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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夫人滔滔不绝地说:“囡囡说了,你只喜欢你自己做的菜。至于阿衍,他只要囡囡做的菜,他都喜欢。”
蔓蔓汗:没想母亲竟然在生死关头上把她出卖了个彻头彻尾。
蒋衍凑过来打量媳妇鼻尖上流的一层冷汗,故作委屈地说:“蔓蔓,你也不能用这个借口,就不给我加菜了。”
“那是。”君爷冷哼,在这立场上是与妹婿同仇敌忾,“什么叫做,我只喜欢我自己做的菜。我平常有挑拣过你做的菜吗?”
陆夫人见女儿被人围攻,心里知道反省了,悔恨自己的背叛行为,干脆向一群人坦诚:“没什么,不过是遇到那个女人,我上前打了她一巴掌。你们别担心,我和囡囡半点亏都没有吃到。只有我打她,她打不到我们俩。”
那个女人,几个人一听陆夫人这口气,都能听出是许玉娥。
气盛方钢的陆欢,当场卷起袖口,火道:“她做什么了!”
陆夫人倒是被小儿子这样子给吓到了,她不是已经说了自己和女儿没有被许玉娥打到吗,怎么小儿子看起来还很气。
那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性子温和犹如绵羊,哪怕是真见着了许玉娥,如果不是许玉娥做出了什么,她不见得会对许玉娥怎样,这样的前例,只要看她之前对蒋母宽宏大量不计前嫌的态度就知道了。许玉娥既然能把她惹到她打人,谁都知道她从不打人的,这个场面可想而知。许玉娥定是做出了什么天理都不饶的事情!
蔓蔓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好自己出来澄清这事情的起源:“其实也没啥。只不过我钱包里那幅自己画的画,给她看到,被她撕了。我再画一幅就可以了。”
这句话,犹如一颗石子投入湖面。
几张脸,变的变,沉的沉,黑的黑。
这叫做只是撕烂一幅画?
君爷唇角勾起的冷厉,若急速冰冻的冰峰:“好,她这是不想我们过的好。好,好,好!”
连续三个好字,每个都如雷霆万钧,压得人心头是阵阵心惊胆寒。
“陆君。”陆夫人怕了,生怕大儿子为此想做出什么来。
君爷淡淡地扫过母亲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折身进了书房。
姚爷忙拉住陆夫人,道:“干妈,你让陆君自个儿静一静。”
“我说,子业,这事儿——”陆夫人皱着眉,想许玉娥这种人,就像只蝼蚁,再怎么跳,想闹,都不能怎样,没必要下功夫去对付。
“干妈,分寸我们知道。但是我想说,她这种人,蒋中校折断她一只手腕她都不会知道反省,不会后怕。你不要想着她太简单。”姚爷意味深长地说。
陆夫人对此愣了愣。
蔓蔓在厨房里拿刀子拆着螃蟹壳,仔细清洗里面藏匿的沙泥。旁边,老公在帮她捡菜叶子。小两口对许玉娥这种货色,一句话都没有谈论。只因在此之前,已经闹过一次不愉快。所以,对他们来说,许玉娥这是个绝对不会再去涉及的话题。
天偶尔热偶尔寒的,蔓蔓抽了抽鼻子。见到,蒋衍立马打开厨房里的排风扇流通空气。
“阿衍。”蔓蔓不习惯和老公这样沉默的,这样的气氛会令她想起她哥那种压力,不喜欢,挑起了话题,“欢儿的事,容易解决吧?”
“既然你哥都去到了学校里,谁敢再随意碰欢儿一根指头?”蒋衍只道这小舅子如果一早露出自己身份,不会有人敢轻易来犯,不过,说回来,这小舅子确实警觉性欠妥,需要鞭策鞭策,“欢儿自己,需要提高警惕,不是什么人,都能交的。大学里不像普通高中,高中里大都是附近的邻居,大院里面的人,彼此都熟悉,不需要过多防范。大学里的,多是来自五湖四海,又是都关系到自己未来的最后一站,即使不妒忌你,也会先想着明哲保身,毕竟不是一块长大的兄弟能情同手足。”
蔓蔓仔细听着老公说的话,若有所思地吐出:“阿衍,我发觉,你真是当老师的料。”
蒋衍蘸着水的指头点下媳妇的额头,很是无奈:“我不是说过我是教官吗?”
