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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见正要高呼叫好。负责游说的蔓蔓却是“咔”咬了筷子头:“哥,你同意了?”
“是。”君爷应道。
“我没有听错吧?”
这话什么意思?君爷的浓眉一挑。
接下来,蔓蔓举起手擦擦自己的额头,问老公:“我这不是发烧幻觉了吧?”
蒋大少连忙把小媳妇夸张的手拉下来。眼见君爷的脸已经黑成了了一片。
君爷只觉自己头顶是天雷滚滚:她这是耍着他玩吗?
他不同意时她贬得他一无是处。他同意,她却摆出这幅姿态,不是耍着他玩吗?
啪!
老大哥摔了筷子。
蔓蔓忙喊:“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么多人见证,你赖不掉的。”
“我不赖!”当哥的只想严正地问妹妹个明白,“我只想知道,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还说不赖?瞧他气得多凶,两只眼珠瞪得如牛铃大小。蔓蔓摸摸胸口,说:“这不怪我啊。你不是向来和我唱反调吗?我说好的,你肯定说不好。所以,你这一下子答应,我不就觉得是——”
“觉得是什么?!”君爷咄咄逼人。
蔓蔓小心斟酌不刺激到大哥的词汇:“觉得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时,其实也蛮正常的。大家说对不对?”
众人听她最后一句把所有人拉下了水,无不瞪直了眼睛,在心里竖起拇指喊:强!
“咳咳。”陆司令作为一家之主,勉为其难地被众人推出来灭火,说,“陆君,囡囡都这么说了,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当成世界第八大奇观欣赏就可以了。反正,太阳从西边升起来的事,其实经常有的。我也经常见到的。”
众人听完陆司令这话,各自马上埋头挖饭。
陆欢小朋友边挖饭边在心里对自己老爸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原来姐姐强悍的妙语连珠都是来自于老爸的遗传:什么叫太阳从西边升起来的事经常见到,也不知陆司令是用哪只眼睛经常见到的。
偏偏陆司令毫无自觉,以为是自己的话是真理,所以大家都默不作声,得意地说:“不就是看看太阳从西边升起来的事吗?这么简单的事,改明儿带大家去爬山,爬到山顶就能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来的奇观了。”
陆夫人啪搁了筷子,冲大儿子说:“你看看你爸,是发烧了还是喝醉酒了?”
众人:……
陆司令:囧!
吃过饭休息过后,蔓蔓他们一行三人,来到了赵文生家里拜访。进门后,见是赵文生在,客厅里坐着彭家夫妇和赵夫人,神情都显得有些高深莫测。彭母自女儿出事后,不知哭干了多少眼泪,但现在迎到女儿回来,却一颗眼泪都掉不出来了。不说什么否极泰来,喜极而泣,女儿平安回来,终究是好事,现在问题是,不止是女儿失忆不失忆的事,外面一些风言风语,已经可以让他们家女儿身败名裂了。
“囡囡你们来了。”见到客人来,赵夫人勉强撑了撑笑脸,招呼蔓蔓他们。
蔓蔓连忙说:“赵阿姨,我们只是来看看阿芳,阿姨别忙。”
“阿芳她在房间了,阿梅陪着她。”赵夫人示意下客房那扇门。
蒋衍由是走到一边和赵文生坐。蔓蔓和白露直接走到了客房。刚敲了声门,蒋梅在里面应道:“谁来了?”
“二姐,是我和白露姐。”蔓蔓答。
“你们进来吧,门没锁。”蒋梅这么说。
蔓蔓轻轻拧开门把。和白露进去后,蒋梅叫她们把门关上,她们跟随命令做了。
房间里,蒋梅弯着腰在收拾衣柜,她们能见到彭芳坐在电脑桌前面在打字。从侧面看,彭芳那张苹果脸略有消瘦,但总体气色红润,没有见什么生病的模样。蔓蔓记得自己哥说那个淤血不大,不影响生命,心里仍提心吊胆,到了这里看病人果真没事,这颗心才放下。
白露胆子大,走过去,直接搭住彭芳的肩膀,问:“阿芳,好点没有?”
