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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几颗,池铭接过来,和着水,皱眉咽了下去。
钟南进来的时候,花映月还没来得及把药瓶收好。
“怎么,池少生病了?”
池铭脸色不大好,淡淡答道:“不过是有些小毛病而已。”
“小毛病?小毛病的话,至于这么多种药配合着吃?”钟南眼里闪过玩味的光。
“有一些是营养药片。我前段时间太忙了,吃饭没注意,有几样微量元素很缺乏。”
“哦。”钟南微笑,也不继续追问,既然并非敌人,池铭的病是什么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花映月问:“钟南,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说一下明天的安排。婚礼之后,我们即刻离开,所以说,你等会儿上岸之后,得尽早收拾东西,你带来的那几个人,我已经派人通知过了。”
“好。不过,岛上的局势你能控制多久?”
“维持到婚礼开始前,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如果他们两个没有失心疯,应该也不会在婚礼当中和我们撕破脸,毕竟到场的人太复杂了,看出我和他们盟约的破裂,纷纷行动的话,谁知道局势会发展成什么地步。等婚礼一结束,我们就得赶紧往机场赶……”钟南半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再晚点,这两人肯定就能找到和他们勾结在一起的人,把我们的退路给封了。”
花映月脸色发白:“听起来,就像要发生枪战……”
钟南温柔的微笑:“别怕,我挡在你前面。”
池铭咬牙:“这还用不着劳驾你!行了,明天我们自然会小心,面子上的事情一做完就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我和映月有点私事要谈,等会儿再和钟少聊天。”
“等等。”
“还有什么事?”
“昨天你和那几个国际刑警组织的内线都说了什么?”钟南收起脸上漫不经心的笑,眼中隐隐透出锋芒,“风雅假借和我合作,却暗地里起了歹心,要把我置于死地。你呢?你会不会和那些人商量好了,先把我稳住,利用完之后,找机会把我交给他们?”
池铭凝视着他:“还不至于。一个风雅,一个何念儒,已经够他们吞了。再说,黑白两道相互制衡,关系错综复杂,即使他们有心,也得好好掂量一下。像你这样地位的人如果被捕了,底下那么多人群龙无首,或许会分裂,会被别的帮派吞并,因为瓜分利益不均,城市里会充满了恐怖气氛。二战之后美国有过一场黑帮战争,每天都有火并,每天都有暗杀,人人自危,政府也一时无能为力。这种局面,我想,不会有人愿意看到第二次。”
“就是说,我暂时是安全的了。”
“我想,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不会想着对你动手。”
钟南嘴角翘起,略带讽刺之意:“很长一段时间?”
池铭沉吟片刻,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钟南往后一靠,倚着光滑的黑胡桃木墙壁,手指轻抚上面一处纯金装饰,说道:“我要的不是一段时间的安全……这么大的产业,这么多的财富,我想心安理得的享用,而不是像我的某些同行,担心朝不保夕,所以醉生梦死。”
池铭脸色微微一变:“你想的是,要我去说情,彻底销了你的案底?”
