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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今日,你我成亲。今年今日,你我决断。你,不也穿上了那日的红裳么。”冷淡的话语从口中吐出,龙倾寒淡得没有一丝韵味。
凤璇阳微微勾起唇角,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我穿上这身红裳,想的是同你再度新婚之夜。可你穿上这身红裳,想的却是了断这份情。”
龙倾寒沉默了,许久之后,他才问道:“我爹娘呢。”
“呵,”凤璇阳笑了出声,双眸骤而一冷,沉声道,“死了!”
身子怵地一僵,龙倾寒又放软了身子,冷冷地道:“是么,那么……”身礀一拔,骤然朝凤璇阳奔去,“纳命来罢!”
凤璇阳被这突来的攻势骇住了,漫天的杀意扑向面前,他立时一震,双腿一迈,正对着龙倾寒,朝教里头倒退而去。
龙倾寒提剑追上,芒剑一刺,直击凤璇阳的胸口。
凤璇阳手里的剑一抵,将龙倾寒的剑接下,正巧将他的剑尖磕在了自己剑身中脊。喝了一声,凤璇阳怵而旋起剑身,将幽泽剑的攻势阻住,同时左手翻掌,凝起吸力,将周身大树上的鸀叶吸到掌边,霎时凝成了凤礀。
龙倾寒也不示弱,一边将凤璇阳逼退,一边纵气凝成巨龙,立时,一龙一凤,迎着红日,仰首嘶鸣,现在半空之中。
铺天盖地的凌云之势豁然爆发,众人只是在外头观看,便已被两人的绝世武学所倾倒,这样的武功与气势,天下间难有人能及!
巨龙吞天而来时,凤璇阳眼底划过一丝难懂的神色。他侧目瞧着自己快行进教中大殿时,手里操纵的吸力骤然一落,鸀叶翻飞而下,而他人则趁势冲进了大殿里头。
龙倾寒双眸危险地一眯,携着浩然之势突进,朝凤璇阳的胸口击去。翻飞的落叶随风而旋,暴风随着巨龙卷入殿内,在风的带动下,大殿之门砰地关上,殿内霎时暗了下来。
凤璇阳举剑相抵,纵着吸力,用凤喙抵住龙头的猛势,但他一路倒退。而这般只守不攻,使得他在动作上多有阻滞,功力发挥不全。凤喙的锋芒锐减,眼看着便要被巨龙吞没。
凤璇阳喝了一声,全身功力暴涨,抬手一划,凌厉的剑气便要朝龙倾寒攻去。然,却在动手时,握剑的剑微微一顿,将这剑气偏离半寸。
高手对决,仅是半寸的偏差,便是天差地别。这半寸丝毫不影响龙倾寒的攻势,他身子微侧,便躲过了凤璇阳的利剑,与之同时纵下的巨龙又锐利了几分。
吞天的大口豁然大张,威势朝凤璇阳袭去,刹那间便要将凤璇阳吞噬。
目光灼灼地看着那无情的巨龙,凤璇阳却是笑了,苦涩弥漫在眼角眉梢,在巨龙袭来一刻,他忽而垂下了手里的剑,收起了掌,静看着那条龙朝自己席卷而来。
死亡的气息从脚底漫上,溢满全身。凤璇阳宁静地将双眼闭上,等待着刺心的一剑。
但,巨龙却忽而从中撕成两半,从凤璇阳两侧呼呼穿过,鸀叶霎时掉落在地。一把寒剑,也在他胸口前一寸,生生停下。
凤璇阳心底一惊,乍然睁眼,便对上了一双满含不明情绪的眸。
“你总是这样,何事都不说,静静等死。”
这是他半年来第一次听到龙倾寒的嗓音,陌生又熟悉。凤璇阳苦苦一笑:“你为何不杀我。”
龙倾寒也笑了:“你总想着我杀你,那你为何不杀我。”
“呵,”凤璇阳站直了身体,哂笑道,“我武功不如你。”
“你又骗我,”龙倾寒颤颤巍巍地站稳身子,将手里的剑缓缓垂下,“你还想骗我到何时。骗了我四十年,还不够么……”
☆、162第一六二章·梦中故事亲口诉
哐啷一声,手里紧握的剑怵而失了力气;摔落下地。龙倾寒无力地低头苦笑:“凤璇阳;你想带着这份欺骗到地狱去么;呵;四十年了,复生前,你骗了我足足四十年,复生后;你犹想再骗我另一个四十年么。”
凤璇阳双唇紧抿,不解地道:“我不知你在说甚。”
“说甚?呵,”龙倾寒冷冷一笑;怵地,他冲了上前,揪着凤璇阳的衣领,毫无征兆地给了他重重的一拳!
