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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柔软的粉唇说出让他心醉神驰的话,蜜月的新鲜刺激,未来生活的美妙,还有孩子……可是她现在怎样了?昨天在笑,现在是不是在哭?一想起她脸色惨白哭求着别人不要折磨她的情形,他心就像被锐利的猫爪一下一下的挠着,鲜血淋漓。
他眼睛已经开始发红,呼吸急促,仿佛随时要爆发,何彦暗道不好,这是……躁狂症要发作了吗?
好不容易有起色的病情,顿时恶化了!
何彦一咬牙,对杨学道:“抓不住,就打晕他!”
池铭耳朵嗡嗡响,还好,残余的一丝理智拼命的把他从崩溃的悬崖往回拉,他弯下腰,抱住了头,深深的呼吸,喘息道:“彦哥,你先别担心我,我知道……我尽量不添乱,你快问他们……”
何彦点头,闭了闭眼,睁开之时已经敛去了眼中的厉色。他走到两个孩子面前,温柔一笑,伸手抹去他们脸上的泪,道:“有坏人把漂亮的新娘抓走了,很可恶是不是?”
旁边的Dora立刻翻译成荷兰语。
六岁的孩子太脆弱,禁不起吓,他就算再焦急,也得和蔼。
孩子果然吃这一套,抽噎着点头,眼泪不再疯狂的往外冒了。
“你们想漂亮新娘回来不?”
“想。”
“那么,你们必须很诚实,叔叔问什么,你们不许说谎。”
Dora翻译后,孩子眼中浮出惧意,他心微微一沉,温言道:“做了错事,害怕罚,是不是?但是,如果做了坏事还说谎的话,惩罚会更严重。你们的上帝都看着呢,做了坏事,忏悔了就会得到原谅,但是继续撒谎呢,就会被撒旦抓走,下地狱。所以,你们这样可爱的好孩子,肯定不会说谎,是不是?”
孩子用力点头,抽噎着说:“我们错了,我们不撒谎。”
“好,真乖,那么,告诉叔叔,你们为什么要把新娘子叫去后门呢?”
孩子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说了实情。
两个小家伙喜欢在不远处的风车下玩耍,半个月之前,有两个男人接近他们。北欧国家没有儿童贩卖,文明程度也很高,小孩也不会有什么戒心,把所有的人都当好人。男人拿扑克变了两个戏法,就把孩子收买了,问了他们不少城堡即将入住的客人的问题,小孩子们虽然知情不多,但是也知道客人的名字,还有,客人来自中国。
后来,池铭等人入住城堡之后,两个男人又找了小孩,问客人的具体情况。小孩子笑眯眯的说了来了多少客人,其中的两个女客又多么的漂亮和善,男人问了不少花映月的情况,饮食起居,小孩不由得好奇,问他们为什么对准新娘那么感兴趣。
男人编造了一个悲伤的爱情故事,他去中国旅行的时候结识了一个美丽的女医生,两人坠入爱河,可是,一个有钱的中国男人抢走了女医生,他只能黯然回到荷兰。可是最近他从别人口中得知女医生要结婚了,而且选址就在荷兰,正好是这处古堡。他说,想在女医生嫁人之前见见她,但是,平时她都不会单独出来,他猜想,准备婚礼的时候,新郎等人会在前面,她身边最多只有一个化妆师。他请小孩子到时候把新娘叫到后门,他和她说两句话就好。
城堡所处之地本就平和,因此从来没想过用高墙围绕,甚至平时也会有游客或者居民前来散步,野餐,他们要接近城堡后门很容易。
小孩被他们的故事哄住了,答应了他们。他们又千叮咛万嘱咐,让孩子保守秘密,否则就见不到新娘子了。孩子们答应照办,今日清晨,他们便在无人防守的别墅后面的马厩附近躲着,给小孩发了信号。
何彦听得脸色凝重,Dora捂住脸哭泣,自责不已,说自己该一直陪着花映月的。何彦摇摇头:“别难过了,他们是两个壮汉,你一个女人,肯定直接被他们打晕。他们肯定有所准备的。”
