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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分不清的还有他自己。
当孟昶靠近炉子时,才从一丁点的缝隙里发现炉子后面居然躲着一个人。
当孟昶看到他时,这个人正在努力从那点细小的缝隙里挤出来,唯一的一点缝隙,连只鸟都不能轻易的飞过去,真不知道这个人是如何躲进去的。
在孟昶的帮助下,这个人终于艰难的从炉子后面挤了出来。
那座白玉美人正被死死地抱在他的怀里。
在出来的瞬间,还没有看清楚站在石室的两个人究竟是谁时,他就急切地说道:“我是胡言,我……”
当说出自己的名字后,胡言终于看清楚了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后面的一句话立即被他又咽回了肚子里,而后突然跪倒在地,嘴里悲戚的高呼一声:“陛下——”
这两个字孟昶有点不知所措,他又想起了瞎子和柳大胖的判断,再加上此时胡言的反应,他心里不由得狐疑地自问道:“难道王风就是皇帝?”
“我不是。”王风看着胡言,慢慢地摇了摇头。
胡言抬起头看着王风,很久之后才慢慢地说道:“你确实不是。”
而后他又激动的问道:“你跟陛下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你跟陛下的关系一定很深。”
王风点了点头:“如果你在临死前就想说出这种话,那我不得不对你表示一点遗憾。”
“不——”胡言大声吼了起来,而后又快速的说道:“你们一定要告诉陛下,这个白玉美人,她……”
第三十七章 恐怖的美人
胡言的话还没有说完,而他想说的事情也才刚刚开始,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孟昶和王风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而后又同时低下头看着胡言。
可惜他似乎并不准备说下去,他跪在地上保持着谦卑的姿势,白玉美人正死死地抱在他的怀里,额头触碰在地面上,很久都没有任何动静。
如果不是偶尔响起的呼吸声,也许他们会当他已经是个死人。
尽管他最后还是要死,但现在两个人却希望他能活得好一点,多说点话。
因为在他们听得云里雾里的同时,也非常想知道胡言倒底想说什么,当他说到白玉美人四个字时发出的那种惊骇莫名的恐惧与他实际的表现完全相反。
至少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把让自己恐惧的东西抱在怀里,甚至恨不得放进身体里。
除非,这个人早已经不正常。
现在看来,胡言似乎已经是这样的人了。
对于孟昶和王风来说,这并不是个好消息。
一个白玉美人,一个“她”字,这两个完全属于同一种东西的词给出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他们根本不足矣对此产生联想,从一根木筷子里又怎么知道一座森林的全貌。
从一根筷子里,他们连筷子所属的那棵树粗几何,高几丈,存活了多少年月都没办法知道,又何谈一座森林。
而且这种猜测注定了与真实相差极大。
既然不真实,又何必去猜测。
人对于事情真相的求索,除了猜测之外也就只剩下问了。
问你,问我,问他或他们,问所有能够知道真相的人。
石室里只有三个人,他们能问的也就只有一个人,可是当他们看以胡言的脸时,就发现他们唯一能问的人也没有了。
胡言还没有死,但看到他的人都会觉得死对于他来说是幸福的结果。
密室里的两个人难得的在心里生起了同样的想法,看着这张脸,孟昶在心里不停的问着自己,对于这样的一个人,他是不是还能下得去手。
答案是否定的,答案又是肯定的。
胡言闭口不语之后没过多长时间,他忽然又抬起来头,就像刚刚看到两个人一样,眼睛里露出惊恐的目光,嘴里发出不明意义的嘶叫,双手死死地抱着白玉美人,不停的向后退去,直到缩在了石屋的一个角落里再没有退路为止。
两个人也是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他的脸。
无神的双眼发出如同死鱼般的灰白,没有一丝活力的脸上有如快要腐烂的猪肉,五官基本已经变形坍塌在一形,整张脸看起来就像是一幅画像被水浸泡过后,又被用力揉捏一样。
是这一张绝不应该出现在活人身上的脸。
看着这张脸,孟昶不无可怜的想着,任何一个人,哪怕有再大的仇怨都没办法向再他出手,他能活着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活着。
孟昶当然也不会。
暂时不去理会任务与自己的想法之前的冲突,孟昶看着王风忽然说道:“好像已经有很多人把你认错。”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王风轻轻笑了笑,说道:“我们长得实在是太像,被人认错是难免的事情,只可惜他们太蠢……”
略微停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换成我皇兄,每天积压在御书房里的事情都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又怎么会有时间到外乱跑。只可惜他们太蠢,连这一点都没有想到,死有余辜。其实这些人活着已经是一件万幸的事情,又什么要做这种送死的事情。”
没有理会王风话语里的小小抱怨,哪怕孟昶从他的报怨里听出了一些高兴的意思,他将瞎子曾经告诉他的话又原封不动的告诉了王风,而后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反应。
可惜他什么都没看到。
王风的脸上根本没有一点反应,他只是斜斜的看了孟昶一眼,而后说道:“我父皇天纵之资,这些人又怎么会懂。”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闭口不言,不再为孟昶的问题回答出一个字。
