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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玉怡转了一下眼珠,偷偷打量着方妈妈,头上只一根简单的银簪子,脸上素净的很,也没有搓粉描眉,身上是一身极严谨的大褂子,把全身上下都包的严严实实的,虽只是一个下人,身上却也有一股威严的气势,显见是个极体面的奴才……
“四小姐遭罪了,大太太已经狠狠的训了二小姐,二小姐也知道错了,这些个头面首饰是大太太特意吩咐外面铺子照着时下最流行的样式打出来的,给四小姐拿去玩儿,解解闷……”方妈妈边说着,边打开了手中的匣子。
曹玉怡只觉得眼前一阵金光,匣子里是好几件各式的金镶玉簪子、耳环、手镯等。
朱氏立在一旁,对大太太的算计了解的清明,却也只能强笑着道:“劳太太费心了,四小姐还小,哪里就用得到这些个东西……”
方妈妈但笑不语,只把匣子朝前递。
朱氏到底还是接了过来,又道了一次谢。
见状,方妈妈一直板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又摸出一个小荷包递给朱氏,解释道:“这是我们太太从自己私房里出的,太太怕府里事多难免有疏忽的时候,给姨奶奶拿去叫炤上做些好的给四小姐补补身体……”
朱氏又恭敬的道了谢,接过了那个小荷包。
方妈妈说了几句场面话,满意的离开了。
朱氏打开荷包,里面是几个金银裸子,拉着曹玉怡的小手,也不管她听不听的懂,哽咽着压低声音说道:“我可怜的姐儿,不过几十两银子并几件没用的首饰,就想打发了咱们娘俩儿去,姐儿不过三四岁,哪里就需要什么簪子、镯子,等姐儿长大了,那些个首饰早就过时了,怎么还戴的出去……”
曹玉怡的眼神闪了闪,前世在一家大公司里从最底层的文员做起,打拼了好几年,才做到了一个中层管理者,这样明显的安抚和威胁又怎么看不出来,不过是想让朱氏不要追究曹二小姐的错处罢了……
“姨娘……”曹玉怡虚弱的叫了一声。
朱氏慌忙问道:“乖姐儿,怎么了?是不是头上又疼了?”
曹玉怡摇摇头。
朱氏舒了一口气,心里打定主意,就算不能找二小姐算账,也不能让自己的姐儿白白吃这许多苦头……
朱氏不得宠,在加上大老爷最近刚纳了一房新姨娘,正在兴头上,一连好几天都宿在新姨娘王氏处,这些天都没瞧见大老爷。
大太太恨得直咬牙,那王氏可不同于先头的三房姨娘,都是丫头出身,王氏是正正经经的清白人家里出来的姑娘,只因家中父母双亡,哥哥又在军中,没有人张罗才耽误了,那姑娘家却是好算计,为了自家哥哥有个出头之日,主动提出进了曹府,帮自家哥哥搭上了一条路子,进府的时候也是带了一份嫁妆的,算是贵妾,若是生了儿子也是精贵的,没嫡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家业……这些都是大太太仔细打听过的,又忍了几日,估摸着四姐儿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大太太就找了个机会,把事儿略提了一下,只说是几个姑娘玩闹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暗示大老爷该去看看……
大老爷在几个大丫鬟的伺候下,脱了官府换上常服,原打算在大太太院子略坐会儿,就到王氏院子温存的,这会儿听了大太太的话,想想也有好一段日子没往他处去了,便点点头,打消了去王氏院子的念头,直奔李氏和朱氏合住的院子而去。
见了曹玉怡,大老爷也不过说些好生休养的场面话罢了,只是叫朱氏抓住了机会,在老爷面前好一阵哭诉,也不说二小姐的什么错处,只说大太太平日事忙,府里万事又都有规矩,自己想私下里给四小姐弄些好药都不成……
朱氏知道大老爷最是看重府里的前程,又说四小姐伤了脸上,怕留疤影响了容貌,怕将来找不到好人家云云。