彭芳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陌生,点了下头,视线又回到电脑面前。
白露见此皱起眉。这一点也不像以前彭芳的风格。彭芳那个时候,虽说只是学生,但在众长辈里,已是众人交口称赞懂礼貌的好孩子。这样失礼的举动,绝不会是彭芳能做出来的。
看来真是忘了的同时,感情都陌生了?
客厅里,蒋衍挨着赵文生坐,看到赵文生脸色阴郁,说:“二姐夫,我听我大舅子说了,说阿芳脑子里有了毛病,是这样吗?”
“她那哪是脑子里有毛病。”赵文生话匣子被撬开,指着胸口,“她是心里头有毛病。”
那块豆大的淤血压根影响不到这么大。而且病人表现明显是有点自闭了。赵文生自己是医生,一眼分明能看得出自己表妹毛病是在心不是在脑。
他就不明白了。多大的事儿。不就恋爱的事儿吗?怎么能搞到和家人都反目成仇的样子?再说了,家里人对她不好吗?向来对她都是处处维护。
蒋衍拍拍赵文生的肩膀,锁了眉,道:“二姐夫,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
“你们是不是给她太大压力了?”
赵文生反省着:他们给过她压力吗?
赵文生反复地想了想,因为蒋衍不是外人,直接说:“她和孝义那事儿你也知道。我现在依然觉得,是不是我们太纵容了。如果一开始和她说不可能是不是更好。你说到压力,或许我们没有拘束她没有给她压力,反而造成这种结果了。”
“可是,现在孝义不是决定给她机会了吗?”蒋衍大吃一惊,自己可不要误打鸳鸯了,“你这强硬分开他们不是更不好?”
“不,我是说之前。”赵文生又哀叹一声,“在孝义没有给她任何回应的时候,不该让她抱有期望。”
“可现在雨过天晴了。”蒋衍陪他说着,也想不明白了。本来,团聚了,一切不都变好了吗?理应的皆大欢喜怎么会变得更糟了呢?
赵文生抱着头。蒋衍这会儿看到小外甥小东子坐在小板凳上,嘴里咬着支棒棒糖,好像在所有的愁眉苦脸中也只有小朋友还维持了张笑脸。
“东子,过来。”
舅舅一叫,小东子立马跳下椅子过来报道,问:“舅舅,你怎么不把小妹妹抱过来?”
张口闭口小妹妹,其他人都成空气了。蒋衍唬起小外甥:“怎么,有了小妹妹后,不喜欢舅妈和舅舅了?”
“舅妈和舅舅,和小妹妹是两种事儿。”小家伙煞有其事地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
“因为舅舅和舅妈对我再好,都不能成为我的梦中情人,只有小妹妹能让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好像得了心脏病一样。”
听到儿子形容自己得了心脏病,赵文生板起脸教育:“有这么严重吗?”
“有。”小家伙揉揉自己的胸口,“这里,如果小妹妹不喜欢我的话,会疼的。”
赵文生听这话越来越不像话了,伸出手打算拎他的耳朵。
蒋衍忙哎哎地拦住他:“人小鬼大,不要和他计较。”
小家伙立马躲到舅舅背后寻求保护,一边对舅舅说:“舅舅,你是来看我那小表姑的吗?”
“怎么?”蒋衍听他话中有话,抓住他问。
“我知道小表姑怎么了。”小家伙说,“以前,我就经常看她躺在床上,摸着胸口,和我想小妹妹时候一模一样。我问她是不是在想小妹妹,她说不是,不知是在想谁呢。”
小孩子形象的比喻是无心但又没有半点虚构的成分。赵文生不知道,原来自己表妹爱陈孝义已经爱到这种地步了吗?
