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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了眼陶槐,发觉他脸上的神情不假,是以这心中的疑虑也慢慢放了下来。
“但若说并非凤教主,那凶手究竟是何人?那这个‘魔’指的又是甚?”
陶槐扬起了眉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凤璇阳一眼,道:“想必,凤教主会知晓答案。”
凤璇阳双眸一眯,泛出危险的光,然而陶槐却是一脸轻笑,丝毫没有动摇。眼看众人都将目光放了过来,现下也由不得凤璇阳他不说了。
凤璇阳双唇微张,便觉手心里传来了一阵略微冰凉的触感,微微侧眼,看到身边人眼底的担忧,他微微一笑,复又将视线放回到了众人身上,道:“先前本座曾说本座到来之时,有人攻击本座。”他一顿,看到大家点头后,又道:“其实,向庄主亦是如此,他的神智有些不清,见到本座便攻击上来,当时本座缠了一阵,便被其余庄内的人围攻起来,阻了去路。而我赶到之时,恰巧便碰到了你们。至于你们所说的红衣人,其实……”
这时,凤璇阳忽地停了下来,众人的呼吸也跟着停止了一般,各个都睁大了双眼,期待他说出实情。然而,凤璇阳只是低垂下了眼睑,皱眉不答,将众人的心都提得紧紧的。
“红衣人……可是向庄主?”一道凄冷的声音缓缓传来,众人这悬着的心随着那句“红衣人”刚得放下,又忽地被“向庄主”三字怵地提起。
众人浑身一震,惊诧地望去,只见发话的龙倾寒正蹲在先前取出那把染血银剑的地方,手里正扯着一大块被火烧过的碎料。众人走过去一瞧,发现那块碎料似是被倒下的衣柜压到,又因大火灭得及时之故,是以方能犹存。虽大部分已被灼黑,但犹存的部分可清晰看出乃是红色的。龙倾寒将其抖开,惊见这块碎料巨大,若是还原原样,兴许便是一件红衣。
“这……”众人大惊,红衣在此,凶器也在此,莫非杀人凶手当真是向宗?可为何他要将剑与红衣丢却一旁。
龙倾寒缓缓地道:“我方才所言,凤教主,可是属实?”
凤璇阳定定地望了他一眼,便重重地点了点头。瞬间,众人一片哗然。
谁会想到,灭庄之人竟会是自家庄主——向宗!
“如此,莫怪凤教主不肯作辩了,细想,若是他言说乃是向庄主亲手杀人,只怕诸位都不会相信,是以他无能作辩,方会一直沉默。”
龙倾寒开口替凤璇阳解释,及至此刻,众人的疑虑也渐渐消了。但是好好的一个庄主,又为何会杀人,甚至自行了断。
龙倾寒对此事也极为不解,无法,他只得将目光放在凤璇阳身上,期望他能解答。
凤璇阳的手攥紧了,良久,才长长叹了口气道:“本座到来时,便瞧见庄内已有不少尸体,而许多人……正自相残杀。”
“什么!”这一个消息,无疑将众人震撼了。
“本座前去寻找向庄主,发觉他正执剑将数人杀死,本座一急,便欲上前将他抓到手,哪知竟被数人拦下,无法,只得将他们尽数杀死。而当本座赶上前时,却见向庄主冲进了房屋的火海里,之后便是遇上龙少主与诸位了。至于缘何他们会自相残杀,本座却是不知。那个‘魔’字,本座更是不知了,本座与向庄主并无深仇大恨,再者他还算是本座的亲家,本座又岂会当着众人的面置他于死地。依本座猜想,兴许这个魔……”凤璇阳声音一沉,不明意味地瞥了众人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是个人名抑或是一件物品呢。”
一句话,让众人纷纷低下头窃语起来,然而放眼当今江湖,却是无人名字乃至称号中带着“魔”字的。
然而,便在众人纷纷摇头叹气之时,忽地,从人群里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只见一位有些年纪的人抖着手直指凤璇阳,他的嘴里不停地打抖,双目瞪大地道:“魔……魔,难道是他?!不可能,不可能,他……不……这一定是他的诅咒,一定是,啊——”
他凄厉地一喊,竟忽地抱头咆哮着跑了出去,宛如发疯了一般,边跑边嘶声大喊:“不可能,不可能!”