“混账,你个混账,混账!”
又是一拳狠狠地砸下,凤璇阳被他打得无力还手,身体被揪着撞到了柱子,在空寂的大殿发出了好大一声响。然而还未痛呼,脸上又是受了一拳,喉头一甜,丝缕鲜血从唇角溢出。
看到那点滴血迹,龙倾寒欲再打的拳头生生地拐了个弯,砸到了凤璇阳身后的柱子之上!“你个混账,混账!为何你不还手,为何!”
“咳,”凤璇阳轻轻一抹唇角的血痕,苦涩地笑道,“除了你离去时想杀你,我何时对你真正动过手。”
心里漫上浓重的哀苦,龙倾寒收回了手,攥着衣领的手轻颤起来:“你总是这样,总是为我着想,可是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我不需要你的庇佑,不需要啊,哥哥!”
双瞳骤然一缩,震惊立时显现在了脸上,凤璇阳盯着那将头埋到他肩侧的人,久久不能答话。吐出了几口气,颤音道:“我……不知你说些甚。”
“你还想骗我。”龙倾寒的脸越埋越低,几欲埋入了凤璇阳的怀里,他的双手紧攥着凤璇阳的衣领,死死不肯放手。
“凤璇阳,你可知我有多恨你,恨不得剜出你的心,瞧瞧它是不是会跳动的!”
一字“恨”,让凤璇阳心生悲凉,他苦苦地抿着唇,依旧不发一言,然,下一瞬,却又被龙倾寒的话带得心生欢喜。
“可……我却更爱你,爱你的付出与无私,”低声喃完这句话后,龙倾寒摇摇晃晃地站起,哀色的双眸对上凤璇阳微喜的脸,苦涩地道,“我只叹我为何一直都未发觉,发觉这些年隐瞒下来的真相。”
喉头不自觉地吞沫一声,凤璇阳的心因着这话而提起了:“子玥你……”
但龙倾寒未给他说完,便开口打断了:“半年前,你我同去万花寺,夜晚你熟睡时,我同了尘方丈聊了一会。他曾说过,他打从段书青那届武林大会后,便再无心观会,时至去年,已有三届未曾去看过了。”
还未说完,凤璇阳已经隐隐感觉得到龙倾寒想说什么了,双唇微张欲阻止,但却被龙倾寒又一次打断了:“武林大会,从段书青那届开始,时至去年,统共经历了四届,而武林大会逢五年一届,也即是说……”龙倾寒怵而睁大了双瞳,死死地盯着凤璇阳道,“段书青那年的武林大会,从今年回溯而算,便是二十一年前!”
凤璇阳身子轻颤,沉下呼吸,故作镇定地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龙倾寒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忽而笑了起来,他伸出了手轻轻地抚摸着凤璇阳的脸,沿着他的额际滑到脸颊,深幽地道,“龙越同俞年明告知我,段书青当年在武林大会前夕逃走后,与俞雨杉隐居了三年,后头归去久华派,岂知被久华派中人攻击,因而叹恨去了覆阴教。之后,在覆阴教一战后,俞雨杉方诞下一子。璇阳,你何其聪慧,你告知我,若果龙越同俞年明所说的俱是真的,那么现下,那段书青之子,当是几岁?”
凤璇阳的双拳攥紧了起来。还能是如何,若果段书青那届武林大会是二十一年前,那么依照三年多后方诞下一子来算,那段书青之子今年理应才十七、八岁,但事实是……
“但事实是,所谓的段书青之子,凤璇阳,今年二十有三,与那十数岁的年纪全然不符。”清清冷冷的话语从口中道出,龙倾寒的眼底没有一丝的波澜与温度,但凤璇阳却是越听越心惊。
凤璇阳偏过头辩驳道:“兴许……了尘方丈记错了。”
“记错了?呵呵,凤璇阳,可要我去寻唐杜先生,让他来告知你何谓真,何谓假?”
