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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子后面,还有个医务室的牌子。
“大姐,这里面有医生吗?”她接过听装饮料,伸出小指头指着那医务室的牌子。
“当然有。不然干嘛挂着医务室的牌子。”小卖部的大姐都觉得她这话问的好笑。
她窘到缩回脖子,拿着听装饮料回头走了两步后,又走了回来。走到了医务室门口徘徊者。眼见这门紧闭,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如果有医生坐班的话,她进去问问给兰娟要颗止痛药不知道可不可以。
在这个时候,火车站里,刚忙完走回去的陈孝义,手里提着个药箱,快走到医务室时,拐个弯,望见了有个身影在警务室门口徘徊。他没多想,走过去,伸出的只手搭在那人肩上。
“小兄弟,有事吗?”
彭芳是只看着前方想着兰娟的事入了神呢,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拍到她肩膀上,她哇惊叫出声。
陈孝义听见不是个男孩子的嗓子,也是惊住。
接下来,彭芳猛地掉过头,是直接撞上了他的胸膛,于是,头顶上那顶大男孩戴的鸭舌帽是飘落在了地上,露出她那张苹果脸。
“阿芳?!”
这叫的是谁?她迷糊地抬起头,撞上的是一双深邃的黑眸,黑漆漆的,好像石头的光色,突然在见到她时这双俨如石头的眸子是破裂开表层的冰块,露出底下像是要吃人的骇然,直勾勾地盯着她。
此刻在陈孝义眼前,这张脸,这双如溪流一般清澈的眼睛,是与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模一样,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每次见到她这双清澈的眼瞳都好像是一束阳光照进他的心里。
他嘴唇哆嗦了下,伸出的手握起她的下巴:“阿芳,怎么了?不认得我了吗?”
她的眼神望着他好像看着陌生人一般,充满迷茫,和惊恐。他用力的指头是捏得她的下巴颌生疼。她一挣,是将手里的听装饮料直接砸到了他的额头上。
措手不及,他被冰冻过后犹如砖块的饮料罐砸到了头,是一阵晕。在这一刹那变故之间,他的手滑下来时没忘记伸过去要去抓她,她如泥鳅一溜,从他手里面滑了开去。他就此,连她一块衣服都没抓到。
外面的动静惊到了医务室里面的人。门嘭的打开后,里面的人出来见他额头满是血,讶道:“陈中校?!”
“追,追——”他连叫两声,晃了晃头,打开旁人扶过来的手,抬起头往人群里面看着,见她最后一抹影子一闪过后,是在人群里头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的心头像小鹿奔跑,慌的要命,不知道慌什么。刚刚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叫她另一个人名呢?认错人了?还是找到她了?只知道刚那个男人瞪着她的眼神好可怕。
寻回到兰娟坐的候车凳,兰娟这时候已经缓过劲来,见她慌里慌张跑过来,立马挺起身子问:“怎么回事?”
“有人,有人在追我。”她喘着粗气道。
兰娟一听,跳了起来,拎起行李包,拽住她的手挤进拥挤的人群里面。兰娟在逃跑这方面,俨然是老手了,带着她,往最热闹的地方走,顺着人流走出火车站外后,没有截车,是绕过火车站后,钻进一家店铺,通过店铺,闪进巷道里。然后,再截了辆小货车,一路往京郊开去。这样一来,她们想坐火车离开的计划被打乱了。
赵文生接到电话说火车站出现自己表妹的身影,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车站。他到的时候,没想到两个领导坐着车也到了。一群人,在医务室里看见陈孝义的额头上被贴上了块纱布,纱布上渗着未干的血迹。
目击到事发的人说:“看起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把陈中校用饮料罐给砸的。后来,听那小卖部的大姐说,是个女孩子穿着男孩子的衣服。陈中校也这么肯定的说。”
俨然,拿饮料罐砸了陈孝义的是自己的表妹了?赵文生走到前面问陈孝义:“怎么回事?”
