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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倾寒的轻功较之那人的犹胜一筹,但那人即便被他落下,也并未有何不满,反倒加快了速度,朝前奔去。
一路疾风迅捷,那人趁时开口问道:“教主何时走的。”
龙倾寒一凛:“五个时辰前。”
“该死的!我归来太迟了!”那人低咒一声,脚步一动,竟爆发出了超乎自己能力的力量,身姿一拔,竟有隐隐超过龙倾寒之势。
龙倾寒眉目一侧,看到他脸上的担忧,眉头都蹙紧了,赶忙也加快了脚步奔去。
这一路上,他也没多加相问,只是跟着那人奔走,因为他知道现下他们时间紧迫,若是多加对谈,会影响他们的心绪,甚至途耗力气,有什么疑惑,比之不上寻到凤璇阳来得重要。
两人一路直奔,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行到一个分岔口时,那人方停下了脚步。
龙倾寒眸光瞧着他的停顿,复也随之停下:“怎地了。”
“此去两条路,皆可通往飞朱谷,但左边一条极其险要,右边一条安稳,我不知教主会从何处走。”
龙倾寒唇轻轻一抿,毫不耽搁地道:“我们分开走!”话得一落,他的身子便拔向了左边的路,而那人方能逸出一声“你”便不见了龙倾寒的踪影,他心急地一跺脚,低声保佑龙倾寒的安危后,也随之快速反应,朝右边冲去。
龙倾寒行到那条路后,这才知晓这路有多么险要,一路走去渐渐行到了一座山上,而这条山路俱是碎石烂泥,渐渐行下去,可行之路越来越窄。
而到了后头,便行到了山上,这山路边越来越窄,到得后头能行的只有一条仅余一人通过的极窄栈道。九天教因地处凤阙山,地势险要之故,不好饲养马匹,因而从山上下来到附近城镇的地方,都是徒步而行,因此凤璇阳会挑近道行到此处也说不准。
深吸口气,迈步上去,低眉一瞧,只见一片迷雾,将山底的风景掩映在层层云雾之中,朦胧不清。双足微挪之时,带动足下碎石而动,几粒小石子掉落山崖,久久都未发出回应。
吞沫一口,从石子掉落久久唯有回应来瞧,此处的山底定是颇深,若是不小心从此处摔落下去,只怕能活命已是大幸。
他小心翼翼地放缓了脚步,把背贴着山壁,缓慢而行,使出千斤坠,稳住身子,两手紧攀在身后的山岩上,一步一步朝前挪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选择这条路,现下他当真是有些后悔了,但是想到那人的武功瞧起来不如自己,心中一急,便先挑了这条路跑来。
他不敢笃定凤璇阳会不会走这条路,但既然选择了,便只得赌一把,朝前走去。
如此,总比两个人只走一条路,但后来与凤璇阳错过的好。
滴滴紧张的薄汗沁出额头,他轻喘着气,闭目沉下紧张的心,怵而睁眼,继续慢慢地朝前方挪去。
这条栈道兴许是年久未有人处理的缘故,上头覆满了沙石泥泞,且靠右手边毫无遮拦之物,因而若是足下生滑,那便是毙命之险。
龙倾寒头上的汗越沁越多,将他后背的衣裳完全浸湿,他一步一步小心地朝前挪去,也不知行了多少时候,终于看到了那愈发开阔的路,只用数十步,他便可安全了。
可事实总是如此突然,让人防不胜防!在他为即将到来的安全雀跃之时,只听得几声石动声响起,他浑身一震,抬头一望,便见他所攀的山岩上方,数颗宛若拳头大小的山石怵而滚落,朝他的头部砸来!
起先行路时,也有不少的碎石滚落,但因数量甚少,也不大,是以他都能安全地通过,而如今这掉落的石块各个巨大,尤其从高处掉落,若是砸中他,必是头破血流!
