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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姆正坐在小会议室内接受凯特·霍克的询问。普莉马普斯小姐和平时一样,神情平静地继续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字。托马斯也不明白,这位对自己隐含莫名其妙不满的老小姐怎么就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做。
看见M先生,凯特和格林姆急忙站起身来。
凯特·霍克汇报道:“汤姆他们行动部门的人已经找遍所有有可能的地方了,还是没有进展。”
“加拿大那边的消息呢?”M先生站在小会议室的门口问。
“最新消息是晚上11点30分的,”凯特·霍克说着翻看了一下手中的文件夹:“凯瑟琳·辛普森叔叔一家还没有找到,已经去寻找凯瑟琳·辛普森1910年以前的资料了……”
“不用找,这个身份是假的。”M先生立刻判断道:“让加拿大方面把主要精力放在查询这个所谓的凯瑟琳·辛普森受雇来伦敦的那家公司背景上,最好能把这个公司和凯瑟琳有过接触的人都控制起来。”
他说到这里,冲格林姆·格雷招了招手:“格林姆,请你到莫兰特博士的房间里来,我需要和你单独谈谈。”
凯特去普莉马普斯小姐的桌上打电话,托马斯·莫兰特只好一个人坐在小会议室里抽烟。他心里明白:M先生肯定是要仔细核对一下今天下午,有关自己是如何判断凯瑟琳·辛普森已经逃跑的过程细节的。这一点他倒是不怕,他相信自己下午的表演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他现在就是希望能打个电话给金惠临,询问一下“救火队”的工作进展。谁能先找到凯瑟琳·辛普森小姐,谁就能赢!问题是在希望和现实之间,总是存在着差异……
这样想着,在抽完2根香烟后,托马斯·莫兰特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他猛地警醒时,小会议室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四面一片寂静。他吓了一跳,急忙看表,然后长舒了口气――自己其实才睡了不到15分钟!于是他站起身来,挪动着发麻的脚步,准备去给自己搞杯咖啡喝。在外面的秘书间,他意外地发现普莉马普斯小姐竟然也爬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他想了想,先是倒了2杯水,接着端着这2杯水很自然地用手背碰了碰自己办公室的门――没有回声,于是他咳嗽一声,提高嗓门说:
“M先生,你需要来杯水吗?”
办公室里还是没有声音。于是他推开门,发现自己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走到办公桌前,将水杯放下,他伸手抓过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听筒里传来好长一阵铃声,最终,斯泰德夫人的声音传来:
“嗨!……”
这时,托马斯觉得斯泰德夫人的声音从来没有这般听上去甜美,他甚至高兴得有点哽噎:“你好斯佳丽,我是托马斯……”
“小托马斯!你在哪里啊,我亲爱的!”斯泰德夫人的声音极其兴奋:“我们刚刚在上海打了一个漂亮仗,你不知道我们干得有多漂亮!我们和中国江浙财团联手,在咖啡豆上给了那帮犹太佬一次狠狠的教训!……现在上午的期货市场还没有收市,可那帮犹太商人已经撤退了。小托马斯,等一下我还要再和江浙商会的头儿通个话,看看下午开市怎么做……”
托马斯沮丧地发现:此时此刻的他对咖啡豆已经没有丝毫的兴趣,他之所以打电话给斯泰德夫人,只是因为在这个凌晨3点多钟,斯泰德夫人是他唯一可以通电话的人!
又随口应付了斯泰德夫人几句,托马斯放下电话。这时,已经醒来的普莉马普斯老小姐站在他敞开的办公室,仪态一如往常平静,丝毫看不出是刚刚从办公桌上爬起来的。
普莉马普斯老小姐问到:“你需要咖啡吗?托马斯•;莫兰特先生。”
托马斯说:“给我来一杯特浓的,不加糖――对了,你知道M先生他们去哪儿了吗?普莉马普斯小姐。”
“他们为了不打扰你休息,都去格林姆·格雷先生的办公室了。M先生说,等一下你醒来后可以去那儿找他们。”
看着普莉马普斯小姐转身要走,托马斯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
“普莉马普斯小姐!”
50岁的老小姐转过身来看着他:“你还有什么事吗?托马斯·莫兰特博士。”
“呃……是这样的,”托马斯·莫兰特努力搜寻着合适的字眼:“……我想知道,你……你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的情绪……以前我和你接触很少,我也一直对你很尊重,但是我不明白……难道是为了布来恩教授和我之间的一点小误会……我的意思是说……”
“你的意思是想问我为什么讨厌你,对吧?”普莉马普斯小姐用反问打断他的话,然后很冷静地说:“其实原因很简单――为了温妮小姐!”
