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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踢的男人非但不会觉得疼,还会觉得很开心。但这次楚留香却绝对不觉得开心。
她的腿踢出来的时候,鞋底突然弹出段刀尖。
她穿的是双粉红的鞋子,弹出的刀尖却是惨青色的,就像响尾蛇的牙齿那种颜色。
刀尖很小,刺在人身上,最多包只不过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也不会很痛。
响尾蛇若咬你一口,你也不会觉得很痛,你甚至永远不会有痛的感觉,永远不会有任何感觉。因为你很快就要死了。
楚留香没有死。
艾虹一脚踢出的时候,忽然有只手从桌子底下伸出来,抓住了她的脚。
她又香又软的身子立刻变硬了。
楚留香好像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他腿上面竟没有长眼睛。
但他却忽然笑了,微笑着看着艾虹的脸,道:“我们何必到别的地方去,这里就有张床。”
艾虹脸色已发青,却还是勉强笑道“床在哪里?我怎麽看不见?”
楚留香道“你现在就站在床上。”
他又笑了笑,道:“所以你下次要踢人的时候最好先看清楚,是不是站在别人的床上。”
艾虹也叹了口气,道“早知道这里有张床,我说不定已经躺下去了。突然有一个人在床底下笑道:”你现在躺下来还来得及。”
艾虹眨眨眼,道“你这朋友不规矩,非但调戏我,还拼命摸我的脚。”
楚留香笑道“没关系,我早就将你的脚让给他了。我只管你的手,脚是他的。”
艾虹吃吃笑道:“你这人倒真会换便宜自己先选了样香的,把臭的留给别人…”
她身子突然向後一跃,倒足而出,凌空一个翻身,已掠出门,楚留香最後看到她的一个赤脚。
只听她笑声从门外传来道:“你既然喜欢我的鞋子,就留给你作纪念吧。”
胡铁花慢慢的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手里还抓住只粉红色的鞋子。
楚留香看着他,笑道:“臭不臭?”
胡铁花把鞋子往他鼻子边伸过去,道“你为什麽不自己闻闻。”
楚留香笑道“这是她送给你的,应该留给你自己享受,你何必客气。”
胡铁花恨恨道“我刚为什麽不让她踢你,像你这种人踢死一个少一个。”
他皱着眉,又道“有时候我真不懂,你为什麽总是死不了,是不是因为你的运气特别好?”
楚留香笑道:“也许只因为我很了解你,知道你喜欢摸女人的脚。”
胡铁花瞪着眼道“你真的早就知道我醒了?”
楚留香道“也许我运气真的比别人好。”
胡铁花瞪着他,瞪了很久很久,才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果然在交桃花运,而且是种很特别的桃花运。”
楚留香道“是哪种?”
胡铁花道:“要命的那种,一个人若交上这种桃花运,不出半个月,就得要送命。”
楚留香苦笑道、真有要命的桃花运?”
胡铁花正色道:“当然有,而且这种桃花只要一来,你就连躲都躲不了。”
楚留香有个原则。他若知道一件事已躲不了的时候,他就不躲。
等你要找他的时候,他往往已先来找你了。
花园里很静。
无论多热闹的宴会,都有散的时候。
拜寿的贺客都已散了,他们在路途上,一定还在羡慕金太夫人的福气,也许甚至带着妒嫉。
可是金太夫人自己呢?
已经八十岁了,生命已到了尾声,说不尽的荣华富贵,转眼都要成空,就算还能再活三十年,但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早已过去,除了对往昔的回忆外,她还能真正享受到什麽?
楚留香面对着寂寞的庭园,意兴忽然变萧索。
既然到头来迟早总要幻梦成空,又何必去辛苦挣扎奋斗?但楚留香并不是个悲观消极的人,他懂得更多。
生命的意义,本就在奋斗。
他并不是定要等着享受奋斗的果实,奋斗的本身就是快乐,就是种享受,那已足够补偿一切。
所以你耕耘时也用不着期待收获,只要你看到那些被你犁平了的土地,被你铲除了的乱石和莠草,你就会觉得汗并不是白流的。
你就会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只要你能证明你自己并不是没有用的人,你无论流多少汗,都已值得。
这就是生命的意义,只有懂得达意义的人,才能真正享受生命,才能活得快乐。
楚留香一直活得很快乐。
他仰起头,长长吐出口气。
一个人无论活多久。只要他的确有些事值得回忆,就不算白活。
他已该满足。
假山比别的地方更暗。
楚留香远远就看到黑暗中有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
他走过去,这人背对着他身上的披风长可及地,柔软的头发从肩上披散下来,黑得像缎子。
她仿佛根中没有感觉到有人走过来。
她没有回头,只是冷冷道:“你倒很守信。”
楚留香道“我来迟了,可是我知道你一定还会等我的。”
她还是没有回头,冷笑道:“你对自己倒是很有信心。,楚留香淡淡笑,道:”一个人若连自己都不信任,还能信任谁呢?”
她忽然笑了,慢慢的回头。
楚留香怔住了。她笑容如春花绽放,她不是艾青。
楚留香失声道“张洁洁。”
张洁洁眨着眼,满天星斗奇+書*網都似已在她眼睛里。
她媚然笑道:“你为什麽一定要叫我姐姐,就算偶而叫我一声妹妹,我也不会生气的。”
楚留香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道:“你在等我?”
张洁洁道:“难道只有艾青一个能等你?我就不能等你。”
她又嫣然而笑,接着道“有耐心的人才能等到收获,这句话你听过没有?”
楚留香道:“听过。”
张洁洁道“我比她有耐心。”
她凝视着楚留香,眼波朦胧,朦胧得像仿佛映在海水里的星光。
楚留香道:“你等了很久?”