众人纷纷疑惑不解,但他们对此人并不熟络,是以众人除却面面相觑外,却无人追及上去。
而龙倾寒则是皱起了眉头,那个人似是知晓些什么,他又回头看了凤璇阳一眼,发觉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冷笑,不明意味。
他能感觉到,方才那人欲出口的便是“魔月”,魔月,又见魔月,那究竟是什么。
他眸色一凛,看着凤璇阳的眸里多了几分意味。
然而,那人已经跑远,余下众人年纪都较轻,却都是茫然不知的模样,一时之间,却也探不出什么消息。
龙倾寒长叹了一声,便走到了向宗的尸体前蹲下,看看这具尸体能否让他解开疑惑。诅咒之说他自是不信的,因而,他完全相信此事,必是人为,不若,庄里人怎会一夜之间自相残杀。
此时,向宗的尸体已经完全冷却,僵化,双目大睁,一副震惊的神情,似是不甘,又似是忿恨。他究竟碰到了什么,缘何要穿红衣,甚至是杀人。
龙倾寒闭上了双目,将两世的记忆融合,看看可会有什么发现。可越是比较起来细想,越是找不着头绪,复生前,向宗的尸体已经烧毁,众人将罪归责到凤璇阳身上,此事便以此了之。然而,如今复生后,许多都变了,譬如,时间。
缘何会提前三个月,这时间上究竟有何干系。
“倾寒,你瞧。”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侧头一看,凤璇阳正蹲在他的旁边,手指着向宗的脸。
龙倾寒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忽地怔住了。只见那张脸上虽覆满了尘埃,但他眉心,却有一颗红点,一颗细小得若不仔细看,则看不出的红点。
“这红点是甚?”龙倾寒伸出手,便要触上去。
然而一只手却快他一步将他的手捞了过来,微微抬眸,他疑惑地看着凤璇阳。
凤璇阳拧起眉道:“若本座未估错,这红点,要么是暗器所为,要么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一个大秘密,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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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万事到头一场空
凤璇阳的话将众人的心都高高地提了起来,然而话到了嘴边,凤璇阳却似是不敢妄作推断的没再多言了,这下,可当真是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而这时,陶槐开口了,“凤教主所说的,可是指出自苗疆‘蛊峒’的尸蛊?”
“尸蛊?”有人惊诧地喊道。有些人知晓那尸蛊为何物,都纷纷倒吸了一口气。
“尸蛊?”龙倾寒怔了怔,他活了两世,这阅历自然比在场多数人多,可是他虽听过尸蛊的名头,却不知这尸蛊究竟为何物,又缘何会使得尸体上出现一个小红点。
凤璇阳点了点头,他瞟了陶槐一眼,愣是不说话,只待陶槐来解答。
陶槐有礼的笑了笑,便答道:“家父昔时走镖时,曾去过苗疆,是以在下对苗疆的蛊术有所了解。我曾听闻这尸蛊乃是用蛊虫注入尸体身上而成,极其霸道与毒辣。这尸蛊原先乃是用于操纵尸体之上,□纵的尸体有个特征,那便是其眉心会有个红点。”陶槐伸手指着向宗眉心的那一点。
“陶少镖头,若依你所说,这尸蛊乃是操纵死人的,那缘何可操纵向庄主。依向庄主的尸身来看,死亡时间并不久远,若是凶手操纵其尸身来杀人,那从时间上看,便不符合。况且,方才凤教主也曾说,不仅是向庄主,便是庄内其余仆人也出手自相残杀,如此,又作何解释?”有人不解地问道。
