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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再问:“尊驾是独自前来的?可有同伴。”
他坦然地说:“在犀牙山以北,在下有同伴,但是已经失散了,目下不知在何处。”
“尊驾如果是访友,咱们欢迎。”骑士颇为友好地说。
“在下欲至星岭,确是访友而来。三手灵官杜兄隐修星岭,在下三年前曾经与他通过音讯。”
“哦!杜兄的朋友,咱们更是欢迎。杜兄三天前刚从敝寨返家,辛兄来得恰是时候。兄弟周永,愿为辛兄领路。”
“哦!原来是夺魂刀周永,久仰久仰,幸会幸会。周兄如有要事,不敢劳驾,兄弟找得到。”
“呵呵!别客气,咱们这就走。”
两人并肩小驰.夺魂刀一面走一面说:“辛兄游戏战风尘,名动江湖,敝山有不少兄弟,对辛兄颇为推崇.如果有暇、务请至敝寨小住,弟兄们也可与辛兄亲近亲近。”
“兄弟要到太原访友,他日有缘,定至责寨拜会贵山弟兄。”他客气地拒绝。’
“只要辛兄肯贵光,太行山九山十八寨的弟兄,皆欢迎辛兄光顾。哦!辛兄可认识笑头陀?”
“笑头陀悟光?闻名而已,无缘一见。兄弟最讨厌那些沽名钓誉之徒,笑头陀就是沽名钓誉者之一。
镇日摆出白道高僧的嘴脸.死抱着除恶务尽的活招牌。专与江湖亡命为难,却不敢向那些高手邪魔讨公道.他算啥玩意。”他悻悻地说。
他已在半月前混入山区,咱们正在留意他。”,夺魂刀冷冷地说,哼了一声又道:“只要他敢来讨野火,他就别想回去啦!近来乐平附近,来了不少神秘人物,他们总算很自爱,不敢偷越鹿谷河以南地段。”
“你们要阻止那些人?”
“山寨五十里以外,不禁外人接近,只要他们守规矩,咱们不打算过问。”
“兄弟知道这些人?”
“咦!辛兄……”(Luo Hui Jun:???)
“嗯!全是白道名宿高手,大概他们吃了老虎胆,要到敝寨讨野火啦!”
“他们不是为贵寨而来。是搜寻三眼狂生。”
“哦!三眼狂生夏侯津?见鬼!三眼狂生怎会躲到咱们太行山来。”
“他们确是为三眼狂生而来,矮方朔居然迫我替他卖命,可笑极了。”
“哦!希望他们真是为三眼狂生而来,咱们并不希望与那些白道英雄拼老命。”
“听说金翅大鹏也来了。”辛文昭将牟嘉祥的事说了。
夺魂刀哈哈狂笑,笑完说:“辛兄,你上当了。牟嘉祥东主已经到南京去了,已经走了半个月,听说是替几位狗官鉴定在荆山出土的璞玉。
至于金翅大鹏,一百棍子也难将他打出京师。
目下他替几个狗官保镖,对付一些激于义愤行刺狗官的江湖好汉,已经疲于奔命,哪有闲工夫离开京师?”
他那两个宝贝儿子,替厂卫效忠远走江南,追辑一个行刺狗官姓艾的人,据说焦头烂额交不了差,说不定得将所有的好友往南请,哪有闲工夫到咱们太行山来挖草根树皮?你上当了。”
他大感意外,间:“周兄的消息可靠么?”
夺魂刀发出一阵狂笑,说:“咱们九山十八寨,分布在京师河南,所派的眼线更是遍布南北,对那些江湖名人贪官污吏,与及一方财主的行踪底细,如果未能摸清,还用混么?”
