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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电话足足有5分钟。
挂断，寿总说：“专家解释了很多，可我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不用担心。”
“外。”张茹急了，站起来走到寿总办公桌前，说：“我不知道你请教了什么狗屁专家，因为问题很简单，有可能多达几万只的怪兽攻击南京，难道还‘不用担心’？”
“哼，‘几万只怪兽攻击南京’，人兽大战，你以为是在拍电影啊。”寿总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到落地玻璃窗前。
他的办公楼并不高，但因为建在山坡上所以可俯视乐园，而这里的位置恰恰能够清晰地看到那巨大的冲天塔一般的圆柱形飞天兽的铁笼。
显然怪兽在生气，有一只扑向铁笼外的人们，人群轰动，尽管有铁笼阻隔仍然吓得本能的后退，然后，更有兴趣的向前聚集。
寿总微笑。
他说：“看看吧，那只不停折腾怒气冲冲地就是有着两道金毛的，你们所说的首领兽。”
张茹等人也起身，到窗前观看。
吴常说：“乐园里游客最多的地方就是怪兽展区了，三只怪兽里最令游客感兴趣的就是这只首领兽了。”
“对，它现在是明星了，我怎么可能放掉它。”
“可是不放掉它就有可能导致几万只怪兽来袭，孰轻孰重？”
“我注意到了你的措辞‘有可能’，专家也是说‘有可能’，只是有可能，理论上有可能，实际上呢，群兽无首一片混乱，这种情况谁也没见过。你们老是说，几万只，几万只，到底几万只啊，1万只？2万只？10万只？”
寿总扭头盯着吴常，吴常自然回答不来。
“你们也不知道，只知道有可能，就为了你们的虚无缥缈的有可能我就放掉花了14万元买来的怪兽？”寿总脸一沉，说：“已经过了10分钟了。”
童明转身走到寿总面前，平视，说：“有可能万一成为现实呢，南京遭受怪兽的攻击，那就是你所造成的，巨大损失。市政府会怎么看你，南京市民会怎么看你，你的公司还能够正常营业吗？”
“真的有很多怪兽，啊，乱飞，可怕，跟电影似的，怎么办，我的罪过？”寿总仰头大笑，说：“很简单，到那时候，我就放出首领兽，所有怪兽就跟着首领兽飞走了，结束了，然而恰恰，是我，拯救了南京，哈哈，是啊，市政府会怎么看我，南京市民会怎么看我，恩？”
寿总又加了一句：“各种可能性，刚才专家都跟我讲过了，都有办法应对的，所以不用担心。”
说完，他又大笑，得意兼嚣张。
张茹愤愤骂道：“狗屁专家。”
当然，以后她知道了这位专家是谁那就不会再骂了。
童明则仍然冷静，不紧不慢地说：“怪兽群发起攻击后，你才放出首领兽，那么在攻击到放出这段时间里意味会死多少人啊。”
吴常也帮着强调重点：“锋利的边缘极速俯冲瞬间划过人们的颈项，怪兽1秒钟就可以杀一个人，杀到多少的时候你才肯放出首领兽？”
寿总不笑了，面容僵硬，转向那位，说：“我可以放，那把14万还我啊。”
大家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位，一直无语的徐德勇。
皮球到了他那里。
寿总纯粹是转移焦点。
徐德勇也只能接球。
张茹走到他面前，说：“这个我们不能强迫你，你可以还，也可以不还。”
“不还，那我就永久出局了。”徐德勇心想，抬头看看，这边那边，各人。
张茹很美。
徐德勇大学四年师从张茹的父亲张安贵老师，就一直对这位老师的女儿有好感，到如今出现了那个吴常，很有危机感。
寿总又钱。
他的公司那么大，需要稳定可持续付款又爽快，显然是一个不能舍弃不可得罪的好客户。
张茹和寿总，怎么取舍，如何平衡？
“好了，你们想好再跟我讲，我还有事。”寿总说着坐回办公桌，不理睬他们了。
其秘书过来，招呼着让离开。
徐德勇还是那样，低头盘算着。
张茹失望，离开徐德勇，走到办公桌前，说：“我给你14万，你放掉首领兽。”
“拿来啊。”
“三天之后给你。”
张茹是打算利用三天时间到处去借，也要借到14万元的。
寿总看她，坏笑，说：“不行，要赎回就必须今天。”
吴常上前来到张茹身边，说：“没问题，我那边有些钱，都拿出来。”
童明在原地，大声说：“加上我的一份，三个人凑一凑，应该够了。”
寿总立刻改口：“你们要赎回那就三只怪兽都赎回，三只一共42万，下班时间5点，今天我下班前你们把现金放到这桌上，我就可以放，否则，免谈。”
坐在所以人身后的徐德勇笑了，他听明白了，寿总根本不想放怪兽，即使现在立刻掏出42万放到桌上，他会再找其他理由予以拒绝的。
张茹很生气，指着寿总说：“刚才明明是说一只，首领兽，根本没说三只。”
“我现在说的是三只。”
“你，你，你。”
“别急，没事。”徐德勇上前硬是从吴常和张茹之间挤了进来，安慰张茹，说：“我这次得了10万佣金，可以全拿出来，再加上以前的收入，总共有20万吧，你们三个再凑一凑，今天凑齐42万，应该没问题。”
寿总脸色大变，怒目瞪着徐德勇。
张茹则很意外，大喜，转身跳跃竟然拥抱了一下徐德勇。
简直把吴常要气晕了。
徐德勇顺势挽住张茹，说：“就这样，我们先走吧。”
寿总把桌子一拍，怒气冲冲地说：“没那么便宜，我为怪兽建造了铁笼，还请了专家测试、保养，种种花费难道白花了，你们把怪兽一下子放掉了，我的这些设施不都废了吗，你们得赔偿，至少赔100万。”
“那我们不要三只，只要一只首领兽，留下两只，你的这些设施可以继续发挥作用。”