“她,好像把我忘了。”陈孝义一只手撑住被砸伤的头说,但好像伤的不是头,他不会儿那手挪下来又抓了抓衣服的胸口,表情痛苦地喘口气说,“我已经派了很多人去找她,但是没有追到。”
火车站里所有的监视录像记录,被调了过来,放进电脑里面查看。这么庞大的数据,一时要找出人不容易。
姚爷的手握在陈孝义的肩头,又对着急的赵文生说:“不要紧张。我们这个找人的方向是对的,既然她都已经在这里出现,说明人肯定是活着了。”
赵文生这才知道,陈孝义到火车站来,是君爷有意的安排中包含了另一层用意。那些人如果有意想把彭芳送走,送去坐飞机不大可能。坐火车或是汽车离开京城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守住大大小小的汽车站不如守一个火车站。而且无论怎么想,走火车的可能性最大。
【270】老公是条狐狸
兰娟到了半路,再次发作,这次比上次疼得更加厉害,连说话都不能。彭芳与小货车司机急急忙忙将她送进附近的医院急诊。经过确诊是急性阑尾炎后,要马上做手术。彭芳把王海塞给兰娟的钱全部拿出来,清点之后只有三千块,远远不足开刀要用的一万块保证金。几经哀求之下,医院同意了先用这三千块给病人动手术。手术时间不长,约两个小时后兰娟平安出来。彭芳走到医院门口,想着去哪里找钱。因为手术后病人还要各种用药,如果不尽快缴清欠款,停止用药的话,兰娟想好起来都难。
打了十几次电话,王海的手机都不通。问兰娟,兰娟见情况都这样了,只好告诉她一个地址,说王海可能在那里。
彭芳用口袋里剩余的钱坐上了地铁,再徒步,因为不够钱打出租车。这走着走着,城市里的霓虹灯早已亮了。她是突然感觉到自己走的这条路似曾相识,转头,看到了一家麦当劳餐厅。从里头走出一个服务生提着外卖盒是要去送外卖,刚两条腿跨上送餐的自行车,见着她怔怔地站在那,仔细辨认了会儿,惊奇地叫道:“阿芳?”
这人并不知道她出事,所以推着自行车过来时,看她穿着男孩子的衣服,揶揄道:“怎么回事?穿成这样?本来就不大像女孩子,现在穿成这样是想让自己彻底变成假小子吗?”
彭芳拘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球鞋,眼前这个人说话不卖面子的毒嘴,似乎让她脑海里闪过一道光,好像曾经,有个人比她更倒霉,被这个人取笑完后只能对她发火。
“我说,你和宝儿不干了以后,现在都是上学了吧。对,都过去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想去年你们在这打工时,活像小两口似的。”那人抬抬麦当劳的鸭舌帽说。
原来她对这个地方有印象,是因为在这里打过工。她想。那么,这个对方口中的宝儿,她肯定是认识的。
“宝儿,他——”她想着怎么让对方在不怀疑的情况下开口。
“你和宝儿不是住一个大院的吗?”那人讶异地说,“听说你们还一个学校,应该他的情况你是最了解的。”
“哦,是的。”她小心地接着话,“他是和我一个大院。”
但到底是哪个地方呢?什么大院?
那人俨然也没法对她解释清楚这点。因为他们当初好像并没有把住址透露给这里的人。然而,这不妨碍那人给她透露出另一个信息。
“我说,听说他哥和你哥都是部队的。我有个亲戚也在部队工作。说是他哥很牛很出名,是不是真的?”
“这——是吗?他没有和我说过他哥叫什么呢。”她脸上僵硬地笑笑。
“这小子真行啊,连你这个同个大院的都瞒着。”那人诧异地嚷嚷,很是不满意的,于是给她透露了更多的信息,“呸,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怕人家抱他大腿是不?我告诉你,他哥叫姚子业。有空,让你哥也查查,看这家伙是干什么的,有什么了不起的。说不定你哥比他哥更强。”
“姚子业?”
