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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宁深吸一口气,谢万世的体力还是不错的,虽然在这山上玩了一天了,可是背着乔飞还是健步如飞的往山下走去。
苏小宁拉着谢梓轩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走,途中手机响了,她也没有理会,脑子里就一个心思,跟上谢万世的步伐,把乔飞送到医院去。
画面再回到乔家的客厅里,父子俩对坐了两三个小时,比毅力一般的谁也没有动过,乔东城的手机在二楼的房间里响了很多声,他都没有起身,像一场角力战一般,谁都不肯服输,乔父叹口气,站起身来,开门,离开家,乔东城瘫坐在沙发上,父亲那眼神似乎很隐忍着什么,几次欲开口说什么都生生忍下去的神情,他看的一清二楚,他不明白,他们父子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今晚就是一个契机,只要父亲开口,只要父亲悔改,也许他会原谅父亲,也会说服母亲原谅父亲,因为他太想要一个和乐融融的家了。
可惜,父亲还是离开了,就如从前的千百次一般只给了这个家一个背影,而他们所看到的永远都是父亲转身的背影。
乔父出来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关上,警卫员小工立马就醒了:“首长,我们现在去哪里?”
乔父叹口气,月光下,那双带着沧桑和孤寂的的眼睛看了眼乔家的方向:“去医院。”
不用乔父再多说什么,小江就开了车往部队医院赶去,虽然乔父没有让他问过被送到医院里的乔东阳的情况,可是他还是打电话去了医院,得知没事,也就放下心来了,做为首长的机要警卫员,他不光是司机,还是生活秘书,负责首长的一切生活锁事。
车子平稳的停在了部队的医院门口,小江在前面带路,很快就来到了乔东阳的那间病房之前,小江刚要敲门,乔父抬手组织了他,示意小江在下面等着。
小江离开后,乔父才推开了房门,病房里,月光下,床上躺着的是乔东阳,边上坐着是他的妻子舒蓝,乔父站在门口,就这么看着,妻子就爬在病床边上的柜子睡着了,多少年了,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妻子,她没有化妆,脸色有点暗黄,没有白日里的光鲜明亮和盛气凌人,走近一点,能看到她脸上还有的泪痕,就算保养的再好,眼角还是有皱纹,可是这样的妻子在他眼中,还是如初见时那般的美丽那么的动人。
苍老的大手把妻子脸上那丝发拢到脑后,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他很想把妻子抱在怀中,安慰她,告诉她一切有他在,可是他……
手僵了又僵,最后生生的抽回手来,只要一想到过去,他的心就是抽痛的,看着病床上的乔东阳,这个孩子,他没有对他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可是能做到不恨而是陌视,已经是他极大的容忍了。
转身再一次的离开,这次不用问,小江也明白首长的意思,车子开会了静园,小江进门,开灯,屋子里亮了起来:“首长,我给您泡杯牛奶,你喝完再休息。”
乔父摆摆手:“给我泡杯茶吧,泡完送书房,今天忙了一天,一会你就早点睡吧。”
高大的身影带着疲惫又进了书房,这里就是乔父的休息室,这套房子是一个三居室的房子,客厅厨房都有,小江住了一间,一间主卧室是永远空着的,乔父的书房里有一张单人的行军床,几十年来,除了在部队的时间,他都是在这间行军床上渡过一个又一个夜晚的,他并不像外人所以为的那般在这里养着另外一个女人,他的心里早在几十年前,见到妻子的第一眼,就注定了万劫不复,他们经人介绍相亲认识的,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清苦的小军官,没有家世没有背景,妻子是当地有名的望族,世代经商的名门之后,书香世家。
记得第一次见面,妻子那淡漠的眼神,看到他后有一秒钟的呆愣,而后,他们相对无声,他很紧张,一直到喝完了三杯茶,妻子还是没有说一句话,他叹气,他相过很多次亲,可是没有一个人不嫌他是没有家世,没有前途的小军官,那一刻他有点怨给他介绍对像的领导的妻子,如果帮他找的是一般人家的女子,他早相成亲,有妻有儿了,可是那大嫂,每次给他介绍的不是高官之后,就是望族之后,其实大嫂是好心。
像他这样的,如果可以找到一个有权势可以帮他的妻子,他可以平步青云的,那次的见面很短,只有三杯茶的功夫,两个人就说了刚见面时的那一段对话。
他说:“你好,我是乔明华。”
妻子说:“你好,我是舒蓝。”
仅此而已,那之后,他郁闷了好几天,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就连训练也有点不能集中精力,那个时候的他,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动情,只知道,他想着那个叫舒蓝的女子时,内心有一股冲动,想要把她抱在怀中,好好的……。他为他的这种龌龊思想而自责,加紧训练,他是团里的最年轻的干部,也是唯一一个靠自己的实力上位的干部,他的领导重视他,他的士兵爱戴他。
有一天,给他安排相亲的大嫂一脸喜色的来找他,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明华,快点换身衣服和我一起去舒家。”
他一愣:“干嘛去。”
大嫂一巴掌拍他脑门上:“提亲呀,傻小子,舒家那大小姐看上你了。”
他愣愣的呆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本来都不抱任何希望的他,面对这突来的惊喜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了,大嫂给他找了一套新的西装,可是他没有穿,他最爱的就是身上那套绿军装,虽然那个年代的军装不如现在的那么时尚笔挺,可是他毅然的把那套藏在柜子底,刚发的新军装拿出来,穿在了身上。
到了舒家,那一个大家族,很多人都围在大厅里,他的岳父,那个有着花白胡须的老人,把他叫到了书房里。
他们谈了一个多小时,从当今国家的局势,谈到了他的理想和抱负,岳父对他很满意,最后给了他一个选择题,娶了他的女儿是没有任何家产可以继承的,因为舒家太大了,很多人肖想着这份家财,而岳父是老年得女,听说只有两个女儿。
他只想让女儿能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不想要女儿生活在那些纷争中。
那个时候的乔父想都没有想的点头,本来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要靠女方的家世或背影上位,所以舒父的这些要求他全都应了下来。
最后岳父又提出了一个要求,说妻子的妹妹,精神有点问题,如果有一天岳父母不在的了的话,让他帮忙妻子一起照顾,像对亲妹妹一样的照顾。
乔父点头答应了,而后,他走出书房时,在院子里看到了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当女子转身时,他愣了一下,那不是他第一眼见到的舒蓝,不是他要娶的女子,果然那女子看到他时,戏笑着过来:“你就是姐姐要嫁的男人?”
