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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聪慧地眨了下眼,低头谦虚道:“我们哪敢瞒着你们。你看,他这不是不敢偷偷送给我,而是要经过你们的三堂六审之后。”
“行行行。”老领导挥着手,吹胡子瞪眼睛的,“你们以为我们这些老了的,一个个都是思想不开放的。他想送就送,我们能管得着吗?”
白露知趣地拿了盒子塞进自己口袋里,溜了出去。关上门时,能听见领导在笑笑骂骂继续说着“两只毛猴子想变齐天大圣,有勇气没有胆量”。她想,若把这话说给他听,不知他会是什么表情。不管怎么说,他的这般贴心,为她的事业着想的一招,她是内心里充满了感慨。
说他温柔吧,的确是温柔,连她的工作前程都想的这般仔细。说他不像男人吧,的确不像,哪有男人像他这样,送个婚戒要替对方先想着工作上的得失。
他心里始终装着的她,不是只是个女人的形象而已。
走到别人看不见的角落,她心慌意乱,心里有所怀疑和唏嘘,却始终按捺不住好奇心,打开了盖子来看里面。虽然,是早在珠宝店看过的东西,但是,他正式送来了,意义肯定是不一样的。
盖子掀开后,很像他的作风,什么都没有,只是枚戒指。好歹别人送婚戒,有花陪伴吧。好在她白露大小姐从不奢求他一束花。可她奢求的一张有他亲笔书写的卡片都没有,是令她有点小小的闷闷不乐。但是,一切,在看见这枚钻戒的一瞬间,所有的不快吹散开去。
这是多么梦幻的一枚戒指,好比公主皇后似的尊贵至上。
女人,不就是都希望能拥有这样一枚若是坐上了帝后般的钻戒吗。她惊嘘着,却同时因为知道这个钻戒是蔓蔓设计的,并不太买他的账。直到把那钻戒拿起了试戴,指腹摸到钻戒里面,摸到了内里刻的一串字,她心中阵阵发起了抖。
对着光线,仔细辨认内里刻的字,她眼瞳一点点地放大,是盛满了晶莹的羸光:
我的妻——白露。
如果说这也是他人设计的?她知道,这样的话,这样充满霸气的话,这样独一无二的话,只有他说的出来。
戒指搁到了胸口上,这会儿她心窝里,浓浓的,全是蜜,全是温暖。感觉,一切以往,都是值得的。
高大帅说,他要拿这枚钻戒挖她的心,其实仅要他这句话,他已经办到了。
君爷在家里收到了女方回复的短信,三个字:我愿意。
这三个字,倒是很应他送给她的那一串字。浓眉一挑,也很是满意的神情。
与他同时回到家的陆司令,却是摆足了一副极不满意的面孔,一路气得嚷嚷着:“这算什么,算什么!”
陆夫人给他们父子俩开门,对丈夫沿路发的大火,很是诧异,问跟在后头的儿子:“你爸这是怎么了?在哪里吃了火药桶?”
君爷唇角略勾,冷得是勾出十分的可笑:“还不是我们那亲家搞出来的事情。”
吴祈然没有来把孩子接走的情况下,蒋父想着先把孩子抱回自己家,已经心里有了主意要把这孩子帮自己兄弟拉扯大。对这种事情,斤斤计较的蒋母能同意吗。
蒋母自然不同意,对蒋父说:如果这孩子的父母是其它事情不能养孩子倒也算了,可你想想,她父母,她家里人,都是因为什么事进了监狱里头。我们把这孩子拉扯大了,也没法和这孩子解释这一切。
蒋父一眼看穿蒋母的心思,道:“你这是害怕她是贪污犯的孩子给你抹黑!”
蒋母冷着脸,在这事上不怕和蒋父吵,说:“我这也是为我们那孙子外孙子好。这孩子留在我们这,能不影响我们那孙子和外孙子吗?”
“那孩子的父母是贪污犯与这孩子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你去问问,谁家不会在我们背后指指点点的!”