“对。姚子业。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住哪,但我亲戚说过,他哥应该是属于直属xx研究所的。”
知道了地名,再去找这个地方,肯定是不难的。最惊奇的是,她居然记得怎么从这里搭乘公共汽车去到那里。
夜色黑蒙蒙的。
确定了彭芳不在火车站及其周围,君爷带着一行人回到单位,几个人临时开了个小会确定下一步的动作。这次没法从火车站走掉,不一定下次继续选择火车站。现在火车站售票有身份证登记系统。谁上车谁没上车一目了然。即使有拿了别人的身份证冒名买票,也是一条线索。
通过比较,初步确定,和彭芳一块走的是个女人。而且从后来调出来的录像,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女人的年龄外貌衣着打扮,是个约三四十岁的女人,长得比较瘦小,口音为外地口音。
“这个女人应该是病了。”之后,根据录像里兰娟躺在候车凳上的姿态,君爷指出。
“可能是腹部之类的绞痛,因为阿芳去买了冰冻饮料。”赵文生想起表妹是受自己影响,对一些医学常识耳濡目染,遇到情况比普通人强一些。
“这样,从医院开始搜找。我相信她们不会去大医院,要去,只会去一些偏僻的小医院。”君爷很快锁定了推断。
一边上,姚爷拿了条止血贴,让徐美琳将陈孝义额头上那块看起来血迹干了反而有点恐怖的纱布换下来。因为陈母不知从哪里耳闻到儿子受伤,匆匆赶了过来。
陈母前脚踏进治疗室里,后脚跟了个女人。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用古怪的眼色打量这个年轻的女人。高大帅见着甚至口缩的圆圆,要吹起一声口哨。
“这都起火了,你敢幸灾乐祸地吹口哨?”姚爷毫不客气先警告高大帅。
高大帅手拨下寸头,小声但是很大胆地道:“姚爷,我这是看见美女的自然反应。没想陈中校的母亲能下这么大血本,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替身演员。”
这名年轻的女人的确长得很漂亮,弯弯的细眉,小巧的鼻梁嘴唇,标致的瓜子脸廓,刘海稍烫,扎了条马尾,一身得体的衣装,清凉的连衣裙,玉臂上挂了个白色公务包。没化妆,素颜都这般秀丽,加上浑身只要一个名牌的手提包,已经显出其来历不凡,至少是个名门闺秀。
陈孝义陡地沉下脸,看着母亲:“妈,你来就来了,带人过来做什么?”
“朱艳不是外人。”陈母一句开头词就已奠定了这女人的地位,说,“她是你爸爸老战友的女儿。听说你受伤了,这不一块过来看看。”
陈孝义不打算正眼瞧这个女人。可人家美女,却是一双目光赤裸裸毫无顾忌地端详着他,美丽的杏眼犹如高大帅说的,好像验钞机一样,在陈孝义全身上下扫描一番,可能是在确定其真身与照片中的人影有无差别,判定哪个真哪个伪。出卖儿子照片的人不用说,肯定是陈母。结果证明,陈母的骄傲是有底气的。陈孝义果然不负母亲所望,堂堂仪表,让美女挑剔的目光都能为之一亮。
“妈,你先回去吧。我这不就一点皮外伤,压根不碍事。”陈孝义被这女的打量得浑身不舒服,打发母亲说。
“你这是什么话?朱艳把车都开过来了,就为帮我把你带回家。”陈母说。
这算不算强行押进囚车?
高大帅想继续调侃陈石头,但是,在看到陈石头那张痛苦的神情时,不禁升起了同情。
陈石头是个孝子,只要是孝子,不可能轻易抵抗母亲命令。
“回去吧。”陈母说,“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你爸在家里等着你呢。他脾气硬,不肯过来,其实听说你受伤后很挂心。”
陈孝义被母亲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