乔父点点头,心里也明了,这大概就是妻子的妹妹,那个叫舒红的女子。
舒红人如其名,就连头上的发绳也是红色的,衣服到鞋子,包括那大红色的耳环,都是血一般的红,她呵呵的笑着:“怪不得她肯嫁,怪不得…”
这时他的岳父走出了书房呵斥了舒红,舒红离开,而后他一直没有见到过妻子,一直到他们新婚,一身红衣的妻子送进了洞房他才见到的。
乔父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喝了口小江泡好的茶,苦涩的味道,就如他的人生一般,谁的错,他不知道,只知道这一生都毁在了那个叫舒蓝的女人身上,万劫不复,死都不甘心的感觉袭上心头。
再说乔东城,父亲走后,他才上楼,手机上许多小妻的电话和短信。
打开来看,第一条是下午发来的:老公,我们在做亲子游戏,早知道你来了,有同学都带两个家长的。
第二条是晚上的时候发来的:老公,你怎么不理我呢,我要睡觉了,我们都很好,等我们回去哟。
还有一个电话是一个小时前打的,他按了回拨去无人接听,心里想着小妻子也许睡着了,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满身的水,手上有打乔东阳时弄伤的裂口,丝丝的疼,他没有去医院,不是不想去,而不敢去,他不敢去看乔东阳,他是一个没用的大哥,他想弥补这个弟弟一些什么,可是发现他什么也做不了。
苏小宁拉着谢梓轩终于追上谢万世的步伐,这时候那个开车的司机也摇摇晃晃的来了,可是谢万世一看那司机那样,没敢让司机上车,显然是喝多了,司机是个老师傅,很是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我喝多了点,不过没事,这会儿路上没车的,我的技术可以的。”
苏小宁看了眼谢万世,心里汗滴滴的,这连上这司机五个人的性命呀,这司机喝的路都走不稳的开车能行吗?
显然谢万世是不会同意让这司机开车的,竟自上车把乔飞放在一个座位上,吼着苏小宁他们:“上车呀。”
苏小宁拉着谢梓轩上去后,把乔飞抱在怀中,谢万世沉声道:“包里的生理盐水找出来,喝他喝一点。”
生理盐水,苏小宁打开包找,一个小玻璃并里装的果然是生理盐水,谢万世发动车子,手都在滴汗,说实话,这么大的车,他真没开过的,可是就算这样,他也不会把生命交到一个醉酒的司机手上。
倒在了瓶盖里,一点一点的喂乔飞,可是乔飞一点也没有喝进去,苏小宁着急了,遇上这种情况怎么办,她很狗血的想到了言情小说中一些情节,一般男主要是昏迷了,女主一般都是口对口的喂点水呀或药呀的。
一咬牙,抬头喝了一口生理盐水,那味道真难喝,抬起乔飞的小脑袋,就这么低头,把一口水渡进了乔飞的口中,看的边上的谢梓轩一阵的心惊,偶滴个乖乖呀,小阿姨这样给乔飞喂水喝呀,谢小朋友心里郁闷了,早知道的话,换他生病好了。
谢万世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家儿子那明显的羡慕又吃醋的表情,不禁眉眼飞扬的,对于苏小宁这样的举动,那种发自内心的母爱,让他心里满满的感动,如果有一天,也有一个女人,这么对他的儿子,他想他一定不会辜负那个女子。
车子到了县里时,谢万世让苏小宁给乔飞量了下体温,39度,降下了一些,谢万世权衡了一下,继续往前开,回北京,大点的医院,这小地方,万一值班医生不在了,或是之类的,又是耽误时间。
指示苏小宁又给乔飞喂了一点退烧的药,退热贴又贴了几贴,谢梓轩也在边上帮忙,一个多小时后,他们进入了市区,二话不说把车开到了附近的医院,挂了急诊,大医院就这点好,就是晚上也有成群的值班医生和护士,进进出出的一会儿,乔飞就被推了出来。
医生说暂时可能没事,挂几瓶水,退烧的针也打过了,还好先前的退烧工作做的不错,温度没有持续上升,医生问这孩子之前有没有病史,苏小宁想了想好像有的,打了电话给乔东城。
乔东城接了电话,得知乔飞现有还在昏迷,二话不说的让他们把乔飞送到离他家最近的医院,那里有乔飞的主治医生,对乔飞的病情最了解,于是苏小宁转告了乔东城的话,医生帮忙,把乔飞送上了救护车,还跟上了一名医生和护士。
苏小宁谢万世和谢梓轩也跑着上去了,一直到坐在这车了,谢万世才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刚刚那一个小时,他的心绷的有多紧,会开车归会开,可大车和小车的区别,不光是技术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爸爸,你很热吗?”谢梓轩看到爸爸那头上的汗滴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