大老爷平日里并不关心几个女儿的日常起居,要不然也不会四女儿伤了这些日子听都没听说过,这会儿见朱氏哭的梨花带雨,双目含情,一时心里就痒起来,又听了朱氏的话,倒是上了半分心,到时候自己的女婿,都是自家的助力,可不能坏了事……当即,就把身上挂的一件前些日子才得的玉佩给了朱氏,又把钱袋子直接摘了好言哄了朱氏一番,晚上就宿在了朱氏的房间。
大太太听了下人的回报,气得拧破了一条帕子,心里却清楚,老爷宿在不会下蛋的朱氏那儿,比去找王氏要好多了,而况,这次二小姐伤了朱氏的女儿,权当给朱氏些许甜头,堵住她的嘴……
第二天,大老爷又特意在外面寻了上好的伤药回来,亲自送与了朱氏。
朱氏使出浑身的数解,把大老爷留在自己那里四五天,哄了大老爷不少好东西,也知道在不能多留大老爷了,否则大太太就要找碴发难了,遂让李氏直接把老爷接进了她的房间。
李氏原是大老爷的贴身婢女,自小一起长大,情分本就不同,又为大老爷生了庶长女和庶长子,虽然庶长子夭折了,女儿却是大老爷的第一个孩子,与大太太生的嫡长女差了三岁,小时候是大老爷亲自教养过的,又聪明伶俐惯会讨老太太和大老爷喜(霸…提供下载)欢,虽李氏已不年轻,大老爷却也还是时不时到李氏屋子宿一晚。
李氏与朱氏挤在一个小院子里,先前还有些膈应,后来,朱氏让李氏自自己屋子接了几回大老爷,李氏就转过弯来了,与朱氏达成默契,一起把老爷留在自家院子里,虽不一定在自己屋子里,总好过老爷去了太太的院子,太太院子里还有个陈氏呢……
李氏引了老爷进自己的屋子,先把女儿叫了,一起哄了老爷一阵子,等大老爷眉开眼笑的时候,趁机说道:“老爷,原这事没得婢妾说话的份,只太太事多,难免有疏忽的时候,我们玉娥今年也有十三了,再过两年就是亲事也说的了,现在还跟着我这做姨娘的挤在一个屋子里……”
曹玉娥身子一拧,脸上飞起了两坨红云,跺着脚娇嗔道;“姨娘说什么呢……”
大老爷捻着几根稀疏的胡须,看着已经亭亭玉立的大女儿,感慨道:“为父尤记得大姐儿当初连笔都握不稳……”
李氏趁热打铁跟大老爷说了好一会儿曹玉娥小时候的趣事,才服侍大老爷歇下了。
第03章不休
大老爷在李氏处宿了一夜,第二天,特特交代了大太太给曹玉娥单独安排院子这件事。
“原是妾身疏忽了,年前就打算禀了老太太后,给姐儿们安排院子的,只当时年节上事儿多,没成想就拖到现在了……”大太太含笑解释道。
“嗯,这事儿尽早办了,大姐儿都十三岁了,以后有什么宴会,带着大姐儿多出去走走,哪家公子夫人也多留意留意……”大老爷捻着胡须交代了一通,也不管大太太勉强维持的笑脸,衣袍一摆就往王氏院子走去。
“刺啦”一声,大太太手中的一条帕子被生生撕裂开来。
方妈妈急忙上前帮大太太抚着胸口顺气,又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大太太手中。
大太太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慢慢的坐到榻上,哽咽着说道:“妈妈,你看这是什么事儿,哪有一个大老爷们儿对着后院的事指手画脚的……”
方妈妈却不敢接这话,拿了一个新帕子递给大太太,缓声说道:“太太莫急,老爷一向不过问这些的,这次也不过白说几句罢了,要怎么做还不是太太您决定,太太只管放宽心,恁的那些子不张眼睛的闹腾,大老爷还能亲自去帮忙找亲不成……”
大太太听了,这才收了哀色,恶狠狠的说道:“偏就她个多事的……”
且不论大太太是怎么咬牙切齿的把大老爷的几房妾室咒骂了一通,到底也还不敢逆了大老爷的意,打算第二天一早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禀了这件事,好着手安排。