客房内。蔓蔓和白露坐在床上,都痴痴地等着电脑前的彭芳能回过头来再看她们一眼。蒋梅是把衣柜里的衣服弄了一半,因为客人过来,就起来给她们端水。
“二姐,不用忙的。”蔓蔓忙站起来说。
“不就杯水嘛,你坐着。”蒋梅提起房间里的烧水壶,直接给她们倒了两杯开水,一人塞进一杯后,看她们都默不吱声,说,“阿芳就那样。你们也不用心急。医生说会好的。就时间长短罢了。”
“我怎么觉得她这是心里有疙瘩。”蔓蔓眼尖,一眼看出症结好像不是脑子的毛病。
“她现在也是个大学生了。有文化,有教育,有自己的想法。”蒋梅说,“所以我和文生之前已经说过,不能管她太多。他就不信。”
“二姐?”
“你别看她这样好像谁都不认,可你不觉得她像你家小南南吗?”
蒋梅一句话命中红心。蔓蔓端着水杯,学着自己女儿撅了撅嘴。
“给她时间,她会好的。而且,蔓蔓你千万别自责。那事儿是意外,压根不怪你身上。”蒋梅能看出蔓蔓的心事,说。
未想蒋梅说的这么直接,蔓蔓羞愧,其它的话全收进了肚子里面。
在她们三个说话的时候,彭芳依旧没有回过头来。
“她要打多久电脑?”白露问。
“不知道。她这是今天第一晚上回家。不过不用担心。到时间了,我们切断电源,也会让她去休息。”蒋梅一点担心都无。
白露和蔓蔓总算看出,为什么阿芳会区别对待家里人,只要看外面客厅里一排愁眉苦脸与蒋梅的谈笑风生形成了截然不同的鲜明对比。
“二姐。”蔓蔓朝蒋梅勾勾手,等蒋梅靠近,小声问,“这是怎么回事?你和赵大哥有分歧吗?”
“分歧就是——”蒋梅不怕说老公一家的“坏话”,道,“她若是我妹子,她的心情她的想法我肯定是要放到第一位的。哪能像他们那样,首先想着学校毕业证书这些鬼屁的事儿。”
白露和蔓蔓对对眼,一时都不知道站哪边:好像双方都没错儿。
可蔓蔓很快坚定了立场:“让阿芳恢复最重要,只要阿芳能恢复过来,什么事我都会支持阿芳。”
白露谨慎,仍旧不敢发表意见。
蒋梅可高兴了,勾搭着蔓蔓的肩头:“蔓蔓,你怎么当我弟媳呢?能当我老公多好。”
蔓蔓噗刚喝进口的一口水直射。
这时门外响到一阵骚动,听得出是有谁来了。紧接不久,扣扣,房门敲打。蒋梅问:“谁来了?”
“是我。”
陈孝义的声音,这里个个都认得。
蒋梅突然没了主意,不知道这门开不开。可她忘了门没有锁,根本由不得她开不开。陈孝义是径直开了门进来。
几天没见,蔓蔓发现,陈石头的脸,又憔悴了些。但是,陈石头的双目是烁烁有神。
径直进来的陈孝义看到彭芳在玩电脑,立马不高兴地说:“她这生病着呢,怎么可以玩电脑?”
“不是不重吗?她表哥都没有阻止她。”蒋梅拿自己老公当挡箭牌。
哪知陈石头这会儿竟是连赵文生的面都不卖,冷硬道:“等会儿我去和他说。这边,你先把电脑的电源关了。”
蒋梅当然犹豫着不敢动,怕彭芳反弹。结果,陈石头蹲下身,直接按掉了电脑桌下面的电插排电源。
啲一声,电脑屏幕全黑了。而在这之前,彭芳都像是没有听见有人进来。现在看到有人关掉了电源,她低下头,能看到陈石头的脸。她眼色一变,伸手去推他肩头。陈孝义被她一推,由于她力气挺大,他差点往后趔趄在地。
旁边蔓蔓她们三个看着是心惊胆战。紧接,她们三人是醒了过来,连忙要上前把阿芳拉住。陈孝义这时先抓住了阿芳的两只手腕,冲她们说:“你们先出去,我想单独和她谈谈。”
蔓蔓和白露未做决定,蒋梅已经推着她们两人出门,最后一个出去时,对陈孝义笑笑:“我帮你们锁门,你好好和她谈。”
门“嘭”关上。白露看着都觉得蒋梅是不是做的过分了,正这么想,果然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