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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毕竟是心爱的儿子,又生着病,风晓月发泄了一通,也不忍继续疾言厉色,看了看花映月:“映月,委屈你了。今后阿姨会一直疼你,有麻烦的话,尽管来找我就是。”说着眼睛有些发红,满是不舍。她和何锦绣关系极好,花映月很小的时候,连青的父亲主要在北京拓展事业,两家走动很勤,常被何锦绣带到连家做客。这个漂亮又乖巧的女孩子很讨她喜欢,她以前就同何锦绣合计是不是要订个娃娃亲。池筱恬厌恶花映月,主要原因就是这个——风晓月中意花映月,却十分瞧不上她。
“谢谢你,风阿姨。我去整理下连青的检查记录,先走了,有事叫我。嗯……还有,连青现在必须十点半之前入睡,也不能太激动,请您体谅下他。”她知道母子久未相见,肯定有许多话要说,她已经不能算儿媳妇了,有些私密话,她不适合在场听。
风晓月点了点头,又瞪了儿子一眼:“映月脾气真是不错,换成我,敢这样欺负人,直接一手术刀把你心给切了,反正你早就缺心眼,有心脏也没用。”
连青黯然不言。
等花映月走了,风晓月道:“现在你怎么打算的?”
连青道:“养病,早点好起来,把公司完全接手,不能再让你为我忙活了。”
“真的这么孝顺,为什么那样不听话?因为池筱恬的事,打死不肯要她?”风晓月想起池筱恬,眼中就露出鄙夷之色,不过为了儿子,她也并没有表露得太明显。
“一开始……是这样的……”
“后来觉得她不错了?”
“是。”
风晓月冷恨铁不成钢:“你自己说,我是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妈妈?从小到大,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哪次没满足你?意见相左的时候,我是不是次次和你商量,从来没有越过你的意见办事?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我在池筱恬的事情上丝毫不让步?”
连青摇摇头,年少轻狂时,对于初恋他是异常执着,父母的反对,反而让他更爱池筱恬了。少年不懂事,却认为自己什么都懂,非要和父母顶着干,仿佛这样能证明自己很强。
“我自从嫁入连家,遇上的女人太多了,圈子里的那些太太小姐不必说,你爸爸身边绕着的那一群莺莺燕燕,谁不是绞尽脑汁的想挤走我?我一一对付过去,别的不说,看女人的眼光还是练出来了的!隐藏得再深,我也能把那人藏在心中的把戏给挖出来!池筱恬不是个好东西,不过是喜欢装无辜来博取同情,让你们各种心疼可怜,小心机一大把,却丝毫没有大局观!这样的女人不能帮你打理好家族,不能帮你打拼事业,就只会玩各种小心眼,惹得亲戚朋友不快,把你弄得孤立!况且她真是把你迷得傻了,你居然没看出来她在抓住你的同时,也不忘记把其他几个男孩子迷得三迷五道,甘为牛马,还自称是他们缠着她不放!小小年纪就会玩这一套,大了不知道会成什么样!真让她进门,连家的脸面就全没了!真可怜,曾蓉是个不错的女人,也够忍辱负重的,把池少阳不小心搞出来的私生女从小养在身边,可惜那池筱恬只怕骨子里被她那个不知羞耻的亲妈给腐蚀透了,怎么教都教不好!”
连青低低说道:“妈,是我不懂事。”
算了,人已经死了,再说也不厚道。我真是可惜得很,映月在电视上帮你处理绯闻的录像我看过了,有条有理,丝毫不慌乱,反而把记者说得哑口无言,这样的女人,你居然不当一回事。好了,现在你有了个私生子,今后能不能娶到个靠谱老婆,得看你造化。不是我打击你,即使是寒门小户的女人,有气性的也未必瞧得上你,可是没气性的,娶来干什么?”她说完,抬眼看了看钟,“九点四十了,你也该洗漱,准备睡觉,我坐这么久飞机,也乏了。你知道教训了,今后就别再做蠢事。好好养病,别想什么了。明天我会去见见那个林幸。”
连青一怔:“妈……”
风晓月严厉的看了他一眼:“你放心,那个当妈的我不认,但是她肚子里的那块肉是连家的血脉,我不得不认!孩子我同意留下!”