他一骇,刹那间将各种解决的法子在脑海里转了一遍,前方是安全的路,但比之现下的他犹有数十步,而下方是看不见的云崖,而他因为栈道狭窄之故,轻功使不出来。
危急之刻,他快速地抽出为了方便而别在腰间的剑,一手攀在崖壁,一手快速地挥舞着手里的剑,将石块一一击走。
然而世事总是难料,在他打下最后一块石块,还未得松口气之时,却见他左手抓着的山岩一松,一块石块便随着他的手脱落出来,失了左手的支撑,而右手的剑还未能放回,身体一不平衡,便要朝前倒去。
情急之下,他右手一剑朝地上一刺,将他的身子堪堪稳住,然而——
那久未经修的栈道,却因为这一刺,竟霍地碎裂开来,脚下一松,他整个人的身子一歪,他人便要往山下摔去!
☆、第一二二章·感知恋人出了事
“子玥?”心口莫名地一疼,还在行进路上的凤璇阳抚上了胸口;轻蹙起眉头;暗中感觉对方的存在。
可是;方才那心脏骤缩;忽然大痛的情形宛若过眼云烟一般;忽而便消失不见了,让他反应不及。
他微微停下步伐,按紧了自己的胸口,虽说方才那疼痛顷刻便过;可是为何他依旧郁结于心,久久不舒,总感觉,好似龙倾寒出了什么事情。
可是,龙倾寒应该在九天教里,即便是发觉自己瞒着他出来,他应该也不会有何事才对。
凤璇阳轻凝眉头,感觉了好一阵,发现那大痛不再出现后,便轻缓了一口气。
这几日,他忙碌得太晚,有时三更时才睡,五更时便起,指不准便是因着劳累而心悸,自己吓自己罢了,应是与龙倾寒无关。届时回教后,再去寻大夫瞧瞧自个身体罢。
“教主?”随侧的血影瞧着凤璇阳停下了脚步,疑惑之余,连忙招呼身边的人停下,他也恭敬地到了凤璇阳的面前,询问道,“教主,可有何吩咐?”
凤璇阳轻轻挥了挥手,道:“无妨,继续走罢。”
血影点了点头,他仰首看着那渐渐低沉的日暮,寻思了一会,便迟疑地问道:“教主,如今夕阳渐落,您若果累了,不若先在此歇息一会罢。”
凤璇阳扫了一眼自己所在之地,此处乃是一个小树丛里,而前方的路,还很远,走出去尚得花不少时候,只怕今夜也走不出去。再者夜间行路,看不着,甚是不安全,是以思虑之下,决定还是歇息一晚,待明日天明再上路。
凤璇阳点了点头:“也好,招呼大伙歇息一晚罢,明日天明,即刻赶路出发。”
“是。”血影应下,当即便挥手招呼着属下,打猎,打水,点火,支起帐篷。
而凤璇阳则是对着夕阳看了好半晌,脑中一直在想着那个心尖上的人,暗自想着,不知他醒来发觉自己走后,会怎样的跳脚。不过想到自己回去后,可能那人会把自己踢下床,他便无奈得紧了。
笑着摇了摇头,凤璇阳便走到属下布置的地方,盘腿坐下,打坐养神起来。
而血影一直守在他的身边,为他护法。
冥神入定,五根清静,凤璇阳已经许久未曾静下心来练武了,虽说他的武功已经突破了大境,几近到了顶层,已无需再练,但武功,不练总归是会生疏的,且那时他们在苗疆解蛊时,他与龙倾寒的寒凝绝有所贯通,是以现□内有了一些龙倾寒的真气,被他压在最底层,如今闲得无事,他便将那股真气运起,使其缭绕在体内,借此而行功。
然则,冷息一过,他竟全身一抖,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忽地泛凉,总觉得好似有什么不安的因素在他体内发作一般。
他紧蹙眉头,欲将那冷息压回体内,怎知那冷息竟如开闸的洪水,无论如何都无法压制,反倒越行越多,在他体内肆‖意地冲‖撞起来。
他浑身一骇,如今入定之时,无法收功,他只得将自己的冥阳功运起,强压体内乱窜的冷息,然则发现那冷息似与他全身对抗一般,他压下,冷息又上来,如此反反复复,似要将他的热‖息完全压制。
两股内力在体内冲‖撞,凤璇阳也非常不好受,他抿紧了唇,欲图再强压下去,却忽地心头大痛,身体几处地方似被刮伤一般,疼痛起来。他心头大震,总觉得有种不安在体内,疼痛处躁动。
莫非子玥出事了?