“哪天,你让我去你大学里听听你讲课。”小媳妇摸摸自己被老公教育的额头,煞有其事地说。
蒋衍“额”,不是怀疑自己的教学能力,是知道老婆的专业智商与他教导的专业完全勾不上边,蔓蔓小媳妇是个标准的计算机白痴,只好劝着媳妇:“可我讲的,你能听明白吗?你连计算机是几进制计算都不知道吧。蔓蔓,如果我讲的是你的专业课,你可以去听,但不是你的专长,你听不懂不是觉得很无趣吗?”
“我开始听不懂没有关系,你不是老师吗?肯定要讲到我听得明白啊。”蔓蔓小媳妇无辜地说,浑然不觉自己是在偷换概念耍赖皮。
蒋衍目瞪口呆的:倒!
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只能成为她老公,不能成为她教官,不然会被她这种学生吃得死死的。
蔓蔓要是知道老公这想法,肯定更觉无辜,因为自己老公向来被自己吃得很死。
书房里,君爷是兜了好几圈,时而摸拳,时而顿步,冷眉凝思。
姚爷轻声打开门,见他只是在想,不想动怒,就知道他或许怒是怒,但绝不会因为怒丧失了理智。对付许玉娥这种人,不是光有怒可以解决的。
“你先别走。”看到姚爷要关上门出去,君爷叫道。
姚子业走了进来,摸了摸手里军帽的帽檐,微微抬起的美睐中发出尖利的光,问:“你想到什么了吗?”
“是想到了些东西。”君爷说,“你想,既然都在菜市场上打了人了,能不闹出动静吗,能不引人注目吗?”
听他这话有理,姚爷咬口牙:“你这是要我联系我爸和干爸那边,先做好媒体防范吗?”
“不止要注意,还要追踪。不一定人家会在这时候爆出来,或许会藏着把它作为武器。”
君爷这话不假。在许玉娥动手撕烂蔓蔓的画的时候,已经有人关注到了。这个人,或许是在更早之前,早在许玉娥和蔓蔓她们进入菜市场的时候,在盯着许玉娥了。只能说明,这个人认识许玉娥,也认识陆家人,知道温家与陆家的种种恩怨。
这个人就是以前的周刊杂志记者现在成为自由撰稿人,对媒体爆料死性不改的徐咏梅。将陆夫人与许玉娥起争执的这一幕偷偷都录了下来,但是,并不会急着拿去发表,徐咏梅是一如既往只是先收集资料,只因自己早在陆家姚家手里栽过了两次,现在做事十分的谨慎。
陆家姚家,把她逼到在行业圈里几乎走投无路,让她颗粒未收,却激燃了她的斗志,势必要挖出蔓蔓后面更深的新闻。可以说,她十分讨厌蔓蔓。在她看来,蔓蔓是个唯独的另类。藏有秘密的人,在媒体的爆料下,应该是愧疚的狼狈的,而不是像蔓蔓这种,永远无愧的,一身正气的,这让他们这些专门挖人私隐为高贵的记者情何以堪。
守株待兔的效果是颇有成效的,意外中,她又得到了有价值的情报,现在,是买家的问题了。她该去找哪个愿意合作的买家呢?她不傻,再找,肯定不能找金美辰这种。金美辰这个笨的要死的,现在在医院里形同个废人,一生只是等死了。
要扳的倒姚家陆家的大人,要能替她出口气的大人,要比姚家陆家更有胜算的家庭背景。
抽出支烟,吸口,整理下近来采到的各种情报。无疑,早上北航刚发生的那件盗窃案,她也略有所闻。现在听同行的人说,这次后面藏着的,可能是个大案子。陆家的二少,像是在无意中被牵扯了进去。
那她该去找哪方谈判?
