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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少轩知道,安语柒从以前开始,就从来没有过同伴。从来都是孤身一人。现在哪怕是有了他,都不能弥补她的这个遗憾。
所以,墨少轩点了点头,轻轻揉揉她的头发,低声道。“只要你高兴。明”
安语柒露出个笑容,将头靠在了墨少轩的肩上。
正如墨少轩所想的一样,安语柒对于‘同伴’这两个字,在某种意义上有着一种执念。而如今,安语柒终于有机会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同伴。这一认知让她高兴。
虽然如果是放在平时,墨少轩不会让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就这么成为安语柒势力里的人。可他看着安语柒笑弯起来的眼睛,也就把这念头抛开了。反正就算是来历不明,要真的有什么,想要查清楚对于墨少轩而言,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所以,这么一想,墨少轩也就顺了安语柒的意思。
风竹城,是墨少轩和安语柒的下一站目的地。
他们到了之后,就跟唐乾联络上了。
唐乾一脸欲哭无泪的接起墨少轩的电。话,然后就接到了要给安语柒再带个蛋糕回去的命令。
“是……”唐乾瞅着餐桌上吃的正香的两个小孩,为自己瘪下去的钱包默默哀悼。他希望墨少轩能从他的口吻中听出哀怨的味道。
可是,墨少轩却只在吩咐了一声之后,就毫不犹豫得挂了电。话。这简直让唐乾更加的欲哭无泪。
其实,一切还都要从他送这孩子回家开始。
这孩子原本叫小小。她已经不记得这是谁给她取得名字了。而对于她来说,名字也不过是个代号,没有意义,更没有感情。
小小住的地方,是林南的一处贫民窟。当她带着唐乾回去的时候,路上遇到的人,露出不明所以的笑容。有轻蔑,也有肮脏和不堪的。小小根本没有理会,她带着唐乾他们在潮湿肮脏,充斥着下水道味道的巷子里穿梭,一直走到连唐乾都有些认不清方向的时候,才在一处看上去绝对漏风的破旧小门前停了下来。
“就是里面了,”小小回头对唐乾说了一句,然后伸手拧开了铁丝。她甚至连一把像样的锁都没有。“我出门的时候,妹妹就一个人在家,她还小,我怕她乱跑,所以都会把门关上。”
小小这样解释着,推开了门。
那山破门打开的时候,迎面扑来的是潮湿发霉的味道。根本就不会有阳光投进去,所以,屋子里常年亮着一盏暗黄色的灯泡。
唐乾沉默的看着这一切。可是心底里的震惊却在不住的放大。他不是没有见过穷人,可是像小小这样的穷人,他还从来没见过。
这栋房子,说好听点儿是房子,但其实就是在两栋房子中间的夹缝间,搭了个屋顶罢了。狭窄到里面除了用破木头和草席搭起来的床以外,其余什么都放不开。
唐乾只站在外面,连进去可能都办不到。因为这里能容得下小小和她妹妹,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大叔,你们在外面等我们吧。”小小不怎么好意思的对着唐乾笑,“里面没有坐的地方,我很快就出来。”
唐乾点点头,任由小小就这么进了她那个所谓的‘小家’。
他们在外面等了大概二十分钟,小小终于拉着一个小姑娘的手,从破旧的木门那头钻了出来。小姑娘看上去有些胆怯。她缩在小小的身后,怯生生的看着唐乾他们,嘴角上还留了些蛋糕的残渣和牛奶没擦去的白色痕迹。
小小却显得很高兴。她对唐乾笑笑。“大叔,我们走吧。”
随着她这句话落下,周围早就围了看热闹的人起哄得吹起了口哨。“看来这假小子是找到款爷了,早就说让你去卖了,以后你妹妹长大了也能有个好价钱不是,哈哈哈哈。”
各种肮脏到不堪入耳的话传来,小小却不以为意,只装作没听到似的,握紧了妹妹的手,始终把她保护在身后。
“嘿,假小子你自己卖了是没问题,拉着你妹妹算买一送一吗?哈哈哈,你妹妹姿色还不错,看着还是个雏儿,不然给我得了,老子保证她以后饿不到,怎么样?”