蒋母那性子,向来就是爱闹大的。不会儿,消息传进了陆司令的耳朵。有人早在说,那个吴家落网,有陆家儿子女儿的功劳。从某方面说,惩恶是大伙儿拍手称快的事情。大义灭亲是应该。但大家在内心里私底下想想,造成妞妞如今举目无亲的状况,是不是陆家理应也是负有一点责任。
四面八方的谣言,指着他自己倒也算了,指的是他没有半点错的宝贝儿子女儿,陆司令可不干了。这不一路嚷嚷着这算什么进了家门。
“那你爸打算怎么办?”陆夫人也觉得这事自己儿子女儿是冤。
“妈,这事你不要凑合。人家说说就罢了。按法律上来讲,妞妞轮不到我们家养。”君爷淡定着,“当然,如果她家里人都不要她了,要我们出面来养,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的话,她家人丢的面子,就更大了。我想她家人也不会愿意。”
那是,再怎么说,父母有罪和无辜的孩子沾不上边,如果真因此不要了这孩子,那些亲戚恐怕得被人指骂死。只是,蒋母的想法与别人的想法是相反的。
“我看这样好了。”陆司令背着手在客厅里转了两圈始终想不通,走了回来,气冲冲冲着儿子说,“告诉他们,不想养是吧?我们陆家来养!明天我们就打报告!”
“贺砚!”陆夫人惊嘘。明天就把孩子抱过来,这也太快了吧。
君爷只是唇角稍勾,答:“今晚我就让人拟好报告,给有关部门打个招呼。”
陆夫人压根不知道这父子俩葫芦里卖什么药,匆匆跑去和女儿商量如果孩子来了该怎么办,主要是不要惹得自家的双胞胎妒忌心大发就好了。
论起来,陆司令也是很怕宝贝双胞胎吃醋,以后不肯叫他姥爷了,偷偷与儿子说:“仅我们家施压不够,你再叫上几个。”
“嗯。”知父莫若子,君爷不用二话,早在父亲主意前找人去办了。
照他们想,妞妞真在他们陆家里养,也没有问题,只是,这不能解决问题的症结。一个孩子,始终最需要的是血脉相通的亲情。
蒋母这边与蒋父在妞妞问题上赌气的时候,忽听王凤来一通电话告诉,说是现在好几个大户人家,都抢着要养妞妞呢。妞妞一下子成了抢手货。
【256】如果那孩子活着
那天早上,周玉忽然来了通电话。
蔓蔓早餐刚好吃半截,当着家里人的面问周玉:“表表姑,有什么事吗?”
“今早上,公安局的人,突然把你爸叫过去了。”周玉说,“我现在在公安局,我觉得你最好过来一趟。”
“公安局的人把我爸叫过去?”蔓蔓讶道,“我爸从没有做过坏事,他们把我爸叫过去做什么?”
她这些话,桌上的陆家人全听得一清二楚。陆司令给儿子使眼色。陆夫人故作镇定地端着碗。君爷离开圆桌,不知是走到哪里打电话。
周玉没有在电话里详细作答,只说:“你过来公安局,就汪友才被抓的那个。”
蔓蔓点着头,收了电话线,因为相信养父不会做坏事,可能公安局是让温世轩再过去询问详细有关那天妞妞被捡的过程,纵使这样,未确定前,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看她要走,蒋衍拿了车钥匙,准备送她去公安局再去单位。
小两口刚走下楼梯,温浩雪通风报信的电话打了过来:“蔓蔓姐,糟了,所有人都被叫去了公安局。媛媛她爸她妈,我妈,还有大姑二姑,小姑丈都被叫过去了。不知道是什么事,不知道二姑丈是将脏水往哪个身上泼想给自己脱罪,怎么办?”
蔓蔓一边听她说温家人全部被叫到公安局了,这种前所未有的状况是很让人疑问,另一方面却不认为汪友才想把脏水往谁泼公安局都会相信,人家查案要讲证据和技术手段的。
“你现在人在哪?”蔓蔓问她。
“在家里。”温浩雪道,“我妈不让我跟着去。看我妈脸色不大好,好像真是要出什么大事一样。”
温家里能出什么大事呢?蔓蔓心头更折腾了,强作镇定:“还有些什么人去?”