辛文绍怒气往上冲,发出一声愤极的咒骂,咬牙切齿道:“这些狗东西可恶!我明白了,这是一场卑鄙的骗局,他们是冲着我而来的。好!咱们走着瞧。周兄,兄弟向你套一份交情。”
“辛兄的意思……”
“那些人的事,请贵山不必过问,兄弟要称称他们的斤两,看我四海邪神是不是善男信女。”
“这……”
“周兄,兄弟对付得了。”
“好吧!辛兄,依你。”夺魂刀慨然地说。
“那么,周兄请不要陪兄弟前往了。”
夺魂刀勒住缰,豪笑道:“也好,这样比较方便些。请代我向三手灵官杜兄致侯,不送了。”
“兄弟多感盛情,容当后报。”他抱拳施礼道谢。
“一切小心珍重,后会有期。”夺魂刀叮嘱而别。
…………………………………………………
第五十三章
寨门闭得紧紧的,气氛大异往昔,寨门楼上,有两三个人目迎驰来的辛文昭,并未打算开门接纳外人。
这在山区的村寨来说,显得有点不正常。平时,是欢迎外客入寨歇息的。
他在门外下马,向上面三个脸色并不友好的人说:“大哥们,借光打扰贵寨,请准予入内。”
一名中年人大着嗓门说:“客人有何贵干?本寨一不当路,二不成集,概不接待外客。”
“哦,原来如此。在下姓辛名文昭,前来访友,请告之杜伯豪一声,说故友四海邪神前来拜望。”
“哦!原来是壮爷的朋友,请稍候。”
不久,寨门开处,涌出八名村夫打扮的人。
领先那人身高八尺、豹头环眼虬髯猬立,年约五十出头,大踏步抡近豪笑道,“辛兄弟,真是你,好啊!今天是什么风,哈哈!兄弟一向可好?”
他抱拳为礼,笑道:“杜大哥,气色大佳。咦!真的作田舍翁了?途经贵地,特地前来问候。哦!嫂夫人与令郎必定安好,是否又添丁了?”
“托福托福,去年又添了个小子。兄弟,有友伴同来么?”
“小弟闯荡江湖以来,从不与人结伴,杜兄怎么忘了?”
“近几天来风雨满山,有不少人在北面一带出没,是否与兄弟你有关?”
“有我一份。但小弟是昨日到的,栽得很惨,在鬼门关内外跑了一趟。见了鬼了,居然有人看上我这块料,用阴谋诡计坑害我这人见人厌的邪神,可恼。”
三干灵官怪笑着说:“兄弟从黄沙岭返家不足三天,得到风声才赶回来的。走!到舍下再说。”
“呵呵!小弟以为你要下逐客令呢!”
“笑话了,兄弟,你以为我是个怕事的人?走!”
三手灵官的家在寨东首,三进茅屋、简单朴素。
一妻两子人丁不多。耕种谷东百十亩山田,相当清苦,任何人也难相信一个纵横江湖十余年的江湖大豪,能过这种清苦的生活。
但三手灵官不但过得惯,而且过得很好,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在乎暴风雨后的平静生活。
两人交情深厚,做兄弟的依礼向大嫂问好,送上一份厚礼给两位侄儿作见面礼。杜大嫂是个农家出身、不会武功的贤慧女人。
家里有两位长工,仅负责田里的话计.杜大嫂能将这个家整理得整齐清洁,相夫教子颇不简单。
三手灵官绝口不提江湖的事,只说说田地里的收成.似乎对近年来的隐居生活颇为满意。
当晚,杜大嫂整置一桌酒菜,替辛文昭接风,请来了右邻的好邻居戚成均相陪。
戚成均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壮年人,不但与三手灵官是好邻居,两家的山田也相毗邻。
辛文昭第一眼便对戚成均颇有好感。粗眉大眼一表非俗。脸色如古铜,一看便知曾在田地里经过日晒风吹的磨练。手长脚长雄壮如山,笑脸常挂谈吐不凡。
三个文人谈书,三个屠夫谈猪。三个庄稼汉自然谈庄稼。可是,辛文昭却不是庄稼汉,三手灵官也是半路出家的种田郎,席间,终于谈上了江湖事。
戚成均自认是庄稼汉,对江湖事插不上嘴。
辛文昭喝干了碗中酒,笑问:“杜大哥三天前从黄沙岭返家,是不是与山寨中的朋友攀上了交情。”
三手灵官苦笑着说:“兄弟并不是隐姓埋名逃世的人,在这里种田只回眼前清静而已。山寨的朋友不需要我这种材料.兄弟更无意改行在刀口上讨吃食。
你知道,江湖人进山生根落叶,难免引人怀疑。山寨里的绿林好汉对咱们这些卧榻旁的江湖混混,虽不致于轻视,但也不敢大意。
他们的看法是,不是敌人就是朋友。因此,兄弟不得不略为敷衍,不时前往走动走动,交几个朋友作为后援,如此而已。”
辛文昭转向戚成均笑问:“戚兄不是本地人吧?”