两个孩子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什么内情都讲了。太单纯又同情心泛滥,太容易被利用了。
不懂事的孩子,也不好追究责任,较真也无意义,何彦只能让人把孩子带走,又命城堡的管家:“先把消息封锁了,透露出去的话,恐怕会有别的势力借机做文章,对我们不利。你去联系警界的人,要知晓轻重,嘴巴紧的,用对公众影响最小的方式开始盘查。”
他又让关瑶瑶去协助,她会说话,又长有一张让人放下戒心的可爱脸蛋,与外界打交道最合适不过了。安排好人,他便回到池铭身边,只见池铭因为忍耐得辛苦,衬衫都被汗湿透了,嘴唇也被咬出了血,整个人仿佛被水淋过了一样,几乎虚脱。他眼中嗜血的光已经消退,满满的全是绝望。
犯病的时候要么激动过分,要么忧郁得觉得人生无望,何彦知道他是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担忧,焦急,却也没什么法子,伸手扯掉他的领结,松开两颗扣子让他好大口呼吸,又问杨学:“带了什么药?有没有克制病情的?”
杨学道:“情绪低落的时候倒是有兴奋剂,但是,您敢用兴奋剂吗?”
何彦摇头,池铭如果因为兴奋而开始暴躁,也十分难办。
“还有镇定剂,能让他休息一下的,也许……醒来会好些?”
何彦点头:“也好,他现在情绪大起大落的,思维肯定混乱,没法跟着帮忙,不如让他休息一下,缓口气。去拿药吧。”
杨学迅速取来药片和热水,何彦费尽心思才让他吃了药,扶着他去了卧室,看着他脱了外衣上床,温言道:“有我们在,你放心。荷兰不大,再说,各处是有关卡的,带着一个被挟持的女人,肯定会被注意。他们走不远,我们早早排查,一定可以很快找到她。”
他点头,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握着,跳都跳不顺畅,一抬眼,看到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伸手拿了下来,怔怔的抚摸。穿婚纱戴手表不好看,所以她提前摘下了。这会不会是她的遗物?
这个词甫一冒出,他的眉毛立刻跳了下,何彦见他神色不对,连忙按住他肩膀:“别想歪了,映月很快会回来!”
“会吗?我们来之前,那些人就开始筹谋了……计划应该很周密吧。”他嗓子又干又哑。
何彦道:“我猜,他们的人不会多,计划肯定也不大,处理起来很容易。”
“人不多?”
“是的。何念儒还有风雅与这边本地的黑帮没什么联系,反而是钟南的关系深一些,他们不可能联系到这里的大人物,我猜,只会请到几个零散小流氓。他们自己的心腹怎么过来?别忘了,我们早就把他们的那些得力助手的名字资料交给了国际刑警组织,都记了档,如果他们有入境,肯定会马上通知我们的。我们没接到相关信息,是不是?这说明,这计划很小,我们很快就能查清楚。”
池铭闭上眼,握紧掌心精巧的手表:“嗯,是,小小一个行动,请的还是没多大本事的流氓地痞。”
“所以……你放心吧。”
池铭忽然激动起来:“我怎么可能放心!小地痞流氓反而最可怕!他们没什么远见,只求短期利益,也不择手段,心狠起来根本防不住!映月这样的女人落入他们手里会怎样?那些人变态起来怎么办?甚至,我觉得,他们很可能得到的指令是,要杀人灭口,这样来打击我……”
何彦连忙搜肠刮肚找话来安慰他,终于,药劲上来,池铭陷入昏睡之中。何彦站了起来,皱紧眉头,池铭虽然悲观,可是他的分析是极有道理的。大黑帮还讲个规矩,这种小人物,做事是没章法的,毒起来,简直是让人难以想象。
他们能做的,只有抢时间。在那些人反应过来之前就把花映月救回来,否则,拖久了的话……
还有,到底是谁透露的消息?
