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际跟胸前则挂着针筒及携带型显微镜等物品。彷佛走精神陶醉路线的乐团歌手,做了强调”我是医生”的打扮.然后——
更奇特的是,那男人的肩上正站了一只”金色的老鼠”。
“她或许会成为我们的新伙伴,要好好照顾人家。”
听到金色老鼠这么说,博士耸耸肩说:
“我只觉得她不过是一具新鲜的尸体。”
金色的老鼠完全没把博士的话听进去,只是看着芭洛特。
它湿润的红色眼睛带有中年男子酷酷的感觉,身上还穿着小小的吊带裤,彷佛想撑住它凸起的腹部,看起来很好笑。
老鼠留了像针般绷紧的金色胡子,而一本正经的脸庞却流露出过去从未出现的温柔表情。
突然间他们俩的眼神交接,老鼠金色的脸明显露出动摇的神色。
“她恢复意识了,还看了我一眼哩!”
“我帮她注射了大量的吗啡,而且照她这身严重的烧烫伤来看,应该还无法正常思考吧!况且你不是要当她的搭档?是否已经做好跟她见面的心理准备呢?”
“总而言之,女性都讨厌老鼠”
金色的老鼠轻轻点点头,而博士则安慰似地抚摸它的背。
芭洛特稍微挪动身子想看看他们——基本上她连根手指都无法动.只有身体摇晃而已。意识模糊的她知道自己被收容在庞大的容器里,那是个呈蛋状的移动式巢中治疗舱——当她全身包裹着防护泡。浸在那充满溶液的内部,竟然有种安心的感觉。全身焦黑,连一根指头都无法动的芭洛特,以两手抱膝的姿势漂浮在那厚实的蛋状物里。
(那个蛋壳里面——)
那句话随着跟过去截然不同的心境,突然穿过笆洛特的脑海——
但是当她一闭上眼睛,就又再次打盹昏睡了。
芭洛特就像这样处于半梦半醒之间,老鼠跟博士则开始奇妙的对话。
“记忆障碍?”
老鼠语气讶异地问,博士则是这么回答。这时候芭洛特稍稍睁开眼皮,从溶液里看着博士发色严重斑驳的后脑勺。
“根据我的推测,你应该早就察觉到那家伙的压力与快乐了。那家伙之前进行的脑部手术——应该是A10手术的后遗症吧。只要一感受到压力,会有部分大脑选择性地发生崩溃的状况,这就算是记忆自杀哟,而那也正是榭尔那家伙所犯恶行的秘密。”
“记忆自杀”
“导火线应该是跟少女被杀害有着密切的关系。每当那家伙杀害少女,应该就会忘记是自己下的手吧。但是当他找到类似的少女,一定会再下手的,这算是一种仪式。该怎么说呢?这跟过去东洋某宗教里不承认末亡人存在的道理是一样的。”
“什么?”
“丈夫去世的话就必须用火葬让他们一起死,过去好像也曾发生过把汽油浇在不想死的女性身上,然后直接把她烧死的情形。我觉得这跟现在的他很像。”
被安置在后座的芭洛特看到博上似乎是在开车,然后在他肩上的老鼠则“这样啊”地回应。
“这么说我嗅到那男人的”自杀愿望”,就是他的记忆自杀啊?而他带那少女一起陪葬——竟然是用来缓和压力的部分仪式啰,博士?”
“那么想的话就很合乎逻辑。毕竟没有直接对榭尔进行精神分析,所以无法详细了解。只是”知道自己会失去接下来的记忆”这种事,可见他压力一定很大。毕竟自己有部分精神将消失,就算会有硬拉某人一起陪葬的冲动,或许也不足为奇。搞不好对那家伙来说,让自己的记忆跟少女一起消失”是一种浪漫呢!”