陶槐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继续道:“这你有所不知了,这尸蛊虽说本初是为了控制尸体,可我却未说过不可控制活人。且控制活人,远比控制死人来得更为阴狠。只因这尸蛊需要脱离它寄存的尸体母体,来到一具新的身体上,这原母体身上带的尸毒便会过到了新身体之上,因此,即便此人不□纵,时间一久,也会因中尸毒而死。尸蛊的蛊虫极其霸道,无孔不入,哪怕只是简单的饮水,都可将其蛊虫的卵吞入肚内,而后体内的肠温会使虫卵快速地孵化,无需多时,这蛊便会中下。”陶槐说完,走到向宗的尸体前,俯身检查了一遍,道:“依向庄主脸上所现的黑气来看,似乎中蛊并不久,很有可能便是昨夜中的蛊。”
“如此说来,那么很有可能是昨夜里,凶手在山庄的井水下了毒,而后昨夜喝了水的人包括向庄主都中了蛊,是以便因此失了神智,受人控制而杀人。”龙倾寒接口道,他看了凤璇阳一眼,“陶少镖头所言不无道理,昨日午时血影夫妇方下山,若果是昨日午时之前便被下蛊的话,他们俩人应不能幸免,可如今,他们俩却安然无恙,是以这下蛊时间便有可能是午时至子时末,再根据陶少镖头的推断,那有可能便是夜幕初降之后。”
“如此看来,倒也在理。那么那个凶手究竟是何人,方才凤教主所说的那个‘魔’究竟是……”
然而凤璇阳只是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龙倾寒知晓凤璇阳的性子,也没有勉强他说出。他淡淡地道:“我想,那“魔”字应是另指他人。大家可回想看看,福伯临死时,可是指着我而说的‘魔’字,而我自认从身份与名姓上都同‘魔’字并无关联,因而兴许他是在同我道出遗言,暗示些什么。但至于这‘魔’究竟是谁,我猜想,要么可能是方才跑出去那位前辈口中所喊之人,要么很有可能会是向庄主的仇人。”
众人一怔,回想到福伯临死前的一幕,也赞同地点了点头。龙倾寒不由得吁了口气,他当真庆幸,自己当时跨前一步,挡在了凤璇阳的身前,不若,凤璇阳更是难以脱罪。
“可是向庄主为人厚道,乐善好施,又怎会招致他人仇视。”
龙倾寒皱紧了眉头,撑着颔思索起来,的确,向宗为人不错,在江湖上地位也不低,但怎地会惹来了仇人。
“倾寒,你可还记得那日失踪的两具尸体么?”
一道灵光忽地闪过,龙倾寒惊异地抬起头来看着凤璇阳,“你是说……”
凤璇阳点了点头,“这尸蛊如此霸道,短短一夜之间数人中蛊,显然此蛊非一般的母体可孕育而出。而那时我们所杀之人,与五蛊童子关系密切,自然也是使毒的行家,这尸身上的毒便更是狠辣霸道,是以本座猜想,可会是抬走尸体之人从尸体身上提取尸蛊,而后下毒至山庄水中。”
龙倾寒蹙紧了眉头,直觉凤璇阳所说也不无道理,当即他点了点头,便同在场众人解释了关于顾舞之事。
众人一阵唏嘘,旋即又有人开口问道:“可是何以会将此事牵扯上向庄主?”
龙倾寒与凤璇阳暗中使了个眼色,便道:“诸位可还记得,向大小姐遭到五蛊童子弟子轻薄之事缘何而来?便是由于向庄主在婚宴上多安排了一份送礼的好事,才遭致他人觊觎,以致惹出后来的事端。虽事后我们将五蛊童子及其关系人杀死,但难保五蛊童子的亲人好友,不会将此事归结到向庄主乃至我与凤教主身上。方才我也曾说假扮顾舞之人乃是为刺杀我们而来,而今夜山庄被灭,凤教主又差些被诬陷,不正是他人对付我们与向庄主的表现么?如此一来,那人既害死了向庄主,又栽赃到了凤教主的头上,端的是一举两得。”
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气,“那这红衣……”
“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