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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开平拥她入怀,泪下如雨。久久,他低声说:“小珍,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是么?”
“我想,是的。”彭珍哭泣着说。
范开平悲愤地道:“好吧!反正活着也是耻辱,这世间不足留恋……”
“我想,阴曹地府不如想象中那么可怕。”彭珍接口。
好一个凄清的夜。门外,隐隐传来爪牙们巡逻的脚步声。
两人紧紧地拥抱,泪水像是江河溃堤。他们不再哭泣,不再诉苦,无声的哀伤,比号淘大哭更痛!更苦!
范开平舐干爱妻脸上的泪水,但是泪水随即润湿了原来的地刀。
他长叹一声,怆然地说:“小珍,也许,阎王爷垂念你我一生辛勤,从未做过损人利己的事,而且怜你我相爱极深,下一辈子仍让你我结为夫妻。”
“范郎,如果我们能去极乐世界永远做夫妻,不再在这罪恶的人间受苦受难,该多么好?”
“是的,该有多好?”他辛酸地说。
“范郎,我们什么时候走?”
“今晚就走吧!哦!岳父母那儿……”
“我要做个不孝的女儿了,唉!”
“那畜生也许会放过……”
“范郎,不会的,那畜生天生狠毒,连他自己父母的死活也毫不介意,岂会珍惜旁人的生命?”
我爹曾禁止他上门,他恨死了我爹,我爹早晚要遭他的毒手,何况我爹如果知道我被他抢走,定然与他拼命的。”
“哦!我想拼死一搏。”
“范郎,何必呢?他是个练武的人,十二岁便赤手空拳生擒虎豹,伸一个指头,便可要你死一百次。不要管他吧!让上天惩罚他,我们平静地携手共处极乐世界,不要有人打扰,该多好。”
“我惭愧,我是个懦夫。”范开平痛苦地说。
“范郎……”
“总该有人反抗他的,太不甘心了。”
“徒然的反抗又有何用?”
“唉!我……好吧!我们平静地走吧!”
“你去写遗书,留给三叔,让他的心中有所准备。免得他老人家返家时不知我们是为何而死的。我回房取些金饰,锤碎以供吞食。”彭珍幽幽地说、她已平静下来了。
“不,吞金你我就不能携手同行了,那太痛苦。”
“那……”
“只要割断腕脉、便可平静地上路的。”
“砰”一声大震,大门突然倒下了,狂风似的冲入三名大汉,狞笑声震耳,为首的人道:“好啊!你们这不是找太爷的麻烦么?你两人的安全,完全由太爷负责、你们如果死了,太爷如何向少当家交代?”
范开平心中一惊,咬牙切齿道:“你们想怎样?说吧!”
“太爷要将你们带走、死也不让你们同路。”
范开平忍无可忍,发疯似的奔向壁角的锄头。
可是,大汉比他快得多,伸脚一勾,范开平砰然摔倒。
他不甘心,奋身滚向锄头,手刚伸出,衣领便被抓住,大汉将他拖起,哼了一声,两掌分别劈砍在他的双臂上,他双臂便失去了活动能力。
接着,拳脚交加,只打得他晕头转向,天昏地黑,浑身骨头好象散了,片刻间便只有干嚎的份,成了个活死人。
彭珍被两名大汉反扭双手擒住,她尖叫、哭泣、咒骂、狂叫救命,直至声嘶力竭,昏厥过去。
昏厥之前,她听到为首的大汉吼叫:“把这该死的小子带走好好伺候他。”
左邻,是一家姓田的农户。右舍,是范开平的二叔。
他的二叔叫范云深,多年在外经商,三年五载回家一趟,扫墓之后便重新出外奔波、房屋一直就空着,由范开平加以照管。
这次一去六七年,据说在西安经营皮货生意,早些时请人带信返家,说最近便返家一行。因此,左邻右舍不可能闻声出来察看。
即使有人敢出来,也没人敢管。
大汉们带走了范开平,左邻田家的人方敢前来探看。
田大嫂弄醒了彭珍,不敢多言匆匆走了,全村的人,皆知道范家早晚要出事。怎敢多逗留?