(那男人也会死)
大吃一惊的芭洛特的意识里。认清那件事是确实无误的。我用来隐身的蛋壳(榭尔),虽说只是暂时,但他终究是赋予像自己这种出身贫民区的雏妓一个身份的男人。而这个可能爬上这城市最顶端的男人,怎么会用这么不起眼的死法?此时她心中小小的悲哀突然转变成陶醉的情绪.她心想,”我们一起死吧”。那感觉有点类似同情。
要是同情别人就能拯救自己,现在正是时候。
“用浪漫来当借口,根本就不正常。”
老鼠这句话剎时打断了芭洛特的心思。
“死亡是孤独的。不能用别人的死来提升自己死亡的价值,也不能拿来当做自己人生的慰藉。”
芭洛特无意识地摘下贴在脸上的氧气罩。
她想对老鼠说话,可是连一根指头部动不了。
而混浊的意识里夹杂了对那只老鼠的愤怒与感谢。
“是没错啦!毕竟那家伙的浪漫可是个花费不少的烂摊子,维修费就让乌夫库克跟那女孩两个人分摊吧!”
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听到博士这么说道。
后来芭洛特的意识好几次浮出现实世界又一下子陷入沉睡。失去意识时虽然让她感到极度不安,但当下又会有一股不可思议的安心感拯救了她,那就是老鼠跟博上的声音。她明白死亡确实远离了白己,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接近的现实,让她不得下活下去。
(妳要做出选择——)
梦里有人这么说。但不是用命令的语气,反而比较像是询问。
(决定踏上那条路的选择——是为了生存而傲的选择,因此选择权在妳手上。)
芭洛特梦见自己飘浮在黑暗中,然后另一个自己慢慢地从上面降下来。另一个自己边问:
(做选择——或者死了还比较好呢?)
边跟飘浮在黑暗的自己重迭交错。
这让她想起过去常常在街头的霓虹灯所感受到的噪音。
死了还比较好——这是一句让内心轻松的咒语。如今这句话不断逼近自己,而且噪音的背后是悲哀连连的人生。希望妳跟我一起死——火葬的时候一起当烧焦的傀儡,那是他最后的要求,而自己也照做了。但是,
(为什么是我呢——?)
那个问题在交错的意识里像一颗小泡沫往上飘。
结果没有答案。为什么是自己——当你领悟到人生是没有答案的,剩下的就是死亡而已。没错,那就是选择。究竟要不要活下去?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如此卑微的自己还活着呢?而且这个选择——只有二选一。
那是从未得到无条件的爱的人,总有一天必须面临的最后抉择。
(我真的可以活下去吗?)
总觉得不会有人告诉我YES,那正是没尝过无条件的爱的人具备的缺陷,要顺从那个缺陷吗?或是——为了寻找YES这个答案而活下去呢?为了寻找——”为什么是自己”那个答案。
芭洛特的心思整个扩散,分解之后便往下沉,不久又封闭在之前的蛋壳里。而过去一直小心守护的某样事物则慢慢从内心的残骸浮了上来。
(我不想死——)
当封闭在蛋壳里,直到最后一刻都没被残杀的心灵微弱地如此低喃——
那成了芭洛特的选择。
5
——一JOSH(臭掉的蛋)、CRASH(破坏)
芭洛特突然发现这些押韵的名诃不断在她脑里盘旋。
——DISH(盘子)、WASH(清洗)、BRUSH(刷洗)、MASH(捣碎)
觉醒就在一瞬间,在那之前的梦游状态仿佛是假的。
——GOSH(伤脑筋)
在一片奇妙的祥和中,芭洛特睁开眼睛。
紫外线杀菌灯在天花板某个角落发出滋卡滋卡的声音。反射镜就固定住她头上,还有支臂状物从床铺延伸出来,简直就像僩手术台。
。
她感到背后有东西在动,那是为了防止床垫偏离,因此上面的衬垫正慢慢左右扭动。当芭洛特想要起身的时候,床就自动往上推,把她的上半身撑住,同时床的下半部慢慢降下,变成让腿部可以弯曲的形状。
整张床慢慢变成安乐椅,彷佛像个摇篮。
她把视线从天花板栘到室内,如宴会厅一般大的房间里挤满了仪器。其中一个还配合芭洛特的心跳波动,所有的线路与管线都伸向床铺,还有几条就黏在她手臂跟头上。那些仪器好像都是为了芭洛特而启动,听着仪器发出稳定又像摇篮曲的节拍,她动着眼睛眺望室内。
这里没有窗户,所有墙壁与地板都贴上杀菌用磁砖。
干燥的空气让人有着和缓的疯狂感觉。
然后她突然明白——自己还活着这件事。
她轻轻抚摸自己的身体,做出确认自己生存的动作。
发现自己并没有赤裸着身体,穿着绝缘体素材制造的薄病患服,从衣服伸出来的手脚并没有任何斑点,而是摸起来舒服又滑嫩的肌肤。
至于头发仿佛刚长出来似地清爽,平齐的头发长度约在肩膀以上,整体看起来比过去短了下少。
她伸出左手,从手肘到手腕用右手慢慢抚摸。
这宛如白煮蛋蛋白的皮肤似乎有感到些微的刺激。
(是电?)