这个答案确实出乎托马斯的猜测,他傻傻地张着嘴,看着普莉马普斯小姐。
“博士先生,”普莉马普斯小姐说道:“我和温妮一起在这个研究中心工作了20多年,这里一成立我们就被招收了。我们都是来自乡下小地方的女人,都受过男人的骗,我们不愿意象别的女人那样把希望寄托在靠不住的男人身上,我们只想着用自己的双手,靠每个月76英镑的薪水养活自己……”
托马斯·莫兰特曾经看过几篇关于工业革命后大规模出现在英伦的所谓“老小姐”人群的介绍资料,但此刻听普莉马普斯小姐这样说的时候,他感觉好像第一次知道英国还有这样一个人群。
“……温妮是个善良的女人,比我善良。去年你第一次请温妮去外面吃饭,温妮高兴极了,她从我这里借了裙子和鞋子,生怕给博士先生你丢人。你不要误会,博士,我们这些被大家叫做老小姐的女人早就对男女感情没有幻想了,温妮只是觉得你请她,是对她多年为你服务的一种肯定……”
托马斯难受地想到温妮,想到温妮在每次和自己出门去吃饭时那种局促和喜悦交织的表情,而自己当时只是在心里评估还需要多久这个老小姐才能被传染上肝炎……
“……温妮每次和你吃饭回来,都能高兴好多天……”普莉马普斯小姐说到这里,满是皱纹的眼角溢出了泪光:“……可是你知道吗?博士先生,当温妮在高烧中得知自己被传染上肝炎后,她第一个想到的问题是问你有没有事……在送她回乡下去养病的时候,温妮还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博士你,为你的慷慨向你表示感谢……”
托马斯知道温妮所说的慷慨是指在得知她患上肝炎后,自己托人送去的200英镑,自己只掏200英镑是因为布来恩教授为此掏了100英镑,当时自己觉得不能太过份……
“博士先生,我是个没有什么学问的女人,”普莉马普斯老小姐继续说:“温妮的运气不好,传染了肝炎,这其实不应该让你承担责任,但是我一想到温妮,就有一种想对你发火的冲动!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停止了说话,屋子里陷入寂静。此刻,窗户外面远远的街道上似乎有汽车经过的声音,办公室门外面的走廊里更是一片静悄悄,只有一种隐约的,好像低低密语似的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这些若有若无的声响使得这个房间里的寂静更显得寂静,压抑更显得压抑……
“还有什么事情吗?博士先生。”普莉马普斯老小姐恢复了平静,在看到托马斯垂颈摇了摇头后,她说:“那我就去给你煮咖啡了。”
托马斯艰难地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什么,突然间,从外面本来很寂静的走廊里传来巨大的,充满痛苦与疯狂的嚎叫声!是格林姆的声音,这个念头一闪过脑海,托马斯马上跳起身,冲过普莉马普斯小姐身旁,冲向格林姆·格雷的办公室。
在格林姆的办公室门口,越过凯特·霍克和保镖鲍迪的肩膀看进去,托马斯看见格林姆·格雷站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握着一把勃朗宁手枪,枪口紧紧地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格林姆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鼻涕流到嘴角,一双发红的眼睛里显露着疯狂,全身都在神经质地快速抽搐着。
M先生站在窗户对面的屋角,双手紧紧攥着他自己的官阶杖,正耐心而又温和地对格林姆说话:
“……显然是有一些误会,格林姆先生,我今天找你谈话确实没有任何针对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搞清楚一些关于那位凯瑟琳·辛普森小姐的事情。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格林姆又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叫:“每一次,每一次在圆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是最终倒霉的那个人!去意大利和黑手党见面被抓,算成我的错误,我被踢到这个边缘地带!让我参与调查老托马斯,结果他倒成了我的上司,这个甚至连圆点正式人员都算不上的人就成了我的上司!……”
托马斯在心里迅速评估:要不要引导一下格林姆,让他更疯狂?要不要误导格林姆,让他把更多的嫌疑都背过去?要不顺势推一下M先生的情绪,让他将怒火转移到布来恩教授身上?就在他正紧张计算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叹息:
“格林姆,你这是怎么了?格林姆……”
伴随着这声叹息,詹姆斯·布来恩教授微微有些驼背的身影在门口出现。
教授看也不看托马斯,只是用一种类似赶苍蝇的手势冲他挥舞了一下,于是托马斯识趣地让开路,和凯特他们一起看着教授走进办公室。当教授慢慢走向格林姆的时候,格林姆大声喊道:
“不许过来!你敢过来我就打死自己!”
布来恩教授站住脚,目光投向M先生:
“M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M先生尴尬地说:“这完全是个误会,我和格林姆·格雷先生单独谈话,询问关于凯瑟琳·辛普森的事情,可能是我叫凯特也进来一起参与谈话的时候格雷先生产生了误会……”
“我没有误会!”格林姆大声叫喊着:“每一次你们都在骗我!上次教授你让我帮你欺骗M先生,欺骗圆点,我干了,可是后来你们一个晚上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掩盖了!托马斯成了英雄,教授你也成了英雄,保罗和科柯都成了英雄!只有我!只有我成了伊阿古!成了出卖自己老师和上司的卑鄙小人!所有的人都不再理我!都看不起我!……”
M先生冲教授尴尬地耸了耸肩。这一瞬间,托马斯似乎看见教授和M先生之间快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但紧接着,他就看见布来恩教授严厉地用手指着M先生:
“M先生,虽然你是圆点的最高领导,但是作为格林姆·格雷先生的主管,我抗议你对格林姆先生的诬蔑和迫害!”
“我没有诬蔑也没有迫害他,是他自己太紧张……”
“戴维·高邓先生!”教授的嗓门扯得很高:“你认为象格林姆这样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青年俊杰会判断不出你的企图?你是不是企图将格林姆·格雷先生看押并把他和凯瑟琳·辛普森小姐联系起来?”
“没错!”格林姆扭曲的脸上流露出得意的表情:“他们就是想这样做!他们又准备让我背黑锅!”
M先生这时的表情也愤怒起来,但这愤怒是对着布来恩教授的:
“詹姆斯·布来恩教授,我警告你不要企图包庇你的学生!你不要忘记你是正在和谁说话!”
布来恩教授冷笑着:“是吗?我这是在和哪位绅士说话呢?”接着,教授的眼睛怒视着M先生,手指向背侧的格林姆·格雷,语气激昂地说:“我这不是包庇,我这是在为一名无辜的大英帝国青年绅士辩护!他的家族为大英帝国服务了100多年,他自己多少次为大英帝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