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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无忧越说越起劲,正在作法的孔道卡尔波突然回头狠狠地盯了他一眼,申无忧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波动直撞过来,吓的忙运功抵御,好半天却发现并没有任何实质攻击过来,不由心头大骇:这老秃驴竟然已经修炼到“空而成幻,幻而又空”的地步了,看来以后还要加倍小心,否则只怕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嘉因王子急的直舔嘴唇,把嘴唇都舔破了,此刻见孔道卡尔波停了下来,忙问道:“赞普怎么样?”
孔道卡尔波吁出一口气道:“不知道是什么人施展了强大的摄魂术,老僧用了四件法器也只能使赞普的魂魄被摄时间往后延迟三个时辰。”
德鲁嘉脸色阴沉道:“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八个时辰内找出是谁会要暗害赞普?究竟是谁这么想要赞普的命?害死了赞普肯定对他有莫大的好处!”
一直没有开口的李霸天忽然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与吐蕃有世仇的国家在暗中搞鬼!”
此话分明是针对赵烈而来,在座的众人任谁都知道从大宋神宗熙宁六年起,宋将王韶进驻康乐寨,刘川堡一带,开通饷道。二月,王韶即一举攻克河州,四月,又攻占诃诺木藏城和香子城,八月,穿越露骨山,南入洮州境内。董毡赞普的兄弟木征乘王韶行军作战之际,再次入据河州,并亲率人马追击宋军。却被王韶杀的大败。九月,吐蕃岷州城守木令征听到河州已定,遂主动举城归宋。宕、洮、叠三州的吐蕃部落也相继归附大宋。
李霸天此言分明是要挑起吐蕃对宋的仇恨之心。
申无忧暗中留意,只见赵烈望向李霸天时杀机倏现,旋又敛去。
赵烈微微笑道:“昔日吐蕃唃厮罗赞普有陇西、南安、金城三郡之地,东西二千余里。与宋以及回鹘的关系十分友好,大中祥符九年,唃厮罗赞普曾一次送给北宋马达五百八十二匹。而正当唃厮啰赞普专心经营河湟之时,作为近邻的西夏却继占领甘、凉二州后,再次把矛头直指吐蕃。西夏广运二年,李元昊亲率大军进入湟水流域,攻城占地,掳掠人畜。唃厮啰指挥吐蕃诸部奋起反击,与西夏激战二百余日,终以奇计破元昊,使吐蕃大败而回。不知道西夏会不会因此而怀恨于心呢!”
李霸天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赵烈,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此刻,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体形臃肿的中年人如风般旋进殿来,人未至声先至:“究竟是谁想要伤害父王?嘉因你怎么这么没用,居然不能好好保护父王!”
嘉因黯然垂首道:“大哥教训的是!是我没能保护好父王。”
来人正是吐蕃的太子嘉宁,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刚从外面赶回来。
嘉宁打量着殿内的众人,飞扬跋扈道:“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把大年请来救治父王。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到现在还让这些闲杂人等留在这里,万一他们当中有刺客怎么办?嘉因你是不是猪脑子啊?”
嘉因欲言又止道:“大哥,这些都是周边各国的使臣。”说着逐一向嘉宁介绍道:“这是西夏王子李霸天殿下,这是大宋武成王殿下,这是大理国国舅申无忧先生。”
嘉宁当着众人的面道:“他们来干吗?父王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他们一来就出事了,哼,我看这些人未必按了什么好心。”说着用眼睛一瞥孔道卡尔波道:“这老秃驴又是谁?”
这短短几句话就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得罪了,连德鲁嘉都直摇头。
孔道卡尔波道:“老僧是密宗喇嘛,此次乃是受赞普所邀特意前来为赞普治病。”
嘉宁皱眉道:“赞普邀请你来的?”说着又转身向嘉因道:“嘉因啊嘉因,你是怎么搞的,向这样的妖人你也敢随便放进宫来,你这不是成心想要害死父亲嘛?”