钟南微笑点头:“我喜欢享受,吃牢饭和享受可不沾边,睡觉的时候不安稳,担心自己哪一天吃牢饭也不舒服。”
“即使销了你目前的案底又怎样?你的所作所为,注定你今后会有新的案底。”
“我早就有了安排。我的资产,再过十多年就能洗白得差不多。池铭,我知道你的能力,你需要我的协助,而我不是慈善家,需要你付出点什么做交换。交换条件,就是这一个让我彻底放心的承诺。”
“你这样说,我不答应还不行了。”池铭看了看舷窗外的海,目光冷冷的,“你这是要挟我。”
“现在你完全处于我的控制下,我不好好利用一下就可惜了,明天之后,我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
池铭盯着他,两人僵持许久,终于,池铭移开视线,淡淡道:“我尽力,可是,他们是否会答应,我没把握。”
钟南道:“你可以牵牵线,我亲自去谈。”
“好。”
钟南眼神渐渐的松缓了下来,又恢复了那飞扬跳脱的阳光青年样,笑眯眯的对花映月道:“映月,等会儿龙虾我会亲自来料理,你一定要多吃点。”
在池铭发怒之前他就闪身走了。
池铭头疼的按着太阳穴:“这混蛋,真是……”
“池铭,你真的会为了他向国际刑警组织的人提这样的要求?”花映月皱起眉头,“这也太为难人了。虽然说,他接手这样的生意是他的命,可是,那些军火毒品什么的生意,就这样一笔抹去,未免……”
池铭喝了几口水,冷静下来,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说道:“做得大的黑帮,都已经渗透了商界政界,甚至,现在某些高高在上被人尊敬的大政客,资本家,发家史也是不干净的。国际刑警打击犯罪,也投鼠忌器。对大头目下手,更得慎重,我刚刚说了,打破某些平衡,也许会让一个城市陷入恐怖。某种意义上说,给钟南这样的人一个安全的承诺,对打击犯罪有更大的好处,底下的那些小规模的黑帮没了庇护,会死得更快,而那些难以撼动的势力主动洗白,不再作恶,比花费大力气和大量警察的生命端掉他们损失小多了。听起来很让人失望,是不是?可是,说真的,制衡才是损失最小的做法。”
“池铭,这件事了了之后,你不要再掺和这种争端了,好不好?”
“当然。”
海鲜刚刚从海里打捞上来就被送入厨房,滋味自然是鲜美无比的。那两只龙虾个头大,肉极嫩,一只烤熟了浇上蛋黄和柠檬调成的酱汁,另一只做成了刺身,晶莹的虾肉铺在冰块上,闪闪发光。一众人吃得很尽兴,只有关瑶瑶愁眉苦脸,受伤的人吃海鲜容易发炎,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吃,自己捧着一杯混合果汁慢慢的喝。
到了傍晚时分,游艇才调头往码头驶去。钟南的手下静静等候着,等他一下船,便低声的汇报了何念儒和风雅的动静。下午的时候,有几个人想来探访,被他们挡了回去,可是如果晚上再来人,还被挡着,只怕会有人怀疑了。
何彦闻言,说道:“我去别墅,代他们接待。毕竟我和他撕破脸的事情还没公开,亲生儿子出面,应该可以糊弄一阵子。”
池铭道:“你小心。”
“我小心习惯了。”
这一夜,注定无眠。
池铭的失眠治疗还没完成,睡眠本就浅,生死攸关的压力,让他实在没法合眼。
花映月也翻来覆去的睡不好,总是做些稀奇古怪的梦,然后被惊醒。如此数次之后,她也放弃了睡觉,坐了起来,轻抚他的眉眼:“你又不睡?”
“我实在睡不着,这种状况,也不能吃药。”池铭叹了口气,揽住她肩膀,“你尽量睡一会儿吧。”
“我也睡不着。”
“我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变故,否则,我绝对不会把你带来的。”
“谁都没法未卜先知。”
“你出了很多汗,刚刚都做了什么梦?”
花映月咬住了嘴唇。
池铭也没多问,把她抱起来往浴室走:“泡个澡吧,睡不着觉的话,这样可以舒缓一下。”
浴缸里注满了水,温热的蒸汽氤氲开来,将两人包裹住。
花映月靠在他胸前,许久,声音从蒸汽里飘飘渺渺的传来:“我梦见妈妈了。”
池铭抚摸着她的背:“你想她了?”
“嗯……可是,我去找妈妈说话,说不了几句,她就忽然变成风雅,然后……”
他抱紧她:“别怕。”
“还有……我梦见何念儒和风雅的婚礼,但是,奇怪的是,风雅的表情变了,变得特别像妈妈。”
“长得那么像,你觉得有些错乱,也是正常的。”
花映月坐直了身子,看着他道:“池铭,我总觉得很不对劲。何念儒和你我两家都有关系,我猜,他不至于不认识我妈妈。”
池铭眉头一动:“你的意思是?”
