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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路-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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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了孟昶的视线。

这条枯竹道大概有十丈,孟昶慢慢地走着,他并不着急。

当一个人时间很充足的时候,他往往做事都比较慢,吃饭慢,喝酒慢,连走路都是慢慢吞吞,生怕踩死脚下的蚂蚁;当一个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做这些事情通常也很慢,他希望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时间能过得快一些,他看了一人的时候往往都能看很久,久到他忘了在看什么,甚至那个人走了都不知道,甚至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也记不清。

孟昶是不是也这样?

将几个包裹拆开,再将里面的东西分类放好,再用包裹的布慢慢地擦着沾了灰尘的竹桌和一张竹凳,孟昶在做这些事非常的认真,也非常的慢。他在这些事情的时候,一人一猪已经在门前出现过十二次。

当它们第十三次出现在门前的时候,那只猪已经被小叫化抱在怀里。猪在小叫化怀里剧烈挣扎着,连孟昶都没有抱过它,又怎么会愿意让一个陌生人这么随便抱着。猪身上的湿泥弄脏了小叫化刚换的干净衣服,但她对一点也不在意,她的脸上露出运动后的胀*红,她的鼻尖渗出了几滴汗,看起来居然有些可爱。

孟昶在这一刹那愣了神,丝毫没有注意到猪眼里哀怨的神情和传过来的求救的讯号。回醒过来后,他点了点头,说道:“玩得开心?”

小叫化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开心,她抱着的双手微微地松了松,趁着这个机会那只猪用力挣脱了小叫化的怀抱,飞快的跑远。她却没有再去追,蹙着的眉头将她心里的不高兴显露无疑,她低声问道:“你就住这样的地方?”

孟昶绕过她的身侧走到屋外的空地里,看着那只猪在一片低洼的泥地里兴奋地打滚,他的心忽然也开朗了一些,慢慢地说道:“这地方有什么不好。”

捡起一根枯竹,随手扔了出去,枯竹擦着猪的鼻子扎进了泥土里,引来它几声不满地哼哼。孟昶微微一笑后,说道:“这里白天可以听到风从竹林里穿过的沙沙声音,夜晚可以感受到竹子在寂静里抽芽的时那种美妙的生命力。甚至有时候还能闻到竹花偷偷开放散发出的清香。”

小叫化静静地听着他说的话,就像是在倾听着一首轻柔美妙的歌曲。

孟昶说道:“只要你肯去用心领略,每一样平常的事物里都有很多足以让你忘记时间乐趣。”

小叫化呆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浮现出说不出的表情,她慢慢地问道:“可是除了看这些单调的竹子,听偶尔吹过的风,你还能做什么?”

孟昶没有回答,慢慢地走到一根竹子旁边,摘下一片竹叶,放在嘴边轻轻地吹奏。

他的动作很轻柔,双唇轻轻抿住那片竹叶,就好似女子在闺房里放一片口脂放在双唇之间。

一段美妙的乐曲从他的双唇间,从那片竹叶上传出,曲声时而悠扬,时而婉转,时而如夏雨磅礴砸向大地,时而又如春风和煦无声无息地潜入梦乡。

曲声又一变,小叫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皑皑白雪,白雪之上有一个孤单的身影,衔着一片竹叶吹着他的故事。

小叫化的眼里已经出现了泪水,不是因为高兴,不是由于感动,而是痛,缘自于心灵深处的痛。

孟昶吹出的乐曲仿佛已经穿透了她的灵魂。

一个从来没有学过如何吹奏的人居然能用一片竹叶吹出如此美妙的乐曲,那是在一种怎样的情况下才能做到这一步,他吹了多少个日夜,吹坏了多少片竹叶,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在想着什么?

小叫化的泪水朦胧了双眼,在这片朦胧中她仿佛看到了一个人拿着一片竹叶吹出寂寞中的倾诉,他的身边没有听众,所以他只能吹给漫山竹海听,只能吹给沉默的后山听,只能吹给那只只知道自娱自乐的猪听。

他仿佛吹得很快乐。

但是他真的快乐么?

