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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他就开始拆,拆地上原本的木板,这次他用的是自己的拳头。
他的拳头很硬,力气也很大,所以他拆得很快,可是当他听到瞎子说两个字,一个人的名字的时候速度就慢了下来。
瞎子缓缓放下手中的画,长长叹息后,说道:“刘云果然不愧是刘云。”
将画仔细卷好,放到孟昶手中,他又说道:“这幅画很好,虽然你现在还看不明白但你以后肯定会明白。”
孟昶将画放入怀中,默声不答。
瞎子又说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我?”
孟昶答道:“是。”
瞎子说道:“但这些事情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等到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面对着孟昶,他又问道:“你可相信我?”
“我信。”
孟昶这两个字回答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所以瞎子就笑了,他背着双手开始往回走。地面上的木板已经被刘雨砸得支离破碎,露里搭着木板的支架,瞎子就在支架上缓缓走进后门,一步都没有走错。
“那幅画能不能让我看看?”刘雨问得有些犹豫。
这世上有很多人,在听到别人的事情的时候,通常都会很果断很有办法,偏偏自己遇到问题的时候却显得犹豫不决,优柔寡断。
孟昶答道:“能。”
能的意思通常都很简单,所以这幅画就到了刘雨的手上,他刚看了一眼又还回给孟昶。
“告诉你一个秘密。”
刘雨突然靠近孟昶低声地说道:“其实这种画,我在三岁的时候就已经会了。”
孟昶说道:“当真?”
刘雨肯定的回答道:“当真!”
孟昶说道:“你三岁的时候只怕连笔都不会拿。”
刘雨说道:“我用得不是笔。”
孟昶疑惑的问道:“那你用得是什么?”
刘雨看向孟昶的一身,抬起头来眼里露出意会的目光,他说道:“你懂的。”
随后他又补充说道:“只不过我是在雪地里画,而且颜色是黄的。如果连你这张黑色的纸都能叫画的话,那我岂不是个天才?”
话说完之后,刘雨哈哈大笑,只不过他的笑声里却有一种悲凉的感觉。
孟昶懂,视若如父的人死了,任何人的心里都不会很开心,笑容有时候只是一种隐藏。
人岂非是经常做这种事?
小叫化居然也懂了,但他却只说了三个字:“铺木板。”
木板很快就铺好了,两个人铺总会比一个人要快得多。崭新的木板还带着木头的清香,驱散了饭馆里的血腥味,小叫化深深吸进一口,又缓缓呼出,看着蹲在地上清理木板边缘毛刺的两个人,夸赞道:“做得不错。”
两个人对于力量的控制都已经达到了人类的极限,这种简单的活儿,当然会做得很好,所以两个人对于小叫化的夸赞没有丝毫的高兴
小叫化又指着饭馆外的尸体问道:“这个怎么处理?”
“埋。”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他们回答的如此干脆,是不是如果有一天他们死了也希望有人会这么对他们。
杀人的人终有一天会被人杀,这是他们的生活,也将会是他们的结局。
“埋哪里?”小叫化又问道。
“地下。”
孟昶答道:“只要在地下,哪里都行。”
落叶归根。
他们的生死由不得自己,他们的生活看似很光鲜,却很无奈,死后能留个全尸就已经是一种奢望,这就是江湖人的悲哀。
尸体很快被埋了下去,葬在桃花林里。
刘雨淡淡地说道:“生时没做什么好事,死后总算还有些用处。”
似乎又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偷偷地问道:“这片桃花开得很好,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第三十四章 车上的另一个人
从饭馆到青城,路程并不远,一个人就算慢慢悠悠的晃荡,在饭馆里吃过早饭,如果没有被路边的风景迷了眼,乱了心,那么他可以在青城美美地吃上一顿晚饭,竹筒饭,竹笋肉片,竹叶包裹着处理后的青蛙放在炭火上慢慢烤,再配上一坛上好的竹叶青,看着青城山上飘扬的竹海,实在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但是当小叫化看到饭馆门前的两辆马车的,他就走不动路了。
其中一辆马车刚好停在他们将要离开的路口,马是好马,车当然也是好车,簇新的车厢比镜子还亮。
小叫化看得就是这辆马车。
他说道:“这辆车的主人一定很懂得享受。”
刘雨也在看这辆车,他长长叹息,说道:“可惜他再也享受不到了。”
马车还是好好的在这里,刘雨说的当然是那个主人。
小叫化问道:“它的主人已经死了?”
刘雨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死得不能再死了。我们刚刚才把他埋下去。”
想了想之后,他又说道:“如果他还能站起来,那一定是闹鬼了。”
小叫化说道:“这世上当然不可能有鬼。”
刘雨说道:“绝对不可能。”
小叫化说道:“所以这辆马车已经没有主人了。”
小叫化眼睛转了几下,狡黠地说道:“如果现在有人坐上这辆马车,那么这辆车就是他的,因为他既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而是捡来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
刘雨夸赞道:“捡来的东西当然是他的,况且车的主人已经死了,想还也还不了。”
“所以这辆车就是我的了。”说这句话是,小叫化已经站到马车上,脚上的湿泥蹭脏了那块华贵的红毡,他的神情极为自豪像是得胜归来的将军。
“你为什么还不上车?”这句话他是对孟昶说的,说得极为认真,极为热切。
孟昶捏了下鼻尖,笑了笑爬上了马车。
刘雨跟在孟昶之后,可是当他一只脚踏上马车的时候却被小叫化拦了下来。
“你也要上车?”小叫化瞪大了眼睛,像是看着一个绝不受欢迎的恶客。
刘雨点头道:“当然?”