张洁洁眼波流动,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刚有没有看到她?”
楚留香笑了,道:“我并没有问,但你若要说,我就听。”
张洁洁道“我刚的确看到了她,而且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只不过……”她眨眨眼,道:“我不想告诉你。”
楚留香道“为什麽?”
这句话他本来不必问的,但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有时不得不装装傻。
张洁洁的回答却令他觉得意外,甚至很吃惊。
她说,我不想告诉你,因为我不愿看到你死。
楚留香道“你认为她要杀我?”
张治涪道“你没有发觉,这两天好像忽然交了很多女孩。”
楚留香道“是吗?”
张洁洁道“你知不知道,交上桃花运的人,是要倒霉的。”
楚留香笑笑,道“我相信有很多男人都希望倒这种霉。”
张洁洁道:“你呢?”
楚留香道“我是男人。”
张洁浩叹了口气,道:“你一定耍找艾青?”
楚留香道:“我跟她有约会。”
张洁洁盯着他,忽然向他走过来,拉开披风,用披风拥抱住他。
楚留香没有动,却已可感觉到温暖光滑的肌肤颤栗。
披风下好像已没有别的。
除了她自己之外已没有别的。
她轻轻在楚留香胸膛上磨擦,道“你要我,还是要艾青。”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聪明的女人不应该问这种话的。”
张洁洁道:“我不聪明,痴情的女人都不聪明。”
楚留香道“我却很守信。”
张洁洁道“你不怕她杀你?”
楚留香沉默着,沉默就是答复。
张洁洁忽然用力推开了他,立刻又用披风将自己裹住,裹得很紧。
甚至连楚留香也不能不觉得有点失望。
张洁洁瞪着他,瞪了很久,突然大声道:“好,你死吧。”
楚留香淡淡笑道:“到哪里去死?”
张洁洁咬着嘴唇,道:“随便你到哪里去死?我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
她忽然转身跑开了,只剩下楚留香一个人在黑暗中自己苦笑。
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谁能了解她们的心?
他听到风声,抬起头,忽然又看见张洁洁站在那里,脸上又带着春花般的笑,就好像刚什麽事都没有发生似的。
她嫣然笑道:“我喜欢守信的男人,只希望你不要觉得太聪明。”
张洁洁脉脉地凝注他,忽然抬手,向远方指了指,道“她就在那里。她指着的地方,有一束灯光。她对艾青的行踪好像知道得很清楚。楚留香虽奇怪,却没有问,他一向很少探听别人的秘密。尤其是女人的秘密。张洁洁又道:”你喜不喜欢戴耳环的女人?”
楚留香笑道“那就要看她是谁了,有的女人戴不戴耳环都一样可爱。”
张洁洁道“她戴耳环。”
楚留香道“哦。”
张洁治缓缓道“有些女人一戴上耳环就会变得很可怕了,你最好特别小心点。”
园中很暗,剩下的灯光已不多。
这点灯光在园外。
园外的山坡上,有三五间小屋,灯光透出窗外。
艾青就住在小屋里?
“有些女人,戴上耳环,就会变得很可怕。”
这句话是不是另有深意?
楚留香走上山坡,掠过花篱。
他一向是个很有礼貌的人,进屋子之前,一定会先敲敲门。
这次他的礼貌忽然不见了。
他直接就推门走了进去,他立刻就看到了一双翠绿的耳环。
艾青果然在小屋里。
桌上的灯。她就坐在灯畔。耳上翠环在灯下莹莹发光。
她看到楚留香走进来时,脸上并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只是冷冷道:“你倒很守信。”
楚留香道“我来迟了,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会等我的。”
艾青冷笑道“你对自己倒很有信心。”
楚留香笑了,道“一个人若连自己都不信任,还能信任谁呢?”
他笑,因为这的确是件很可笑的事。
世上有很多种不同的女人,但这些不同的女人,对男人有些反应却几乎是完完全全一样的。所以有时她们往往会说出同样的话。
所以男人也只有用同样的话来回答。
艾青瞪着他,瞪了很久忽然笑了道“我也知道你一定会来。”
楚留香道“哦?”
艾青道:“因为我知道你这种男人是绝不肯放弃任何机会的。”
楚留香道“你很了解我?”
艾青眨着眼,道:“我也知道你要的并不是五百两银子,你故意那麽说只不过因为对我没把握,所以故意要试试我。”
她盯着楚留香,慢慢的接着道“现在你已经用不着再试了,是吗?”她盯着楚留香却始终不敢正眼。
她坐在那里,的确坐的很规矩,神情也很正经,就像是一个规规矩矩坐在老师面前的小学生。
她打扮得也很整齐,头发梳的一丝不乱,脸上脂粉不浓也不淡,甚至连耳环都戴得端端正正。
可是她身上唯一穿戴着的,就是这对耳环。
除了这对耳环外,再也没有别的。
一个女人若是像初生婴儿般赤棵着站在你的面前,她的意思当然已很明确。
艾青道“你已用不着尝试,因为你也已该明白我的意思。”
不明白这意思的,除非是白痴。
楚留香好像真的己变成白痴,摸了摸鼻子,道“你是不是很热?”
艾青居然沉住了气,道:“我很冷。”
楚留香道“是呀。这种天气无论谁都不会觉得热的。”
艾青道“连猪都不会觉得热。”
楚留香道“对了你一定是想洗澡。”
艾青道:“我已洗过。”
楚留香道:“那麽……你是不是把衣服都送去洗了,没有衣服换?”
艾育瞪着他,真恨不得一拳将他满嘴的牙齿全都打出来。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你若真的没有衣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