除此之外没打其它说法,微弱的电流正在她皮肤表面流窜。
而且那还是由复杂的回路所组成的,彷佛编织精细的纤维一样。
构成那些纤维的丝像蜘蛛网一根根往空气中散开的瞬间——芭洛特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情为什么会如此不稳。
对这个房间没有任何不安。
也就是说,自己早就摸透这个房间了。
平常对于有死角的地方都会感到不安,但现在的她透过与皮肤接触的空气,可以感受空气接触到的所有物体。
换句话说,”就算不用眼睛看也能正确得知摆在那儿的东西是什么形状”。
这全都是因为从自己身体散布了一根根隐形丝线,而它们又连接房里的机器。不,用”缠绕”来形容会比较好.其至是床铺,屋内的照明、恒温器、血压计都有它们缠绕的踪迹。
芭洛特伸直左手遮住光线。她感觉到有什么又细又绝对砍不断的丝线。接着自然而然用手指抓住丝线,脑海浮现拨动的画面。这时候世界突然变暗,所有照明全被关掉。但是电源并不是被切断,只是开辟一下子被关掉而已。
芭洛特在黑暗中睁大眼睛动也不动。而她全身的丝线在黑暗中更显得鲜明可见。
丝线再次被拨动.刺眼的灯光啪地打开,所有照明全亮了。
她松手之后,便试着从最旁边抚摸这散布无数的丝线。
那感觉好像万花筒.只要靠手部做些微动作就能让看到的东西展开千变万化。
这时候空调改变温度,她看了一下仪器,原本固定在手脚的管线径自脱落。这么说也没必要靠丝线进行了解.因为她明白原来自己不用动手,只要用意识”就能在个触碰所有电子仪器的情况下进行操作”。
她觉得这太疯狂了,感觉像在做什么怪异的梦。但是自己又是这疯狂现象的原因,难道这就是所谓”无法逃避的恶梦”。
她深深觉得现在的自己像个疯狂的存在。醒来之后反而觉得像其它生物,严恪来说。就连薄薄的皮肤都完全不一样。况且还拥有那种未知却又确实俘在的力量,这感觉就像被吸血鬼咬过的人后来在饥渴鲜血的情况下醒来,开始明白自己所得到的力量。
忽然间——
芭洛特看到摆在房间角落的旧型手提式收音机。
它就孤伶伶地摆在芭洛特意想不到的地方。
当她把手伸向收音机.发现它好像有点抗拒。正当芭洛特稍微皱眉的时候。收音机开始在她”手中”发出声响。
整个房间允满了刺耳的噪音,是很多人在抓什么东西的杂音。
芭洛待”在半空中寻找音乐”,她知道自己的意识甚至能延伸到室外。
那儿充满无数复杂又不协调的电波。
这时候她锁定其中一道电波,让音乐透过自己的身体——透过”皮肤”与收音机相连。
收音机妤像受到惊吓似地闪烁显示灯,不久便开始接收”午夜的百老汇”。芭洛特把音乐调整到适当的音量。
她将头靠在安乐椅听着热闹的音乐,却突然何股想哭的感觉,伹是她并没有流出泪水,总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开了个大洞,里面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