次日风晓月并未去成林幸那里,公司的事务太多,不知不觉就处理了一整天。花映月起早去上班,门诊空闲时她站在窗前看风景,瞧见池铭的车驶出医院大门,看来,他还在忙着和警局那边打交道。
晚上她回到连家的时候,风晓月还没回来,家里多了个人,连青介绍了下,是民政局的朋友。那人带来了一切文件和图章钢印,她和连青分别谈好,签了协议,最后拿了两本离婚证。
连青送走了朋友,看着手里的小本子,心里有些发酸。
花映月收好了离婚证,给他做例行检查,他问:“你和池铭说了没有?”
“还没说……今天我都没看见他。”
连青出了一会儿神,说道:“也罢。他出了这样的大事,肯定要多方打点,估计最近还得去找更说得上话的人物。”
“到时候再说吧。”她的确已经做出了决定,可是想起他,她心里总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她需要点时间,好好的想想。
“不知道妈忙成什么样了,刚才打电话,秘书说还在开会。我什么时候才能好?让她刚痊愈就这样忙,总觉得过意不去。”
花映月安慰道:“这事情急不得,你慢慢养,等明年的时候,说不定就能出去工作了。对了,后面几天张医生负责照顾你,我要出差。”
“去哪儿?”
“去云南。”
冬天太冷,一众专家便把会议安排在温暖的昆明,交流一些传统中医在心脏病防治上的应用。彩云之南有不少特殊的中草药,效用好,花映月随着一众人去了山里调研,和采药人闲聊之间,看到一个老太太,她不由得一怔。
那位老太太已经六十多,头发却黑亮如少妇,过去一询问,才知道是常用一种秘方乌发膏的缘故。花映月想方设法的要来了方子,又花钱买来些成品,回到宾馆之后换了个密实的容器小心翼翼的装好。
不知道这东西池铭用了会有效果吗?
因为天气原因,飞机晚点,花映月回到滨海的时候已经是清晨,冬日病人多,她请不到假,只能把行李箱交给连家派来接她的佣人,拿着包就去了医院。还好连家有点关系,机场给她安排了休息室,在飞机上她继续睡觉,倒不至于太疲倦。
把学习交流的成果给科室的医生讲完之后,她便去了花海天那里,仔细询问了一下这几日父亲的情况,得知有所好转,不由得松了口气。
午饭时,她正准备去食堂,杨学却过来找她,说池铭叫她一起去吃饭。
她没有说拒绝的话,让杨学有些吃惊,不过很满意。
池铭的车停在医院门口,杨学拉开车门,她坐进去,池铭沉着脸看了看她,又移开视线。
杨学从后镜里瞧见了,不由得轻轻的挑眉,这老板也真是,把人叫过来,却不搭理,到底想干嘛?
还没等他吐槽完,池铭伸手按了按钮,隔板降了下来,挡住他的视线。
花映月有些不自在,低头玩手机,却被他一把抢了。
“你干嘛呢?”
“玩玩。”
“你自己有手机!”
他冷冷道:“我的手机没游戏。”
她无语,看着他继续玩水果忍者,可他明显心不在焉,手指在屏幕上瞎画,最后直接把地雷切了,她看他这样几次,虽然心情沉沉的,还是忍不住抿嘴笑了笑,他斜眼一看,声音隐约含了怒气:“笑什么?”
“笑笨蛋。”
他放下手机,坐直了身子,她看了看他:“你别对号入座啊,我又没说笨蛋是谁。”
池铭被噎了下,抿着嘴不说话。
两人僵持好一会儿,花映月问:“到底去哪儿?”