一曲终了,孟昶放下双手,竹叶从他的手中慢慢飘落在泥地里,又被那只猪翻滚着压在身上,与泥土融为一体。孟昶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叫化。

小叫化突然明白一些事,她终于明白孟昶的脸上为何总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他的话里也总是淡淡的语气。

这样的环境,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样寂寞的生活,让人如何不冷漠。

小叫化哽咽着问道:“你感到过寂寞么?”

“忘了。”

第四十三章 竹林里的刀声

竹屋外的空地上,又多了间竹屋。

那只猪兴奋的在新竹屋里跑了一圈,又耷拉着脑袋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再蠢的猪也知道这并不是为它准备的,更何况它有的时候表现地比人还要聪明的多。

它轻轻地走到孟昶的脚下,双蹄合并着夹住孟昶的脚,一脸的哀求。

孟昶却没有理会,看了小叫化一眼,说道:“以后你就住这里。”

看到有些简陋的竹屋,小叫化甜甜地笑了,从她的笑容里竟然完全看不到之前的落寞。

是女人太善变,还是更易于隐藏情绪?

如果有一个经验丰富的男人在这里,也许可以看出小叫化笑容里的勉强,但是站在她面前的只有一个不解风情的人和一只不懂风情的猪。

小叫化踱着她的秀步,慢慢地走进了竹屋。

竹屋里什么都没有,空的竹,青的竹,除此之外看到的也只有那一排杂乱的脚印,短短的时间之前,曾经有一只猪在这里溜达过一圈。

“暂时只能这样,幸好现在已经入春,晚上睡觉也不会觉得冷。”孟昶的脸上带着歉意,他低声地解释。

想了想之后,他又说道:“我这里还有一床薄被,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先将就用着。”

“我知道山上不可能过得有多舒适,来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小叫化轻轻地抚摸着屋外还没有来得及清理干净的枝条,转过身看着孟昶:“你一定不知道我以前住的是什么样的地方。”

孟昶当然不知道,所以他摇着头。“不管怎么样,总会比这里要好得多。”孟昶说道。

“我知道你有点怀疑我的身份,我确实是个小叫化,如假包换的小叫化。”

小叫化摇了摇头,说道:“我住过破庙,睡过树洞,有几次还跟几条狗挤了一夜。”

她静静地看了孟昶半天,才柔柔慢慢地接着说道:“能住在这样的地方,我已经感到很幸福。”

屋后有一个几块石头垒成的石灶,石灶上搭着一口锅。白米和着青菜,还有几块切碎的肉干正在锅里乱轰轰地翻腾着,浓郁的香气从锅里散发出来。

孟昶的手里拿着一只碗,碗里放着一点白面,他的另一只手正将碗里面粉均匀的洒入锅中。

“我听说有人熬粥的时候喜欢放点面粉,熬好的粥会比较粘稠,想不到你也喜欢这样。”小叫化蹲在锅边,口水已经在她的嘴里漫延。

猪正被她按在手下,却没有再挣扎,也许是明白了能住进竹屋的人必然要比它重要的多,也许是如同小叫化一样等待着这份难得的晚餐而忘记了去做没有意义的事。

孟昶白了她一眼,将碗放在脚下,仔细看着锅里沸腾着的气泡,慢慢地说道:“除了这些,也没别的东西可以再加进去。”

粥熬得正是时候,米已经被熬得烂开与面粉溶为一体分不出彼此,青菜和肉末成了恰到好处的点缀,小叫化兴奋地喝下去三大碗,摸着鼓胀着地肚子,舒服得直哼哼。

孟昶微微地笑了笑,他的胃口也比往常好了很多,也许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又或者是因为其它的原因,半锅粥被两个人,一只猪吃得干干净净。

