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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次开口,声音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微痛的哽咽声,在静谧的夜晚格外的清晰。
她说:小洁,你母亲……
过世了……没关系,小洁你亲妈死了,后妈还在,我会好好疼爱你的,哦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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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小洁你亲妈死了,后妈还在,我会好好疼爱你的,哦呵呵呵
、小小的白小洁
医院。
夜色转浓,车水马龙的街道终于静了,静的可以听见夏虫的低语声,静的可以听见树叶细微的摩擦声……
她站在医院紧闭的门前,一动不动,宛如没有知觉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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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盛开的季节,八岁的白小洁穿着漂亮的白裙子,快乐的围绕着院子里的一棵小小的栀子花树旁。小小的栀子花树长的到她的胸口,精心修剪的树枝垂满了洁白盛开的花朵,一朵一朵,又一朵,她拍着软软小小的手掌,笑嘻嘻的数着。
微风吹起她扎的羊角小辫子,一朵大大的栀子花朝她笑着凑过来,清凉的花瓣上滚动着细小晶莹剔透的水珠,有淡淡的花香萦绕而来。她小小的眼睛笑的眯了起来,忍不住凑上自己小小的鼻子,上前深深地嗅了嗅,花心处的鹅黄色蕊瓣,有细密的花粉粘在她的鼻尖,白小洁忍不住打了一个啊切。
欢喜的摘下一朵,又一朵,摘的小小的手上都抓不住了,她不禁嘟起了小嘴巴,看了看树枝顶端还有一个更大的。心里好舍不得丢下它。看了看手里的一把栀子花,肉呼呼的小手真的已经放不下另一朵花了。扬起小脸又看了看那朵大大的栀子花,不禁皱了小小的眉毛,磨蹭着不肯离开。怎么办,怎么办,好喜欢,好想要。
花枝轻轻颤动着,仿佛在轻笑……
又是一阵微风,吹起她扎的小辫子,发丝温柔的轻吻她鼓起的小脸,白小洁突然笑了,眼睛滴溜溜的转啊转。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栀子花放在地上,然后踮起脚尖,伸出胖乎乎的小胳膊,努力的去够那朵大大的栀子花。
花枝在风中摇曳着,几次在她的软乎的小手即将碰到的那一刻,又欢笑着跳开了。
白小洁焦急的伸长了胳膊,却始终差了那么一点点。她生气了,生气的赌气般又蹦又跳,伸长胳膊,蹦啊,跳啊,再差一点,再高一点。
花枝轻轻的抖动着,一片翠绿的叶子伸进了她的手中。
她笑了,眯起了小眼睛。手指小心翼翼的顺着那片叶子,一点点爬啊爬,终于她胖乎乎的小手握到了那片叶子的花枝,她一拽,花枝低下了头,那朵大大的栀子花落在了她面前。
她得意极了,摘起那朵花,深深闻了闻,小小的鼻尖有细细地鹅黄色花粉。她将那朵大大的栀子花塞进了头上的羊角辫里,用扎紧的皮筋将它固牢。确定不会掉下来,才开心的将地上的栀子花拾了起来,笑嘻嘻的跑向正在洗衣服的女人。
“妈妈,今天栀子花开了好多啊!”
那女人抬头,眼睛温柔如水,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看着跑来的小人,语气责备却带着宠溺,“小洁,你又摘了这么多栀子花,让它们长在树枝上不好吗?”
白小洁诺诺的垂着圆圆的小脸,将手里的栀子花放在身后,委屈的说:“我也不想摘,但是小朋友们都有爸爸送给的礼物,机器人,洋娃娃……我只有爸爸种的栀子花……”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手里绞着栀子花,一遍遍的,仿佛快要哭了。
女人的眼神微黯,然后露出一个笑容,蹲下身子亲了亲白小洁胖乎乎的小脸,说:“小洁乖,爸爸太忙了,等爸爸回来,也买机器人,洋娃娃给小洁好不好?”