“我爸直接导致了他妹妹的死亡,也让他进军国内市场的企图泡了汤,他肯定恨极了爸爸,那么,他看到风雅那张脸不会觉得奇怪吗?这是仇人的妻子的脸,照理说,他该十分厌恶的,怎么会这样神魂颠倒?”
池铭眼神渐渐的深邃起来,缓缓道:“除非,他本来就很喜欢这张脸,胜过了对你爸的仇恨。也许,他以前……”他深深吸了口气,道,“我得查清楚。”
花映月攥紧手指:“我觉得……他对风雅的迷恋,很可能就是因为这原因。”顿了顿,她脸涨得绯红,咬牙道,“好恶心,他竟然对我妈妈……”
池铭扭头一望,窗外的海平线上,隐约露出一丝鱼肚白,天要亮了。
“我们该准备了。”他站起来,把她抱出浴缸。
花映月微微有些发抖。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可以在婚礼结束后全身而退。
可是,万一出了意外呢?
逃出生天
更新时间:201341 14:57:33 本章字数:5608
一夜未眠,花映月气色不大好,花了许多时间化妆,才不至于让疲惫和紧张流露在脸上。残颚疈晓她穿了一身剪裁极佳的淡绿色旗袍,上面绣了粉色荷花,针法绵密生动,行走之时花朵轻摇,仿佛随时会有莲香从丝绸里飘出来。池铭亲手把那一套珍珠首饰给她戴上,对镜看了看,在她脸颊一吻:“很漂亮。”
花映月努力的笑了笑,给他穿衬衣,系上领结,素来灵巧的手花了许久才把衣领给他整理好。他握住她指尖,只觉掌心凉悠悠的,轻轻一叹,亲了亲她冰冷的手指,说道:“乖,别怕。钟南既然敢让我们参加完婚礼再走,自然是有把握的。再说,在这么多人面前公然翻脸,对何念儒他们也没好处,你只管跟着我,走完过场,然后一起上飞机。”
她点点头,和他拥抱了一下。隔着礼服外套,她感觉到他腰上的一处硬物,微微一怔,顿时明白过来:“你……你也带了枪?”
“嗯。不过,应该用不上。”
杨学轻敲卧室门:“池少,该出发去何念儒那里了。彖”
池铭携着花映月走出去,低声问:“都准备好了?”
杨学点头:“是,王助理他们都去了机场。”
池铭道:“等会儿你先带着映月走,在飞机上等我。咝”
花映月吃惊:“为什么我先走一步?”
“我怕撤离的时候出现变故,你和我们不一样,女人的体力有限,跟不上我们的速度。况且你穿这样,想跑也跑不起来,是不是?”
杨学道:“花小姐,万一有意外,我们没法保证你的安全。”
花映月咬了下嘴唇,说道:“好,那你们要小心。”
“放心。别这么紧张,我们这也只是以防万一。你想,最普通的感冒药的说明书上,也注明了,可能造成肝功能损坏,但是,你见过几个被这样严重的副作用影响的病人?”
“你对枪熟悉吗?”
池铭笑了笑:“别忘了,楚骁和维钧都有军队背景,我虽然没去部队,但是跟他们去靶场玩过,普通枪支的操作我还是会的。”他说罢,低头轻轻在她额头一吻,“我们走。”
清晨的岛上没有丝毫暑气,十分凉爽,澄澈的天空一丝云彩也无,可见在中午婚礼的时候,所有人都会被灿烂阳光笼罩。
他们的住处离何念儒的住处不远,走了十多分钟也就到了。何彦和钟南策反了的守卫静静的站在路边和门口,以免别的守卫看出端倪,房中的守卫,便都是钟南的部下了。
何彦在起居室里来回缓缓踱步,目光时不时的扫过侧面的那间房。何念儒已经穿戴好,剪裁得体的银灰色新郎礼服,让他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可是他丝毫没有新郎的意气风发之色。被人这样挟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