当山下青城的灯光慢慢熄灭的时候,孟昶已经和衣倒在了他的竹屋里,短刀不知何时从何地出现,在他的指间灵活又轻巧的翻转,没有一丝肃杀的气息,就像是一个只能剖开豆腐的玩具。

短刀又忽然消失,孟昶双手抱在脑后,眼睛盯着屋顶,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放松的心情,带着竹叶清香的微风,使得他很快进入了一种恍惚缥缈的梦境中。

他甚至梦到了一片雪原,雪原上有一个白色的人与雪原融为一体,看不清样貌,看不清身形,只能从模糊的感觉里确定那是一个人,那个人的手里拿着一柄刀,刀上滴着血。

数不尽的人从四面八方一步一步地走进那个人,然后死在那柄刀下。

他忽然发觉,自己也在这群人之中,他离刀如此地近,甚至能看到刀尖上落下的一片雪。

等他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冷汗已经渗透了衣衫。

小叫化今夜却没有梦,因为她今夜根本就没有睡着。

很多人换了一个环境之后,总要花上几天去适应,适应不一样的空气,适应不一样的床,适应身边多出的不一样的人或者物,小叫化双眼无神地盯着头顶上伸出来的一根竹枝。

在这个不甚明亮的夜晚,小叫化居然能看得很清楚,她甚至看到了竹枝分岔处一抹细微的白色。

“这就是竹花?”小叫化轻声地问着自己,她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感觉都慢慢地集中到头顶上那点暗淡的白色上。

等她从恍惚的梦境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恍惚的梦境里,她感觉到有一只冰凉的小手正抚摸着她的脸,小手上带着明显的湿气,抚摸过的地方留下明显的滑腻。

山上的风景里只有两个人,一只猪,又是在什么时候多出一只小手?

小叫化强行从梦境里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她就看到一只硕大的鼻子在她的眼前乱晃,鼻子上的湿泥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道冰凉的印迹。

一脚将它踢开,小叫化恼怒地擦着脸,但是那几道印迹随着她的擦拭竟弄得满脸都是。不知道现在脸上究竟是什么样子,但绝对不会好看,她咬着牙,面色不善地看着它。

猪在竹屋下铺着的竹板上翻滚了几圈,等到它再次抬起头时,就看到两道威胁的目光,它身体微微一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而后匆忙跑出了屋外。

等到它再次出现在小叫化面前时,宽大的嘴里笨拙地衔着一朵洁白的花,花瓣上沾着几处泥,却丝毫不影响它的美丽,反而更衬托也几分圣洁的味道。

将花送到小叫化的身边,那头猪谄媚似的对着她哼了几声,又扭头跑了出去,小尾巴在身后不停的晃荡。

小叫化噗嗤一下笑了,脸上的怒火消失无踪,轻轻地捡起花。花还没有开放,花骨朵上沾在春晨的清凉和湿滑。

天已经大亮,昨夜清凉的微风已经慢慢消失在竹林里,小屋外却响起另外一种风声。

小叫化听到屋外有极为规律的奇异风声响过,但却又可以感觉到那一阵风声并不是风,而是刀。

刀锋破空时,岂非也会带起一阵风声。

这风没有自然的风那样的铺开盖地,也没有那样的柔和清凉,有的只是凝聚成一丝的力量。任何东西凝聚到最小都可以发出恐怖的力量,风当然也是。这样的风吹过脖子,在没有感觉到疼痛之前,它就会像情人般温柔地将你的头和身体分离开。

小叫化走进屋外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风。

孟昶拿着竹刀,轻轻地挥舞,用一种非常奇特非常缓慢又非常优雅的方式在舞动着竹刀。

小叫化依靠在门边,那朵沾泥的小白花正插在她的发际。

竹刀只是一个有着刀一样外形的薄薄竹片,孟昶的两根手指夹住它的一端,慢慢地在面前移动。

他的动作并不快,指间的力量也很小,就像是无聊间随意的玩弄,薄薄的竹片在空中丝毫不受力,向下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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