“你为什么要上车?”小叫化又问道。
“我要保护他。”
刘雨指着孟昶说道:“我已经救过他一次,当然不能让他随便死了。”
小叫化还是不依不挠,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上车?”
听到这句话,刘雨突然笑了,他眯着眼睛,嘲讽般淡淡地问道:“你会驾车?”
小叫化突然愣住了,他看了看那匹高大的骏马,摇了摇头。
“你呢?”刘雨的又问道。
孟昶很平静的回答道:“我只是个杀手,不是车夫。”
听到这句话,刘雨笑得更灿烂了,他骄傲地拍拍胸口,大声地说道:“我会。”
马车行驶在路上,赶车的当然是刘雨。
路两边的群山遮蔽了阳光,山上的树挡住了风,风吹树叶的沙沙响让这条山中路显得格外的安静,清幽。
一只野兔站在路中央,三瓣嘴唇啃着一片娇嫩的草叶,看到了这辆迎面而来的马车,慌张的钻出路边的草丛里。
每个人在第一次做一件事情的时候通常都会感到很激动,激动到手无足措,有时候甚至会感到紧张。
小叫化当然也是这样。
他左摇右晃的坐在马车里,掀起车窗的纱帘又放下,仿佛屁股下钉了根针让他连半刻的功夫都坐不住。
“你说山上会不会掉下块石头把我们砸死?”小叫化紧张的问道。
“不会。”孟昶低头肃目,淡淡地说道。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小叫化突然又问道:“为什么我没有见你练过功,你就不怕有一天被别人赶上?”
孟昶依旧没有抬头,他说道:“我练的是杀人的方法。”
小叫化眼里泛着光,问道:“这个怎么练?”
“杀人。”
又是一阵短暂的安静,小叫化突然说道:“在饭馆里,大笨熊那拳打向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躲?”
孟昶说道:“我为什么要躲?”
“你就不怕他真的杀了你?”
“不会,因为他没有杀意。”
孟昶抬起头,微微一笑,说道:“一个人如果没有杀意,他出招就不会带着杀气。刘雨就是这样,所以我才没有躲,因为……”
抬头看向车顶,他自信的说道:“——没必要。”
“原来你这么厉害。”小叫化拍着孟昶的肩膀,夸赞道。
“狗屁!狗屁杀意,狗屁杀气。”
刘雨在车厢外,大声说道:“因为老子当时对他眨了下眼睛。”
小叫化突然笑了,笑得乐不可支,他的手指着孟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孟昶却依旧坐着不动,仿佛小叫化的笑声只是山顶上吹过的清风。
清风在人脸上抚摸过就渐渐远去,什么都不带着,什么都不会留下。
所以孟昶坐着不动,而且坐得更直了一些。
小叫化却注意到,孟昶的右手手指微微摆动,然后他就听到“噗”的一声响,声音很沉闷竟像是从车厢底传出来的。小叫化还没有来得及分辨出声音的来源,就发现自己已经飞了起来。
他当然不是自己飞的。
在声音响起的刹那,孟昶就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猛然跳起撞破车顶,带着几片碎木片落在山间的石道上。
这个时候,小叫化才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从车厢底冲了出来。
刘雨正好站在他们旁边,一脸惋惜的看着碎裂的马车,说道:“可惜,可惜了这么好的马车,可惜我刚过了把赶车的瘾?”
“赶车还有瘾?”小叫化感到很诧异,他丝毫没有为站在石道对面的黑色人感到担心,有另外两个人在,他当然不会担心自己的安全,况且谁也不会来杀一个没有丝毫威胁的小叫化,所以他很轻松,甚至还有心情去问问题。
“什么事情做多的都会有瘾。”
刘雨也很轻松,他还有心情回答小叫化的问题:“酒喝多了就会有酒瘾,人杀多了也会有杀人的瘾。”
后面的那句话小叫化并没有听懂,他问道:“杀人也会有瘾?”
杀人这种事问一个杀手再合适不过了,所以他问的是孟昶。
孟昶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一个极为不解的事情,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对面的黑衣人,说道:“对于有些人来说杀人也是种瘾,要不然谁会来杀一个没用的小叫化。”
小叫化愣住了,刘雨也愣住了,他们像是没听懂孟昶的话,动作一致地看着孟昶。
谁会来杀一个没用的小叫化?
有人告诉了他们答案。
黑衣人动了。
山道本就狭窄,所以黑衣人身体微微一动就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他的手上本来空空如也,等他站到三个人面前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一把碧绿的长剑,就像是竹叶青。
竹叶青本是种酒,但有时候也是种蛇,很危险的蛇。
这把剑却更危险,它刺向的目标竟然真的是小叫化。
小叫化倒底是什么人?这个人为什么要杀他?
这些问题孟昶根本还不及想,等他想明白这些问题的时候,小叫化就已经变成了死叫化。
短刀出现在孟昶的手中,谁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就好像它本来就在孟昶的手中一样。
短刀露出身形,也露出锋芒,从长剑上轻轻滑过,就像情人的热情的抚摸。刀锋割破古铜色的皮肤。割断握剑的手与手臂的联系。沿着手臂向上,破开黑色的衣袖,短刀击向黑衣人的脸。
这个时候,一只手一只剑才落在石道上。
在黑衣人出剑的刹那,孟昶突然觉得这个人似乎认识,所以短刀的目标是他的脸,而不是他的咽喉。
孟昶想要割开蒙在黑衣人脸上的黑布。
也正是因为这了刹那的间隙,黑衣人惊险的避开了孟昶的这一刀,但他脸上蒙着的黑布已经被割开一半。
刘雨动了,一动就是山崩地裂的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