细细琢磨后,她把烟头狠狠戳进了烟灰缸里,拿起电话,拨通了其中一个号码,不会儿,啲的一声,对面通了之后传出是秘书的声音。
“这里是吴总的办公室。”
“我想找吴总。”
“请问您是哪位?”
“你告诉吴总,吴总不是很喜欢钓鱼吗?我这里有很特别的饵料,不知道他有没有兴趣,如果有,打这个电话回复我。”
米家
在得到消息说有媒体记者意图联系对方时,薇拉坐不住了。
“都不知道是不是拿的是我们的资料。”鲁玉想劝薇拉镇定,但一样因为不知道具体情况,而显得惴惴不安。媒体记者去找她们的对头,是想做什么。按常理来说,八成拿的是不利于她们的新闻。关于不利她们和公司的新闻,那就多了。哪家公司真能完全清清白白地做生意。
“这样,找人,截住这个记者,把她手里的东西全部拿到手。”薇拉当机立断,“如果她愿意回心转意,接受我们的高价卖给我们,那更好。如果不能,只能用抢的。”
鲁玉听到她说抢这个字,只觉得惊心肉跳的,这事似乎越变越疯狂了。
那天,徐咏梅开着自己的车,拿上东西,开去和对方约定好的交易地点。当时,已是夜晚十一二点了。北京城郊的夜路,慢慢地变得安静下来。偶尔路过的,大都是货车。极少见有小轿车。但是对她这种习惯在刀锋上走的人来说,对这种环境已经是司空见惯,不以为奇。
开到了指定地点之前,路过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路时,前面后面突然出现了两辆车。
她没有惊慌,冷静地踩住刹车阀,不以为这些人会傻到连她拿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想杀她灭口。
过来的戴墨镜的男人,敲敲她车窗户。
她问:“你们是吴总派来的人吗?”
“不是。”
徐咏梅猜到他们定是另一方的死对头,以为她这是拿了他们的资料,叹:“我手里的东西,不是你们想要的。”
“是不是都好。我们家老板说了,只要你愿意把它交给我们,我们老板愿意出高价钱购买。”
听到这么说,徐咏梅一惊:这个人是傻的吗?连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愿意出高价钱买,难道,真是与陆家也有什么恩怨的人。如果是后者,她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这样吧。我不去和吴总的人碰面了。如果你们老板愿意,我和你们老板到网上详谈。如果两方面都满意的话,我会将东西转让给你们老板。”徐咏梅说。
“可我们老板说了,你的东西今天我们必须拿到手,才能安心。”
徐咏梅听对方连句余地都没有,似乎想用强的,更不知是什么来路。她又是个火辣的性子,从不屈服的,一把趁对方空隙拉下车杆,踩紧油门冲了出去。岂知夜路黑漆,她绕过对方挡住她前头的车,却浑然不知前面其实是条沟。车开进去立马翻了。
接到报告说徐咏梅的车翻进了沟里,人成了重伤。资料倒是都拿到手了。
在旁边一同听到消息的鲁玉,被吓到了:这变成了伤人案件,被抓住会坐牢的。
“又不是我们逼她开进沟里的,是她自己开进去的。”薇拉怒气冲冲地说。
“我们通知伯母吗?”鲁玉想,这事,或许让米母来处理比较好。
哪知道薇拉不仅畏惧自己的母亲,且也很不甘心:“她现在去了外地开会,要不是她没有回来,我哪里需要做这种事情。”接着,她双手握住鲁玉的肩膀:“鲁玉,你放心,这事我绝对不会拖累你的。”
鲁玉跌坐在椅子上,现在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她和薇拉好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里,只能往前走,再这样下去,她们俩人,迟早会自取灭亡的。
米母不能求助,她自己父母,更是无能为力。在她感到十分无奈,在走投无路的黑暗中,她突然在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大男孩的面孔。
两天没有去上学了,陆欢在家里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沉甸甸的。小伙子,在被子里抓着拳头,显出心里面强烈的不甘。
隐隐,在空气里像是传来小孩子的叫声,是小外甥小西西的声音。他坐了起来,随手拿了件外衣套上,打开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