孟昶的心思也没有放在这件事上,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去思考的必要,而这件事和他的关系,就如同一只蚂蚁和一座森林的关系。
关系就是毫无关系。
他开始思考如何处理胡言。
正当他开始这么想的时候,躲在角落里的胡言却突然大吼一声,而后一直死死抱在怀里的白玉美人被他从手中扔了出去,他的脸色也在一瞬间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而后连滚带爬的移动了王风的面前,死死地抓着他的腿,脸上因为恐惧而皱成一团,嘴里凄厉地吼道:“白玉美人不动碰,告诉陛下。”
白玉美人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后被孟昶接到了手中,而此时他也听到了胡言的话,心里正在疑惑胡言说出这句话的意思时,就感觉到从白玉美人里传来了一种诡异的力量沿着手臂往上一直向他的脑海而去。
这种力量里有一种从未见过的魅惑和吸引,让人恨不得将整个灵魂都投入其中,孟昶闷哼一声,两道真气从体内发出将那股真气夹在中央而后又包裹在里面。
真气转瞬间就已经将那股力量同化,孟昶的视线再一次落到白玉美人上时,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些不同的意味,当亲生经历过时,他才明白为什么胡言会露出那种让人胆寒的样子。
“白玉美人不能碰。”
胡言又重复了一次,而后当他看到白玉美人被孟昶拿在手中时,不由得大声的提醒道:“快放下,碰不得。”
话音刚落,他就开始伸手去抢。
胡言刚伸出手时,脸上还是正常人的模样,但是当他的手伸到两人之间一半的距离里,他的脸上又变成了那种让人说不出感觉的面色,然而这一次却比之前多了一分狰狞。
他的动作很慢,至少在孟昶的眼里慢得有如刚学会走路孩子,可是当他的脸上出现狰狞的神色时,他的速度却突然变得很快,几站是眨眼之间就已经伸到了孟昶的面前。
第三十八章 胡言的变化
因为很长时间没有修剪而变得很长的指甲有如五根尖锐的尖刺,刺向了孟昶拿着白玉美人的左手,胡言的嘴角咧开一道诡异的笑容,嘴里发出根本不是人所能发出的尖叫。
从五根指甲上,孟昶感觉到了只有刀锋临体时才会感觉到的寒意,他原本平静的眼神变得凝重,左手在胡言的指甲刺到皮肤之后抓住了他的手腕,而后轻轻一扭,只听到咔嚓的一直响起,胡言的手腕已经被孟昶折断。
但是胡言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他的尖叫声更大,另外一只手的指甲并在一起,在空中忽然转变了方向,直接刺入孟昶的太阳穴。
如果说之前是为了抢夺白玉美人,那么现在就是正大光明的击杀了。
可惜孟昶的心里却没办法对他提起半分的杀意,左手猛然用力,在胡言的指甲还没有击中他之前,将胡言从头顶上方甩向了身后,紧接着转身弯腰,左脚向前跨出一大步,将身体绷成一张弓,左手食指伸出,在空中连点六下,每一下都击向胡言身体的一个重要的穴位。
按照原本的判断,当孟昶的手指击出时,胡言应该刚好落在他所击打的那个地方,但是孟昶的动作却只击中了空气。
而此时胡言的攻击已经到了他的头顶。
当孟昶的右手松开的刹那,胡言的身体以一种完全违背世人正常认知的方式忽然停止前进,而是将所有的力量都化为了他上升的力量,而后他的身体紧紧地贴在石室的顶上,在孟昶的手指击空的时候,他的双腿忽然猛踏石室顶部,身体快速的向下坠落,两条手臂并排举起,袭向孟昶头顶的百会。
孟昶轻轻向后退了一小步,这一小步恰好避开了胡言的攻击。
胡言的身体从孟昶的面前向下坠落。
孟昶的右脚快速的抬起,在胡言的身体还没有落地之前,一脚踹在了他的腹部,从脚下传来了一种坚实的感觉,就好像孟昶这一脚踹在了一堵石墙,没有时间去疑惑,右脚又猛然下压,将胡言死死地踩在地上。
可以将山石洞穿的一脚居然没能让胡言留下丝毫的伤,他在孟昶的脚下不停的挣扎,但是孟昶已经在将他踩在脚下的瞬间控制住了他的四肢。
挣扎只能写在脸上。
胡言看着孟昶,好像和孟昶之间有生死之仇。
王风饶有兴致地看着在孟昶脚下不断扭动的胡言,说道:“原来他也会杀人。”
又伸出手在胡言的胸前连点三下,胡言挣扎的身体就忽然不动了,王风的手指向胡言身上几个任何的地方按去,手指伸出时,他的脸上还有淡淡的笑容,当他按到第三个位置时,脸上就变得无比的凝重。
“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他说。
“什么事?”因为胡言不再挣扎,孟昶脚下的力量也放轻了一些,如果说之前的力量可以踩碎岩石的话,那么现在最多踩死一只野狗,只到王风的话,他好奇的问道。
“他的皮好像很硬,比正常人要硬得多。”
王风捏着胡言手臂上的骨头,只听咔嚓一声响胡言的一根手骨就已经被王风捏碎,但是胡言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仿佛碎裂的骨头和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也许并不是好像。
从胡言的表现看,这具身体好像并不是他的。
王风阴沉着脸说道:“他的骨头已经快要比上钢铁的硬度。”
这并不是特别的发现,孟昶早已经知道。抓住胡言手腕的那一刻,本应该将他的手骨捏成太碎末,可是却只能将他的手骨折断,而且这一点对胡言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这是很奇怪的地方。”孟昶说:“难道你已经知道了原因?”
王风摇了摇头:“这并不是最奇怪的地方。”
他的声音里多了几许狠厉和不解,这种疑惑孟昶从来没有在王风身上看到过,可惜此时他的表现像是碰到了一个无解的难题,而且这个难题还是他不喜欢的人留给他。
孟昶也开始变得疑惑,他疑惑地当然是王风。
“最奇怪的地方就在于。”
王风紧盯着孟昶,慢慢地说道:“他在之前还是一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