“好。”白小洁笑着扬起小脸,浓浓的栀子花香萦绕鼻尖,辫子上大大的栀子花灿烂的盛开着。
女人的目光落在了那朵栀子花上,笑容有片刻的僵硬,“小洁你怎么把栀子花戴在了头上?”说着伸出了手把它拿下来。
白小洁急忙捂住头上的栀子花,后退几步,不满的嘟嘴,“为什么不能带?”
“白色的花不能带在头上,因为这样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女人轻声哄着:“乖,把栀子花拿下来。”
“不好的事情是什么事情?老师会打我吗?”白小洁捂着头上的栀子花,想到老师布置的作业还没有写,有些害怕的问。
女人一愣,忽而笑了,眼睛闪闪发亮,:“会哦,会打小洁手心的哦!”
“啊啊啊,不要,不要。”老师的棍子好粗啊,打在肉呼呼的小手上好疼啊!白小洁急忙将头上的栀子花拽了下来,却又舍不得扔,闷闷的看着妈妈,又看着手上的栀子花。眼睛滴溜溜的转啊转。如果把老师的作业都写完了,就算带上栀子花,老师也不会打我了吧。
于是急忙跑到房间里,从小书包里掏出一大堆作业,认真的开始写。
不远处的女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转身捂着嘴偷偷的笑了。
清风在白小洁身边环绕,洁白的栀子花散发着淡淡清香,弥漫了小小的房间。
所有的作业都写完了,白小洁大呼一口气,连忙将栀子花戴在羊角辫上,还臭美的对着镜子照啊照。
白色的栀子花,白色的小裙子,镜子里,小小的白小洁笑的如此的开心……
后来,爸爸终于回来了。可是,没有机器人,也没有洋娃娃。他一脸怒气,不知道和妈妈说了什么,妈妈的脸上也没有的温柔。他们不停的争吵,不停的争吵。摔了家里的东西,甚至还打了起来。
她缩着小小的身子,惊恐的在一旁看着。一边哭,一边喊:“不要吵了,不要打架,爸爸,我不要机器人了,也不要洋娃娃了。”她喊的嗓子都哑了,却没有一个人看到小小的她。
她觉得一定是自己不乖,做错了事,才惹的爸爸妈妈吵架不理她了。可是,最错什么了?作业她有认真的写好,老师还表扬了她。那么,是什么?她焦急的想啊想,突然明白了。
她把栀子花带在头上了,妈妈说,白色的花不能带在头上,因为这样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不好的事发生了,一定是她不听妈妈的话,带了栀子花,所以爸爸才会不喜欢她,才会和妈妈吵架,不要她们了。
白小洁哭着跑到了栀子花树旁,小小的手不停的揪着栀子花树上的叶子,踢打着。
她一边哭,一边喊:“我不喜欢你了,不喜欢你了,呜呜……都怪你,爸爸讨厌我了,呜呜……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小小的栀子花树剧烈的颤抖着,不时地有翠绿的树叶掉了下来,洁白的栀子花瓣凌乱的在空中飞舞,摔落在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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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写不下去的时候,就一遍遍的看你们的留言,然后,就有了力量,因为还有一个,哪怕只有一个读者在等我,我也要对的起她的支持,谢谢。
、不能恨我
街道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渐渐被清晨的阳光代替,清凉的露珠沾湿了她发,微颤的睫毛上凝聚着细小的水珠,在阳光的轻碰下,渐渐融化……
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看守的门卫诧异的看着她。
她站在医院的门口,消瘦的身体站的笔直,她的眼神很空洞,空洞的像干涸的泉水,她的脸色也很苍白,苍白的像干净的宣纸。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夏日的露水打湿,发丝上还能看见莹莹的水珠,仿佛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
随着医院大门的缓缓打开,她空洞的眼神似乎闪了一下,片刻,又恢复沉寂。她的身体突然动了,抬起脚轻轻向前迈了一步,很轻的一步,很僵硬的一步,像是很久没有走过路一般。她僵硬着一步步走进医院,每走一步,脸色便变苍白一分,每走一步,眼神便更加空洞。
早晨的医院很安静,纯净的空气与消毒水融在一起。有白色的人影在她面前晃动,她耳朵一阵失聪,什么都听不见,身体自发的绕过他们,将她带到她想去的地方。
她推开病房的门,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床位。她一步步靠近,脚步很轻很轻,似不敢惊动熟睡的人般。
洁白的床单干净如雪,蓝白条纹的被子,整齐的叠好放在床头,一个被压的扁扁的枕头靠在被子的身上。
她的手指冰冷,轻轻碰了碰同样冰冷的床单,空洞的瞳孔剧烈的缩了缩,浑身猛然一颤,她瞪大眼睛,干净整洁的床上没有人,没有人。她不相信的伸手摸了摸,干净的床单冰冷刺骨。
白小洁突然笑了,干涸的眼圈冒出了一串串泪水,她笑的好开心,好开心,像发现了别人的恶作剧,开心的大笑着。忽然她的目光落在赶来的陈医生身上,眼里的希翼像炙热的阳光,融化了所有的白雪。她急忙跑到他面前,一滴泪水划过她微笑的脸,她小心翼翼的开口,声音轻的不可思议,“是在骗我,对吗?”