戚成均泰然地笑:“不是,但来了好些年了。”
他饱含深意地笑笑,又问:“戚兄也在逃世避俗?”
戚成均神色不变,笑道:“老实说,在山区落户的人,差不多都有一本苦经,有些是为了逃荒.有些是为了避仇避祸.避官府避谣役等等。不然,谁愿与草木同腐,谁愿丢掉老根在此与禽兽为伍?”
三手灵官赶忙岔开话题道:“趋吉避凶,乃是人与禽兽所共有的求生本能,这些事说来无趣已极。辛兄弟,是否打算成家。”
辛文昭大笑说:“等小弟厌卷了江湖生涯、再谈成家尚未为晚。也许,我会搬来与诸位一同开山垦地呢!哈哈!”
“你不怕有人上门寻仇报复?”三手灵官笑问。
“你怕么?”他反问。
“这得看来的是些什么货色是不?”三手灵官傲然地说。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兄弟的武艺并未搁下。”
“好手也怕人多。”他一语双关。
“有多少?”
“当然不是为了你。”
“为谁?”
“三眼狂生夏侯津。”
“可惜得很,他们找错了地方。”三手灵官一无表情地说。
“巢湖蛟也许会错.但泰山双杰与矮方朔大概错不了。”
“哼!全是些浪得虚名之徒,太行山的朋友,决不许他们在左近撒野。”
“小弟已向夺魂刀打过招呼,请他们袖手。”
三手灵官脸色一变,沉声问:“兄弟,你何时与他们同流含污的?”
他大笑,斟上酒说:“放心啦!小弟也许曾经想发财想争霸江湖,但从未想到要与那些白道英雄称兄道弟自抬身价。”
“那你……”
“与他们斗斗玩玩。有何不对?”
三手灵官神色一弛,摇头道:“兄弟。何苦与他们结怨?那对你毫无益处。”
“哈哈!闲着也是闲着吧,逗逗他们也好乘机磨练磨练,是么?”
“兄弟,你犯不着冒险哪!”三手灵官苦笑道。
“小弟一生都在冒险,多冒一次又有何不可?哈哈!不谈这些,凶险末光临之前,咱们抓住机会喝两杯。”他豪放地说。
一直不曾表示意见的戚成均,举碗相敬道:“是啊!要来的终须会来,在下敬辛兄一杯。”
辛文昭一口喝干了碗中酒,笑道:“我那匹大宛马,一昼夜可赶六百里以上,三更天动身,往南走。
他取出怀中的一只布包,放在戚成均的面前,笑笑又道:“这是一包金珠,大概可值千两纹银,惺惺相惜,这是兄弟些少心意。有多远就走多远。明早他们该可以赶到了。”
戚成均倒抽一口凉气,惨然道:“辛兄,你一个陌生人,也可以认出我……”
“你眉心的脱疤仍可看出。”他平静地说。
“我……”
“回去准备吧!”
“可是,兄弟有家小……”
“我相信贤夫妇是—对恩爱夫妻,大嫂不会反对与你共乘一骑远走高飞。我那匹宝马可以多驮一个人.并且能胜任愉快。请啦!”
戚成均便是三眼狂生夏侯津,离座抱拳加额说:“辛兄,此恩此德,没齿难忘……”
“你怎么婆婆妈妈?”
“夏侯兄弟。时不我留,快走吧!”三手灵官说。
三眼狂生只好行礼告退,匆匆走了。
三手灵宫笑道:“兄弟,愚兄算是服了你,对一个陌生人来说,你可算大仁大义……”
“哈哈!别骂人了,小弟不是大仁大义的人,兴之所至任性挥霍而已。来!小弟陪你干三碗。”
不久,三眼狂生带了一位清丽出尘的女郎入堂。
女郎含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