朱氏原就是老太太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因伺候的好,大老爷又子嗣艰难,老太太做主指给了大老爷,虽然朱氏没有给老太太生个大胖孙子,但朱氏常常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身边的也多是朱氏的熟人,因而老太太待朱氏还是有些旧情的。
这厢,曹玉怡头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朱氏就帮曹玉怡打扮了一通,特特梳下一缕头发遮住了额上的伤痕,带着曹玉怡,一大早去给老太太请安。
曹玉怡这几天一直昏昏沉沉的,每天睡着的时候比醒的时候多,一来是可能是因为这具身体本身就不大壮实,又撞伤了头部,二来,占着曹玉怡身体的人心里未必不想着一觉醒来一切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朱氏见曹玉怡没以前话多和跳脱,只当她是伤还没养好,只暗暗心疼,并没有发现自家女儿被换了一个里子。
老太太年纪大了,晚上瞌睡少,每天早晨卯时不到就起了,大太太却是卯时两刻才过来请安,朱氏服侍过老太太三四年,最是清楚老太太的作息时间和性子,老太太嘴里说着不必,心里却最在意那些个体面、规矩,卯时就带着玉怡在老太太屋子外面候着,等老太太漱洗完毕就进屋请安。
“前段时间四小姐因着身体不适,没来给老太太请安,今儿身体大好了,原该来给老太太看看的……”朱氏拉着曹玉怡跪在两个布墩子上恭敬的说道。
“玉怡给老太太请安……”在朱氏的一再示意下,曹玉怡无奈的小声说道。
老太太眯着眼睛叫两人起身,嘴里怪道:“四姐儿一个小孩子家家懂什么,没得叫她早起许多,觉也睡不安稳……”
朱氏慌忙应道:“老太太说的是,只孩子却不能娇惯了,给老太太请安,原是她该做的。”
果然,老太太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招收叫曹玉怡上前,拉着曹玉怡问了几句,又叫身边的大丫鬟拿了根老山参给朱氏,道是给四姐儿补身子,又把几匹好料子赏给了朱氏。
等朱氏走了,足有半刻钟,大太太才带着几个下人过来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一看,大太太生的玉玲就没来,心里更觉得还是朱氏是自己这儿出去的,跟自己最亲,对自己最是恭敬、孝顺,于是,面上就淡淡的,应付了大太太几句,就打发她出去了。
曹玉玲后来在廊上又碰到了曹玉怡一次,那时候朱氏去大太太屋子里伺候了,曹玉怡觉得屋子闷,绕到廊下坐了会儿,不成想就叫曹玉玲碰上了。
曹玉玲见玉怡额上搭下来的一缕头发,虽然被大太太惯的骄纵了些,到底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心下还是有些讪讪的,叫身边的大丫鬟拿了以前玉怡说喜(霸…提供下载)欢的一只玉镯子送给了她。
玉怡心里只觉得好笑,说到底都还只是小孩子,当然,她可不敢因此就小瞧这深宅里的小孩子。
大半个月过去了,就在大家都以为二小姐弄伤了四小姐这件事过去了的时候,三老爷和三太太回来了。
三太太的父亲和哥哥两年前一起外放了,都在江南做官,合家都搬了过去,这次三老爷要去江南查看曹家的几个庄子和铺子,老太太就准了三太太一起过去,一来可以顺便回家看看,二来也是为了两人能早日生个大胖孙子。
三太太知道自己丈夫是个不争气的,可着劲儿哄老太太,想趁着老太太和老太爷还在的时候,多替三房讨些东西。
三太太听了留在曹府的陪房兴财家的媳妇把这府里的事儿都讲了一遍,帕子一甩,冷笑一声道:“李妈妈,把那个鎏金的簪子拿给兴财家的,我们去给老太太请安!”
兴财家的千恩万谢的接了簪子退了下去。
“不是叫你们自个儿屋里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