嘉因无言以对。杜小心实在看不过去了,猛地连续打了十多个喷嚏后,揉着鼻子道:“这是从哪儿蹦出来的一条疯狗啊,怎么见人就咬,吓的本天师直打喷嚏!”
嘉宁勃然变色道:“大胆,竟然敢辱骂本太子!德鲁嘉,你是死人啊,还不马上把他抓起来。”
德鲁嘉上前在嘉宁耳边轻声耳语一阵,渐渐将嘉宁的怒火平息下来。
众人不由对德鲁嘉多看了一眼,此人的确不简单,三言两语就能将这么暴躁的嘉宁哄的平静下来,在座每个人都自问没有这个本事。
德鲁嘉道:“太子殿下因为心系赞普的身体而焦躁万分,是以有些情绪失控,希望各位念及太子与赞普父子情深,莫要见怪。”
他这样一说,众人也不好说怎么,趁着这台阶而下,纷纷告辞。
☆ ☆ ☆
杜小心他们仍旧乘坐着申无忧的马车离开。
走到半路,天空突然飘起雪花来。
申无忧抬头看了看天道:“高原上的天气就是变幻莫测。活佛对于此次董毡赞普遭人摄魂一事有什么看法?”
孔道卡尔波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四周空寂无声,只有雪花轻柔地从天飘降。
杜小心忽然道:“我好像捕捉到什么,但却看不真切。”
申无忧和孔道卡尔波同时目露精光,向他看去。
杜小心见状摇头笑道:“别看我,我只是说好像有些感觉而已,实际上我也同你们一样摸不着头脑。”
申无忧忽然压低声音道:盎岵换嵊攵防汛箬筇旃娜擞泄兀俊?
偷香沉吟道:“从刚才李霸天的行径来看,似乎没有这个可能。”
杜小心笑道:“不错,看他的样子也不至于蠢到掩耳盗铃的地步。”
孔道卡尔波以他低沉嘶哑,但又掷地有声的声音道:“我们还有不到八个时辰的时间来解决这个问题,刚才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如果不能及时救回董毡赞普,只怕吐蕃将从此陷入地狱。”
申无忧点头赞同道:“的确,若是让嘉宁这样的人上台的话,只怕周边各国都不能安宁了。”
偷香忽然道:“那这件事会不会和他有关?”
另外三人浑身剧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偷香。
偷香被看的不好意思,尴尬道:“你们干吗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说错什么了么?”
申无忧叹道:“我们作出各种假设,就是没有将嘉宁考虑在内。按理说,他本身已经是太子,完全没有必要再出此下策。但从此子的个性来看,当不是一个有耐心等待的人。”
孔道卡尔波点头道:“而赞普的病也拖了有两年多了,虽然不见好,但也并没怎么恶化。”
杜小心道:“如果真的是他,那就麻烦了。”
孔道卡尔波道:“不错,现在赞普魂魄被摄,二王子嘉因为人又比较懦弱,德鲁嘉明显倾向与嘉宁,这样一来,政权等若被嘉宁牢牢掌握在手中。”
杜小心道:“除非……”
申无忧道:“除非我们能想到直接唤醒董毡赞普的方法,否则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即离开拉萨。”大家沉默了半晌后,申无忧忽然让车夫停车。
走下车的申无忧对杜小心和孔道卡尔波道:“在下要先行告辞,作好撤离拉萨的准备了。请各位见谅,车夫会送各位回到木鹿寺。”
漫天的飞雪很快将申无忧的背影阻隔,车上的三人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不多见的雪景。
孔道卡尔波忽然道:“有一件事情我没有说出来。”
杜小心的眼睛一亮道:“是什么?”
孔道卡尔波压低声音道:“能在我使用四件法器镇压的情况,仍能硬生生将董毡赞普的魂魄吸走,就只有两个可能。”
偷香皱眉道:“两种可能?”
