地挖苦了一顿。
其实一个领班也没多了不起,只是年轻了点,漂亮了点,和副总经理的关系耐人寻味了点,于是仅以高中学历就轻而易举从小小的服务员爬到了领班的位置,并且获得了高高在上、数落他人的资格。
那个时候张亦周就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很多时候人们梦寐以求的安逸生活并不来源与脚踏实地,也有可能来源于别的途径。
你没有资格去嫉妒眼红,因为这个年代拼的不是勤奋,而是下限。
后来在和舒晴走到一起之后,张亦周觉得日子好像也变得好过很多,母亲的工资涨了很多,晚上也不需要去酒店工作了,而舒晴是一个如此神奇的存在,带给他无限惊喜和宽慰。
在她眼里,他不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可怜少年,而是一个有才华、有思想,甚至有些高高在上的人。
他经历过的挫折令他过早地成熟起来,沉默寡言又神秘的天才少年——这是所有同龄人对他的印象。
而那个时候的舒晴就是这样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他,并且因为得以接近他、分享他的秘密而感到无限欢喜。
张亦周想到过去的那些场景,只觉得现在的舒晴令他感到窒息。
他忽然停下脚步,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对她说,“如果我为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道歉,也为我妈的行为道歉,只要你愿意,今后无论什么要求,我都会尽力帮你办到,这样的我值得你再施舍一次和解的机会吗?”
他说:“我曾经以为在失去父亲、又看见我妈艰难地为了我挣扎赚钱而受尽白眼后,只要能得到片刻的安稳生活,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了。所以后来我发现她和你父亲在一起了,虽然时间并不比你早几天,但是我仍然保持沉默了,我以为庄叔叔和你妈妈过的并不开心,而和我妈在一起的时候却开心很多,所以我自私地隐瞒了真相,希望我妈能有个依靠。”
他说:“可是后来看见你的家庭破裂,我还是有了愧疚之心,我以为我早就可以为了利益和安稳日子摒弃别人的情绪了,然而看见你哭得那么伤心,却还拼命维护自己的母亲时,我觉得……很无力,很羞耻。”
月光很亮,照在那张年轻的面庞上,却照不进他眼底密密匝匝的复杂情绪。
他说:“之后的几年里,我再也不敢见你,我一直记得那天你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挫骨扬灰。我为了维护自己的母亲,口不择言地伤害了你,从那个时候到现在,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我想找你,却又害怕看见你用那种眼神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