彭珍的娘家位于村南,次日得到消息,乃前来查问,老人家只有叹息而已。一面花钱请两个泼皮,打听范开平的下落,一面想要接爱女回娘家居住。
但彭珍断然拒绝了,她坚持要在家等候乃夫回家,要死,她也要死在范家。
一天一夜,她水米不进,横定了心绝食等死。
…………………………………………………
第三十一章
就这样,过了二天期限的第一天。次日未牌初,北面来了一群人。
一位高大的年轻小伙子,赶着两匹驮了货物,包的健驴,前面是三乘专走栈道一带的滑竿,每一乘由三名夫子负货。
乘客是一位年约半百慈眉善目的中年人,一位是中年的人,最后一位是扎了头帕的少女。
这群人入村不停,到了范开平的家门口,中年人打了一声招呼,停下了。
范家的大门已经修好,闭得紧紧地。左邻的田大嫂启门探头外出察看,脸色一变。
中年人己下了滑竿,含笑叫:“田大婶,好久不见了,一向可好?”
田大嫂慌张地关上门,像是要将祸星关在门外。
中年人一怔,向到了身旁的中年妇人问道:“咦!怎么一回事?”
中年妇人摇摇头,微笑道:“云深,多年不见,恐怕田婶子已不认识我们了。”
“这怎么会呢?”
“这几年,我们老得好快啊I”
年轻的管驴人挂好驴。走近低声说:“范二爷,贵村有点不对。”
中年人举目四顾,不解地问、“文贤侄,究竟有何不对?”
文贤侄低声道:“你看到了么?街上不见年轻男人,所有的老少皆脸现恐惧神情慌张,更令人起疑的是,所有的大门皆是闭上的。”
“咦!你说得对,这……”
“贵地有祸事,太不寻常了。”
中年人神色一紧,立即上前叫:“开平侄,开门,开门,愚叔回来了!”
一旁过来了两名大汉,手按刀鞘,阴阴一笑,为首的大汉问:“你是什么人!可是过境的旅客?”
中年人已看出危机,陪笑道:“在下范云深,这里是在下的家,哦!两位是……”
大汉嘿嘿笑,接口道:“哦!稀客,原来是范二爷,失敬,你回来了,很好!”
“两位是……”
“你不认识我,我却知道你。哈哈!不打扰你啦!再见!”大汉说完、大笑着偕同伴走了。
范云深脸色大变,盯着两人的背影发征。
文贤侄不动声色地说:“大叔,沉着应变,安顿下再说。”
少女仍坐在放下的滑竿上,叫道:“爹,是怎么一回事?”
文贤侄低声说:“二爷,不要透露任何口风。”说完,向少女走,伸手相搀笑道:“小姐,到家了,我扶你下来。”
小姐婿然羞笑,毫不避嫌地接住他的手.迈步而出。
原来她的有小腿裹了伤巾,不良于行,在文贤侄的搀扶下,依然不易走动,走得相当吃力。
门终于开了、出现了被头散发,双目红肿脸色苍白的彭珍,突然哀叫一声“二叔”,摇摇晃晃向下伏倒。
文贤侄赶不及上前相扶,急声叫道:”决扶住她!”
范云深顾不得避嫌,赶忙伸手扶住,急声叫道:“小珍,怎么啦?”
“进去再说。”文贤侄叫。
不久,文贤侄重新外出,与夫子们卸下驴背上的四个行李包,召来九名夫子,每人给了三十两银,沉声道:“诸位,辛苦了。范二爷按理该留诸位在此住一夜,可是,你们该已看出武连驿的气氛不对。
因此,趁天色尚早,你们赶快离开,远离武连驿在路上打尖。这是三十两纹银,作为诸位的赏钱,快走吧!”