男人让人作呕的话传了过来。小小在瞬间就停住了脚步。她像是一只发了狂的小兽一样,瞬间红了眼睛,随时就像要扑过去撕碎那个男人一样。可是,就在她要扑过去的瞬间,被唐乾扣住了肩膀。
“墨少和少夫人还在等着。”唐乾平静的说了一句。
只这一句,就让小小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是啊,她都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还管这些肮脏的家伙做什么呢?
见小小恢复了平静。唐乾收回了自己的手。只是,却转过头去,目光冰冷的几乎要化作冰凌。他的视线落在之前说出那话的男人身上,只一个眼神,就让对方的腿在打颤了。“滚。”
唐乾的话说出口的刹那,周围看热闹不怀好意的男人们,全做兽散鸟飞状,跑没了踪影。
小小这才重新露出个笑容来。“大叔,你可真厉害!谢谢你!”
“……”不知道已经被叫了多少次大叔的唐乾,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在对上小小黝黑的脸蛋上,那双闪亮的眼睛时,唐乾的心里一软,脱口而出一句。“找个地方带你和你妹妹收拾一下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再赶路。”
结果,这一句话,就让唐乾变得悲剧无比了。
他找了地方让小小和她妹妹洗了个澡,并且让人去买了两套小姑娘能穿的衣服来给她们换上。虽然时间来不及休息,但是打理干净自己的两个小姑娘,看上去明显是已经精神多了。
因为长久的饥饿,让她们身上没有多少肉。可看上去却难掩眉目间的清秀。看得出,是相当精神又有副好底子的小姑娘。
小小已经十七岁了,可瘦弱让她显得像十五岁的模样。更别提只有十三岁的她的妹妹,看上去只像是七八岁的孩子。
唐乾找了个饭店,让她们填饱肚子。他可不认为半个蛋糕和半瓶牛奶,就能让饿了很久的两个孩子能真的吃饱。可这一来,悲剧的事情也就随之而来了。
小小和妹妹吃的很饱。但最后结账的时候,唐乾悲剧的发现,现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花的所剩无几了,而这家饭店的刷卡机又坏了,根本不能刷卡。如果要取钱的话,只能驱车跑到市中取了钱再回来。原因很简单,附近根本就没有银行。
想来也是,周遭都是些贫民窟,哪儿能像市中那样遍地是银行。
最后没办法,唐乾只能从另外跟随着的两个墨家护卫那里,压榨出他们身上所有的现金,才勉强付了餐费。
想他唐乾光辉一世,什么时候这么落魄过?身为唐家大少爷的他,从出生的时候起,就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缺钱。后来跟在墨少轩的身边做事,更是有丰厚的红利来分,所以,钱对于唐乾而言,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可这一次,却实实在在是阴沟里面翻了船。
只是,唐乾也没想到,他压榨墨家护卫的举动看在小小的眼里,却变成了她跟妹妹一顿吃穷了唐乾的缘故。
在唐乾结完账回来的时候,顷刻间就眼泪汪汪的了。“大叔,对不起……”
唐乾被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怎么了。细问才知道了原因,顿时觉得自己这人简直是丢大了,一时间欲哭无泪,连嘴角都抽搐了。
“对不起,大叔,我和妹妹让你破费了!但是你放心,以后等我赚了钱,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小小说的十分诚恳和认真。
唐乾无力的挥了挥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俩墨家护卫听到这话,不禁一阵闷笑。唐乾磨不开面子。“咱能不提这事儿了不?”