“媛媛听父母都去了,肯定去的。”温浩雪说,“还有佳静,听说早上专门请了假,陪她父亲一块去。”
如此一来,温家人几乎都在公安局凑齐了。听是这样的情况,蒋衍绝不敢放老婆一个人在现场,打电话临时告诉单位自己家里有事,请了半天假期。
甲壳虫开到公安局,公安局的人秉公处理,对谁都很客气,因为人太多,将到来的温家人们集中在了一个小接客厅。蔓蔓在老公的陪伴下走进接客厅时,温家人一个个抬起头转过头,对着她看,眼神里什么颜色都有,一片复杂。
赵学军拉了下许玉娥的袖子,许玉娥才把自己那双要吃人的眼珠子从蔓蔓脸上挪开。温媛转开头后,望着窗外。温家姐妹是左右犹豫不决。张秋燕冲着蔓蔓笑笑,但没有移动步子。
唯有林佳静走了上来,拉着蔓蔓说:“蔓蔓姐,这边坐。”
蔓蔓和老公走到了林文才旁边,蒋衍给老婆搬了张凳子,问林文才:“小姑丈到多久了?”
“刚到,都是刚到。”林文才说。
“我听说蔓蔓她爸也来了?”
“她爸有律师陪着,在隔壁。”林文才指指中间那堵墙。
有周玉陪着温世轩,想来不会出什么事。可为什么公安局的人叫了这么多人来,只偏偏让温世轩先去谈话。蔓蔓这心头又悬着了。
“蔓蔓,不用乱想。”林文才安慰她说,“你爸那是什么为人,狗嘴想咬人,也咬不到你爸身上。”
听到别人说自己老公是条狗,温凤妹再讨厌汪友才都好,都能感到了是对她的侮辱,张牙利齿地说:“我说,妹夫,你是不是说话过分了些?我家老公得罪了你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说我老公是不是你自己也是长了张狗嘴?”
“二姨,你——”林佳静跺脚,被父亲拉住不能骂回温凤妹。
林文才是觉得自己刚才说话是有些欠妥,道:“我这又没有指名道姓,不过你既然要这么理解,那算我说话不识大体,是我有错,你就当阵风没有听见吧。”
温凤妹哼一声,这个小妹夫一直是个文雅人,说话讲话不愠不火的,但也不会让自己吃太多亏,与林文才这种人较劲总是最终打个和局,没意思。
汪少涵在旁扯着她袖口,闹着说要回去。
“回什么回?你爸都要吃牢饭了,你不是喜欢你爸吗?想学你爸吗?这不正好,在这里学着!”温凤妹不同以往,这回是像变了个人似的,吃了火药冲平常宠溺的儿子吼。
汪少涵吃着惊,换做是在家乡,他早跑了,管母亲骂不骂,但京城庞大,他是人生地不熟的。这小子很精,怕死,不敢在这地头上真正耍野。咕哝道:“那我姐怎么可以不来?”
“你姐不是断腿了吗?你想她来,你去背她!”
单就后面这话,任谁都听出,温凤妹是与女儿汪芸芸都赌了气。
汪芸芸不是如温凤妹所愿嫁给了吴祈然吗?蔓蔓前后思量,感觉温凤妹是早料到这个结果一样。要知道温凤妹是什么想法,问汪少涵是最准确的。可只是靠温凤姊那张嘴是不可能的。因为汪少涵很精。
张秋燕接到蔓蔓的眼色后,走过去伸手去拉汪少涵,对温凤妹说:“这孩子皮,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平常宠他,这会儿骂他,不是解决的法子。这样,我带他去外头转转,他就安实了。有什么事你打我电话。”
温凤妹冷眼看着张秋燕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抿着嘴巴嗯了声。
张秋燕拉了汪少涵走出门,不到几步远,开始盘问了:“你妈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对你,若是我,早赌气了,你能对你妈忍下来,也是个好孩子。”
张秋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