“何叔和彦哥回来了,一起去个安静地方吃点东西。还有……”他脸色更沉,“顺便给曲叔道歉。”
怪不得他脸色那么差。
吃午饭的地方很幽静,是一家开在海景别墅的私房菜,料理的海鲜极为出色。滨海市的海水和一股暖流交汇,冬天也不结冰,为了过冬,鱼虾在秋季食物充足的时候吃得肥肥的,现在吃,滋味极佳。几人坐在玻璃阳光房里,庭院积雪,还有两公里之外的沙滩碧海都在眼前,可是没有人心情是惬意的。
池铭端起酒杯敬向曲爱华:“曲叔,是我冒撞了,请您原谅。”
曲爱华沉着脸看了他一会儿,喝了酒,说道:“算了。”
花映月也怀疑过他,如今也得有所表示,恭恭敬敬道了歉,何念儒便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亲近的人,别把这种事憋在心里,说通了就好……爱华啊,别和小辈计较,他们也是太慌乱了,不动脑子。”
曲爱华叹了口气:“行行,我知道了。”
“那就开心点,等会儿海鲜就上来了,你这样不高兴,容易积食,咱们中医的说法,海鲜是性寒之物,积食了害处更大。你看你这样子……”
曲爱华不说话,池铭和花映月也只能干巴巴的说了几句,气氛反而更加凝滞了。
何彦皱了皱眉,觉得父亲这时候再说这个只会越说越让人不开心,但是也不好直接提醒何念儒,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道:“阿铭,这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环境真不错。”
池铭不必再尴尬而愧疚的同油盐不进的曲爱华说好话,舒了口气,花映月感激的看了何彦一眼,他回了个淡淡的微笑,池铭抿了下嘴唇,道:“要把生意做开,必须对这些应酬的场所熟悉。现在那些人,要求高了,光是美酒佳肴他们还嫌弃,万事都讲个格调。你对这里满意就好,不过彦哥,你就是做顶级奢侈品行业的大佬,这地方比起你旗下的那些会所和餐厅,简直不值一提。”
“你过奖了。人造的景致再好,也不能和自然的鬼斧神工相比。”何彦端起姜茶饮了一口,悠然看向了外面的蓝天碧海,可是目光又不由自主的移了移,落在落地玻璃上映着的淡淡倩影上。
海鲜端了上来,鱼鲜虾美蟹肥,加上各式贝类,味道鲜美之极。何彦对美食很有研究,娓娓道来各样菜的优点,最好的产地,最佳的做法,说得整桌菜似乎更加好吃了。花映月听得入了迷,看着他问了好几个问题,他微笑着耐心解答,得来她惊讶而欣赏的眼神。正说得开心,她的腿却被踢了下,侧过脸一看,见池铭若无其事的剥虾,把肥美的虾仁搁在她碗里,缓缓道:“说得都要流口水了,面前有这么多好吃的,怎么不吃点解馋?”
何念儒笑了笑:“都是阿彦的错,说什么极品鲍,结果今天偏偏没鲍鱼。”
“都没想到你们今天来,即使有好干鲍也来不及发制,可惜了。”
何彦看了看他:“爸接到杨学的电话,很着急,我也跟着来看看你。你得注意休息了,睡眠还是不好吗?”
池铭垂下眼,说道:“让你们担心了,的确,最近忙着和警方打交道,累得慌,经常不能按时睡,生物钟更乱了。”
“陈秘书怎样了?”
“估计要下周才能放出来。”
何彦道:“那你很快就能轻松下来了。”
池铭摇头:“怕是不行。我必须早点把那污蔑栽赃我的家伙揪出来,否则睡不安稳,谁知道那家伙什么时候又要来捅我一刀。”
曲爱华轻轻的冷哼一声。何念儒亦皱了皱眉:“阿铭,何必?做错了事,就承认吧,别用谎言掩盖另一个谎言,最后只会把你自个儿绕进去。”
池铭抬起头:“您还是不相信我?”
“你自己也不能给个合理解释不是?”
“何叔,我没有做这种事!我不至于丧心病狂的杀一个无干的人!”
何彦连忙道:“爸,我觉得阿铭肯定有苦衷。他做事一向周密,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