“不行，要么一只别要，要么就是三只都要。”
很明白了：三只都要得花142万，无论如何张茹他们是没那么多了；只要一只，还不行。
“你他妈的故意刁难我们啊。”张茹说着，简直想跳上办公桌去抽寿总。
秘书吓得大叫。
寿总也大叫：喊保安，喊保安，把他们都赶出去。
三角形飞天兽第23章
很快两个保安赶了进来，往外推张茹，哪里推得动。
张茹伸手抓住一位的手腕，侧身，一拉，曲腿，下跘，保安想反抗也来不及了不由自主跌了出去。
另一保安一楞，张茹干脆省点事，直接侧踢，保安被踢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寿总大怒，指着张茹喊道：“你要造反啊，怪兽我今天就是不给你，给我1000万也不给你。”
张茹柳眉一竖，烦不了，上前就想打寿总。
徐德勇连忙拉住，一边向寿总摆手，说：“得罪，得罪，别生气，大家都冷静。”
吴常童明也上前拉住张茹，毕竟，打一架也不解决问题。
徐德勇心里暗笑：好啊，这种局面很好。
寿总舍不得放掉怪兽的，其先假意答应再步步报价升级最后达到张茹等人无法满足的程度，那结果必然逼着他们放弃。
徐德勇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挺身而出帮张茹说话的。
如此，博得张茹好感，同时，他还不用真掏钱，两全其美。
当然美中不足，得罪了寿总，好在以后业务联系基本还是梁佳出面，另外以后有机会再向寿总赔不是做解释，也可以的，毕竟没有给寿总这边造成任何实际性损失。
张茹哪里晓得徐德勇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她只觉得现在放掉首领兽无望，以后事态会很严重，她火大，想打。
又有若干名保安进来了，还有好几个穿便装的。
童明一看，意外，居然，丁家宜也来了。
不过显然，她是站在寿总那边，保护寿总的。
要打，吴常他们当然不怕，不过，实事求是，后来几个穿便装看得出来，是高手。
还有打完了，寿总就会放掉怪兽，显然不是。
那何必再打。
吴常喊张茹，走吧。
徐德勇连声向寿总打招呼，且退，且出。
出了乐园，坐上了回城区的公交车，大家默默。
好一阵子，张茹掉头看看坐在她后面的徐德勇，责怪道：“你老跟姓寿的打什么招呼啊，什么得罪，对不起的。”
徐德勇闻言，木然。
张茹微微一笑，说：“不过还是很感谢你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愿意出钱赎回怪兽，看不出来啊，你平时没这么大方的。”
说完，还，冲着徐德勇莞尔一笑，一种小女孩的俏皮和娇羞之态。
这可令一旁的吴常，郁闷之极。
他绝对不相信徐德勇是那种仗义疏财的人，可偏偏人家就是那么表现的，也不好说什么，任何对其动机的怀疑，也只能是怀疑。
更可气的是张茹，居然还非常欣赏徐德勇，都快当他是英雄了。
吴常干脆一闭眼，最好还能一闭耳，不要看不要听那两个狗男女。
童明的想法和吴常相近，他也不相信徐德勇，但又没什么凭据，只能继续听其言观其行。
转念之间，张茹叹气，她说：“不能就这样啊，事情没完。”
徐德勇说：“那个寿总有的话讲得还是有道理的，譬如：怪兽到底有多少，几百只，几千只，几万只，我们都不确定。我看有必要去做个实地调查。”
张茹点头。
其实大家心里还是有一点点不确定：怪兽真的有很多吗，万一不是那么多呢。
而徐德勇则另有打算：他、孔家兄弟和梁佳都约定好的，只要有客户，只要有怪兽，他们就继续合作；那么现在，冠冕堂皇的理由下能和张茹等一起找怪兽，一方面由此博得张茹更多的好感，另一方面了解清楚了怪兽的分布和多少，一旦梁佳联系的客户确定了需求数量，他们就可以很快投入猎捕了。
如此，徐德勇简直是左右逢源。
吴常童明自然不可能透视徐德勇的心里，光听其言辞也有道理的，所以他们也赞同调查一下怪兽群的状况。
那么谁去调查，去哪里调查呢？
他们商量：怪兽喜欢藏身山洞，那么自然得去南京附近的山区寻找，也就是幕府山、紫金山、汤山等地。
至于谁去，麻烦了，张茹自告奋勇说她去，立刻几乎异口同声的吴常和徐德勇都说陪她一起去。
张茹有点奇怪地看看他俩，说：“那么积极，你们两个，另有目的吧。”
徐德勇一本正经地解释：“探查怪兽群的建议是我提出来的，我肯定得去。”
吴常说：“不是吧，你提议和你去两者之间没有必然逻辑的，你可以不去，我和张茹去，就行了。”
“不行，不行，我得去的。”
“我得去的。”
张茹再看看童明，说：“怎么你不说要去啊，就你懒哦。”
童明笑了，心想：这个丫头，对他们俩的心思，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童明说：“不是我懒，而是他们两个，有企图，你小心哦。”
“是嘛？”张茹狐疑着看看徐德勇，看看吴常，问：“你们有什么企图？”
“我有保护你的企图。”吴常还点点头，貌似忠厚，继续说：“你想啊，孤男寡女，深山老林，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我当然得去保护你啊。”
“口是心非。”徐德勇在一旁不屑。
“你才是心怀鬼胎呢。”吴常反击。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起来。
“停。”张茹大声阻止，然后说：“安全起见，我不去了，你们两个去吧。”
童明实在忍不住了，大笑，还冲着张茹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