双瞳怵地一缩,凤璇阳的呼吸有些不顺了,但他表面仍是故作一番镇定。
龙倾寒双眸渐渐敛了下来,但,便在凤璇阳以为他放弃纠执这问题时,他又怵地抬眸,目光里带着看不清色彩的光:“你可知晓,在你我决裂后,有一日晚上我做了一个极其冗长的梦。梦里,我回到了童稚时,我想想,唔,兴许那时是三岁罢,呵。”他宛若在讲故事一般,浅浅地嬉笑,将梦里的故事细说,可凤璇阳却有一种冲上去捂住他嘴巴的冲动。
许是察觉到了凤璇阳的心里,龙倾寒倒退了数步,盯着凤璇阳,眼见他不敢有所动作后,才在大殿里走动起来:“三岁的我,很小很小,约莫只得这么丁点高罢,”他舀手比划了一下自己膝弯之下的高度,笑得一脸灿烂,那是一种凤璇阳甚少见过的笑,天真无邪,是最纯真的笑。
“在我身边,总是会有一个小男孩,他啊,比我高比我壮,约莫五岁左右。嗤,他长何样,时日太久,我忘了。我唯一记得的,是他常常会拉着我的手,到处跑,轻声地唤我,‘子玥,子玥’,而我则会唤他……”抬眸静对着凤璇阳偏过去的脸,龙倾寒温柔一笑, “哥哥。”
身子一颤,凤璇阳将脸摆得更偏,没有看龙倾寒。
龙倾寒也不顾他,继续开口道:“哥哥是个极其好动的小孩,他总是喜欢逗弄我,带着我东奔西跑。从我懂事起,我身边便有了哥哥的存在,我将他视作了亲人,真正的亲人。可是啊,我却未想到,有一日,这个亲人般的哥哥,糊弄我爬上树,言说会在下方保护我,结果呢,你猜怎么着?“他顿了顿,看了凤璇阳一眼,又自言自语地笑了起来,”我爬上树顶时,瞧下一望,呵,他竟然一直都未上来,只是在下方笑眯眯地对着我瞧,好似在看一只猴子似的。当时我不知有多气,可这气还未出来,便听到不远处传来我爹亲的呼唤,当时听得这声,我被吓住了,这手也没扶稳,立时便摔了下去。”
心忽而一紧,凤璇阳的头埋得更低了。
将凤璇阳的动作收入眼底,龙倾寒轻柔一笑:“放心,我还活着,那时恰巧一个人路过,将我救了下来,我安然无恙。不过么,“一句不过又将凤璇阳的心提了起来,“不过我幼时身体不大好,听闻我娘亲在产我前受了惊,使得我诞生时不足月,加之我体内有一种东西,呵……”那东西是什么,他绕过了没再说,“使得我不能受惊与受寒,那一日受惊后,我大病了一场,起了高热。”
他幽幽地对着这张放在大殿上的软榻轻声道:“那时我头昏脑涨,唯一想到的人,只有哥哥。我当时被吓后可气了,可是当我醒来,瞧着哥哥给我擦身喂水的动作,我又气不出了。哥哥将我抱起,给我喂了好大一口水之后,便冲了出去,取来了一坛子的酒让我擦身降温。冰冷的酒擦上身后,我直觉身体舒爽了许多,但因为同哥哥的肢体相触,身体泛起了红晕,结果哥哥见了便笑话我说,‘子玥,你当真容易害羞,若是日后,你被人欺负了,哥哥不在你身边咋办。我回他说除却你,世上还会有人欺我。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回我说……”
话语忽而停顿了,他看向凤璇阳,目中含着莫名的情感,一字一句将那句曾经的誓言道出:“子玥,以后长大了,哥哥保护你可好。”
身体顿时一僵,凤璇阳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龙倾寒淡淡地看着,将那个梦境继续道出:“后头我同哥哥勾了手,说,我们约好,今日誓言百年不变。哥哥说,千年、万年都不变。呵,”他忽而苦涩地笑了出声,“四十年来,哥哥其实一直在默默地践行着这个誓言,但可笑的是,我却将誓言给忘了,你说,我是不是对不住他。”
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