“那怎么行,大叔,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唐乾怎么听都觉得这话哪儿不对,可他也没细想,随口就答应着,只希望小小能快点儿换个话题。“好好,我等着你来报恩。快点儿上车,墨少和少夫人已经到风竹了。晚上六点之前,咱们就得赶到。”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话题虽然转移了,但蛋糕依然没买成。
当唐乾两手空空的赶到了风竹城,见到墨少轩和安语柒的时候,看到安语柒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暗道一声,糟了。
但是,安语柒倒也没为难他。甚至连提也没提蛋糕的事情,只是招手让小小和她的妹妹过去,拉着她们看了好一会儿,摸了摸小小的头发。“这么看着就精神多了。”
她的夸赞让小小红了脸。“姐姐,你长的真好看。”这大概是她的心里话,被安语柒温柔的动作引得,一下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话出口之后,连小小自己都愣了,满心的后悔,只怕会冲撞到了安语柒。
只是,安语柒在微愣之后,就笑了。“我从小就一个人,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那以后就做我的妹妹吧。”这么说着,安语柒揉了揉小小的头发。
墨少轩走过来,轻轻的握住安语柒的手。
她抬起头看他,示意自己并没有因为想起从前的事而觉得难过。看着安语柒目光中的坚定,墨少轩微微的舒了口气。他把目光移到了小小的身上。“名字。”
在对着墨少轩的时候,小小不可避免的紧张。有些忐忑的回答。“小小……”
事实上,很少有人能够在见到墨少轩的时候不紧张。
墨少轩微微的皱眉,觉得这名字不够好。他看看安语柒,然后轻轻的开了口。“以后你跟着小柒,叫这个名字不好。”
“墨少。”唐乾在一旁提示道。“墨家人都是以数字为名。如果小小以后跟着少夫人,也应该要进墨家。护卫排到现在是三七二了。”
“……”安语柒看了唐乾一眼,只觉得自己脑仁疼。这种纯数字的名字,哪儿能给两个小姑娘来用?
只是,墨少轩把取名字这件事直接交给了安语柒。“既然是小柒的人,那就你来吧。”这么说着,墨少轩勾住了安语柒的腰,轻声的说着。
安语柒点点头,看着两个正瞪大眼睛望向自己的小姑娘,心里一动。“墨雨,墨诗?”
然后,下一刻,就看到两个女孩的眼睛亮了起来。
赶了一天的路,等到晚上的时候,难免都觉得累了。墨少轩让唐乾带了两个小孩去房间里休息。或许是混熟了缘故,唐乾很是自然的揉了一把小小的头发。“墨小雨,走吧,带你和小诗去休息。”
小小很是喜欢自己墨雨这个名字,一脸不忿的纠正他。“大叔,都说我叫墨雨,不叫墨小雨了,你到底懂没懂啊?!”
“……”墨少轩看着唐乾跟墨雨你一言我一语得离开了他们的套房,若有所思。
安语柒剥了橘子递过来,饶有兴趣的看他。“在想什么?”
“这两人,你准备怎么安排?”墨少轩没有接橘子,而是看着安语柒,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安语柒看了他一眼,认命的拿起橘瓣,放在墨少轩的唇边,低声说道。“小诗还小,正是上学的年纪。我想回东都之后,让她去上学。至于小雨,我想让她留在身边。”
“嗯。”墨少轩咬了橘子的同时,用牙齿轻轻的咬住安语柒的手指。在她抽出之后,捉住放在唇边轻吻。直到把安语柒弄得面红耳赤了,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也要教功课。”
安语柒点点头。可是一时间犯了难。“这孩子跟其他同龄人不一样,我担心她年龄有些大了,恐怕融不进朋友圈子去……”这么说着,安语柒的眼睛闪了一下。“墨少,有没有合适的人,能够单独教小雨的?”
墨少轩没有马上回答,反而是想了想,调了眉梢。“你想让她接触哪方面?”
“金融。”安语柒几乎是没有迟疑的,马上回答。“我觉得,她应该对数字十分的敏感才对。”
墨少轩点了点头,没有提什么反对意见。“有一个,很合适。”
“谁?”安语柒立刻竖起了耳朵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