思及这个可能,凤璇阳心头愈加繁乱,体内的气息越加不稳。
“教主?”察觉到凤璇阳冷汗直流,脸色表情不对劲,血影惊了一惊,连忙到了凤璇阳的身边,运起自己的武功,助他平缓翻涌的真气。
然则,血影的武功毕竟比之不过凤璇阳,方给他运功未几,便被凤璇阳那护体的功力给反弹,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但凤璇阳也因着血影的相助,而从那痛楚的运功中走了出来。他缓缓睁眼,胸腔那股冷息依旧弥漫,但是却似无意伤害他一般,除却使得他身体有些冷意,其他的都没什么不对劲。
他摸上了自己的身体,发觉那几处疼痛之处,并未有伤口,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伤出在龙倾寒身上!
思及这个可能,他豁然站起,便要折返回教,去看龙倾寒。
然而,却在他站起之刻,身上的冷息与疼痛竟忽地尽数消失,恢复了属于自己的灼息。
他身子一顿,直觉怪异地覆上了胸口,在心底叫唤着龙倾寒的名字,可是,共心蛊虽能共心,但却是不能听到心音的。那时龙倾寒练冥阳功而听到凤璇阳的心音,不过是个特殊的巧合罢了。真正若出什么事情,除却身体上有感知,其余的仍是没有感觉的。
但凤璇阳终归是担忧龙倾寒,他站起身,在原地徘徊了数步,虽说现下那痛感已失,但龙倾寒他仍是放心不下,可是如今此去,乃是有大事要办,若是不做,只怕日后会徒留祸端。
这究竟该如何选择。
霍地,他双目清明,唤来了血影,低声吩咐他从这里头人里,挑出一个可信任的人,让他回去瞧瞧龙倾寒可还安好,若有何情况,及时来报。
血影授意,当即便选了一个手下,吩咐他回教了。
然则,那手下奔了没得几步,便听到树丛里窜来一记轻灵迅疾的风声,一道人影在层层掩映之中忽明忽现,最后忽地现在了他们的驻扎地,在他们全身戒备欲对敌的杀意中,呼喝了一声:“教主!”
听得那声熟悉的声音,凤璇阳紧皱的眉头忽而松懈,嘴角微微勾起,挥手示意手下退下,他则走了上前,道:“匆匆忙忙所谓何事?”
虽脸上故作威严,但挑起的眉头却泄露出了见着这人的喜色。
一个人影怵而停下了脚步,步履有些乏力地走到了火光之下,这人便是先前与龙倾寒同行的人。
看到他的面容,凤璇阳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几分:“离诉,本座犹以为你舍不得回来呢。”
这离诉,乃是九天教的右护法,只是平日里甚少在凤璇阳身边。
他恭敬地对着凤璇阳行了一个礼,面容凝重,目光闪烁地看了一眼四周的人,也不说话。
瞧他如此神情,知晓他必是有何要事,凤璇阳会意,当即便广袖轻拂,转身朝密林深处走去:“同本座来。”
离诉随着跟上,到得密林里头,凤璇阳双耳一动,感觉到周围没有人后,这才凝这眉头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离诉抿了抿唇,也顾不上礼数,抬手一抹额上的冷汗道:“教主,飞朱谷去不得。”
“哦?”凤璇阳似对这消息并无惊讶,挑眉问道,“为何去不得。”
“属下回教之时,路上遇到了我们教中的信使。他被人重伤,命在旦夕,撑着最后一口气,告知属下,他手里的信件被人夺走了,而出手之人使着一种极其特殊的银丝武器……”
“银绞杀!”一声携带着戾气的怒声从唇齿间射出,凤璇阳的双眸里射出了凌厉的杀气,生生将离诉脸上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