孔道卡尔波道:“第一种可能是作法之人的功力高过我太多,所以我用上四件法器仍然难以阻止他;第二种可能就是那人拥有一件异常强大的法器。”
杜小心疑惑道:“功力修到大喇嘛你这样地步已经接近飞升地步的人可谓是少而又少,何况超越你很多,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偷香道:“那就是说他们必然有一件极其厉害的法器……”偷香的眼睛忽然一亮道,“甘露法螺。”
孔道卡尔波听的浑身一颤,差点从座位上跌落下来,可见其内心的无比震撼。
只听他的声音颤抖地问道:“偷香公子见到过甘露法螺?”
杜小心道:“昨晚我们在甘露寺看到两个小喇嘛在争执,似乎与什么甘露法螺有关。”
偷香奇怪道:“这甘露法螺有什么功用呢?”
孔道卡尔波似乎没有听到偷香的话,喃喃自语道:“果然还在人间,看来的确该当密宗兴盛了。” 突然之间,孔道卡尔波眼中射出深邃难测,充满哲人圣者智慧的神光,接著黄色的僧袍往下一拉,紧贴全身,一掌缓缓拍出,在车厢内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同时对杜小心和偷香道:“这车夫只怕也并不简单。”
杜小心默运神识,果然发现车夫在边赶车边竖起耳朵偷听。
偷香注视半晌后,低声道:“这好象不是刚才拉我们上山的车夫?”
杜小心示意孔道卡尔波取消屏障,三人假装无意攀谈,一直到木鹿寺门口。
下车后,看着车夫拖着马车拐过一个弯以后,三人才远远跟在马车后面。
孔道卡尔波这么一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跟踪别人,苍老的心竟隐隐的有着些许紧张起来,说出去只怕任谁也不会相信。
三个人一直跟到药王山东麓的帕拉鲁甫洞窟庙——松赞干布的妃子木雅妃的神庙所在地。
一直在他们视野范围内的马车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突然不见踪影。
杜小心将灵觉瞬间提到及至,将整个药王山东麓全部笼罩在自己的灵觉范围内,山中的一草一木都变得如同映入眼帘一般清晰,这么强大的灵力差点让杜小心欣喜若狂,自从佛趾舍利熔入他的识海以后,他还没有测试过自己的灵觉,现在突然发觉灵力大增,想起初次见到广元时广元用元神布阵的情形,不由技痒,将自己的元神升到半空,融入药王山所有的生命体中,此举令他一种说不出舒适感,仿佛能将天地间所有生命的灵力精华收归己用。
那辆马车正从一个隐蔽的斜坡往帕拉鲁甫洞窟的地下驶去,在帕拉鲁甫洞窟下,赫然有一座地下宫殿。
偷香惊讶地看着杜小心身上发生的变化,此子身上蕴涵的潜能竟然如此巨大,尽管可能与南极长生诀真气的催化有关,但不可否认的是,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与他同时修炼南极长生诀的话,绝对达不到他现在的境界。
杜小心带着偷香和孔道卡尔波找到斜坡隐蔽的入口处,这是在一颗巨大树木的背后,隐藏在靠近岩壁的一块石头背后,如果不注意仔细看的话,即使从旁边经过也不会发现入口。
三个人各显神通,尽量不让脚着地,在通往地下宫殿的通道里,哪怕一丝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那无疑是在告诉别人,有人偷偷溜进来了。
斗姥大梵天宫 第五十二章 青须鬼王
(更新时间:2007…1…22 22:45:00 本章字数:2359)
这地下宫殿俨然是布达拉宫的翻版,其格局之细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很明显的可以看到宫殿被隔成三个区域,最中间应该是苯教的宗教祭坛;祭坛上面塑有那日与杜小心他们交战的亢鸲天神的雕像。右侧是一个广场,左侧主要是居所,似有人影晃动。
那个马车夫已经将车停在连接祭坛与广场之间的通街楼下,人却走向广场边缘的一座小型院房内。
三人暗中跟随着那车夫,来到通街楼底下。
偷香心现警兆,异变突至。
从通街楼道的地下突然射出百来枝箭来。
这些劲箭,都是蓄势以待