他将三十两银子交给夫子头,催促他们上路。
夫子们眼睛雪亮,早就看出不对,领到钱巴不得插翅飞走,抬了滑竿牵了驮驴,匆匆出村向剑州急步紧赶。
文贤侄将行李搬入厅堂,掩上门。
厅内的彭珍哭泣着,将武连驿这几天的经过一一说了。
范云深惊得浑身发冷,范二婶跟范姑娘吓得不住打哆嗦,三个人惊恐的目光,投向站在门旁的文贤侄,明显地表露出求助的神色。
文贤侄不时留意门外的活动,有意无意的将门拉开。
不远处,另两名佩刀大汉,正向门口走来,他跨步出门,含笑道:“两位兄台,里面坐,喝杯茶!”
一名暴眼大汉直追到他面前,阴笑着问:“你长得倒很雄壮好。你姓范?”
“在下姓文。”
“姓文,你跟姓范的是……”
“我是二爷的店伙,在二爷西安的皮货店任管事。这次随二爷返家,可能得耽搁几天再独自回西安,哦!两位兄台尊姓?”
大汉不理会他的话,冷笑道,“你既然来了,何必再回去?唔!我看你手长脚长,肩阔腰细,可能练了几天武。”
“哦!确是练了几天,当然瞒不了行家。”
“练了几天,咱们可能用得上你。”
“你们的意思……”
“你的话太多。”
“这……”
“你姓文,大名是……”
“小名新,新旧的新。”
大汉突然右拳疾飞,“砰”一声正中他的左颊。
他大叫一声,仰面便倒。
“哈哈哈哈!空架子。”大汉狂笑。
他狼狈地挺身坐起,怒叫道:“岂有此理!你怎么打人?”
“哈哈哈!试试你的身手,小意思。”大汉摸着小八字胡,得意洋洋地说。
文新虎扑而起,想抓门边一段臂粗的树枝。
大汉的动作比他更快,一个箭步纵上,一脚踢飞了树枝,手起掌落,“噗”一声劈在他的肩背上。
“哎……”他惊叫,扑倒在地。
“虚有其表,哈哈哈哈……”大汉狂声大笑着,偕同伴扬长而去。
文新狼狈地爬起,摇摇头,拍掉身上的尘土,长吁一口气,返身入厅。
范姑娘花容失色,惊惶地道:“文大哥,你……你可无恙?”
“没什么。”他苦笑着说。
范云深惨笑道:“老天爷,武连驿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文贤侄,你也快离开这儿吧,这里……”
“已经来不及了。”他苦笑着说。
“这……这怎么得了哪!”范二婶脸色灰败地叫。
范云深脸色苍白,拍拍文新的肩膀,惨然地说:“文贤侄,大散关萍水相逢,多蒙你在深谷中,救了我不幸失足坠溪的一家老小,恩同再造,老朽没齿难忘。本来,你浪迹天涯,想找个地方生根落叶。而我这里却又有百十亩山田需要有人照料,你拒绝我的帮助和赠予,要买下我这些无人照顾的山田,暂以管事身份耕种,三年后偿还田价。
我已答应了你,可是,目下的恶劣倩势,你比我还要清楚,我范家大劫难逃,岂能连累你……”
文新摇摇头,苦笑道:“二爷,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天无绝人之路;人,总会活下去的,不管活得如何艰辛。
我相信他们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如果他们想霸占这地方,把这地方的人杀光,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我想,他们只是虚张声势,以收震愫人心之效、届时会适可而止的。我是个外地人,也许姓葛的肯与我谈谈。先不要往坏处想、安顿下来再说。”
范开平已被绑走,只有彭珍一个人在家。
反正房屋甚大,房间也不少,范云深便不再搬回己家,就在范开平的家中先安顿了下来。
尚未安顿停当,门外已到了十余名爪牙,葛天虹带了沈君豪、韩彦昌、杨文杰三个人随后到达。
前后门都把住了,一个大汉上前叫门:“开门!叫范云深跟新来的几个人出来答话!”
范二婶母女已吓呆了,怎敢出来。
门开处,范云深与文新先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