陈医生面色平静的看着她,平静的眼神里,有微微的讽刺。
“是在骗我,对吗?”得不到回答,她忽视内心的害怕,加大嗓音,几乎嘶吼道:“是在骗我,说啊,说你们在骗我。我妈妈只是换了床位,她只是换了病房,她还好好的。是你们都在骗我,你们全都在骗我……”泪水大滴大滴的顺着她削尖的下巴,流下……
陈医生静静的看着她,眼里的讽刺渐渐变成了怜悯,他开口,说:“白小姐,请你冷静,我能体会你的心情。关于你的母亲,我们医院真的无能为力,我们也想尽办法联络你,可是怎么也找不着你。所以,我们只好找到你的父亲,你母亲的后事也是由你父亲办理的。”他从白色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这是你父亲叫我们给你的,上面有他的地址,和电话。你……走吧!”说完他率先离开。
眼前一片目眩,白小洁紧紧握着手中的纸,摇摇欲坠的身体止不住的后退,狠狠地撞在冰冷的墙上。
白色的的墙壁冰冷刺骨,贴着白小洁缓缓滑落的身体,隔夜的寒意一点点侵透她消瘦的身体。
她觉得好冷,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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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恭喜你,你要做妈妈了。”妇产科内,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向对面的人。
红艳似火的连衣裙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显得露在外的肌肤更加晶莹如雪,一头栗色的卷发,妖娆的流连在她颈项洁白的肌肤,透过微低的领口,隐隐露出引人遐想的深沟。她精致的妆容随着女医生的话,瞬间苍白,妩媚动人的眼眸有片刻的失神。
见她这副事情,女医生脸上的笑容缓缓落下,她抬起笔,在纸上哗哗写着,声音平淡如水,“要拿掉吗?我们这里的人流……”
“不……”宋子琳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腹部,几乎想都没有想就已经出口拒绝。女医生诧异的看着她。
宋子琳心中慌乱不已,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是在她要嫁人的时候,突然冒了出来。
她握紧了手,如果老爷子发现,如果许振义知道,如果……
不行,她的手一下子揪住了小腹,这个孩子绝对不可以留,不可以留……
她的嘴唇轻轻哆嗦,脑子里一遍遍的重复着,把这个孩子拿掉,把这个孩子拿掉,她盼望已久的婚姻,她渴望已久的幸福,不能出错,绝对不能出错……
回绕已久的话刚想说出口,胸口突然一阵刺骨,宛如小小的银针一遍遍扎在她的心上。脑子里蓦然浮现一双邪魅的眼睛。
他含笑时的目光柔柔的凝视着自己,他生气时的目光懒懒的看着自己,他愤怒时的目光冷冷的瞪着自己,他哀伤时的目光牢牢地注视着自己……
年少的时光如白驹飞过,他的目光始终如影随形,最后,他的目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