城堡里的仆人们都朴实,也许在平时去镇上采购时会无意间在同镇民聊天时透露点什么,但是,荷兰这样一个何念儒毫无势力可言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这么快搜集到消息?
到底是谁走漏消息的?他想了许久,也丝毫没有头绪。
陆维钧和钟南走进来,何彦连忙问:“怎样?有没有什么线索?”
陆维钧走到床边看了看沉睡的池铭,道:“钟南说吧。”
钟南找了把椅子坐下,道:“那两个是新手,婚纱也帮了我们不少忙,上面掉下的小宝石散了一路,跟着走过去之后,发现他们进入后面的果树林,直接穿过去,上了公路。那一片土地雪融不久,很松软,留了不少脚印,而且,公路上掉了几个烟蒂,那应该是停车的地方,我猜,除了那两个人之外,应该还有个接应的人,烟蒂就是他等人的时候抽烟留下来的。我已经让人去问附近居民了,看看能不能打探出停车的具体消息,什么车,什么人。池铭怎样?”
“阿铭犯病了。我让他吃了点镇定药。”
陆维钧道:“嗯,他激动起来是没法参与行动的,而且我们还得花时间去安抚他。你刚才探听了什么消息?详细说来听听。”
何彦把那两个孩子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钟南听得皱眉:“我们入住之前就有人来踩点了?一定是消息泄露。但是,我这边可以保证没人走漏消息。知情的手下我基本都带来了,他们都是嘴巴很严的人,不是我夸口,他们不必那些被抓捕却宁死不透露机密的地下党差。”
何彦道:“我信你,这点都不能把握,你也不可能执掌这么大的组织了。”
陆维钧道:“我这边,知情人只有我一个,我的心腹,我也没有告诉。”
何彦道:“我这边也是可以保证的。刚才我也分析过了,风雅他们在北欧没有任何势力,即使是城堡的仆人不小心透露一星半点消息,又怎么传他们耳中?所以……”
钟南道:“池铭更不可能了。他自己的婚礼,肯定处理得比我们更慎重。映月也是知晓轻重的女人……这一切真是让人疑惑得很。报警了吗?”
“瑶瑶去处理了。”
“刚才你们分析的,可能下手的是些不入流的亡命徒。正好,我和这边的某位人物有点交情,让他查一查这边的做不法小生意的家伙。荷兰的黑势力没多大,几个地痞流氓应该可以很快查出来。”
何彦一喜:“是的,也许这一层关系比警方的更加有用。”
钟南起身:“我马上去找人,你们再商量商量,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
花映月全身难受得要命,胃里也一阵酸,脑子沉重,耳中鸣响,恍惚中,有人在叽叽咕咕说什么话,可是她一句都听不懂。她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就像被缝在了下眼睑之上,无法动弹。
她听到了脚步声,闻到了一股烟味和酒味混杂在一起的气息,很快,这味道里夹了一种难闻的腥膻味,她模模糊糊分辨了一下,应该是人的体味,西方人体味重,因此香水业发展得十分不错。
她心道不妙,昏迷之前的记忆浮出了脑海。
她被两个壮硕的荷兰人用头纱捂住口鼻,还被注射了什么药,她很快失去了知觉……
她的婚礼!
花映月骤然睁开眼,两张人脸立刻映入眼帘,她吓了一跳,想动,可是身体酸麻不堪,只勉强挪了一下手臂。
她判断了一下,注射的麻醉剂应该是某种临床已经停用的药品,因为副作用实在太大了。
那两个男人一个只穿背心,一个穿着衬衫,脸上带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猥亵笑容。
花映月心开始乱跳,胃里也开始泛酸,一个长得不赖的女人落入歹徒手中,要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一个人伸出长了长长毛发的手,抬起她的下巴,摸了她脸蛋一下,啧啧称奇,用英语道:“东方美人的皮肤真是好,又滑又嫩,奶油一样,和她一比,荷兰妞儿长的简直是老母猪的皮。”
用她能懂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